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式的大決戰,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結束了。


    對王燁來說,戰爭體驗感不是很好,畢竟一身武藝,結果就走了個過場。


    但是結果還好,能接受,三萬對十萬,陣斬三萬餘,俘虜三萬餘,可不是真能接受嗎。


    關鍵是傷亡也小,這種仗打起來就很舒心。


    “主公,俘虜如何處置?”許貫忠問道。


    王燁的態度,決定著戰爭的方方麵麵,比如俘虜問題。


    梁山打高麗的時候,戰爭進行到後半截的時候,連傷員梁山都是救治的,這些人很容易感恩戴德,繼而成為梁山治下安穩百姓。


    甚至可以加入軍隊,為梁山開疆拓土或者衛戍一方。


    但是在日本就不是這麽回事了。


    受傷的都被處理掉了,所以打了一路,其實沒幾個俘虜的。


    畢竟擦傷的都給你按照破傷風處理了,哪裏還能有活著的俘虜?


    沒受傷的不可勁的跑了。


    一路攻城千裏,時間跨度兩個月,十多萬日本士卒的消失倒是不明顯。


    當然今天不一樣,這種大會戰,如果擦破皮的都處理掉,不好遮掩。


    “殺降不仁是吧~”王燁皺眉道。


    “嗯,確實有這麽個說法。”許貫忠道。


    仁不仁的也就是那麽回事,甚至有沒有這個說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俘虜這麽殺了,跟梁山一貫的作風不符。


    仁義是好招牌,輕易不能損毀。


    “那便送到呂相公那裏吧,這日本島建設,還需要很多勞動力。”王燁道。


    “幾年?”


    “先按照五年標準來吧。”


    “喏!”


    戰後打掃,犒賞三軍,自是一頓忙碌不提。


    王燁作為方麵軍統帥,倒是一刻也不得閑,隻要在軍中,就自然有各種事情找來,畢竟誰都想在王燁跟前露個臉。


    就是斬獲多了,還要拎著好幾筐耳朵,到王燁麵前誇一下王燁指揮有方雲雲~


    ··· ···


    七月二十四,王燁與韓世忠會師於平安京城下。


    七月二十五,平安京下。


    攻城的過程比較簡單,炸城,攻城,然後攻下。


    因為白河法皇跑了,帶著現在的幾歲大的天皇還有一幫重臣。


    所以這城攻下的就沒有難度。


    當然,收獲很大。


    日本產金銀,平安京內金銀很多,然後白河法皇便是帶走了許多,也還有許多在平安京。


    隻是這些金銀~


    “當初主公在高麗,給他們時間走,便是不想處理這樣的問題是嗎?”許貫忠問道。


    “是,都跑了,留下一個幹淨的平安京,雖然沒了錢財,但是清淨。”


    “是啊,如今這般人家投降了,家中的金銀就不好直接搶了。”許貫忠笑道。


    此間戰事告一段落,許貫忠自然輕鬆,至於這些投降的日本豪強,雖然麻煩,但是隻是麻煩罷了。


    “關鍵是擔心咱們家的將士,財帛動人心,容易出事。”王燁道。


    作為來征服的一方,理當享受勝利者的權利。


    屠個城,放個火,搶個劫,甚至劫個色都是正常的。


    但是王燁不舍得梁山好容易養成的軍紀,軍隊本就是組團殺人放火的組織,一旦放開,就真不可控了。


    王燁現在不是很喜歡不可控的狀態。


    “恐怕不是容易出事,而是已經出事了。”許貫忠搖頭苦笑,“有藤原家族的少族長贈重金與中軍第三團都頭~”


    “嗯?”王燁皺眉,然後呢?


    “黃金三百兩,隻說做見麵禮,沒有其他言語。事發,賀吉也不知道怎麽處理,便尋徐寧,如今營五蠡司馬和韓世忠正在頂牛。”


    事情還沒鬧到王燁這裏,說明還可控,但是許貫忠既然說了,說明事情很難辦。


    “依照軍法該如何?”王燁問道。


    “這要看怎麽界定了,如果按照賄賂罪的話,其罪當斬。”許貫忠道。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或與人好處方便為賄賂,這應該不算···”王燁不說了,想到了遙遠的以前。


    那個時候王燁還參與過,給人送禮不為求人,隻求人別來找茬就好。


    隻能說有點像?


    所以這能不算賄賂嗎?


