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都會舉行一次月考，然後換個位置。
因為是月考，所以郭海若有了半天的空閑時間，不用去監督，就去排隊了。
把你的建議從盒子裏拿出來，打開一份，看完後，在原來的座位上尋找這位學生的姓名，並在這位學生的姓名旁邊簡短地寫下自己的願望。
他又打開了一頁。
郭海若的視線落在了屏幕最下方的那個人身上。
季文成。
她有些意外。
紀聞轉學的時候，郭海若還專門找羅先生問了一係列的問題，包括紀聞最愛坐在後排的一個角落裏。
難道紀聞已經厭倦了最後一節課？
郭海若走過去，征求他的看法。
這張桌子是覃小小的。
那是一行小字。
郭海若更加吃驚了。
難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這也難怪，身為一名十七歲的老師，她必須要考慮到這一點。
郭海若仔細一想，很快就排除了這種可能。
紀聞雖然很少出現在校園裏，但從覃笑笑的表現來看，應該不會有什麽男女之情，從高三開始，她的學習就很專心，很多學科的教授都誇她學習態度端正，進步很大。
郭海若不會讓紀聞與覃小小坐在一張桌子上，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
為了節省時間，她沒有在表格上寫下他的願望。
繼續往下翻。
當他看到五幅畫的時候。
郭先生，我不跟覃笑笑坐在一起，而是跟別人坐在一起。
是楊玟發來的。
呃……
郭海若找到了一大疊紀聞寫給她的字條，還有楊玟給她的字條。
有什麽辦法？
剛開始上課的時候，郭海若就告訴他：“對改變位置沒有興趣的同學，可以不記筆記，按照老師的吩咐去做。對於想要調換位置的同學，要記下便條，教師要盡可能地給予幫助。
他偶爾會拿起一本《論如何當好非重點班的班主任》看一眼，上麵寫著：“作為一個老師，你要對所有學生都公平，而且要信守承諾。”
作為一位民主的校長，她不得不遵從學生們的想法。
……
調換位置的那一天，覃笑笑在老師宣布新位置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小啊,”楊玟抱著覃筱筱的手臂，“我真的很舍不得你。”
她注意到，既然學校裏沒有校園暴力分子，那就不要這麽小聲了。
“再見。”覃小小將她的胳膊抽了出來。
“蕭，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楊玟又一次將覃筱筱摟在懷裏，半真半假地說道：“我也不是故意要跟你分手的，但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是被人強迫的！”
“鬆手。”覃筱筱沒好氣地說道，“那我去打掃衛生了。”
“嗚嗚嗚，人家還喜歡你呢，下課我就來看你，不，你可以來看人家，也可以來上洗手間，你說一句話，人家就跟著你了。”
“拒絕。”他吐出一個字。
覃小小拿著一堆書本走到自己的新位置上。
為了拯救危在旦夕的友誼，楊玟很熱心地幫助她把剩餘的東西都搬走了。
“謝謝。”陳曌對她道了聲謝。
“不用了，謝謝。”楊玟忙道。
“你這是要幫忙嗎？”
楊玟見小小沒有生氣，這才鬆了口氣，說道：“不行，我還在收拾行李。”
重新安排好自己的位置後，覃曉曉朝著自己身邊的一個座位望去。
紀聞的行李不多，原本和他同桌的幾個學生給他騰出了座位，然後就去給紀聞收拾行李。
覃曉曉也不是傻子，她當然明白，這肯定是她的“傑作”。
她倒不是生楊玟的氣，而是因為要跟紀聞坐在一張桌子上，心裏有些不爽。
上了一節課，做完了兩份英語試卷，覃曉曉的情緒又平複了下來。
既然是坐在一起，那就坐在一起吧，畢竟紀聞也很少來上課。
直到下午晚自習結束，紀聞才姍姍來遲。
紀聞拉過一張座椅，坐了下來。
第三個區域，五個區域，都是在最中央的區域，這讓他有些不爽。
鼻尖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紀聞嘴角微微勾起，還好，和她做了一個朋友，讓他很滿意。
他雙手撐在桌子上，將腦袋靠在上麵，閉上眼睛。
覃曉曉用餘光看了一眼正朝著自己走來的紀聞，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身體。
在她下一次更換位置之前，她還會用便箋來表示自己的意願。
自修結束。
“覃筱筱，你來了。”
覃小小放下手中的筆，長身而立。
她沒有注意到，坐在她身邊的女孩，睫毛顫動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
“你和他坐在一張桌子上？”馮茂行將自己的表妹拽到了一邊，開門見山的問。
“這是我的計劃。”
馮茂行眉頭一皺，道：“怎麽會讓你坐在他身邊？這都哪跟哪啊！”
“要不，我們去和你的導師談一談，讓她和我們坐在一起？”
“不成,”覃筱筱冷靜地說，“如果是跟別人交換座位，那就必須要有一個人跟我坐在一起，或者跟他坐在一起。”隻有等到下一節課的時候再來上課了。
馮茂行一副孩子氣的樣子，“你呢？”
他很清楚，莫槿對學校裏的惡霸很反感，而且早就跟他提出了分手。而他那個溫柔善良的表妹，卻要跟一個凶神惡煞的校園惡霸坐在一起。
是的，馮茂行對學校的惡霸，並沒有什麽好感。
雖然他被學校的校霸破例選為校隊的副隊長。不過，馮茂行是幫著表妹的，不喜歡學校裏的惡霸，兩人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覃小小不以為意地一笑。
走廊上走來一個人，馮茂行讓開一條路，對自己的表妹道：“好了，別被他給騙了。”
“小心。”葉伏天喊了一聲。
“呀!”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馮茂行連忙道了聲“抱歉”，扭頭就走了過去。
短發女孩端著一個開著蓋子的杯子，杯子邊緣和手背上都有許水珠。
她一臉驚慌的看著他。
“抱歉。”馮茂行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往後退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她，有一些水，灑在了他的後背上。
好在這水很冷。
“沒關係，不是你的錯，”女孩聲音很小，帶著一絲愧疚，“我忘了蓋上，也沒注意腳下。”
馮茂行撓了撓頭，湊到了表妹的麵前，讓開了一條路。
覃小小瞥了一眼表哥的背，沒怎麽淋，夏天的雨很快就會好起來。
那個和馮茂行相撞的女孩衝他擠了擠眼睛，“稍等，我去幫你取點衛生紙來。”
“嗯，沒必要。”
女孩端著一杯水，快步走了進來。
“那個，那個女孩，她的名字是什麽？”
“閉純。”葉伏天吐出兩個字。
“原來如此。你是不是新來的？”
“何以見得？”
“額，我好像沒見過。”
過了一會，她拿著一塊紙走了過來，上麵畫著一個紅色的小蘋果，“給你。”
“嗯，那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第36條
覃小小往護欄外麵看了一眼。
“覃曉曉。”
覃小小微微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不明白女主角突然喊自己做什麽。
“我昨晚出了一張物理卷子，有兩個問題我看不懂，能不能問問你？”
“現在?”雷格納一愣。
關純斜睨他一眼，“下節課可以嗎？馬上就要開始上課了。”
覃小小淡淡點了點頭。
鈴聲響起，覃曉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這位新同學還沒起床。
他也能理解，畢竟是在酒吧裏，喝著酒，玩著玩著，早上肯定是要睡覺的。
在小說《酷拽校霸愛上我》中，心地善良的女主角，為了不讓自己的同學一直在打瞌睡，一直在督促他上課，讓他做功課。男主角被吵醒，正等著睡覺呢。
小說中並沒有將主角的精神狀態寫出來，隻是站在了女主角的視角上。
女主角覺得，從一開始的冷漠，到後來的冷漠，再到後來的完全不搭理她，這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非常好的表現。
想睡就睡，反正也不耽誤她的學業，幹嘛幹嘛？
覃小小把一本化學書拿了出來。
不管怎麽說，她都沒有女主角那麽溫柔。
或許正因為如此，她才不會成為女主角。
