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陷入悲傷無法自拔時,一通電話將她及時拉了回來。


    “雲兒……”


    “領事,你們總算有消息了?你們在哪兒?現在怎麽樣?回來了嗎?”齊樂思還沒來得及說話,清歡的一堆問題就穿過手機撲了過去。


    電話裏傳來齊樂思的一聲輕笑,“放心,我們還好,現在在回來的路上。”


    “還好,是還好不是沒事……”清歡自顧自的念叨著,憑借著齊樂思的一句話,對他的了解直接就猜到了情況。


    “你還真是機警呢。”齊樂思笑道,心感甚慰。對這丫頭的照顧和栽培沒白費啊。


    “領事,你們……好就好。”清歡突然啞然了,不知道說什麽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明早到辦公室找我,有重要文件需要翻譯,還有要事相告。”齊樂思盡量壓著自己的呼吸聲和聲音,讓自己表現得溫柔淡定一些。


    實際上,他此刻咬牙忍耐的勁已經到了極點,下一秒就要忍不住了。


    清歡聽話的掛斷了電話,齊樂思也終於忍不住了,疼出了聲。


    齊樂思看著自己小腿上紮眼的白紗布,那下麵是一條猙獰的傷口,猙獰到會嚇壞清歡的那種。


    是還好,不是沒事。齊樂思想到清歡在電話嘀咕的這句話心裏一暖,一切都有了情義。


    “領事,你還好嗎?”華南翊一邊紮針替他止疼一邊擦著他額頭豆大的冷汗問道。


    “你看我像好的樣子嗎?”齊樂思臉色蒼白,嘴唇慘白幹出了裂紋,那猩紅的血肉夾雜在一條條裂紋中,看上去有些陰森。


    “對不起,領事,我的能力有限,如果雲兒在這兒,她一定可以讓你減輕痛苦的。”華南翊有些愧疚的低著頭小聲說道。


    “她?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會帶她外出。”齊樂思堅定的說道。


    他心疼清歡一個小女孩子,一個人遠在異國他鄉,礙於身份也是眾多礙難,表麵風平浪靜,實則風起雲湧暴風雨隨時會降臨。


    他更不想她看見任何血腥的一麵,用總領事的話說,在他們這些人心裏,清歡就應該是美好的象征。


    其實,這份外交工作真不適合她,畢竟有的不是血雨腥風就是劍拔弩張,她本該是清澈明亮活潑靚麗的。


    “領事,剛剛雲兒在電話裏似乎已經聽出了您受傷的事?”華南翊問道。


    齊樂思淡淡一笑,“應該是,她一向聰明。”


    “那您為何還要瞞著她?再說了,回去了她不也都知道了嗎?”


    齊樂思看著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還真是憑實力單身啊。”


    “我們現在身在外,就沒必要讓家裏人跟著操心啦,回去了就算知道了那也無礙了,至少我們平安回去了啊。”


    華南翊點了點頭,似懂非懂的,齊樂思也不勉強,隻是虛弱的說了句,“等你有了家室你就明白了。”


    齊樂思的車一路駛進大使館,停在了行政樓門前,他被抬著進了樓裏,不久後樓內傳來一聲聲極力隱忍的痛苦的嘶吼聲。


    第二天一早,清歡早早來到齊樂思辦公室,心情忐忑地等待著齊樂思。當看到他拄著拐杖走進房間時,她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領事,您的腿怎麽了?”清歡衝上前,關切地看著他的傷口。


    齊樂思輕輕搖了搖頭露出慘白的一個笑來,“小傷,不礙事。”他遞給清歡一份文件,“這是需要你翻譯的重要文件,盡快完成。”


    清歡接過文件,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齊樂思。作為醫學世家的後輩,從小耳濡目染的直覺告訴她,齊樂思的傷不輕,絕不是小傷。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什麽事隨時呼我。”清歡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等等,還有件事。”齊樂思著急的喊道。


    清歡原地轉了個圈又轉了回來,等著齊樂思發話。


    齊樂思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個密封的檔案袋放到桌上,手指輕輕敲了敲,“看看。”


    清歡疑惑地拿起檔案袋,打開一看,裏麵是薊活草的最新消息。她驚訝地抬起頭,看著齊樂思。


    “這……這是薊活草?”


    齊樂思微笑著說:“對,昨天剛收到的。這裏麵有部落的各種詳情,你若想要從正規渠道拿到薊活草,那不妨試試從這裏麵入手。”


    清歡驚喜的點著頭,熱淚盈眶的看著齊樂思,“謝謝領事。”


    “不客氣,能出一份力是我的榮幸,你先忙去吧,那份文件趕緊翻譯出來,得抓緊時間傳回國內。”


    “好。”清歡抱著兩份文件開開心心的出了門去,現在的心情好到無法言喻,但肢體動作上的鬆快還是很明顯。


    “雲兒,什麽事心情這麽好啊?”從檔案室出來的華南翊剛好碰上清歡,被她的好心情惹了眼。


    “翊哥,正好我有事想問你,咱們借一步說話。”清歡朝華南翊伸了伸手。


    華南翊點頭率先往一邊走去,清歡緊跟上,兩人一路到了行政樓後麵的小花園。


    “雲兒,什麽事啊?”華南翊問道。


    “領事的傷很嚴重是嘛?具體情況如何?”


    華南翊聽到這話沉默了,不知該如何回答,齊樂思特意交代過他不要跟清歡提起他的傷情的,可是他又不想隱瞞清歡。


    清歡看出了華南翊的沉默,“翊哥,不要想著瞞我,我能看出來。我隻是想知道詳情,為什麽不去醫院?”


    華南翊抿了抿雙唇歎了口氣,“好吧,我就知道瞞不過你的。”


    “昨天我們去維和營交涉了,一切順利。在回來的時候,突然就遭遇了一股武裝勢力的阻擊,逼得我們節節後退,隨行的三名武警全力抵抗才保住了我們的小命。”


    “可那些人似乎是衝著領事來的,一個勁的不要命的朝領事猛攻,我們在倉惶躲避的時候被人偷襲,領事的小腿被長管刀砍傷了,傷口很深很大,猙獰無比。”


    “不是不去醫院,而是不敢去。那些人既然是衝著領事來的,那麽醫院魚龍混雜太過危險。”


    “昨晚回來後,已經經過使館裏的醫生診治了,傷確實不輕。”


    清歡聽得心驚膽顫,她從來沒有覺得實戰離得如此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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