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人魚一族向來不喜歡爭鬥,因此一直安靜地生活在深海之中,本來一切都很平和。然而,隨著其他各族之間的紛爭日益激烈,我們人魚一族不得不投靠鳳族以求庇護。為了得到強大的鳳族保護,我們不斷從族中挑選容貌出眾的族人獻給鳳族。直到有一天,父親滿臉憂慮地坐在曆代人魚祖先的牌位前,我才知道鳳族新任的王不喜好女色,把我們進貢的族人全部退回。經過深思熟慮,父親決定詢問我是否願意再次與鳳族協商,畢竟我們人魚族除了鳳族別無依靠。於是,我獨自前往鳳族接近新鳳王,但沒想到這反而引起了他的反感。從那時起,他對我們進獻的族人不再拒絕。本以為事情就此過去,直到前段時間,魍樓來到了我們人魚族......”


    滄瀾那雙藍色的大眼睛裏,流露出深深的無奈和焦急。他緊緊地拉住蘇青荼的衣袖,仿佛那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帶著哭腔說道:“還請冥王感念我一片孝心,救救我的父神吧!隻要能救我父神,讓我做什麽都可以!”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懇切和堅定,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我也可以救出你的父神,我呢,許久沒有看人魚獻舞了,你就給我跳個舞吧。”白鳳陽看著不斷哀求著蘇青荼的人魚,不禁皺起眉頭,心頭湧起一陣煩躁。他那雙狹長的鳳目冷冷地盯著滄瀾,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


    滄瀾聽到白鳳陽的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中滿是絕望和痛苦。他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選擇,如果不答應白鳳陽的要求,他的父神將永遠無法得救。


    “怎麽?不願意就算了。”白鳳陽見滄瀾沉默不語,臉上的笑容愈發戲謔,眼神中的威脅意味也越發明顯。


    滄瀾咬了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他緩緩閉上眼睛,唱起了動人的人魚之歌。那歌聲婉轉悠揚,如同天籟之音,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隨著歌聲響起,滄瀾的身體開始散發出淡淡的藍色光芒,宛如夢幻般美麗。他的舞姿優雅而靈動,仿佛在水中翩翩起舞的美人魚,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魅力和誘惑。


    然而,就在這時,滄瀾身上的衣物開始隨著他的舞動紛紛滑落,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肌膚。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從他的發間、耳墜和指尖滑落,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滄瀾的臉頰泛起紅暈,但他仍然堅持著跳舞,似乎忘記了一切,隻為救回自己的父神。


    “夠了!白鳳陽你適可而止!”蘇九兒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由得憤而起身,將落在地上的衣物披在了此刻已然裸露著身體的滄瀾,並細心的將他的魚尾包好。她看著懷中不停的落淚的人魚,心中的憤怒如同火山一般噴湧而出,對著白鳳陽怒喝道:“白鳳陽!你也太過分了!人魚一族一直是在海水中起舞,隻露出半身,魚尾是他們極其隱私的部位,你這樣做,與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裸露自己有何區別?你這樣做,就是因為他們弱小,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嗎,從而用侮辱他們滿足你們那變態的心態嗎?”


    蘇九兒的聲音充滿了悲憤和譴責,仿佛一把利劍刺破了大廳中的沉默。她的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白鳳陽,眼中閃爍著怒火。她無法忍受這種對弱者的欺淩和侮辱,尤其是當這個人魚還是為父親的性命而苦苦相求時。


    白鳳陽被蘇九兒指責的有那麽片刻的失語,他從未想過會有人如此勇敢地站出來直接反對他。他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但他並沒有立刻回應,而是默默地注視著蘇九兒和滄瀾。