久了，他的肩膀有些酸痛。前後都坐滿了人，這個座椅使他雙腳感到很窄。紀聞閉上眼睛，將雙腳挪開，上身也朝著另一個方向移動。
三分鍾後，他再次切換到了剛才的位置。
一雙丹鳳眼微微一挑。
一直在寫作，對身邊的事情視而不見，難道他的雙眼就不會疲憊嗎？
銅銀合金和某種程度的硝酸混合在一起，這是一道比較複雜的題目，覃小小放下手中的筆，一邊看書，一邊思索。
紀聞閉了閉眼，嘴角勾起一抹並不漂亮的弧度。
下課的時候，閉春帶著一張物理題走了進來。
覃筱筱已經做好了，因為她沒有回答，所以隻出了兩個更難的題目。
“我也不知道這樣是否正確。”覃小小很是矜持地說道。
“沒什麽。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的想法？”
“嗯。”覃筱筱拿起筆，將一張白紙翻了過來。
“你就在我的卷子上塗就行了。”
覃小小一邊說著，一邊更換了一隻筆，在卷子上做著記號。
關純一邊聽著覃曉曉的解釋，一邊“嗯”了一聲。
“所以，你知道當它穿過 c點的時候，它的速度是多少？”
“好吧，我會努力的。”
閉純拿起紙筆，開始寫了起來。
覃小小端著一杯冷水，咕咚咕咚的灌了兩大口，清了清嗓子。
擰上蓋子，她把杯子放在桌子的左側，目光不經意的掃到了一邊。
她的新同桌已經醒了，正對著她，臉半對著她。
覃小小眯起眼睛，盯著關淳的推演。
她在心中冷笑：“你看看，女主角對男主角的誘惑力有多大？
下課的時候，晏陽燦拿著一張寫滿了卷子的卷子，準備和覃笑笑討論一下。
她走到桌前，發現她正在和一個男人說話，他放下手中的作業本，將作業本放回桌子上。
他臉上溫和的笑容消失了，這個遲到的轉校生，實在是太讓人討厭了。
“真的假的？”關純道。
“對。”覃小小點頭。
“哎呀！關淳開心地望向覃小小，一對桃花眼睛眯成一條縫，“謝謝你。”
覃小小微微一笑，回應了一句。
“再來一道，你能不能幫忙看一下？”
“你已經知道了。”
“是啊，我也是瞎猜的。”
覃小小拿著一支筆，看了一眼，回憶著自己的解題過程，“b放出後， a和木頭之間是有摩擦的，是不是？”
她一邊解釋，一邊下意識的與人交流。
閉純：“嗯。”
“繩索的拉力是 t。”
專注，認真，還帶著一絲柔和。
紀聞的眸光沉了沉，移開了視線。
從來沒有在他麵前露出這樣的一麵。
今年是高中開學後的第一個長假，學校給了他們三天的假期。
馮茂行一家打算開車前往臨市的一個小鎮，邀請覃曉曉一同前往。
覃小小婉拒道。她準備回家好好學習一下，順便幫一下覃母。
10月2日，秋高氣爽，覃曉曉在中午休息的時候，做了一個甜美的美夢，這一覺，讓她長時間地休息。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夢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覃小小緩緩坐起，腦海仿佛被棉花塞住，不知是午後，不知清晨，隻覺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變得模糊。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從床頭櫃上拿出手機，打開，看了一眼手表。
覃父覃媽媽在放寒假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用智能機了。覃曉曉家裏的無線網絡是開著的。
係統提示：您已接收到短信提醒，下方則是一條提醒。
覃小小點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
紀聞：今晚你有沒有時間？
紀聞：我要和你一起去電影院
他這是在跟她約會嗎？覃笑笑一隻手在電腦上的虛擬按鍵上點了點，拒絕了。
然後，他又補充了一條：“我要在家裏讀書。”
他不是要和女主角約會麽？難道她對女主角沒有感覺？
關掉屏幕，放下電話，覃曉曉下了床，活動了一下身體。
另一邊。
紀聞看著那條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的消息，隻覺得胸口堵得慌。
好笑的是，他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
“哥，晚上都幹嘛呢？想不想換個地方？”
“不去。”陳曌搖了搖頭。
說罷，紀聞推門而去。
隻剩下一群不明所以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哥為什麽心情這麽不好。
開門一看，竟然是個熟人。
紀聞愣了愣，旋即看也不看一眼，邁步上樓。
沒想到他還能在這裏找到自己的“家”。
“你的眼和嘴都是吃屎的麽？你還有沒有把我當爹了？”
大廳內響起一道冷峻的中年男子聲音。
紀聞頭也不回，停下了腳步。
“怎麽說話呢？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紀聞微微一笑，垂下眼簾。
“我給你吃，給你穿，你的公寓也是我的。”
“我沒有動用你的零花錢。這裏也屬於我媽媽。”
“混賬東西！你怎麽能這樣跟我說話？”
紀聞感覺到背後有什麽東西靠近，連忙側身躲開。
砰！
煙灰缸摔在地上，碎成了碎片，在空曠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這麽小的孩子，就知道打，一點上進心都沒有。”
紀聞側頭，目光落在自己這個便宜爹身上，紀輝，“那是沒有老師教導。”
“混賬東西！”紀輝心中大怒，“你這是要把老子給活活氣死啊！”
第37條
“不敢。”
“我告訴你，我紀嫣然非嫁不可，我的妻子還需要你的允許嗎？”
紀聞目光一寒，冷聲道，“我不會拿你怎麽樣。”
一想到自己的外公被紀輝的事情給弄到住院，紀聞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的身體一直不好，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紀聞冷笑一聲，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高一的學生們早早的回到了學校，開始了他們的假期。
就算是在餐廳裏，他也不用那麽匆忙了。
楊玟牽著覃曉曉的手，在一棵大樹下散步，她甚至有心情用腳趾頭踩著路上剛剛掉下來的果子。
“慢走。”
“蕭，你和我媽媽長得很像。”
“你不要拉我！”覃曉曉想要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
“哎呀，我才不踹呢，”楊玟一眼已經跑到幾米開外的朋友，對她道：“董雲芳，你等著我們！”
覃小小被楊玟拉著跟著董雲芳，一眼就看到了關春，關春就在董雲芳身邊。
關淳也注意到了她，衝她甜甜一笑：“小小。”
覃小小也是微微一笑。
“趕緊的，趕緊的。”楊玟說道。
“你不是一直在等我麽？”董雲芳反駁道。
楊玟抿了抿嘴，嘀咕道：“我好餓，我要趕緊吃飯。”
閉純本想問一句“能不能跟你一起吃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來。
在餐廳排隊的時候，覃曉曉示意楊玟鬆下手，然後說道：“都給我等著。”
楊玟鬆開了手，走到了覃筱筱的身後。董雲芳一把抓住瞿芸萱的領子，“排隊吧。”
“別，我找小小有事。”
“小啊,”楊玟故意往覃小小肩上靠了靠，故作隨意地說道，“你跟這位關淳很熟悉？”
楊玟本來就因為關淳一口一個“小小”的稱呼而不高興了。
幾日不見，“小小”這個稱呼，怎麽能這麽隨意？
“還行吧。”覃小小走在前麵，說道。
自從上次她被逼著做了一道物理題後，她就一直在找她幫忙，但現在，她卻很少來找她了。
如果非要覃曉曉解釋，那就是兩人隻是普通的同學，或者是朋友。
“我還是你最好的同學吧？”
覃筱筱半真半假地說道：“不是吧。”
她有沒有閨蜜？
對於覃曉曉來說，朋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有一個好的朋友。一個人都沒有，也就算了。
楊玟抿了抿嘴，有些嫉妒。
董雲芳沒聽到，冷冷地拍了拍楊玟的肩膀，“你就這麽說？排隊吧。”
……
覃曉曉總覺得最近紀聞來上課的次數，似乎多了很多。
比如，這個學校的惡霸，此刻正在上課。
