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想的有點多!


    這般攻城,實際上就是雙方士氣的比拚,就看這口氣誰也扛不住,而王燁出現在城牆上,並且把雞毛都插上了,就是為了保證城牆上士氣不墜。


    寨主是個神射手···


    寨主親冒矢石戰鬥在第一線···


    寨主身邊親衛狼騎也很厲害···


    這些足夠抵消賊寇身份麵對朝廷官軍的那種天然的心理弱勢。


    畢竟梁山給了活路,梁山給吃飽飯,梁山還給分了地,梁山還給發了軍餉!


    陣亡有一百兩的撫恤!


    受傷有軍醫醫治,無論是軍官還是小卒!


    殘廢了也有寨主專門安置的一些輕鬆些的職務安置···


    這種情況下,梁山士卒怎麽可能士氣上會撐不住?


    而士氣的作用是什麽?


    士氣可以讓一個弓箭手選擇是一個呼吸拉弓射箭一次,還是兩個呼吸拉弓射箭一次。


    士氣也可以讓一個弩手,身體探出牆垛去瞄準射擊,哪怕自己也會有危險。


    而如今關牆上與關牆下的人都瘋了!


    官兵執法隊前的累累屍體,已經告訴了所有人,不到可以休整的時間,後退就是死!


    糊弄也是糊弄不過去的,翻屍體換布條的那個機靈鬼已經被身後的神臂弩射死了,所以他們隻能選擇向前,還沒有弄死執法隊的勇氣,就隻能攻城,眾目睽睽之下,弄死執法隊和造反無異,這不是死自己一個人就可以結束的事情。


    進退不得和巨大的傷亡會產生很大的怨憤,而這份怨氣會支持他們奮勇上前。


    梁山賊寇,你們為什麽不投降?!!


    或者···


    你們為什麽會出現?!!


    當恐懼到一定程度,人會奇怪的選擇把自己的恐懼表達成勇敢,比如現在,官兵已經開始了朝關牆上的弓弩壓製。


    王燁依舊冷靜,手中落日弓依舊平穩,兩石半的弓射程和威力已經足夠,而自己今天需要開弓更多次。


    縻貹舉著一塊巨大的塔盾站在王燁身前,這挺難的,不僅是盾牌重,關鍵還要給自家寨主留出射界,還要盯著射過來的箭矢。


    王燁倒是挺淡定的,雙目泛紅之下,動態視力很好,身上的夜凱也足夠堅固,目前隻有近距離的神臂弩有威脅,但是近距離的神臂弩是沒有射界的,遠處的神臂弩也大概射不準。


    而且有神臂弩的都是關牆上梁山士卒最優先攻擊的對象。


    梁山的關牆有點高,三丈多,爬上去很難,尤其在弓弩手的照顧之下,關牆不是平的,而是有棱堡的,突出的部分會讓攻城的士卒承受來自側麵的箭矢。


    而這種沒有實際肉搏接觸,大多屬於互相遠程傷害的攻防戰,雙方都是傷比亡多的,而且多很多。


    是不是中箭,也都是完全是靠概率,而中箭的人,在都有甲胄削減箭矢威力的的情況下,大概是不會死的。


    就像李懹,都快被射成刺蝟了,依舊龍精虎猛的指揮著城牆上的人員輪換。


    不敢像原來預想的那般直接輪換,而是一半一半的替換,不然萬一出現士氣崩壞就麻煩大了。


    好在王燁一直在城頭,這就是關牆上的中流砥柱!


    隻是這個中流砥柱到底也還是個人~


    所以在太陽西斜,一片晚霞的時候,王燁已經是汗如雨下,手臂酸軟。


    “主公,天色已晚,下城牆休息一下吧。”蕭嘉穗皺眉勸道。


    “再等等吧,我也還好。”王燁笑了笑,笑的有些難看。


    “軍師先下去吧,神臂弩還蠻厲害的。”


    “喏!”蕭嘉穗拱手道,自己在城牆上的作用並不大。


    然後蕭嘉穗就貼著牆垛下了城牆,這時候就不要講儀態了。


    王燁累嗎?


    自然是累的,甚至都記不住開了多少次弓,又用了幾次【霸道】。


    甚至還開發出了新技能,如今右手持弓射箭也是可以的,就是為了稍微休息一下手臂。


    王燁最快的時候,可以做到一呼吸射出兩箭,準確度還可以,但是今天不行,攻城的部隊防的就是弓箭,盾牌,甲胄,甚至還有廂車,誰也做不到箭無虛發的,王燁已經算是效率比較高的。


    原來眼睛紅久了會酸疼,精神集中久了也會很累。


    頭會稍微的有點暈,當然也可能是熱的,王燁隻是對寒暑的抵抗能力稍微強了點,不是真的寒暑不侵。


    王燁一直在堅持,如果今天不上城牆,那就無所謂了,但是如果上了城牆,就真的被架住了,所以裝逼也好,立人設也好,一定要慎重。


    而自己裝的逼,再怎麽也要演完。


    “咣!”