    大殿裏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眾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輕易出聲。蘇九兒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你們這些紈絝子弟,仗著自己的權勢和地位,就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尊嚴嗎?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顯示出你們的強大嗎?不,這隻能說明你們內心的懦弱和卑鄙!我告訴你們,如果你們再敢欺負滄瀾,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對!我就欺負他了,人魚族在我眼裏就是願意被欺負的一群鼠輩!怎麽了?我今天就看看誰敢打擾我的興致?滄瀾,你看看,在這大殿之中除了我白鳳陽誰還能打得過那魍樓?你跳是不跳?”白鳳陽的聲音響徹整個宮殿,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和霸道。他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緊緊地盯著人魚滄瀾,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滄瀾咬著嘴唇,眼中閃爍著憤怒與不甘,但麵對白鳳陽的強勢,他卻無能為力。他知道自己在實力上遠遠不如對方,並且自己的父神的性命此刻也捏在他的手裏,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滿,也隻能忍氣吞聲。


    而一旁的蘇九兒則被白鳳陽的氣勢所震撼,她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的人,在這一刻,她竟有了那一刹那的恍惚……


    滄瀾最終還是屈服於白鳳陽的威逼之下,他緩緩地站起身來,赤裸著魚尾開始跳起那支恥辱的舞蹈。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屈辱和無奈,他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變成了珍珠劈劈啪啪的打在了地上,而他自己但卻不敢發出一絲哭聲。


    整個宮殿陷入了一片死寂,隻有滄瀾那悲慘的舞姿在空氣中回蕩。所有人都沉默不語,他們既為滄瀾感到同情,又對白鳳陽的殘忍感到憤怒。然而,沒有人敢站出來為滄瀾說話,因為他們都清楚,以白鳳陽那南明離火般的性子,此刻任何敢於為滄瀾說話的人都會令他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我知道,當年是我母族的族人上位,殺了鳳皇,逼得你們母子兩逃出了皇宮,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國仇家恨大過天,所以我不能奢求你的原諒,但是我已經做了你要求的事,我,死不足惜,但是隻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直到白鳳陽露出了滿意的神情,跳舞的人魚這才停下了舞蹈,而此時早已是珍珠落滿了一地。


    那舞者靜靜地站在原地,微微低著頭,仿佛等待著命運的宣判。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決絕和堅定,似乎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後果的準備。


    說完這些,受盡屈辱的人魚竟向殿內的柱子上撞去。他的動作如此突然,以至於周圍的人都來不及反應。


    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人魚的身體狠狠地撞在了柱子上。藍色的血液從他的頭部湧出,順著柱子流下,染藍了那人魚身下的地麵與他的身體。


    血液流淌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顯得格外清晰,仿佛在譜寫著一曲悲歌。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他們呆呆地看著人魚的屍體,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白鳳陽的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他沒想到這人魚會選擇這樣極端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但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悲傷或惋惜,隻是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緩過神來的蘇九兒看著撞柱而亡的人魚,臉上露出了震驚和悲痛的表情。她慢慢地走到人魚身邊,輕輕地脫下了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地蓋在了他此刻還裸露著的尾巴上。然後,她抬起頭,望向白鳳陽,眼中充滿了憤恨和譴責。


    “白叔,我知道他的母族曾經對你白家有所虧欠,但這並不是滄瀾的錯啊!他如此善良、純真,一心隻想救自己的父親,他有什麽罪過呢?”蘇九兒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似乎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白鳳陽靜靜地站在那裏,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仿佛沒有聽到蘇九兒的話。然而,他的內心卻並不像表麵那樣平靜。對於蘇九兒的指責,他沒有回應,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替父親報仇,為當年為他無辜死去的那些族人報仇。但隻是想羞辱一下他,並未要他性命的打算,誰知這人魚如此剛烈,竟撞柱而亡,麵對眼前這無辜死去的人魚,他心中也不禁湧起一股愧疚之情。


    “九兒姐,鳳陽也是不想的,畢竟誰都有一段難以忘懷的過去。況且,鳳陽當年被人追殺,幾乎喪命於亂軍之中,可謂是死裏逃生。就連你自己也曾說過,鳳陽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所以當那個曾經將他推向深淵、讓他經曆無盡痛苦的人的後代出現在眼前時,無論白叔內心多麽平靜,都會掀起波瀾。”蘇青荼似乎洞悉了白鳳陽內心深處的愧疚和掙紮,她輕輕地走到白鳳陽身邊,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白鳳陽的頭,仿佛要撫平他心中的狂瀾。她知道,此時的白鳳陽已經無法保持內心的寧靜,情緒波動極大。她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安慰他,讓他的心境恢複平靜。