覃筱筱不知道他怎麽會起得那麽早就去上課，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床鋪（紀聞平時很少在學校）睡不著？他怎麽可能在課堂上睡覺？
他的同學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覃小小沒有任何壓力，拿起語文課本，開始大聲地念了起來。
覃笑笑的聲音清脆悅耳，不像是一個溫柔的小女孩。
他讀書時，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如山間潺潺的泉水，如秋天的清風。
聽到這句話，紀聞隻覺得渾身舒暢，困意更濃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她身上似乎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和她在一起，就算是什麽都不幹，也比喝酒吃雞舒服多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江舟司玩了太多的遊戲，還是因為洗了個涼水澡，他吞了口唾沫，嗓子有點發幹。
在她的朗讀聲中，他漸漸進入了夢鄉。
上午上完後，覃曉曉就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拿了一份物理卷子。
郭海若正在給昨晚的物理老師們評課。覃小小溫柔地喊了一聲，“老師。”說著，就從桌子一角拿出一疊卷子。
郭海若喊了一聲班長，“覃曉曉，請留步。”
“你跟紀聞做了一張桌子，還好吧？還好吧？”
“還行吧。”江晨笑著點了點頭。覃小小覺得，這根本就不能算是“相處”，一個睡覺一個學習，兩個人各忙各的。
郭海若合上鋼筆，又拿回來，“紀聞現在是高中生，不好好上課，不做作業，是不可能的。要不，你跟他說一聲？”
覃笑笑眨了眨眼睛。
“比如，在你把他的功課收起來之前，順便叮囑一下。”
如果有用的話？郭海若想了想，既然紀聞主動要求和自己坐在一起，而且覃曉曉是個很勤奮的學生，說不定能給自己帶來一些變化。
關春很少去過覃笑笑的位置，詢問一些事情。
下午的時候，晏陽燦又來找秦曉曉請教了。
“方便不方便？我有個問題要給你出。”
覃小小還好，正拿著一本書在讀，“嗯。”
“這道——”晏陽燦將卷子遞給覃曉曉，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23題。”
覃筱筱將試卷念了一遍，“怎麽了？”
從小說和楊玟的描述來看，燕陽燦明顯是個理科學生，而且還是個很優秀的學生。她一個學習不是很好的學生，他為什麽要問她？
這個問題其實並不算太難。
“我想不通，為啥不是 d，而不是5 c？”
“你計算過這根鐵棍的移動速度了嗎？”
“是的，一。”
微微躬身的燕陽燦，悄悄地朝覃小小走了過去。
覃小小並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差距，她隻是好奇，為何晏陽燦已經找到了最困難的加速問題，卻沒有提出更簡單的數字。
“首先要計算的是五秒鍾的時間，然後才是電量，這個步驟會用到嗎？”
“嗯，公式中的 l是——”
一聲尖銳的木頭摩擦地板的聲響傳來。
覃筱筱扭頭一看。
紀聞已經醒來，靠在座椅靠背上，雙腿撐在地上。
很明顯，這聲音就是她那位桀驁不馴的同學發出來的。
晏陽燦溫和的聲音響起：“公式中的 l，是0.3的數字麽？”
覃小小的目光移開，“不是。”
“為什……”葉子晨不解的開口。
“好吵。”陳曌沒好氣的說道。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轉向了左邊。
男人的不耐煩和不耐煩，在他俊美的臉龐上蔓延開來。
晏陽燦微微一怔，然後溫和地笑了起來，轉頭看向覃小小，“要不，我們到我這一桌繼續聊？”
覃小小搖了搖頭，道：“就這些。”
“好的，再見。”
覃小小低著頭，把剩下的一頁給翻了過來，“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秦曉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別理他。”
“??”覃筱筱眨了眨眼睛，“我們在聊學業。”
“你們兩個，有什麽好商量的？”紀聞撇了撇嘴。
“是的，非常多。學術之路漫漫其修遠兮。”
“說吧。”紀聞說著，似乎覺得這話很傻，身體向前一傾，“啪”的一聲，兩隻懸浮在座椅上的腳，落在了地上。
覃小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說：“你想問我什麽？”
紀聞麵色一沉，語氣有些生硬，“我隻想在這最後一個學期裏，提高一下自己的學習水平，可以嗎？”
那是肯定的。
覃筱筱想起了老師的囑咐，趁機說道：“從現在開始，你要好好聽課，按時完成作業。”
“……嗯。”他點了點頭。
第38條
不舒服之後，紀聞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在陸舟教給他的泡妞技巧中，有一條就是：要和女孩子打成一片。
雖然不確定那個裝逼教給自己的技能行不行，但既然沒有人指點，也沒有別的選擇，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既然覃小小愛讀書，他自然也要讀書。
紀聞的大部分教材和教材都還在家中，他要先將這些東西帶到校園去。
第二天，8班的同學們驚訝地看到，早上的時候，學校裏的混混們拿著一堆課本，拿著一堆書走進了教室。
接下來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更是讓他們目瞪口呆。
這位校長，竟然打開了自己的教科書！
學霸們都來上課了！
學霸抄起作業本！
……
不過，在校霸嚴厲的目光下，他們還是忍住了。
不管怎麽說，這位校園霸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難道是因為上了高中，學校裏的惡霸們，才會想著好好學習嗎？
真是振奮人心啊！
紀聞的改變，鼓舞了一批學生，讓他們更加刻苦地工作。
這一切，紀聞都不知道。
他在課堂上強忍睡意，在課堂上認真聽講，課後又忙於征求同學們的意見。
“跟我說說這個。”
這是她第二次被問到這個問題了，她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整個等比例數列？”
“嗯。”他應了一聲。
“你的數學應該還行吧？”覃小小想起了上個學期的月考，那時候他的數學還挺好的。
聽到這話，紀聞似笑非笑的開口，“你一直在注意我？”
覃小小：“三月份、四月份和六月份的期末考試，你離我很近。”
“我複讀了一年，高三的時候，我就學會了。”紀聞說到最後，聲音拔高了幾分，透著幾分慵懶。
“好吧，好吧。”
“我睡著了，沒有聽到。”
“哦。”陳曌應了一聲。
紀聞將打開的書推到了他的麵前，“既然你學習那麽好，那就請你幫我補習功課吧，因為我現在已經很差了。”
覃笑笑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說話比以前更多了，而且還很不要臉。
“兩個小時的課程，我一個人說不完，你自己去找吧。”
“一節課一節課，我們一共有八節課，八十分鍾。”
“……”
好，那就告訴他好了。覃小小覺得，趁著這個機會，把這些東西都複習一遍。
晏陽燦拿著作業本過來，向覃筱筱請教問題。
晏陽燦走到近前，發現她正在跟大名鼎鼎的紀聞說話，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
他繼續往前走。
“笑笑啊！我這裏有——”
“沒空。”紀聞眼底閃過一抹淩厲。笑笑？是誰讓他喊的？
晏陽燦似乎根本沒有聽見紀聞咄咄逼人的回答，他用狹長的眼睛望向覃曉曉，“筱筱，你現在方便不？”
覃曉曉歉意地笑道：“我沒時間。”既然已經說好了要教紀聞，那就一定要做到。任何事情，都是有先後的。
“嗯……”晏陽燦低頭應了一聲，隨即對著溫文一笑：“下次我會回來的。”
“抱歉，我今天沒時間。”
“呃，沒事。”
臨走的時候，晏陽燦瞥了一眼紀聞。
他斜靠在椅子上，一隻胳膊撐在覃曉曉的椅子上。
見他看過來，紀聞朝著他勾了勾唇，帶著幾分嘲諷。
