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該過還是繼續過的。


    山雨欲來風滿樓,而梁山上隻有秋風,倒是看不到緊張氣氛。


    畢竟自家寨主還能悠哉遊哉的到處亂逛,還能到金沙灘釣魚,那就表示沒有什麽大問題。


    原本王燁對大部分新上山的這群人來說,隻是一個口口相傳的符號,如今倒是具象了。


    隻是怕不是有點傻傻的~


    金沙灘那麽多船,怎麽能釣的到魚呦。


    要知道就是河北來的那群旱鴨子,在梁山泊待久了,也有三分水性,水泊之中什麽情況,大家還能不知道嗎?


    梁山的打魚船都跑到好幾裏之外打魚的好吧。


    當然傻不傻的也沒什麽關係,主要就是個穩定人心的吉祥物罷了,一個數萬人的集體中,個人的能力作用,真的是不太顯得出來的。


    畢竟梁山北麵縮頭灘外,已經有濟州兵馬在準備安下營寨了,寨主還能釣魚,就挺好的。


    朝廷能來人,自然是讓人能理解的,隻是來的人有些少,兩營禁軍還有濟州緝捕衙役,這就讓人很有些無語。


    梁山那麽些人又不是都是純純的工匠,就是再一次的轉移了一些非戰鬥人員到徂徠山,如今梁山也是有一萬多正兵,兩萬多預備役在山上的。


    所以,不過三千人馬,是哪裏來的勇氣,跑到梁山跟前立寨的?


    朝廷不知道梁山情況,濟州知州也不知道?


    算了,有些事情搞不清楚,就不搞。


    抓過來問問自然就知道了。


    如今王燁終於也學會穩坐釣魚台了,即使北三關外已經開始了戰鬥,王燁依然在釣魚,此次左軍全軍出動,卞祥、唐斌、鄧飛、馬勁四營正卒,再加上金麟還有縻貹統領的一千燕雲騎,又有蕭嘉穗統籌指揮,這還能出意外?


    算了,不插旗!


    王燁有些無奈,剛開始上戰場固然是自己有個將軍夢,也是為了鼓舞士氣,是需要;如今不衝鋒陷陣,也是為了鼓舞士氣,也是需要。


    隻是此處確實不適合釣魚。


    這半天都是小草魚,不是說梁山泊魚大而且多嗎,騙人!


    “寨主,你在這釣不到大魚的,咱們這船來舟往的,哪裏還有什麽魚能在這附近。”


    “二哥來了~”王燁朝阮小二笑了笑。


    十月中旬的天氣,已經微涼,阮小二還是短打裝扮,葛衣在身,和昔年做漁民時也無多大區別,朗聲說道,“左右也是無事,過來尋寨主說說話。”


    “二哥大氣,管著三千水軍,還能無事~”王燁豎了個大拇指。


    阮小二一滯,這寨主果然是心裏什麽都明白。


    沉默片刻,還是開口說道,“水軍二營不過一千五百人,水軍一營三千人,不像個樣子~”


    “二哥是個敞亮的,應該沒那麽多心思才是。”王燁奇道。


    阮小二沒有接話,自顧說道,“寨主也是直性,俺也就有事直說了。”


    “二哥坐下說。”王燁拍了拍身邊的木板,碼頭伸出來的渡頭做釣位,王燁釣不到魚是有道理的。


    阮小二順勢坐下了,站著說話也累,“主要是五哥兒、七哥兒還領著海軍一半人和船,水上雖然戰功不顯,但是也是咱山寨命脈,哪有兄弟仨管著一半命脈的道理?”


    王燁點點頭,“這也就是李俊兄弟來了,不然估計二哥五哥七哥得管著全部命脈了。”


    阮小二沉默。


    王燁吸口氣,繼續道,“可我還是這麽做了,有什麽問題嗎?隻要我信得過二哥五哥七哥,不就是了。”


    阮小二心中有些感動,還是說道,“這不是長久之計。”


    “這世上哪那麽多能長久的安排,當初軍師讓七哥與我做親衛,想來二哥也是明白的。隻是河北這批災民來的太急,所以七哥不得不做海軍第四營指揮使。”


    “要知道一個海軍指揮使哪是那麽簡單的,真水性好就能做統領?鬧呢,二哥沉穩有度,五哥豪爽大氣,七哥爽直風趣,站在人堆裏麵就是那種拔尖的人尖子,就像水軍一軍,短時間內擴軍到三千,還能如此安穩不生事,真是誰都能做的?”


    倆人也都明白,實際上水軍二營也是讓擴編的,可是擴到一千五就擴不動了,童威管不過來了~


    “二哥覺得三千水軍一營太多,也當知道,咱山寨如今那麽多人,必然是需要那麽多水軍的,試問二哥,可有指揮使推薦?”