    “喵~九兒姐,這滄瀾是深海之中性子最烈的人魚了,可為了人魚一族他一再委曲求全,如今又受此奇恥大辱。怕也是實在是接受不了才撞了柱子吧?可是白叔這般深仇大恨,我們也是沒有理由怪他這麽做的。\"紫飄飄看著此時為族人送了性命的滄瀾,也是心中歎息。


    “既然此時是我錯,我白鳳陽還他一命便是。”性子如南明離火般烈的白衣少年何時受過此等委屈,麵色陰沉地走到撞柱而亡的人魚身邊,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地劃開自己的胸膛,帶著金光的鳳血緩緩滴落在了那滄瀾的嘴裏。隨著人魚的悠悠轉醒,白衣少年那一雙鳳眼中卻閃著決絕的光芒。


    “你父神我會救,方才就當是你提前報答我了,下次再見,你最好祈禱我心情好。”白鳳陽說完便拂袖而去,隻留下那一臉懊悔的蘇九兒與臉上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眾人呆立在殿中。蘇青荼指著白鳳陽留下的帶血的腳印,輕輕拉住了正要去追白鳳陽的狐卿卿。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不安,仿佛預感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狐卿卿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蘇青荼,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最終還是決定聽從蘇青荼的勸告,沒有去追白鳳陽。他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們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思考接下來該怎麽做。


    “哎……”狐卿卿重重的歎了口氣,扶著額頭搖著頭,看著此刻不知所措的蘇九兒與不知該怎麽處理的人魚,索性坐在了地上:“青荼,你說現在把這條魚交給白叔,他會不會消氣?”


    蘇青荼看了看一臉生無可戀的狐卿卿,又看了一眼瞪著一雙藍色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滄瀾,也捂著額頭在狐卿卿身邊坐了下來:\"如果你想吃生魚片刺參的話,可以試試。\"


    “喵~小魚呀,你現在屬於青荼了你知道嗎?”紫飄飄優雅地舔了舔爪子,眼珠子骨碌碌一轉,一個主意冒了出來:“喵~你這條魚是不是應該去問問主人有什麽需要?”


    此時的滄瀾聞言,頂著一張完美無瑕的臉,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乖乖地伏在了蘇青荼的腿上,一雙白皙又柔軟的手小心地在蘇青荼身上按摩起來,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人不忍責備。


    蘇青荼隻得搖著頭苦笑:“飄飄,這條,真的是海裏性子最烈的魚?”在看到紫飄飄肯定的眼神後,她再次無奈開口:“那,會不會是魚這個物種天生膽子小,這條已經算是膽子最大的了?所以才……”


    “我這是作了什麽孽呀!”在收到紫飄飄再次確認的眼神後,蘇青荼再次扶著額頭,一臉的愁雲慘霧。


    “我可以幫助主人呼喚鳳王。”滄瀾緩緩的抬起頭,小心翼翼的詢問著,聲音輕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如果能替主人分憂,能不能算在我的交換條件之中?我不是貪心,隻是怕主人不喜歡我服侍。”說完,他又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迅速低下頭,不敢看蘇青荼一眼。


    看著此刻又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手的滄瀾,蘇青荼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片漆黑。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內心的煩躁卻如潮水般洶湧。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暗歎息道:“我這是……作了什麽孽呀!”


    她從未想過,一個小小的舉動會引發如此多的麻煩和困擾。而現在,麵對滄瀾那滿懷期待的目光,她感到無比的壓力。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局麵。


    \"等等,你說你可以呼喚鳳陽?\"滄瀾的方才的那句能幫她呼喚白鳳陽,令蘇青荼眼中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花。隻見滄瀾輕輕點了點頭,手中出現了一隻銀白色的海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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