晏陽燦原本還帶著幾分笑容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10月中旬，天氣晴朗，學校舉行了運動會。
高三的同學不用參加，大部分都是在自己的課堂上自學。
喜歡看熱鬧的楊玟拉覃曉曉一起看球賽，被覃小小婉拒。
趁著這兩天，她打算把所有的題目都複習一遍。
這一次，她的同桌來了。
“我不知道怎麽計算積分。”
“哦。”陳曌應了一聲。
“說來聽聽。”
“那還不如讓你的數學老師幫你補習一下。”
“我的數學課沒時間。他說你學習很好，可以向你討教討教。”
“真的？”
覃筱筱不太相信這個說法，繼續翻看著教科書，決定先把加日行的事情做一遍。
正打算帶著表妹一起來看比賽的馮茂行，在聽到這句話後，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是怎麽回事！離得那麽近！
難道，這次的事情，紀聞還會再對自己的表妹撒謊？
“小小!”馮茂行喊了一聲，卻是沒讓旁邊的師兄幫忙。
這一聲大喝，頓時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譚筱筱和季文也在這群人裏。
不到三十秒，覃曉曉就出現在了外麵的樓道裏。
馮茂行道：“你們兩個，竟然在聊天！”
覃小小皺了皺眉，“你怎麽會在這裏？”
馮茂行現在關心的是自己這個天真又溫柔的表妹，“你怎麽能跟季文晨說呢？”
“說數學。”陸舟隨口說道。
“數理？他還會看書？”紀聞之前就有過騙表妹的經曆，馮茂行自然把他當成了廢物，認為他之前對莫槿的所作所為，都是早有準備。
“馮茂行，你怎麽會在這裏？”見紀聞站起來，走向了後麵的班級，覃小小不自覺地轉移了話題。
不知為何，她並不希望紀聞聽見自己表哥說的這些。
馮茂行有些生氣，“你要不要看看，我要去跳高？”
覃小小心想，隻是去看看個跳遠，能有多快啊：“嗯。”
就在這時，紀聞從後門出來了。
覃小小以為自己能聽見，於是和馮茂一起往前走去。
目送著他走下樓梯，紀聞咬了咬牙，鳳眸微微一眯。
想走就走，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
嘿。
……
本周有兩個星期的假期。
馮茂行、楊玟在學校運動會上早早的就回家了，覃小小也很聽話，等到了學校的正式假期，才一個人離開了學校。
從校門到公共汽車站有點遠。
一聲巨響，很快返回，在不遠處停下。
覃小小從那輛擋住去路的銀黑重機車旁經過。
“覃小小?”秦鳳青微微一怔。摩托車上的男人對著她哼了一聲，然後將車子停在了她的身前，“你很漂亮。”
覃曉曉淡淡抬頭，“不好意思，讓一讓。”
男孩留著花白的短發，紅腫的眼睛，青春痘，身體有些發福。
“你可知我是什麽人？你知道那個胡廣宇是誰吧？”
“沒有。”覃筱筱老老實實地回答。
“無知。”
胡廣宇上下看了一眼麵前的女孩，皮膚白皙，身材凹凸有致，甚至還在吳璘之上。
因為她長相不錯，所以不計較她的不懂事。
“聽好,”胡廣宇低頭看著她，“做我的女人，我可以考慮一下。”
他追求吳璘，整個學校都知道，吳璘卻是看中了第二中學的紀家小子。他早已對紀極不滿了。一位王小姐告訴他，紀聞追求的是一名女子，名叫覃小小。他倒要看看，覃曉曉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然後拿下她，狠狠地揍他一頓。
但是看到這一幕，王衝突然覺得吳璘有些無趣了。
要是能得到覃曉曉的芳心……
“聽好,”胡廣宇低頭看著她，“做我的女人，我可以考慮一下。”
“抱歉，我不同意。”
覃小小一邊回答，一邊注意著撤退的方向。
這個阻止她說話的家夥，還真是一個標準的“校霸”。
還說要做我的妻子，還沒結婚，還沒結婚，就說得這麽成熟。
或許是因為他認為這種方式很酷。
覃小小忍不住想要偷笑。
這樣一比較，他反而感覺紀聞的顏值要高出不少。
“不答應？你可要想好了，宇哥雖然不是我們學校的人，但是他的人脈還是很廣的，你是不是？”
覃曉曉沒有聽到他說了什麽。
她轉身穿過花壇，朝著店鋪的方向走去。被稱為“宇哥”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在這裏開車。
秦曉曉一路小跑到了車站，正好秦筱筱要等的公交車也快到了，她連忙上車。
胡廣宇終於趕上了，卻被一股廢氣弄得滿臉都是。
……
星期三，籃球場。
馮茂行拿著一瓶雪碧，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是從紀聞那裏買來的。
之前紀聞還詢問過覃曉曉最愛的食物是什麽，以及她最愛的是哪種顏色。
要不要跟紀聞說一聲？
答案是否定的。
他隨口敷衍道：“我知道的不多。”
然而，馮茂行卻是胡思亂想起來，自己對表妹從小喜歡什麽，最近喜歡什麽，都是一無所知。
他這個表哥，還真不是個好東西。
一顆球朝他飛了過來，馮茂行下意識地用手臂擋住了這顆球，抬頭一看，是什麽人打了過來。
“團長！還不趕緊來鍛煉？”一名隊友喊道。
馮茂行起身，“嗯”
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看到紀聞的身影。
“你，你怎麽不見了？”
“他剛離開一分鍾。”
“噢。”陳曌應了一聲。
馮茂行想到，紀聞前兩天還跟宇哥吵了一架，他就知道，這個小混混，肯定是去打過架了。
“副隊，你表哥是不是真的在追求她？”
馮茂行有些不情願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他們還真在追殺我們！”一名留著一頭天然卷發的小隊成員說道，“別告訴我，他們是衝著我們來的！昨天，因為覃笑笑，我們學校的胡廣宇被他給暴打了一通。”
“牛逼!”眾人都是一臉懵逼。
“怎麽回事？看在覃學長的麵子上？怎麽又扯上覃師姐了？”
馮茂行眉頭一皺，道：“別胡說八道。”
她用自己的衣服搖了搖自己的臉，“我沒有胡說。上個星期六，學校裏放了個假，胡廣宇跑到學校門口，把覃筱筱給攔了下來，說是要和覃筱筱交往……”
“啥？小小被人攔住了？”馮茂行眼睛一亮。
“是啊，前幾天我在學校門口見過。”
馮茂行雙拳緊握，“那個胡廣宇，是不是又幹了別的壞事？”
“不是，覃曉曉對胡廣宇的態度很冷淡，然後就離開了。”
馮茂行這才鬆了口氣。
“我還聽到胡廣宇在學校裏大肆宣傳，要把覃筱筱給泡到手了。”
“廢物，就是不自量力！”
“對。據說，他們的團長很生氣，讓他不要再來找小小師姐的麻煩。給了胡廣宇一個教訓。”
“牛逼!”眾人都是一臉懵逼。
“難怪你的胳膊上有兩處傷痕。”
“嘿，那又怎麽樣？咱們哥可是破過一挑九的紀錄，何況是胡廣宇這種廢物？胡廣宇受的傷，可比哥嚴重多了！”
“好了，夠了。”馮茂行的情緒更加激動，打斷了他的話，“我們去練習吧。”
……
午後的雨水，帶著淡淡的香氣，帶著濕氣。
坐在最中央那一列，靠近窗戶的學生走進了教室，被外麵的冷風一刮，就忍不住吐槽道：“這大風，哪有人把窗戶打開的？”
“抱歉，我上課的時候就打開了。”
那名學生聽到了那道聲音，轉過身來，小臉一紅，“沒什麽，我，我，我想讓空氣流通一下。”
覃小小微微頷首，“你要是嫌這裏的風大，可以把它關上。”
“沒有，沒有大風。”
覃小小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容貌絕美，氣質溫柔。
既然是女神親自打開的窗戶，那就不能再關了。
更何況，他們心目中的偶像，竟然和學校的惡霸坐在一起，兩人似乎相處的很好，這讓他對她更加的尊敬。
覃小小對著這個隨和的學生微微一笑，然後繼續埋頭寫起了自己的生物題。
下課後，紀聞走進了班級。
十月份以前，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但當他說要認真讀書的時候，那就有些奇怪了。
她答應過，要好好上課，結果這才來了幾天，就來不了了，覃曉曉暗暗搖了搖頭，也不想多說什麽。
“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遲到了。”
但最後，他還是給出了答案。
覃小小一邊抄寫，一邊應道：“哦。”
“上次上課的時候，你教過我的。”
“馬上就要開始了。”
“下課了。”
“……嗯。”他點了點頭。
覃小小站起來，端起水杯，準備給張漢倒一杯。
在外麵，有一個自動飲水機，可以用信用卡，也可以用冷水或者冷熱水。