    阮小二繼續沉默,這個好像還真沒有,而且要是我推薦水軍指揮,和我自己領著有什麽差別。


    “所以二哥不要想那麽多。思慮過重容易老的快,萬俟卨說的話聽聽就好,不要當真。”


    “你怎麽知道是他?”


    “猜的,除了他,別人也沒那麽多心思。”


    阮小二點點頭,“他果然不是個爽直的好漢。”


    “二哥這不是說笑了嗎?這天下像咱們這麽實心眼的人本來就不多,這種讀書人,都特麽心眼多。”


    “寨主說的是。”阮小二點頭道。


    突然反應過來,你也是讀書的,還寫的一手好字···


    “將主!”金麟一路打馬跑來。


    阮小二忍不住去看,心中暗讚,果然好騎術啊。


    “就這不穩重的性子,還得磨練啊~”王燁喃喃道。


    阮小二一愣,這就是格局嗎?同樣的事情,自己看到的跟寨主完全不一樣啊。


    “北山三關外大勢已定,正在追剿。”


    “嗯~”王燁點頭,然後上馬,準備去傷兵營看看。


    “二哥幫我繼續釣魚,晚上咱們一塊喝魚湯。”話沒說完,人就已經打馬走了。


    阮小二搖頭笑笑,坐上釣位,提起魚護看了下,巴掌大的小魚兩三條~


    按照最近王燁請人吃飯,一天請一位頭領,然後兩人作陪的習慣,這些魚夠幹嘛的~


    難得休沐,還得重操打魚舊業,唉,不過倒是也行~


    這邊阮小二回家找漁網、漁具不提,來到傷兵營的王燁也是有些蒙逼的。


    扭腳的最多,摔得鼻青臉腫也不少,中箭的就不多了,真正短兵相接重傷的更是沒有。


    這就很尷尬了,【霸道】無用武之地。


    蕭嘉穗笑了笑,“真正接戰的時間很短,或者說還沒有短兵相接,不過是兩輪神臂弩之後,六輪箭矢之後,官兵就潰散了,剩下的就是抓俘虜了,所以倒是扭傷的多了些,讓寨主見笑了。”


    大破三千官兵,別管這邊出動了多少人,別管對手有多弱,這勝仗總是實打實的,而且也是王燁最喜歡的那種。


    是的,如果有可能,王燁不是天生鬥士,非要旗鼓相當的對手,如果有可能,王燁希望對手全是戰五渣,可以隨手無傷秒掉那種最好。


    “甚好!”王燁笑了笑,要是都這麽打仗就很讓人開心了。


    有燕雲騎在,這三千人能逃走的,估計也不會有多少的。


    王燁倒是也沒有直接回去繼續釣魚,安撫人心也不是這麽來的,一身白色文士袍出現在戰場上,效果也是很好的。


    事情經曆的多了,麵對一地屍體,王燁也能很淡定了。


    隻希望每次都能把領兵的全留下,不然的話,對那些指揮的來說,這都是紙上的數字,感覺不是很直觀啊。


    “寨主,生擒了條大魚。”鄧飛前來表功。


    前軍出動四個指揮使,隻有自己選擇了生擒活捉,如今就可以在寨主麵前露個臉,自然是有些高興的。


    像武藝更好的卞祥是砍了一個官府將軍模樣的人頭,另一個被縻貹一斧子砍了,馬勁更是什麽都沒摸著,自己這就是機智。


    想寨主又不是沒見過朝廷指揮使的人頭,還需要你們拿個人頭來惡心人嗎?


    這波就完勝。


    “鄧飛兄弟厲害,這位是?”果然,王燁笑著問道。


    “此人乃是濟州三都緝捕使臣,正是管著我們這些山賊水匪。”鄧飛說道。


    一番話給說的周圍這幾個指揮使更膈應了,這三都緝捕使臣說大不大說下不小的,從含金量上來講,還不如禁軍一營指揮使,這就把鄧飛給牛逼到了?


    卞祥覺得自己該跟鄧飛切磋下武藝了。


    同感的還有唐斌,自覺武藝長進不少,打卞祥老大是打不過,但是打鄧飛應該問題不大。


    馬勁倒是覺得自己上山不久,不好招搖,回頭攛掇卞祥老大收拾他~


    王燁不忍心鄧飛再給自己拉仇恨,看著地上抖如篩糠的三都緝捕使臣,問道,“實話講,就你們這三千人就來征討梁山,是不是有些忒小瞧人了?哦。對了,怎麽稱呼?”


    “小人何濤,願意入夥梁山!”何濤跪在了地上!


    王燁一愣,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似乎在書中出現過,難不成是什麽好漢?


    有這麽慫的好漢?


    “怎地如此輕易就願意投降了啊,不怕牽連家裏人?”王燁問道。


    你敢降,我也未必敢用啊,如果不用,那和那兩千多的俘虜又有什麽區別,又不少你一個砸石頭燒水泥的!


