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九日晚,戌亥之交,也就是大約九點多點的時候。


    梁山斷金亭,許貫忠與聞煥章相對而坐。


    “楊誌這人絕對不可大用,甚至不能用!”許貫忠道。


    “子安,人用不用的,便能真由咱們這裏判斷來的?這楊誌就是有不妥當,便真的能不用?再說咱們隻是建議,主君自有考量。”聞煥章皺眉道。


    許貫忠哪哪都好,允文允武,但是性格上是有些激烈的,雖然大部分時候表現的跟個如玉君子似的,但那隻是表現,


    一旦遇到上心的事情有了分歧,是很容易激動的。


    “主君用人,是有他考量,近些年來看,倒是也沒有大紕漏。隻是這楊誌,他都沒見過真人,往何處安排,咱們的建議很可能就是最後的安排。”許貫忠道。


    關於楊誌和其他七人的安排,王燁是在問許貫忠和聞煥章的意見。


    而根據許貫忠對王燁的了解,這個人在很多人事任命上,如果有意見,他會提前說。


    而他不說的情況下,大概就是真不會,所以他很大可能就是在許貫忠和聞煥章的建議上麵打個勾~


    那這一群新上山人的安排,就成了許貫忠和聞煥章不得不慎重對待的事情。


    政治即人事!


    不可不慎重!


    “楊誌是將門之後,大名鼎鼎的楊家將後人,本人在江湖上也是諾大名聲,如今勢窮投山,豈能不用?”聞煥章道。


    對於如今的梁山來說,最頭疼的就是這麽些有名聲甚至有本事,然後來投山的人的安排。


    既要考慮原有頭領的接受程度,又不能給人一種梁山人才濟濟,如今已經不好出頭的感覺,這中間需要衡量的事情很多。


    當然單說楊誌,這方麵的考量少些,更多的是楊誌這個人,許貫忠很有意見。


    “咱們不說其他,隻說楊誌這人,沒一點擔當,如何能托大任?”許貫忠解釋道,“往前說,朝廷押運生辰綱,沉船不是多大的過錯,他又有祖上的恩蔭,回去找趙官家認個錯,還能真把他一棒子打死?”


    此處隻有聞煥章和許貫忠兩個人,許貫忠說話自然直來直去一些,繼續道:


    “結果呢,他跑了,朝廷大赦天下,才敢回來~”


    “再說這次,押送生辰綱,整個押送過程,昏招迭出且不說,生辰綱被劫之後呢?”


    聞煥章張了張嘴,到底是沒法解釋,隻能聽許貫忠繼續吐槽。


    “他又跑了!”


    “那是十萬貫錢財,一時半會又不能真沒了,丟了報官找回就是了,也是戴罪立功,真正做事的態度。”


    “再說那劉唐跟他一樣,這麽明顯一塊胎記在臉上,很難找嗎?”


    有一說一,許貫忠是會陰陽人的。


    “結果丟了生辰綱,罵了那群軍漢一頓,然後這般輕易就走了,一句交代都沒有?這麽要麵子的嗎?”


    “而且此人,也不能用知遇之恩籠絡,那梁中書人品如何不說,對他禮遇有加是真的吧,刺配之人,一月做到提轄也算是夠意思吧,結果呢?生辰綱對梁中書是不是重要他不知道?丟了就跑?”


    “若他領兵,戰場一時失利會不會再跑了?”


    “若不領兵,梁山缺他一個隻能鬥將的?”


    許貫忠言語並不激烈,卻說的聞煥章啞口無言。


    除了楊誌不好洗白之外,關鍵是聞煥章也跟他沒有交情,犯不著給他說話,聞煥章也不是要重用他,隻是不用,傳出去對梁山名聲不好。


    “在江湖上,名聲也是實力的一種,這青麵獸自然是有些性格上的不妥當,可多年行伍經驗不是作假,家傳的領兵本事總是還有幾分的。”聞煥章隻能強行往回拉。


    不然按照許貫忠的言語,這楊誌就真安排個伍長一類的,那不也是鬧呢?