因為是月考，所以郭海若有了半天的空閑時間，不用去監督，就去排隊了。
把你的建議從盒子裏拿出來，打開一份，看完後，在原來的座位上尋找這位學生的姓名，並在這位學生的姓名旁邊簡短地寫下自己的願望。
他又打開了一頁。
郭海若的視線落在了屏幕最下方的那個人身上。
季文成。
她有些意外。
紀聞轉學的時候，郭海若還專門找羅先生問了一係列的問題，包括紀聞最愛坐在後排的一個角落裏。
難道紀聞已經厭倦了最後一節課？
郭海若走過去，征求他的看法。
這張桌子是覃小小的。
那是一行小字。
郭海若更加吃驚了。
難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這也難怪，身為一名十七歲的老師，她必須要考慮到這一點。
郭海若仔細一想，很快就排除了這種可能。
紀聞雖然很少出現在校園裏，但從覃笑笑的表現來看，應該不會有什麽男女之情，從高三開始，她的學習就很專心，很多學科的教授都誇她學習態度端正，進步很大。
郭海若不會讓紀聞與覃小小坐在一張桌子上，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
為了節省時間，她沒有在表格上寫下他的願望。
繼續往下翻。
當他看到五幅畫的時候。
郭先生，我不跟覃笑笑坐在一起，而是跟別人坐在一起。
是楊玟發來的。
呃……
郭海若找到了一大疊紀聞寫給她的字條，還有楊玟給她的字條。
有什麽辦法？
剛開始上課的時候，郭海若就告訴他：“對改變位置沒有興趣的同學，可以不記筆記，按照老師的吩咐去做。對於想要調換位置的同學，要記下便條，教師要盡可能地給予幫助。
他偶爾會拿起一本《論如何當好非重點班的班主任》看一眼，上麵寫著：“作為一個老師，你要對所有學生都公平，而且要信守承諾。”
作為一位民主的校長，她不得不遵從學生們的想法。
……
調換位置的那一天，覃笑笑在老師宣布新位置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小啊,”楊玟抱著覃筱筱的手臂，“我真的很舍不得你。”
她注意到，既然學校裏沒有校園暴力分子，那就不要這麽小聲了。
“再見。”覃小小將她的胳膊抽了出來。
“蕭，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楊玟又一次將覃筱筱摟在懷裏，半真半假地說道：“我也不是故意要跟你分手的，但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是被人強迫的！”
“鬆手。”覃筱筱沒好氣地說道，“那我去打掃衛生了。”
“嗚嗚嗚，人家還喜歡你呢，下課我就來看你，不，你可以來看人家，也可以來上洗手間，你說一句話，人家就跟著你了。”
“拒絕。”他吐出一個字。
覃小小拿著一堆書本走到自己的新位置上。
為了拯救危在旦夕的友誼，楊玟很熱心地幫助她把剩餘的東西都搬走了。
“謝謝。”陳曌對她道了聲謝。
“不用了，謝謝。”楊玟忙道。
“你這是要幫忙嗎？”
楊玟見小小沒有生氣，這才鬆了口氣，說道：“不行，我還在收拾行李。”
重新安排好自己的位置後，覃曉曉朝著自己身邊的一個座位望去。
紀聞的行李不多，原本和他同桌的幾個學生給他騰出了座位，然後就去給紀聞收拾行李。
覃曉曉也不是傻子，她當然明白，這肯定是她的“傑作”。
她倒不是生楊玟的氣，而是因為要跟紀聞坐在一張桌子上，心裏有些不爽。
上了一節課，做完了兩份英語試卷，覃曉曉的情緒又平複了下來。
既然是坐在一起，那就坐在一起吧，畢竟紀聞也很少來上課。
直到下午晚自習結束，紀聞才姍姍來遲。
紀聞拉過一張座椅，坐了下來。
第三個區域，五個區域，都是在最中央的區域，這讓他有些不爽。
鼻尖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紀聞嘴角微微勾起，還好，和她做了一個朋友，讓他很滿意。
他雙手撐在桌子上，將腦袋靠在上麵，閉上眼睛。
覃曉曉用餘光看了一眼正朝著自己走來的紀聞，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身體。
在她下一次更換位置之前，她還會用便箋來表示自己的意願。
自修結束。
“覃筱筱，你來了。”
覃小小放下手中的筆，長身而立。
她沒有注意到，坐在她身邊的女孩，睫毛顫動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
“你和他坐在一張桌子上？”馮茂行將自己的表妹拽到了一邊，開門見山的問。
“這是我的計劃。”
馮茂行眉頭一皺，道：“怎麽會讓你坐在他身邊？這都哪跟哪啊！”
“要不，我們去和你的導師談一談，讓她和我們坐在一起？”
“不成,”覃筱筱冷靜地說，“如果是跟別人交換座位，那就必須要有一個人跟我坐在一起，或者跟他坐在一起。”隻有等到下一節課的時候再來上課了。
馮茂行一副孩子氣的樣子，“你呢？”
他很清楚，莫槿對學校裏的惡霸很反感，而且早就跟他提出了分手。而他那個溫柔善良的表妹，卻要跟一個凶神惡煞的校園惡霸坐在一起。
是的，馮茂行對學校的惡霸，並沒有什麽好感。
雖然他被學校的校霸破例選為校隊的副隊長。不過，馮茂行是幫著表妹的，不喜歡學校裏的惡霸，兩人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覃小小不以為意地一笑。
走廊上走來一個人，馮茂行讓開一條路，對自己的表妹道：“好了，別被他給騙了。”
“小心。”葉伏天喊了一聲。
“呀!”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馮茂行連忙道了聲“抱歉”，扭頭就走了過去。
短發女孩端著一個開著蓋子的杯子，杯子邊緣和手背上都有許水珠。
她一臉驚慌的看著他。
“抱歉。”馮茂行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往後退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她，有一些水，灑在了他的後背上。
好在這水很冷。
“沒關係，不是你的錯，”女孩聲音很小，帶著一絲愧疚，“我忘了蓋上，也沒注意腳下。”
馮茂行撓了撓頭，湊到了表妹的麵前，讓開了一條路。
覃小小瞥了一眼表哥的背，沒怎麽淋，夏天的雨很快就會好起來。
那個和馮茂行相撞的女孩衝他擠了擠眼睛，“稍等，我去幫你取點衛生紙來。”
“嗯，沒必要。”
女孩端著一杯水，快步走了進來。
“那個，那個女孩，她的名字是什麽？”
“閉純。”葉伏天吐出兩個字。
“原來如此。你是不是新來的？”
“何以見得？”
“額，我好像沒見過。”
過了一會，她拿著一塊紙走了過來，上麵畫著一個紅色的小蘋果，“給你。”
“嗯，那就麻煩你了。”
“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第36條
覃小小往護欄外麵看了一眼。
“覃曉曉。”
覃小小微微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不明白女主角突然喊自己做什麽。
“我昨晚出了一張物理卷子，有兩個問題我看不懂，能不能問問你？”
“現在?”雷格納一愣。
關純斜睨他一眼，“下節課可以嗎？馬上就要開始上課了。”
覃小小淡淡點了點頭。
鈴聲響起，覃曉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這位新同學還沒起床。
他也能理解，畢竟是在酒吧裏，喝著酒，玩著玩著，早上肯定是要睡覺的。
在小說《酷拽校霸愛上我》中，心地善良的女主角，為了不讓自己的同學一直在打瞌睡，一直在督促他上課，讓他做功課。男主角被吵醒，正等著睡覺呢。
小說中並沒有將主角的精神狀態寫出來，隻是站在了女主角的視角上。
女主角覺得，從一開始的冷漠，到後來的冷漠，再到後來的完全不搭理她，這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非常好的表現。
想睡就睡，反正也不耽誤她的學業，幹嘛幹嘛？
覃小小把一本化學書拿了出來。
不管怎麽說，她都沒有女主角那麽溫柔。
或許正因為如此，她才不會成為女主角。
久了，他的肩膀有些酸痛。前後都坐滿了人，這個座椅使他雙腳感到很窄。紀聞閉上眼睛，將雙腳挪開，上身也朝著另一個方向移動。
