再難走的路也有走完的一天。


    一路艱難前行,在八月二十四,王燁才來到蟾津江入海口,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孫安。


    許久不見,這次孫安倒是沒有再胖~


    “主公一路辛苦!”孫安拱手說道。


    對新上任的蔣興祖蔣知州如此安排,孫安是持保留意見的。


    一寨之主,如何就被你安排成開路先鋒了?還是有危險的開路先鋒?!


    “倒也不算辛苦,一路遊山玩水,就當平日打獵了。”王燁笑了笑,倒是沒有介意這個。


    歸根結底,這個世上又哪裏有安全的地方?


    孫安也沒有太過糾結,人都已經過來了,還糾結個屁啊!


    “晉州如今招募了高麗籍士卒一營,暫時由俺這邊領著,終歸是語言不通,寨主是不是安排人接手?”孫安小心說道。


    梁山總是要招募高麗士卒的,孫安這裏就是試點。


    “怎麽,屠龍手孫安隻有管理八千士卒的本事?多一千人管不了?”王燁揶揄道,沒有管所謂的語言不通,早晚會通的。


    “那自然不是,隻是咱不是朝著杜老大看齊嗎?”孫安笑道。


    實際上孫安糾結這個是在於,一軍就是四營步兵,一營騎兵,兩千五百輔兵的編製,這裏多了一千高麗步兵,終歸是有些不妥當。


    “那延平勳是個有本事的,這話還是你和李助大哥說的,既然有本事,那自然是要重用的,做一指揮使先看著。”


    頓了頓,王燁說道,“而且咱們雖然是五軍編製,但這隻是咱們現在需要積累,短時間內不適合快速擴編,三五萬兵馬夠做什麽的?就咱們現在打下的這麽點地方,又有什麽可稱道的嗎?不過是高麗自己都不看重的蠻荒之地罷了。未來我們會有更大的地盤,自然也需要更大規模的軍事編製,咱們所謂五軍,實際不就是和五個都統製差不多。等以後每軍有個四五個都統製的時候,咱們再嚴肅編製也不遲。”


    孫安的眼神都亮了些,倒不是因為王燁畫的大餅,而是這個年輕的主公,終於開始展示他的野心了。


    是的,這就是野心啊!


    “主公,你變了~”孫安說道,有些欣喜,也有丟丟的害怕,萬一真變得鐵血無情,殺伐果斷,又有些舍不得曾經的那個妙人。


    所以人就是糾結,既喜歡他的善良和優柔寡斷,又希望他表現出一個真正的潛龍之像。


    “不是變了,而是想通了。”


    “主公想通了什麽?”


    “就是如果從文韜武略而又心係百姓來說,這天下,舍我其誰!”


    “主公霸氣!”


    “嘿嘿,這不是氣氛烘托到這了嗎~吹個牛逼,哈哈,孫兄聽聽就好~”


    “俺可是真信了~”


    “··· ···”


    和孫安的相處總是很愉快,這是個心思單純又重情誼的好漢。


    好吧,王燁認識的孫安和別人認識的孫安還是有些區別的。


    來到晉州,這晉州的變化···


    王燁以前沒來過,也不知道。


    王燁來晉州,主要就是露個臉,安撫人心罷了。


    首先要給投降的高麗人一個效忠的目標,最起碼一個表麵的效忠對象。


    順便表彰一下先進,接見升官的人,比如眼前這個依稀有些印象的壯漢。


    “見過寨主!”


    “我是不是見過你?”王燁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些不滿意。


    “小的魏成,原是徂徠山上的頭領···”魏平有些惶恐。


    “哦,我想起來了,喜歡喝醒酒湯的那個~”


    魏成愈發惶恐,連話都不敢接了。


    以前就怕這個殺人如麻的年輕寨主,如今看來,人家真的不是池中之物,在高麗也是真正的一方雄主了。


    “魏頭領不要緊張,我這也是一時之間想起來了,隻要以後不吃就是了,咱們還是允許人知錯就改的嗎。此番攻城立功,自然該賞,孫安頭領既然給你報了這晉州縣丞的職缺,自然是信重於你。”


    孫安:“寨主這稱呼不合適,魏平兄弟還不是我梁山頭領呢。”


    孫安在一旁提醒道。


    “是俺口誤,都是自家兄弟,魏兄在可是咱徂徠山第一個出任縣丞的兄弟,日後必然也是大有作為的。”


    孫安:“正是。”


    魏成連忙拱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魏成不知道自己這話用的是不是合適,可是這是自己為數不多知道的比較有氣勢有文化的話了。


