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一時沉默,趙官家一時也弄不懂,這位相伴十餘年的臣子在想什麽,隻是坐在那等。


    一點都不急。


    趙官家固然是離不了蔡京,或者說現在除了蔡京之外,其他人擺楞不了這天下紛亂的局勢。


    但是蔡京一樣離不了趙官家,上次罷相,已經讓蔡京發生了一些變化。


    這個人~


    很戀權的。


    所以哪怕事情難辦,他也會辦好的。


    蔡京不打遊戲,所以不知道這個世上有個詞叫豬隊友。


    現在隻是感覺心累。


    實際上從很早之前,大概政和三年初的時候,蔡京便已經看到了梁山,或者說看到了王燁,也算是一步步的看著梁山做大的。


    隻是王燁的動作太快,剛剛在蔡京眼中掛了號的時候,已經出海弄出了長島那一塊,在大宋卻並無多大動作。


    等發現勢大難製的時候,已經是河北回河的時候了。


    現在看,回河確實是昏招,有沒有防住遼國不好說,倒是梁山是真的養虎為患了。


    若不是回河,梁山不會這般突然擴大到數十萬規模,弄出十萬大軍的。


    想到這裏,又不由的對王燁有些佩服,果斷的很呐。


    直奔濟州島。


    不得不說,這是一招妙棋。


    非常妙!


    若是在大宋弄出這些事,朝廷早調遣西軍跟梁山拚個你死我活了。


    對王燁了解的越多,蔡京便越是不懂,尤其不懂的便是,他是如何做到百戰百勝的?


    這固然是個很多答案的問題,但是究其根本,甲胄總是繞不開的,除了朝廷大軍剿匪失落的,最開始···


    是了~


    萊蕪監。


    萊蕪監的甲胄失竊,現在看大概就是梁山所為,重要的不是那遺失的千餘幅甲胄,而是甲胄遺失之後,大批工匠的逃亡,再加上徂徠山的鐵礦,才讓這原本的山賊便成了精兵。


    再然後便是越打越強了,尤其大名府。


    一步步的走來,錢糧甲胄,真的是要什麽有什麽,似乎真是如有神助。


    微微搖頭,蔡京是不信鬼神的,子不語怪力亂神嗎。


    不然的話,自己做的好多糟心事怎麽說?


    隻是現在的梁山已經是不可製了。


    梁山打贏朝廷征討大軍的時候,是十萬兵馬,如今也不過是多了三四萬的樣子,似乎增加的不多。


    但是治下百姓已經從不足五十萬膨脹到五六百萬了。


    三百萬百姓的西夏都讓大宋百年不能平,何況這麽一個孤懸海外的梁山。


    還是王燁比李元昊好對付?


    蔡京自然是知道王燁受封大宋齊王到底是為了什麽,這是個隻要好處不要名分的人。


    問題是受了這份好處,自然是有代價的,比如大義和規矩。


    梁山或者說王燁如今已經循規蹈矩了許多,真的是野性已馴?


    嗬嗬~


    不過是少了名義罷了。


    朝廷待梁山不薄,梁山便不能再如之前那般肆意,這就是做事的道理,不會因為王燁這人怎麽樣就改變。


    而現在···


    謀害人家嫡長子,這理由造反都足夠了。


    關鍵是弄死人家嫡長子有什麽好處嗎?


    兩個公主到現在可還都沒懷孕呢~


    罷了,先處理著吧。


    “此事,臣去尋王黼說。”


    “嗯~”


    然後便是沉默,相對無言。


    就在蔡京準備告退的時候,趙官家又開口了,“齊王要太學生到日本的事如何?”


    實際上梁山來的文書不是一封,還有一封請朝廷調撥太學生,支援日本移民官吏的奏疏,隻是這個是以安東都護府,這個原本自封,現在被大宋官方認可的都護府名義發的,王燁隻是簽押。


    “此事便是不允,也攔不住的。”蔡京道。


    不僅是武將想著開疆拓土,便是文人,也想著牧守一方的,尤其這種王化外歸正的土地。


    國子監祭酒已經悄悄的跟自己說過這事了。


    “也罷,大宋也無處安置這麽些太學生。”趙官家道,有些無奈,為他人做嫁衣了呀~


    “陛下,可曾想過梁山以後當如何?”蔡京突然問道,有些無禮。


    趙官家一愣,沉默片刻,“不曾細細思量過~”


    “朝廷待梁山愈厚,梁山便愈不能成為第二個西夏。”蔡京看著趙官家。


    “蔡卿請言。”


    “如今王燁應該已然受到了治下文官的影響了。朝廷百年養士,不是白費,隻要是讀書人,總是受大宋三分恩德的,梁山文官愈多,於大宋便愈穩妥。”


    “如今太學生中,朝廷俸祿養了許久,如何便沒有三分忠謹於心,這些人便是到了梁山,便不是為朝廷效力了?”