三分鍾後，他再次切換到了剛才的位置。
一雙丹鳳眼微微一挑。
一直在寫作，對身邊的事情視而不見，難道他的雙眼就不會疲憊嗎？
銅銀合金和某種程度的硝酸混合在一起，這是一道比較複雜的題目，覃小小放下手中的筆，一邊看書，一邊思索。
紀聞閉了閉眼，嘴角勾起一抹並不漂亮的弧度。
下課的時候，閉春帶著一張物理題走了進來。
覃筱筱已經做好了，因為她沒有回答，所以隻出了兩個更難的題目。
“我也不知道這樣是否正確。”覃小小很是矜持地說道。
“沒什麽。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的想法？”
“嗯。”覃筱筱拿起筆，將一張白紙翻了過來。
“你就在我的卷子上塗就行了。”
覃小小一邊說著，一邊更換了一隻筆，在卷子上做著記號。
關純一邊聽著覃曉曉的解釋，一邊“嗯”了一聲。
“所以，你知道當它穿過 c點的時候，它的速度是多少？”
“好吧，我會努力的。”
閉純拿起紙筆，開始寫了起來。
覃小小端著一杯冷水，咕咚咕咚的灌了兩大口，清了清嗓子。
擰上蓋子，她把杯子放在桌子的左側，目光不經意的掃到了一邊。
她的新同桌已經醒了，正對著她，臉半對著她。
覃小小眯起眼睛，盯著關淳的推演。
她在心中冷笑：“你看看，女主角對男主角的誘惑力有多大？
下課的時候，晏陽燦拿著一張寫滿了卷子的卷子，準備和覃笑笑討論一下。
她走到桌前，發現她正在和一個男人說話，他放下手中的作業本，將作業本放回桌子上。
他臉上溫和的笑容消失了，這個遲到的轉校生，實在是太讓人討厭了。
“真的假的？”關純道。
“對。”覃小小點頭。
“哎呀！關淳開心地望向覃小小，一對桃花眼睛眯成一條縫，“謝謝你。”
覃小小微微一笑，回應了一句。
“再來一道，你能不能幫忙看一下？”
“你已經知道了。”
“是啊，我也是瞎猜的。”
覃小小拿著一支筆，看了一眼，回憶著自己的解題過程，“b放出後， a和木頭之間是有摩擦的，是不是？”
她一邊解釋，一邊下意識的與人交流。
閉純：“嗯。”
“繩索的拉力是 t。”
專注，認真，還帶著一絲柔和。
紀聞的眸光沉了沉，移開了視線。
從來沒有在他麵前露出這樣的一麵。
今年是高中開學後的第一個長假，學校給了他們三天的假期。
馮茂行一家打算開車前往臨市的一個小鎮，邀請覃曉曉一同前往。
覃小小婉拒道。她準備回家好好學習一下，順便幫一下覃母。
10月2日，秋高氣爽，覃曉曉在中午休息的時候，做了一個甜美的美夢，這一覺，讓她長時間地休息。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夢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覃小小緩緩坐起，腦海仿佛被棉花塞住，不知是午後，不知清晨，隻覺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變得模糊。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從床頭櫃上拿出手機，打開，看了一眼手表。
覃父覃媽媽在放寒假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用智能機了。覃曉曉家裏的無線網絡是開著的。
係統提示：您已接收到短信提醒，下方則是一條提醒。
覃小小點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
紀聞：今晚你有沒有時間？
紀聞：我要和你一起去電影院
他這是在跟她約會嗎？覃笑笑一隻手在電腦上的虛擬按鍵上點了點，拒絕了。
然後，他又補充了一條：“我要在家裏讀書。”
他不是要和女主角約會麽？難道她對女主角沒有感覺？
關掉屏幕，放下電話，覃曉曉下了床，活動了一下身體。
另一邊。
紀聞看著那條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的消息，隻覺得胸口堵得慌。
好笑的是，他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
“哥，晚上都幹嘛呢？想不想換個地方？”
“不去。”陳曌搖了搖頭。
說罷，紀聞推門而去。
隻剩下一群不明所以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哥為什麽心情這麽不好。
開門一看，竟然是個熟人。
紀聞愣了愣，旋即看也不看一眼，邁步上樓。
沒想到他還能在這裏找到自己的“家”。
“你的眼和嘴都是吃屎的麽？你還有沒有把我當爹了？”
大廳內響起一道冷峻的中年男子聲音。
紀聞頭也不回，停下了腳步。
“怎麽說話呢？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紀聞微微一笑，垂下眼簾。
“我給你吃，給你穿，你的公寓也是我的。”
“我沒有動用你的零花錢。這裏也屬於我媽媽。”
“混賬東西！你怎麽能這樣跟我說話？”
紀聞感覺到背後有什麽東西靠近，連忙側身躲開。
砰！
煙灰缸摔在地上，碎成了碎片，在空曠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這麽小的孩子，就知道打，一點上進心都沒有。”
紀聞側頭，目光落在自己這個便宜爹身上，紀輝，“那是沒有老師教導。”
“混賬東西！”紀輝心中大怒，“你這是要把老子給活活氣死啊！”
第37條
“不敢。”
“我告訴你，我紀嫣然非嫁不可，我的妻子還需要你的允許嗎？”
紀聞目光一寒，冷聲道，“我不會拿你怎麽樣。”
一想到自己的外公被紀輝的事情給弄到住院，紀聞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的身體一直不好，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紀聞冷笑一聲，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高一的學生們早早的回到了學校，開始了他們的假期。
就算是在餐廳裏，他也不用那麽匆忙了。
楊玟牽著覃曉曉的手，在一棵大樹下散步，她甚至有心情用腳趾頭踩著路上剛剛掉下來的果子。
“慢走。”
“蕭，你和我媽媽長得很像。”
“你不要拉我！”覃曉曉想要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
“哎呀，我才不踹呢，”楊玟一眼已經跑到幾米開外的朋友，對她道：“董雲芳，你等著我們！”
覃小小被楊玟拉著跟著董雲芳，一眼就看到了關春，關春就在董雲芳身邊。
關淳也注意到了她，衝她甜甜一笑：“小小。”
覃小小也是微微一笑。
“趕緊的，趕緊的。”楊玟說道。
“你不是一直在等我麽？”董雲芳反駁道。
楊玟抿了抿嘴，嘀咕道：“我好餓，我要趕緊吃飯。”
閉純本想問一句“能不能跟你一起吃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來。
在餐廳排隊的時候，覃曉曉示意楊玟鬆下手，然後說道：“都給我等著。”
楊玟鬆開了手，走到了覃筱筱的身後。董雲芳一把抓住瞿芸萱的領子，“排隊吧。”
“別，我找小小有事。”
“小啊,”楊玟故意往覃小小肩上靠了靠，故作隨意地說道，“你跟這位關淳很熟悉？”
楊玟本來就因為關淳一口一個“小小”的稱呼而不高興了。
幾日不見，“小小”這個稱呼，怎麽能這麽隨意？
“還行吧。”覃小小走在前麵，說道。
自從上次她被逼著做了一道物理題後，她就一直在找她幫忙，但現在，她卻很少來找她了。
如果非要覃曉曉解釋，那就是兩人隻是普通的同學，或者是朋友。
“我還是你最好的同學吧？”
覃筱筱半真半假地說道：“不是吧。”
她有沒有閨蜜？
對於覃曉曉來說，朋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有一個好的朋友。一個人都沒有，也就算了。
楊玟抿了抿嘴，有些嫉妒。
董雲芳沒聽到，冷冷地拍了拍楊玟的肩膀，“你就這麽說？排隊吧。”
……
覃曉曉總覺得最近紀聞來上課的次數，似乎多了很多。
比如，這個學校的惡霸，此刻正在上課。
覃筱筱不知道他怎麽會起得那麽早就去上課，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床鋪（紀聞平時很少在學校）睡不著？他怎麽可能在課堂上睡覺？