    “統領十幾個軍漢還整不明白,能有多少統兵之才?”許貫忠搖頭道。


    時遷把楊誌前前後後的事情,都打聽的清楚,所以許貫忠對楊誌的判斷固然有些主觀因素,但是依據的事實是相對客觀的。


    聞煥章也是搖頭,楊誌的事情固然是麻煩,但是終歸能解決,許貫忠可不能出了識障~


    “子安,楊誌固然有諸多不妥,隻是不宜這般蓋棺定論,主君不也是諸多毛病,如今不也一路走過來了?”


    “他哪裏能跟主君相提並論?”許貫忠搖頭。


    王燁從來不甩鍋,也不逃跑,隻這一條,就勝過楊誌無數。


    “自然不是比較他們二人,隻是人固有不足,但總歸是要用人之長的。再說人總是要成長的嗎,咱們山寨諸多指揮使,又有誰是一開始就能做好的?不都是摸爬滾打之後,才能堪堪勝任?”聞煥章道。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是性格缺陷,輕易改不了的。”許貫忠搖頭,王燁那麽久了,不也沒改了過分看重人命的毛病?


    隻是這麽一直爭論也不是個事,許貫忠心中自然也明白症結在哪,就是自己的言辭太過激烈,而且棄之不用的處置太過~


    “罷了,此人自然是可以用的,隻是不堪大用!”許貫忠最後還是讓了半步。


    要是擱許貫忠以前,這種麻煩直接不讓上山才是最好的~


    聞煥章也是鬆了口氣,兩個都在山上的軍師,對這麽重要的人事任命意見不統一,是很麻煩的事情,雖然這一句不堪大用,會讓楊誌未來前途堪憂。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


    聞煥章想了想,笑道:“既如此,不如送到孫安手下做個指揮使,聞達也在彼處,剛好也是緣分~”


    許貫忠也是一笑,倆人都沒見過麵,這緣分有些強行。


    “不說他了,說說這位入雲龍公孫勝吧。”聞煥章道。


    “聞兄不知此人,我倒是跟他頗多接觸,當初在河北救濟災民的時候,便見識過他的本事,原本想著舉薦給主君的,隻他倒是走的快,災民大概安置妥當,便事了拂衣去,甚是灑脫。”


    “本事?能掐會算,吞雲吐霧?”聞煥章準確的把握到了重點,一個道士的本事還能是什麽?


    原本聞煥章是不信這些的,隻是見多了王燁的神奇手段,子不語怪力亂神的價值觀有些動搖。


    “吞雲吐霧的手段大概沒有,但是能觀天象,十幾日的天氣便能大略看出來,準確度極高。”許貫忠道,這本事無論是民生,還是軍事,都是非常有用的本事,做好宣傳,稍微包裝一下,便是說呼風喚雨也可以。


    聞煥章點點頭,確實是大本事。


    想了想,許貫忠皺眉補充道。“而且他怕是真的有些神異~”


    “此話怎講?”聞煥章來興趣了,能看天氣隻能算是一種本事,許多有經驗的人也能看,這神異莫不是真的神仙手段。


    “他有此閑聊說李俊有潛龍之麵像~”聞煥章道。


    聞煥章一愣,潛龍之像?帝王麵相?


    聞煥章一時有些茫然,這便是神異?


    等等,聽這話的意思,許貫忠是信了的,李俊真有帝王之像?


    “那子安你還能讓李俊這般安穩的··咳咳··活著?”聞煥章問道。


    如果許貫忠真信了,以許貫忠的心性還有對王燁的信任,是真可能悄無聲息的把李俊算計死的~


    這種事情,擱在哪裏都是忌諱,大忌諱!


    要知道傳聞宋太祖就是柴榮帳下,有潛龍麵相的人,也不知真假~


    “我跟主君提了,主君說我小家子氣,隻說這天下這麽大,有幾個潛龍不是正常,就是真龍麵相,也無所謂~”許貫忠道。


    這事實際上許貫忠當初知道的時候是很看重的,專門跟王燁去過,結果~


    自己倒是被嫌棄了一遭,所以~


    得記上!


    “子安真信了?”聞煥章道。


    “我信!”