    王燁點點頭,“那我就真信了。”


    ··· ···


    孫安:“寨主,何苦嚇人家~”


    王燁還沒有說話,李助接口了,“這魏成又不可能真跟燁哥兒親近,倒不如臨之以威。”


    孫安:“俺自然是知道,隻是後軍成軍之時,為了快速成軍,多有徂徠山原本各寨頭領加入,有些人劣習難改,不堪大用,慢慢的總是要清出後軍戰鬥序列的。這魏成就是個樣子,總是要稍微安撫下的。”


    王燁點點頭,有些尷尬,“這事是我辦岔了,隻是,我在他們心中留下的印象太深刻,輕易改不得了,孫兄多關注就是了。”


    孫安拱手,俄頃對道,“這幾人到底不算多重要的人物,隻是後麵延平勳,作為高麗人輸誠的榜樣,主公不可不慎。”


    “嗯~”


    接見延平勳,是的,現在可以用接見這個詞了,王燁在事實上已經是個上位的統治者了。


    這點在麵對這個高麗豪傑時,體現的很明顯。


    寒暄、安撫、表彰、勉勵···


    這一套程序王燁還是會的,也還能做的很好,麵帶微笑,文質彬彬而又氣宇軒昂,自有一股讓人心折的氣勢。


    最起碼從會客廳離開的延平勳是歎服的。


    李助:“燁哥兒以為此人如何?”


    王燁笑了笑,“我認人主要看感覺,這個延平勳給我的感覺還好,能力什麽的其次,沒見識到,但是為人還算方正,不卑不亢,頭腦清晰,有原則底線,可以用。至於是不是重用,那就要看在指揮使上做的如何了,人總是會變,且看日後如何,我輕易不敢對一個人下定義。”


    孫安點了點頭,“那咱們繼續?”


    “嗯~”


    從早到晚,王燁主要就是做的就是這個。


    在後軍的人員調整之後,王燁需要對調整的對象有個認知,這群人也需要重新在王燁麵前表現一下自己,哪怕是形式,這個形式也必然要走。


    所謂邀買人心,底下人都不認識你,還邀買個屁啊~


    接下來的兩天,王燁就是指導建設工作了。


    李助實際上算不上一個內政型的人才,他擅長的方向不在這裏,像城池內的建設規劃,公共設施的補全完善,城防的重新整理,這些是王燁所長。


    在八月底,實在是受不了趙鼎的多番催促,王燁終於是踏上了返回濟州島的路。


    掄才之典定在了九月初九重陽節,自己這個寨主必然是要出席主持的。


    曉行夜宿,乘馬換船,終於在九月初二這天,來到了久違的濟州島。


    這次是真的久違了,從六月初到九月初,整整三個月。


    三個月的時間長嗎?


    一點不長,如果是大宋的城池,三個月的時間幾乎看不到區別。


    但是濟州島不同,這是個從無到有開拓的梁山領地。


    金色的夕陽映照之下,看不分明全貌,隻是高聳的燈塔,磚石結構,立在高崗之上,巍峨壯觀。


    既是燈塔,也是警戒哨。


    遠遠的似乎有鍾聲傳來,然後就是小型的海鰍船從港口開出,然後在看清了旗幟之後,放緩船速,一坐迎接,二來也是警戒。


    王燁點點頭,很滿意。


    濟州島再美,也不是世外桃源,這個高麗人、日本人、甚至大宋來的,都是威脅,保持警惕是對的。


    ··· ···


    登島上岸,自有趙鼎、孫真、淩振、孟康、蔣敬、王進、史進諸位頭領來迎。


    見禮寒暄、接風飲宴,好一頓熱鬧自是不提。


    王燁控製著自己沒有喝太多酒,時間緊,任務重,在濟州島要處理的事情倒不是很多,但是有些事情很急,最起碼有人已經等的有些心急了。


    王燁朝來人一拱手,“那麽晚了,還打擾蔣兄安歇,攪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蔣敬連忙擺手。


    來人正是神算子蔣敬。


    這原本也是個從容淡定話不多的書生。


    隻是眼瞅著梁山蒸蒸日上,山寨在這海外半島打下好大一片基業,作為梁山正經頭領,看到知州、知縣都放下去了好幾個,然後自己還是個管賬的頭領,自然是心中有些想法的。


    所以從王燁一紙調令把蔣敬調來濟州島,蔣敬就一直有些激動。


    難不成是晚宴的時候,表現的心急了些?所以寨主才大晚上的···


    想到此處,蔣敬又不免有些慚愧,自己到濟州島都已經快一旬了,又何必急於這一時~


    “關於蔣兄的安排,還是要征詢一下蔣兄的意見,蔣兄是想從文還是從武?”王燁問道。


    蔣敬看了看作陪的趙鼎,問道,“寨主希望小可從文還是從武?”