他的同學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覃小小沒有任何壓力，拿起語文課本，開始大聲地念了起來。
覃笑笑的聲音清脆悅耳，不像是一個溫柔的小女孩。
他讀書時，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如山間潺潺的泉水，如秋天的清風。
聽到這句話，紀聞隻覺得渾身舒暢，困意更濃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她身上似乎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和她在一起，就算是什麽都不幹，也比喝酒吃雞舒服多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江舟司玩了太多的遊戲，還是因為洗了個涼水澡，他吞了口唾沫，嗓子有點發幹。
在她的朗讀聲中，他漸漸進入了夢鄉。
上午上完後，覃曉曉就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拿了一份物理卷子。
郭海若正在給昨晚的物理老師們評課。覃小小溫柔地喊了一聲，“老師。”說著，就從桌子一角拿出一疊卷子。
郭海若喊了一聲班長，“覃曉曉，請留步。”
“你跟紀聞做了一張桌子，還好吧？還好吧？”
“還行吧。”江晨笑著點了點頭。覃小小覺得，這根本就不能算是“相處”，一個睡覺一個學習，兩個人各忙各的。
郭海若合上鋼筆，又拿回來，“紀聞現在是高中生，不好好上課，不做作業，是不可能的。要不，你跟他說一聲？”
覃笑笑眨了眨眼睛。
“比如，在你把他的功課收起來之前，順便叮囑一下。”
如果有用的話？郭海若想了想，既然紀聞主動要求和自己坐在一起，而且覃曉曉是個很勤奮的學生，說不定能給自己帶來一些變化。
關春很少去過覃笑笑的位置，詢問一些事情。
下午的時候，晏陽燦又來找秦曉曉請教了。
“方便不方便？我有個問題要給你出。”
覃小小還好，正拿著一本書在讀，“嗯。”
“這道——”晏陽燦將卷子遞給覃曉曉，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23題。”
覃筱筱將試卷念了一遍，“怎麽了？”
從小說和楊玟的描述來看，燕陽燦明顯是個理科學生，而且還是個很優秀的學生。她一個學習不是很好的學生，他為什麽要問她？
這個問題其實並不算太難。
“我想不通，為啥不是 d，而不是5 c？”
“你計算過這根鐵棍的移動速度了嗎？”
“是的，一。”
微微躬身的燕陽燦，悄悄地朝覃小小走了過去。
覃小小並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差距，她隻是好奇，為何晏陽燦已經找到了最困難的加速問題，卻沒有提出更簡單的數字。
“首先要計算的是五秒鍾的時間，然後才是電量，這個步驟會用到嗎？”
“嗯，公式中的 l是——”
一聲尖銳的木頭摩擦地板的聲響傳來。
覃筱筱扭頭一看。
紀聞已經醒來，靠在座椅靠背上，雙腿撐在地上。
很明顯，這聲音就是她那位桀驁不馴的同學發出來的。
晏陽燦溫和的聲音響起：“公式中的 l，是0.3的數字麽？”
覃小小的目光移開，“不是。”
“為什……”葉子晨不解的開口。
“好吵。”陳曌沒好氣的說道。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轉向了左邊。
男人的不耐煩和不耐煩，在他俊美的臉龐上蔓延開來。
晏陽燦微微一怔，然後溫和地笑了起來，轉頭看向覃小小，“要不，我們到我這一桌繼續聊？”
覃小小搖了搖頭，道：“就這些。”
“好的，再見。”
覃小小低著頭，把剩下的一頁給翻了過來，“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秦曉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別理他。”
“??”覃筱筱眨了眨眼睛，“我們在聊學業。”
“你們兩個，有什麽好商量的？”紀聞撇了撇嘴。
“是的，非常多。學術之路漫漫其修遠兮。”
“說吧。”紀聞說著，似乎覺得這話很傻，身體向前一傾，“啪”的一聲，兩隻懸浮在座椅上的腳，落在了地上。
覃小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說：“你想問我什麽？”
紀聞麵色一沉，語氣有些生硬，“我隻想在這最後一個學期裏，提高一下自己的學習水平，可以嗎？”
那是肯定的。
覃筱筱想起了老師的囑咐，趁機說道：“從現在開始，你要好好聽課，按時完成作業。”
“……嗯。”他點了點頭。
第38條
不舒服之後，紀聞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在陸舟教給他的泡妞技巧中，有一條就是：要和女孩子打成一片。
雖然不確定那個裝逼教給自己的技能行不行，但既然沒有人指點，也沒有別的選擇，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既然覃小小愛讀書，他自然也要讀書。
紀聞的大部分教材和教材都還在家中，他要先將這些東西帶到校園去。
第二天，8班的同學們驚訝地看到，早上的時候，學校裏的混混們拿著一堆課本，拿著一堆書走進了教室。
接下來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更是讓他們目瞪口呆。
這位校長，竟然打開了自己的教科書！
學霸們都來上課了！
學霸抄起作業本！
……
不過，在校霸嚴厲的目光下，他們還是忍住了。
不管怎麽說，這位校園霸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難道是因為上了高中，學校裏的惡霸們，才會想著好好學習嗎？
真是振奮人心啊！
紀聞的改變，鼓舞了一批學生，讓他們更加刻苦地工作。
這一切，紀聞都不知道。
他在課堂上強忍睡意，在課堂上認真聽講，課後又忙於征求同學們的意見。
“跟我說說這個。”
這是她第二次被問到這個問題了，她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整個等比例數列？”
“嗯。”他應了一聲。
“你的數學應該還行吧？”覃小小想起了上個學期的月考，那時候他的數學還挺好的。
聽到這話，紀聞似笑非笑的開口，“你一直在注意我？”
覃小小：“三月份、四月份和六月份的期末考試，你離我很近。”
“我複讀了一年，高三的時候，我就學會了。”紀聞說到最後，聲音拔高了幾分，透著幾分慵懶。
“好吧，好吧。”
“我睡著了，沒有聽到。”
“哦。”陳曌應了一聲。
紀聞將打開的書推到了他的麵前，“既然你學習那麽好，那就請你幫我補習功課吧，因為我現在已經很差了。”
覃笑笑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說話比以前更多了，而且還很不要臉。
“兩個小時的課程，我一個人說不完，你自己去找吧。”
“一節課一節課，我們一共有八節課，八十分鍾。”
“……”
好，那就告訴他好了。覃小小覺得，趁著這個機會，把這些東西都複習一遍。
晏陽燦拿著作業本過來，向覃筱筱請教問題。
晏陽燦走到近前，發現她正在跟大名鼎鼎的紀聞說話，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
他繼續往前走。
“笑笑啊！我這裏有——”
“沒空。”紀聞眼底閃過一抹淩厲。笑笑？是誰讓他喊的？
晏陽燦似乎根本沒有聽見紀聞咄咄逼人的回答，他用狹長的眼睛望向覃曉曉，“筱筱，你現在方便不？”
覃曉曉歉意地笑道：“我沒時間。”既然已經說好了要教紀聞，那就一定要做到。任何事情，都是有先後的。
“嗯……”晏陽燦低頭應了一聲，隨即對著溫文一笑：“下次我會回來的。”
“抱歉，我今天沒時間。”
“呃，沒事。”
臨走的時候，晏陽燦瞥了一眼紀聞。
他斜靠在椅子上，一隻胳膊撐在覃曉曉的椅子上。
見他看過來，紀聞朝著他勾了勾唇，帶著幾分嘲諷。
晏陽燦原本還帶著幾分笑容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10月中旬，天氣晴朗，學校舉行了運動會。