    “兩位帝姬便是誕下子嗣,一時也於大局無補,謀劃梁山,且緩著來,十年能功成便不錯了。”


    趙官家懂了,這是潛移默化之中,讓王燁變成真的大宋齊王···


    ··· ···


    渾然不知自己成了人議論中心的王燁,有點興奮。


    杜老大回來了。


    而且今天還不忙,正是一決高下的時候。


    離上次比武不知道過了多久,王燁覺得自己又行了。


    杜老大也有些無奈,有些人,總是記吃不記打,隻是···


    看著旁邊觀戰的王大寶和楊再興,杜老大有些難辦,我這要是再一合把你撂倒了,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算了,也是孩他爸了,給他留個麵子。


    而杜老大要是給王燁麵子的話,那這場比武就很有看頭了。


    方天畫戟如龍,丈八蛇矛似蟒。


    看這畫戟,孤樹盤根、撥草尋蛇、烏龍擺尾、黃龍占杆···著實用的精彩。


    再看那蛇矛,刺、挑、戳、劃···信手拈來,耍的好看。


    好一場勢均力敵的龍爭虎鬥!


    直看的兩個小觀眾心旌( jing)搖曳,好想上去也試一下。


    這一戰便是一百九十餘合。


    酣暢淋漓,爽快!


    王燁還想再爽一會,烏錐不幹了,擱這累傻小子呢?


    你倆鬧著玩,俺馱著你三百多斤擱這跑?


    “許久不見,武藝確實精進了些。”杜老大笑道。


    “沒辦法,現在要教人家武藝,自己就不能糊弄事。”王燁撓撓頭道。


    很好,這才是真正的比武啊。


    看向兒子和徒弟的目光不由得更溫柔了些,今天給你們做好吃的,立功了。


    “確實是好苗子,再教半年,然後送我那去吧。”杜老大看著楊再興,頗感欣慰,從資質上說,比曆天潤兄弟倆還好些。


    “那回頭你把曆天潤和曆天佑送過來,我教他們讀書。”王燁道。


    “嗯~”


    杜老大教導曆天潤和曆天佑,還真是給自己做護衛不成?


    “大寶挺不錯的~”杜老大蹲下,摸了摸王大寶的頭。


    王大寶齜牙一笑,看上去有些傻,又有些可愛。


    賣萌,就是必殺技。


    王大寶知道眼前這個人的不一樣,爹和自己說過很多次的,和幹爹一樣的,都是爸爸不在身邊時候,最能照顧自己的,算是自己的二爹?


    “看上去傻傻的,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好點,昨天尿床,剛被他娘揍一頓~”


    “爹!”王大寶生氣了。


    “對不起,爹不說了~”


    “已經說了~”


    “撤回~”


    “二爹你當沒聽見行不行~”王大寶拉著杜老大手撒嬌。


    杜老大哈哈一笑,被這二爹的稱呼弄的愣住了。


    看著王燁父子,心中也是溫暖,能給孩子道歉的爹還真不多見,雖然不知道你做的對不對,好像你們這種好像也挺好的。


    不過,有些人真的很該死啊。


    “再興,你領大寶去尋你武鬆叔叔,請他來一趟齊王府,到了去尋你們大母就行了~”王燁笑了笑,把兩個孩子支開了。


    “誰下手還沒查到?”杜老大問道。


    多年老兄弟了,誰還不知道誰,一閃而過的殺氣,已經讓王燁明白,杜老大想什麽了。


    “史大朗不太擅長這個,武二郎大略查出,是遼人,燕雲地歸正的遼人。”


    “時遷呢?子安呢?”杜老大皺眉問道,這兩個專業不對口,但是時遷跟許貫忠如果也查不出,那就扯蛋了。


    “七八成的可能是東京指使,雖然活口沒留下,但是附近查出來的探子中,皇城司的最多。”王燁道。


    “時遷呢?”杜老大依舊皺著眉,要是這事辦不了,就我來。


    “已經去東京了。”王燁道。


    “嗯~”


    這才是做事的道理,哪有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種事情,趕早不趕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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