    這還把球踢回來了~


    “蔣兄,一個人做一項職務,如果做不下去,大概兩個原因,一是心委屈了,二是錢給的不夠多。”


    王燁笑了笑,“咱們山寨錢就給的那麽點,不算多,自然就不能再委屈了自己,蔣兄想做什麽都可以的。”


    蔣敬又看了眼趙鼎,“小可武藝平平,願從文。”


    “蔣兄莫要被咱山寨的不良風氣給帶歪了,這一軍都指揮使是、指揮使是隊伍最能打的,這個可不是好事。”趙鼎笑道。


    王燁點頭,“就是,將軍是最能打的,衝鋒陷陣的去不去?不去的話,這一身武藝白瞎,去的話,作為將主衝鋒陷陣又極為不合適,兵凶戰危的,真有個萬一,那就真是拿自家兄弟的性命開玩笑了。”


    趙鼎想吐槽,實在是不明白,作為梁山衝鋒陷陣最多的“寨主”,是怎麽理直氣壯的說出來這種話的!


    蔣敬心中明白,山寨一直在強調文物分治的原則,這個自然是對的,而且自己也和文武雙全沒什麽關係,充其量也就是會些軍陣罷了。


    “小可願從文!”


    “想好了?”


    “想好了!”


    王燁點了點頭,指著趙鼎介紹道,“這位是趙鼎,字元鎮,崇寧五年登進士第,累官洛陽令。”


    趙鼎和蔣敬都有些蒙,這事俺倆都知道。


    王燁沒管這些,繼續說道,“他有德,有忠,有正,有才,敢作敢為,好賢樂善,有佐國之才。”


    蔣敬一愣,這···麽厲害的嗎?


    趙鼎已經不是愣了,而是臉通紅了,哪有人這麽當麵誇人的,真是過譽了,過了···


    “所以蔣兄,襄助趙兄署理濟州島如何?”


    蔣敬連忙起身,“固所願也~”


    趙鼎終於恢複了些,甚至一時有些悵然若失,原來把俺捧得那麽高,是擔心蔣敬兄弟輔助俺有想法啊···


    王燁把兩人神情都看在眼裏,倒是沒有解釋。


    也許未來的趙鼎可以達到那種高度,但是現在嗎?


    嗯~


    大概能有個七八成吧,大概也夠用了。


    “掄才大典,好吧,我一直覺得咱們跟草台班子似的,不值當的搞那麽鄭重,不過到底是階段性的大事件,不可不重視~說到哪了···”


    “掄才大典。”


    “哦,就是掄才大典之後我就要回梁山了,東京那邊已經接待高麗使節王字之了,雖然還沒個定論,但是年前總要有個結果吧。”


    “既然回去,我是個不夠聰明的,自然是要帶個聰明的回去,所以今天也是把一些大的安排給你們說說。”


    “許貫忠許軍師會調來高麗半島,作為梁山軍事行動總負責人,負責指揮統籌整個半島戰事,是戰是和,是棄城還是攻城,都由許軍師拍板。”


    兩人一肅,這可真是···寨主你真特麽大氣!


    果然許貫忠才是梁山第一軍師啊。


    “蕭嘉穗蕭軍師會隨我回梁山,隨軍襄讚軍機。”


    “李助李軍師則是負責整個高麗半島的情報工作,偵查,策反,埋暗間等等~”


    說完三位軍師,王燁看向趙鼎,“趙鼎趙知州後麵要卸下濟州島知州之職,任高麗半島安撫使,就是個名字,不知道安置的對不對,除了負責監督統管濟州島,光州,全州,羅州晉州諸地政務,包括良田村莊分配,官衙人員配置,稅務管理諸事,還需要完善咱們梁山賦稅、律法、山寨架構。”


    頓了頓,看著還有些蒙的趙鼎,“事情有點多,趙兄,能者多勞,莫要推辭。”


    趙鼎深吸一口氣,起身叉手一禮,“敢不從命!”


    “這是我之前寫的濟州島規劃手稿,上麵實際是有些設計律法和架構的,趙兄可以參考下。”


    “是~”


    這邊倆人你儂我儂的,直把蔣敬看的有些吃味~


    等等,趙知州不做濟州島知州了?


    那俺不是要···


    這可真是光宗耀祖了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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