    “為什麽?”聞煥章繼續問,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八卦。


    “因為主君對李俊從來都是高看一眼的,甚是敬重,甚至說到南洋的安排,非他不可,以及平日裏相處,很多地方都能看出來,所以他一定是知道什麽~”許貫忠道。


    聞煥章點點頭,果然不愧是枕邊人,呃~


    不是~


    心腹知己,這些事情都知道。


    咳咳~


    “李俊或許是真有成事的本事,畢竟能在南洋闖出那麽大的局麵,自然不能小瞧。”聞煥章繼續道,“如今第二團已經休整了數月,主君那邊什麽安排?”


    聞煥章岔開了話題,不回梁山,李俊或許真能南洋稱王。


    “原本應該是想第二團協助打日本的,不過前幾日寨主倒是冒出了個新的想法。”


    “哦?”聞煥章哦了一聲,意味深長,這事俺可不知道,嘖嘖,果然是···


    許貫忠麵上不顯,心中倒是覺得得給這內心戲過多的聞軍師,再記下一筆,笑道:“主公覺得想法不成熟,就私下問問我。”


    “嗯~”


    “主君想拿下琉球。”


    琉球,也就是後世寶島台灣。


    “想拿下,拿下便是,三國時期已是華夏疆土,如今插上炎黃旗幟,也無不可。”聞煥章道。


    聞煥章算是個博學的,如今的琉球連個像樣的國家都沒有,基本算是部落形式的存在,所以拿下琉球的難度係數不高。


    除了大宋朝廷可能會有些意見。


    畢竟如今的琉球島上,多是泉州過去的百姓,澎湖群島也是在大宋治下的。


    想到就問:“朝廷那邊可有麻煩?”


    “琉球沒有朝廷,大宋朝廷如今還不管咱們,左右不過一個環境惡劣,土壤貧瘠之地,朝廷也沒看在眼裏。”許貫忠道。


    聞煥章也是搖頭,如今大宋已經在宣傳梁山寨主王燁也無多少本事,盡是找無人要的蠻荒小島立足,簡直慘的不行~


    “琉球倒是不錯,可做江南百姓轉運,江南地少人多,又有花石之禍,隻要琉球不像傳聞中那般貧瘠,倒是一個好地方。”


    “嗯,琉球和遼東半島差不多大小,先占下來,看主公似乎對南洋很是看重,正好做個周轉。”許貫忠笑道。


    “那這幾個人物倒是好安排了,正好安排到江南去助孫真一臂之力。”聞煥章道。


    晁蓋這人就是一帶頭大哥,黑道豪雄,武藝不頂尖,不能治政,但是可以做分寨寨主,當然是不是信得過就另說了。


    “我也是這般想法,孫兄(孫真)那裏有些想法,覺得權責太過,心下惶恐,正好送些人過去。”許貫忠道。


    “話還是說回來,既然公孫勝有本事,自然是要送到主君身邊,其他人好說,那吳用怎麽說?”聞煥章道。


    “嗬嗬,管他有用無用的,還是送到主君身邊比較好~”許貫忠笑道。


    聞煥章一愣,主君身邊可沒這麽一個人的位置~


    眼珠一轉,許貫忠又念出一首小詞:“萬卷經書曾讀過,平生機巧心靈,六韜三略究來精。胸中藏戰將,腹內隱雄兵。謀略敢欺諸葛亮,陳平豈敵才能。略施小計鬼神驚。人稱吳學究,名號智多星。”


    聞煥章一愣,這吳用這麽厲害的嗎?


    “這是誰給的評價?”


    “咱們的寨主啊~”許貫忠微微撇嘴說道。


    “那不可能,寨主若真覺得這般有大才,怎麽可能就放在身邊不去請?”聞煥章也是不服。


    “管他呢,這金大堅是他要的專業人才,正好做咱梁山各軍印鑒,蕭讓一手好字,做身邊書吏或者多讀讀書,做個知縣知州的也不錯~”


    “如此也好,就是這吳用···”


    “嘿嘿~”


    “子安何故發笑?”


    “笑聞兄著相了~”


    “哈哈,卻是著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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