    “咣!咣!”


    “咣!咣!咣!”


    鳴金收兵的聲音在這一刻宛如天籟。


    這種持續不斷的攻勢到底是不能真的不停。


    王燁看著潮水般退去的攻城士兵,心中雖然稍微有些放鬆,但是人依舊站的挺拔如初,從縻貹手中接過水囊,裏麵是加了鹽的溫水,放那麽久,被曬溫了。


    “主公,朝廷應該是累計出動了四萬人馬,基本上這次八個兵馬都監麾下兵馬都出動了,直接戰死的,怕不是有近萬~”李懹看著關牆下的一地屍體,說道。


    “咱們傷亡多少?”王燁問道。


    “陣亡三百二十餘,受傷的有兩千六百餘人。”李懹說道,一時之間也統計不準。


    那城牆下死亡的人,已經就是三千一百多人,【霸道】增加了122次充能~


    王燁深吸一口氣,“懹哥兒先去處理下傷口!現在天熱,感染了不是玩笑。”


    “喏!”李懹拱手。


    “將主,咱們是不是去傷兵營看看?”縻貹拱手道。


    去傷兵營也讓那個安道全給寨主看看,雖然看上去沒事,但是站的姿勢都有些不對,人就是累過頭了,不注意也是很麻煩的。


    王燁點點頭,這次守城,累計出動了近衛全軍和擴編完成的右軍八千人,累計有一萬三千人參與城牆上的戰鬥,傷亡三千的比例並不算太高,尤其這種箭傷一般沒死的基本上都不會是多重的傷,基本上還能救回來,王燁也要讓自己習慣傷亡。


    傷兵營的情況比想象中的要稍微好一些,像這種都拚人品的弓箭互相拋射,中箭的人,很多傷口都不是很重,在有甲胄阻擋的情況下,哪怕隻是皮甲,中箭的傷口也不會多深,重傷在要害的基本上已經死了,現在還活著的基本上傷口都處理好了。


    “安兄,如何?”王燁問道。


    “傷員雖多了些,但是送來的的及時,醫護人手也足夠,應當無大礙的,就是偶有感染的,也能處理。”安道全說道。


    對這位強行劫掠自己上山的寨主,安道全心中是有些意見的,隻是自己的相好也帶來了,自家也成了通緝犯,寨主這錢也給的豐厚,平日裏也是禮敬有加,還能如何?


    所以也就這麽隻能服軟了。


    再說,兩次去請,第二次還這般手段,這也側麵反應了寨主對我的看重,咱一個行醫的,已經很給臉了。


    隻是服軟不代表神醫安道全沒有自己的驕傲,交給我的活人,總是不能給你治死了的。


    神醫的名號不能墜了。


    從傷兵營離開,王燁還是很忙的,簡單的洗漱之後,草草用了口飯,還沒來得及反思一下,今天所作所為有沒有不合適的地方。


    張清來了。


    “將主!”


    “張兄來了。”王燁笑了笑,對自家人王燁總是會選擇笑臉相迎。


    很多時候,我們對一個人優秀的定義總會有些模糊,總覺得那個人也沒有什麽特別,怎麽就人緣那麽好?混的那麽開?


    實際人與人相處的過程中有很多細節,不顯眼,但是作用很大。


    比如王燁的衣著或許隨意,但是隻要條件允許,就一定是幹淨的,不華麗貴重,但是必然是得體的。


    比如王燁的儀容,除了在戰場上,沒辦法,不然一定是幹淨清爽的,不會鼻毛外露,頭發也大略打理整齊。


    比如王燁的行走坐臥,不說端著拿著,最起碼也不會坐的歪斜,抖腿,聳肩什麽的,行的直,坐的正,自有儀態。


    王燁也很愛笑,王燁相信微笑能解決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的矛盾,也會很容易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王燁還算會聊天,會開玩笑,會自黑,偶爾開車,但是絕對不會惡意開別人玩笑,也不會八卦人陰私。


    這般行為妥當,再加上這個人的本事、地位、種種神異,又給他添了許多光環。


    這樣的人,為什麽不招人喜歡?


    光明磊落,心懷仁善的情況下,被人效忠很奇怪嗎?


    非得殺伐果斷、腹黑臉厚才成?