高三的同學不用參加，大部分都是在自己的課堂上自學。
喜歡看熱鬧的楊玟拉覃曉曉一起看球賽，被覃小小婉拒。
趁著這兩天，她打算把所有的題目都複習一遍。
這一次，她的同桌來了。
“我不知道怎麽計算積分。”
“哦。”陳曌應了一聲。
“說來聽聽。”
“那還不如讓你的數學老師幫你補習一下。”
“我的數學課沒時間。他說你學習很好，可以向你討教討教。”
“真的？”
覃筱筱不太相信這個說法，繼續翻看著教科書，決定先把加日行的事情做一遍。
正打算帶著表妹一起來看比賽的馮茂行，在聽到這句話後，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是怎麽回事！離得那麽近！
難道，這次的事情，紀聞還會再對自己的表妹撒謊？
“小小!”馮茂行喊了一聲，卻是沒讓旁邊的師兄幫忙。
這一聲大喝，頓時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譚筱筱和季文也在這群人裏。
不到三十秒，覃曉曉就出現在了外麵的樓道裏。
馮茂行道：“你們兩個，竟然在聊天！”
覃小小皺了皺眉，“你怎麽會在這裏？”
馮茂行現在關心的是自己這個天真又溫柔的表妹，“你怎麽能跟季文晨說呢？”
“說數學。”陸舟隨口說道。
“數理？他還會看書？”紀聞之前就有過騙表妹的經曆，馮茂行自然把他當成了廢物，認為他之前對莫槿的所作所為，都是早有準備。
“馮茂行，你怎麽會在這裏？”見紀聞站起來，走向了後麵的班級，覃小小不自覺地轉移了話題。
不知為何，她並不希望紀聞聽見自己表哥說的這些。
馮茂行有些生氣，“你要不要看看，我要去跳高？”
覃小小心想，隻是去看看個跳遠，能有多快啊：“嗯。”
就在這時，紀聞從後門出來了。
覃小小以為自己能聽見，於是和馮茂一起往前走去。
目送著他走下樓梯，紀聞咬了咬牙，鳳眸微微一眯。
想走就走，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
嘿。
……
本周有兩個星期的假期。
馮茂行、楊玟在學校運動會上早早的就回家了，覃小小也很聽話，等到了學校的正式假期，才一個人離開了學校。
從校門到公共汽車站有點遠。
一聲巨響，很快返回，在不遠處停下。
覃小小從那輛擋住去路的銀黑重機車旁經過。
“覃小小?”秦鳳青微微一怔。摩托車上的男人對著她哼了一聲，然後將車子停在了她的身前，“你很漂亮。”
覃曉曉淡淡抬頭，“不好意思，讓一讓。”
男孩留著花白的短發，紅腫的眼睛，青春痘，身體有些發福。
“你可知我是什麽人？你知道那個胡廣宇是誰吧？”
“沒有。”覃筱筱老老實實地回答。
“無知。”
胡廣宇上下看了一眼麵前的女孩，皮膚白皙，身材凹凸有致，甚至還在吳璘之上。
因為她長相不錯，所以不計較她的不懂事。
“聽好,”胡廣宇低頭看著她，“做我的女人，我可以考慮一下。”
他追求吳璘，整個學校都知道，吳璘卻是看中了第二中學的紀家小子。他早已對紀極不滿了。一位王小姐告訴他，紀聞追求的是一名女子，名叫覃小小。他倒要看看，覃曉曉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然後拿下她，狠狠地揍他一頓。
但是看到這一幕，王衝突然覺得吳璘有些無趣了。
要是能得到覃曉曉的芳心……
“聽好,”胡廣宇低頭看著她，“做我的女人，我可以考慮一下。”
“抱歉，我不同意。”
覃小小一邊回答，一邊注意著撤退的方向。
這個阻止她說話的家夥，還真是一個標準的“校霸”。
還說要做我的妻子，還沒結婚，還沒結婚，就說得這麽成熟。
或許是因為他認為這種方式很酷。
覃小小忍不住想要偷笑。
這樣一比較，他反而感覺紀聞的顏值要高出不少。
“不答應？你可要想好了，宇哥雖然不是我們學校的人，但是他的人脈還是很廣的，你是不是？”
覃曉曉沒有聽到他說了什麽。
她轉身穿過花壇，朝著店鋪的方向走去。被稱為“宇哥”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在這裏開車。
秦曉曉一路小跑到了車站，正好秦筱筱要等的公交車也快到了，她連忙上車。
胡廣宇終於趕上了，卻被一股廢氣弄得滿臉都是。
……
星期三，籃球場。
馮茂行拿著一瓶雪碧，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是從紀聞那裏買來的。
之前紀聞還詢問過覃曉曉最愛的食物是什麽，以及她最愛的是哪種顏色。
要不要跟紀聞說一聲？
答案是否定的。
他隨口敷衍道：“我知道的不多。”
然而，馮茂行卻是胡思亂想起來，自己對表妹從小喜歡什麽，最近喜歡什麽，都是一無所知。
他這個表哥，還真不是個好東西。
一顆球朝他飛了過來，馮茂行下意識地用手臂擋住了這顆球，抬頭一看，是什麽人打了過來。
“團長！還不趕緊來鍛煉？”一名隊友喊道。
馮茂行起身，“嗯”
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看到紀聞的身影。
“你，你怎麽不見了？”
“他剛離開一分鍾。”
“噢。”陳曌應了一聲。
馮茂行想到，紀聞前兩天還跟宇哥吵了一架，他就知道，這個小混混，肯定是去打過架了。
“副隊，你表哥是不是真的在追求她？”
馮茂行有些不情願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他們還真在追殺我們！”一名留著一頭天然卷發的小隊成員說道，“別告訴我，他們是衝著我們來的！昨天，因為覃笑笑，我們學校的胡廣宇被他給暴打了一通。”
“牛逼!”眾人都是一臉懵逼。
“怎麽回事？看在覃學長的麵子上？怎麽又扯上覃師姐了？”
馮茂行眉頭一皺，道：“別胡說八道。”
她用自己的衣服搖了搖自己的臉，“我沒有胡說。上個星期六，學校裏放了個假，胡廣宇跑到學校門口，把覃筱筱給攔了下來，說是要和覃筱筱交往……”
“啥？小小被人攔住了？”馮茂行眼睛一亮。
“是啊，前幾天我在學校門口見過。”
馮茂行雙拳緊握，“那個胡廣宇，是不是又幹了別的壞事？”
“不是，覃曉曉對胡廣宇的態度很冷淡，然後就離開了。”
馮茂行這才鬆了口氣。
“我還聽到胡廣宇在學校裏大肆宣傳，要把覃筱筱給泡到手了。”
“廢物，就是不自量力！”
“對。據說，他們的團長很生氣，讓他不要再來找小小師姐的麻煩。給了胡廣宇一個教訓。”
“牛逼!”眾人都是一臉懵逼。
“難怪你的胳膊上有兩處傷痕。”
“嘿，那又怎麽樣？咱們哥可是破過一挑九的紀錄，何況是胡廣宇這種廢物？胡廣宇受的傷，可比哥嚴重多了！”
“好了，夠了。”馮茂行的情緒更加激動，打斷了他的話，“我們去練習吧。”
……
午後的雨水，帶著淡淡的香氣，帶著濕氣。
坐在最中央那一列，靠近窗戶的學生走進了教室，被外麵的冷風一刮，就忍不住吐槽道：“這大風，哪有人把窗戶打開的？”
“抱歉，我上課的時候就打開了。”
那名學生聽到了那道聲音，轉過身來，小臉一紅，“沒什麽，我，我，我想讓空氣流通一下。”
覃小小微微頷首，“你要是嫌這裏的風大，可以把它關上。”
“沒有，沒有大風。”
覃小小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容貌絕美，氣質溫柔。
既然是女神親自打開的窗戶，那就不能再關了。
更何況，他們心目中的偶像，竟然和學校的惡霸坐在一起，兩人似乎相處的很好，這讓他對她更加的尊敬。
覃小小對著這個隨和的學生微微一笑，然後繼續埋頭寫起了自己的生物題。
下課後，紀聞走進了班級。
十月份以前，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但當他說要認真讀書的時候，那就有些奇怪了。
她答應過，要好好上課，結果這才來了幾天，就來不了了，覃曉曉暗暗搖了搖頭，也不想多說什麽。
“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遲到了。”
但最後，他還是給出了答案。
覃小小一邊抄寫，一邊應道：“哦。”
“上次上課的時候，你教過我的。”
“馬上就要開始了。”
“下課了。”
“……嗯。”他點了點頭。
覃小小站起來，端起水杯，準備給張漢倒一杯。
在外麵，有一個自動飲水機，可以用信用卡，也可以用冷水或者冷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