    “韓世忠也是這般說,上次拿棉衣換小妾的也是他治下,怎麽盡是他中軍出這檔子事。”


    “韓世忠固然是名將之姿甚至能成為名帥,但是如今於軍紀軍法上是有些粗疏的,上行下效的,軍紀上就容易出問題。”


    “既然還沒找主公來,此事主公還是不要主動過問的為好。”


    “我懂,一動不如一靜,越級做事隻會越做越糟。”王燁道。


    犯了軍紀,自有五蠡司馬處理,王燁以齊王身份或者說梁山寨主身份過問便不妥當。


    如果依法處置,五蠡司馬做了便可,如果法外容情,那對五蠡司馬的權威便是傷害。


    甚至王燁隻要表露出自己的傾向,便是對五蠡司馬工作的幹擾。


    而且這事情本身無論怎麽處理,都不算太嚴重,對王燁來說,這個事情出現代表的問題更麻煩一些。


    “現在這事子安兄以為如何處理為好,這不會是最後一個的。”王燁道。


    “大略有個想法,說與主公聽聽。首先咱們梁山軍紀不能壞了,此事太過不可控。”


    王燁點頭。


    “所以隻能是拿中軍三團這事做娃樣子了,從嚴處置,這是其一。”


    “然後就是敲詐勒索,此事咱們在梁山上便做過,主公怎麽忘了?既然這些投降的日本權貴有錢,那就直接官方勒索,然後再對各軍進行犒賞,竊以為這才是做事的道理。”


    “嗯~”


    “最後就是主公盡快回去的好~”許貫忠道。


    王燁沉默,這就是許貫忠想給軍隊重新上上弦,嚴肅軍紀了。


    王燁在這,萬一誰求上門,麵子上不好看。


    這是許貫忠要自己把壞人做了啊~


    “子安兄,是真就不給自己留一點後路啊。”王燁道。


    本來在文官那裏人緣就不好,隻當年殺張叔夜一事,就過不去。


    如今軍伍這邊也開始做壞人···


    “嗬,怎麽可能不留後路,咱這不是防著功高震主嗎。”許貫忠道。


    “哈哈哈哈!”王燁大笑,如今還能這麽言笑隨意,就真的很好。


    “好了,別笑了,跟二傻子似的,我是提醒你,當心功高震主這事。”許貫忠道。


    “咱又沒有主,哪裏就管是不是功高了。”王燁搖頭道,倒是不太在意這個事情。


    “不一樣的,年初咱們弄的遼國俘虜獻俘儀式,已經弄的朝廷尷尬了。如今你是一字親王,加三公之首太師,真的是已經封無可封了。”許貫忠道。


    朝廷總不能再送個帝姬吧,那也不像話啊。


    還是說像前唐那樣,秦王李世民封無可封,又立功勞,便封天策上將,現取的官職名字,簡直跟鬧著玩似的,最後,果然出事了吧···


    “咱們當初是為了名聲,如今日本這事,倒是可以低調處理。隻說打敗了日本大軍,報了當初一箭之仇,攻占人家國都的事情就不說了,沒有玉璽龍袍什麽的,應該也不算滅國。”王燁道,“本來也不是滅國,人家天皇、法皇可都是還在外麵好好的呢。”


    “嗯,未竟全功,確實不宜大肆宣揚。”許貫忠道,這事怎麽說都可以,就看王燁喜歡。


    一陣沉默,關於日本戰事跟朝廷的匯報問題定下了基調,就還有另外一個問題需要討論了。


    王燁什麽時候回去?


    日本戰事如今打成了這個鳥樣子,王燁留在這裏已然無用,而且開城那邊也已經催了好幾次讓王燁回去。


    確實已經到了該回去了的時候了。


    “我回去便回去吧,隻還有幾件事,需要交代一下。”


    許貫忠叉手一禮,“主公吩咐。”


    “第一,兵鋒已老,不宜再大動幹戈,先把吃下去的好好的吃下去。”


    許貫忠點點頭,和跟高麗一樣,一次打不死,也吃不下。


    便一次占一點,如今這占據了四國島和小半個日本本島,也已經足夠了。


    而且身後山窩窩裏,還不知道有多少個村鎮、莊園存在呢,便是正經的散兵遊勇也是有的,總是要清理幹淨的。


    “第二,便是各軍的安排,此間戰事結束,便安排部分將士退伍,一來補充地方衛戍部隊,二來也是汰換。”


    “嗯。”


    許貫忠明白,這便是濟州島當初被偷襲的後遺症了。


    隻四國島便有十個濟州島那般大,再加上這小半個本島,快比上小半個高麗半島了,防守壓力有點大。


    既然不好防守,那就要各處衛戍部隊強一些。


    而且,確實有些軍士的戰鬥力,乃至戰鬥意誌都開始弱了一點點。


    “第三···”


    “嗯~”


    “對日本人可以下手重點,對自家兄弟,可以下手輕一點。”


    “嗯,我盡量。”


    “··· ···”


    “如此,我便回去了,金富軾都等那麽久了,也不合適一直晾著人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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