    很多時候,王燁的個人魅力都被人忽略了。


    魅力值可不僅僅是長相啊,遊戲裏的魅力值屬性高還能招更多兵馬呢,這屬性高自然是有用的。


    張清也是一時被王燁給笑的有些迷糊,都差點忘了自己來的正事。


    “末將來,末將是想跟滕戣兄弟換換。”張清說道。


    王燁一愣,繼而一笑,“張兄可知道,由您做右軍第二團都指揮使,是滕戣兄弟來找我說的。”


    張清一愣,“這個確實不知。”


    張清沒想到那個滕戣竟然是這般磊落的漢子,一個在軍方廝混的人,是不太能理解這種有升官發財的機會還往外推的人的。


    “滕戣兄弟跟我說,他隻有幾分勇力,於兵法韜略上不太懂,也學不太明白,所以管理千人大約還可以,但是管著五千人就沒那個本事了。他說在高麗的時候,看著郝思文兄弟忙碌那些事情,就是看著都難,自己去做就更難了。”


    “領兵···”張清欲言又止,張清今年不過24歲,算是少年得誌那種,實在是不明白滕戣竟然會畏懼領兵。


    “統領千人與五千人,似乎也差不多,千人也需要安營紮寨,也要懂行軍布陣,激勵士氣,賞罰分明。”


    張清點了點頭,心中確實是這麽認為的。


    “隻是有一條不一樣。”王燁喝了口鹽水,不好喝,繼續道,“五千人的統帥是要獨立作戰的,臨機要有決斷,沉穩有度,不動如山,最重要的是遇到敵人要有破敵之法。”


    “武經總要強調將領必須具備“五謹”, 即“理、備、果、戒、約”。實際上山寨如今大部分頭領都完美的避開了這五點,還說縻貹兄弟,他的脾氣有些暴躁,易怒。當然就是咱們山寨如今你聽了滿耳朵的杜老大,也是喜歡動手多過動嘴的人,喜歡單挑和衝陣。”


    “有些問題可以改,有些可以學,滕戣兄弟屬於那種,遇見突發問題容易蒙的那種人,教的東西可以學,但是沒有那種遇事處理事情的,嗯,靈性,所以他找到我的時候,我也沒反對。”


    “看上去雖然沒什麽特別之處,但是你已經做了三年的兵馬都監了,21歲的兵馬都監,實際上是很少的,自然有你的過人之處在的。”


    張清沉默。


    這便是寨主要考慮的問題嗎?


    自己不過今日守城,發現飛石絕技無甚大用,一時挫敗,原來自己做都指揮使還有那麽些考量!


    “那日後呢?”張清問道,想了想,自己好像問的不太明白。


    補充道,“日後將主需要更多的有統兵之才的將領,不再需要那些除了武勇無甚本事的頭領的時候,又如何?”


    這就是問當山寨頭領跟不上寨主腳步的時候怎麽辦了?!


    “張清兄弟職位比滕戣兄弟高,軍銜不是比滕戣低嗎,功勞是功勞,職位是職位,咱們山寨的軍餉可是按照軍銜發的。”


    “末將明白了。”張清一拱手,“寨主早些安歇吧。”


    “你也早些睡吧,就不留你了。”


    張清一個踉蹌,忙不迭的走了。


    山寨傳言寨主跟許軍師和杜老大···


    空穴來風非是無因啊。


    王燁:“···”


    抵足而眠不是禮賢下士的最高禮節嗎?


    所以你這踉蹌一下到底是什麽鬼?


    雖然皮了一下,閃了自己的腰。


    可是王燁還不能睡,王燁還在等一個消息。


    “寨主!”


    “時遷兄弟來了,喝口水先,嗓子都有些啞了。”


    時遷端起碗,是涼涼的綠豆湯,解暑正好,如今就是半夜,天氣依舊酷熱難耐。


    “朝廷今天應該是陣亡了三千多人,其中光督戰隊就砍死了四百多個,但是受傷的更多,不算那種扭傷挫傷的,隻箭矢傷應該就在萬人上下。”


    “官兵藥材還夠嗎?”王燁突然問道。


    “不夠了,之前朱富兄弟就從朝廷軍需官那裏買了些藥材,原本是計劃圍城的,能找補上,下雨淋濕了就行。隻如今戰事猝然爆發,傷亡那麽多,必然是不夠的。”


    時遷看了看王燁,繼續道,“如今因為止血金瘡藥不夠,還有許多傷員身上的箭還沒拔下來。”


    “朝廷大寨防守如何?”王燁問道。


    時遷心頭一震,“寨主,朝廷這大寨立的久了,朝廷也有治兵的驍將,這大寨設置基本也是齊備的,圍牆,柵欄,鹿角,鐵蒺藜,都是不少的。”


    王燁沉默片刻,“那就等明天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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