    “小的自是知道梁山虎威,隻是知州催逼的緊,不得不來,不然臉上就要刺了字了,所以來這之前,就把家裏人,托相熟的友人送到鄉下親戚家中了。”何濤說道,帶些哭腔,真真是委屈。


    王燁一笑,幾位頭領也是哈哈大笑,笑了一陣,還是鄧飛大笑道,“你倒是乖覺,這未勝先慮敗的作風倒是挺眼熟。”


    王燁笑不出來了,這鄧飛不太會聊天啊,總不能是內涵我吧。


    算了,還是對何濤說道,“你要是把家人接上山,就算你一個入夥。”


    “謝過寨主,謝寨主不殺之恩~”何濤一連磕了好幾個頭。


    王燁攔住了,不然看著架勢還能磕好些個。


    “濟州知州官聲如何?”王燁突然開口問道。


    幾位頭領互相看了眼,還是留守梁山的唐斌開口說道,“官聲不太好,對部下嚴苛,對百姓嚴酷,貪贓枉法,收受賄賂也都是有的。”


    這個也字用的挺精髓。


    王燁想起來了,好像抓晁蓋他們生辰綱的那個什麽緝捕使臣就叫何濤,濟州知州就是個那個荒唐的,給手下臉上刺下“迭配……州”字樣,空著州名,嘖嘖,沒想到現在就是他做知州了呀~


    “時遷兄弟。”王燁喚了一聲。


    一直存在感不強的時遷沉穩了許多,出列拱手一禮,“在!”


    “今天有點晚了,這兩天弄死他!”


    時遷一拱手,“喏!”


    看著一時有些無言的幾位頭領,王燁笑了笑,“寧教人怕,不要人敬。咱們在梁山還不知道要打多久,如果一直有這種貨色來找麻煩,雖然不怕,但是麻煩,以後誰來找麻煩,咱就殺了誰,這樣可以省很多麻煩。”


    “再說咱們今天是傷亡少,又不是沒死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我報仇,條件允許的話,從早到晚也可以。”


    “主公霸氣!”


    “好男兒當快意恩仇!”


    “大丈夫當如是~”


    “俺也同意~”


    “··· ···”


    一堆附和之聲,現在的王燁在很多事情上,怎麽多都是有道理的。


    這就是身份地位變化之後帶來的變化。


    隻把地上還跪著的何濤嚇得不行,這寨主也殺心太重了些。


    ··· ···


    梁山這邊一群人有說有笑,談笑間數千官兵灰飛煙滅,雲淡風輕的。


    卻不知道對整個梁山泊周邊造成了多大影響!


    要知道這可是三千官兵,不說擊敗,梁山有這個實力,很多人都知道。


    隻說這三千官兵的戰敗,又不是一時半會就突然沒了的,就是梁山有精銳騎兵追擊,不然恐怕到晚上也未必能追的盡。


    從上午開始接戰,一直到日落梁山才大體收了兵,一路潰兵,最遠的北麵都要跑到壽張縣了,南邊的也快到鄆城了。


    這一通雞飛狗跳的,但凡是水泊周邊的有心人,誰還沒個逼數,梁山不僅打敗了三千官兵的圍剿,而且勝的還很快。


    這就讓人很無奈了啊,今日三千,明日再三千的,梁山泊周圍一共才多少禁軍就食?


    如果官兵不能保護自己的安全,這能不能活著?完全就是看梁山替天行道的標準是不是降低了呀。


    這日子就過得也忒艱難了些,欺壓個百姓都特麽提心吊膽的!


    而且梁山一日不剿,這禮還得送,還得大送啊。聽聞梁山寨主夫人快有喜了,是不是提前表示一下啊?


    也就是土地在這,不好出手,不然還是趕緊走了吧~


    關注到梁山的還有梁山的一些有合作關係的夥伴,比如像晁蓋和吳用。


    “吳教授,梁山厲害啊,此番大勝,大快人心!”作為一個官方的保正,私下是個坐地分贓的私鹽頭子,還從梁山進貨的那種,對梁山此番大勝是開心的。


    吳用也是笑著附和道,“確是大快人心~”


    抬頭看月亮,心中更是酸楚,同人不同命,枉自詡通曉文韜武略,足智多謀,又有武藝,可是蹉跎三十五年,一事無成。


    何日能一展胸中抱負?


    晁蓋不是個敏感的,繼續問道,“這梁山真在海外有基業?”


    “應當是了,王寨主回了,但是杜壆沒回來,那許貫忠也沒回來,一文一武是他最倚重的兩個人,必然是有了基業的。”


    “也是,那麽些災民,總不能無端沒了的。”晁蓋點頭說道。


    吳用看了眼晁蓋,這話的重點不應該是梁山的實力問題嗎?


    最多一半人在這,就有如此實力,如果全拉回來,又能成就多大功業?


    這晁天王真就一點都沒想法嗎?


    “教授今日有心事?且飲酒~”


    “嗯~”


    心中一歎,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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