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鳳陽剛剛坐下去的時候,蘇青荼突然從柱子後麵冒了出來,手裏還牽著一個人,正是滄瀾。滄瀾被蘇青荼拉著,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和尷尬。而蘇青荼則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剛剛才平靜下來的白鳳陽又一次被激怒了,他的臉上再次浮現出憤怒的表情。蘇青荼看到這一幕,心中暗自歎息。她知道白鳳陽對滄瀾沒有好感,但現在卻讓滄瀾當成了自己的“男寵”,這讓白鳳陽怎能不生氣呢?


    然而,蘇青荼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隻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旁邊一直在努力憋著笑的狐卿卿。狐卿卿看到蘇青荼的眼神,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趕緊捂住嘴巴,以免笑得太大聲引來\"橫禍\"。


    “咳咳,那個,白叔,你可是鳳凰一族的王者,一定要保持您一貫的風度……”紫飄飄的聲音雖然響亮,但卻缺乏底氣,仿佛隻是虛張聲勢。而她的眼神也同樣如此,透露出內心的不安。


    白鳳陽並沒有抬起頭,甚至連眼皮都懶得動一下,隻是冷漠地回應道:“哦?你這是在指責我沒有風度嗎?”


    聽到這句話,紫飄飄心中一緊,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於是連忙搖頭擺手,試圖解釋:“不不不,白叔您誤會了,您出身於皇族,怎麽會沒有風度呢?絕對不會!”然而,她的辯解顯得蒼白無力。


    此時,紫飄飄意識到自己無法與白鳳陽抗衡,於是迅速轉移話題,並尋求他人的支持。她指著狐塗塗說道:“這個,沒有沒有,白叔出身皇族怎麽可能,那個塗塗你說對不對?”


    狐塗塗突然被點到名,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但很快,他就開始展現出他的聰明才智,編造了一個故事來幫助紫飄飄。他繪聲繪色地講述著:“啊?這?本狐曾經聽說過一個關於狐族的偉大故事。據說,在狐族中有一個非常傑出的君主,他擁有非凡的氣度。即使麵對困難和挑戰,他也能放下個人的尊嚴,為了整個塗山的利益而奮鬥。所以,本狐認為所謂大丈夫應該能夠屈伸自如,不拘泥於小節。畢竟,作為一國之君,有時候需要做出一些犧牲和妥協才能實現更大的目標。”


    白鳳陽聽後,不禁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卻帶著一絲嘲諷。他轉頭看向狐塗塗,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似乎看穿了狐塗塗的心思。然後,他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問道:“你這是在暗示我不是一個明智的君王嗎?”


    狐塗塗被白鳳陽的目光所懾,一時語塞。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努力組織語言想要解釋清楚。但白鳳陽的眼神讓他感到無形的壓力,使得他的話語變得結結巴巴起來。最後,他隻能無奈地低下頭,表示不敢再多言。


    “看來仙君火氣不小呀?難道是怕自己比不上這滄瀾?也對,仙君是清冷孤傲的鳳族,怎麽能和這溫馴又會伺候人的鮫人相比?如此看來生氣也是應當。”崔玨的話幾乎擊中了白鳳陽的痛處,令他那雙鳳眼中閃出了一絲不悅。


    “老黑怎麽能呢?一條魚而已,還那麽膽小,怕是給他十個膽也不敢與仙君爭奪我們冥王殿下吧?\"孟無憂見白鳳陽一言不發,便趁熱打鐵的與崔玨唱起了雙簧。


    “怎麽不能?你沒見仙君這麽生氣嗎?我現在倒是挺好奇方才發生什麽了?能讓一向冷靜的仙君大為光火。”崔玨也是很配合的與孟無憂繼續一唱一和著。


    聽到這裏,白鳳陽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們兩個少在這裏胡說八道!鳳族怎能與那深海鮫人相提並論!”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惱怒,但更多的是無奈。


    崔玨和孟無憂相視一笑,他們知道白鳳陽已經被他們激怒了。於是,他們繼續說道:“仙君別生氣嘛,我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不過說真的,那滄瀾確實長得不錯,性格也溫柔,難怪會得到冥王殿下的青睞。”


    白鳳陽瞪了他們一眼,心中暗自嘀咕:“這兩個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竟然敢拿他來開玩笑。”但他也知道,自己越是生氣,他們就會越得意。所以,他隻能強忍著怒火,不再理會他們。


    崔玨和孟無憂見白鳳陽不再說話,也覺得無趣,便停止了調侃。他們知道,再繼續下去,可能會真的惹怒白鳳陽。畢竟,他可是高傲的鳳族,怎麽能容忍別人這樣取笑他呢?


    “白叔,我知道你看不起鮫人,可你要明白,滄瀾救父之心切,與他的種族無關,而是因為他的善良和勇敢。”狐卿卿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佛要打破白鳳陽心中的偏見。


    “而且,我自覺沒有滄瀾那麽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如果能讓青荼開心,我們又有什麽放不下的呢?”狐卿卿的目光真誠而堅定,似乎想要透過白鳳陽的眼睛,看到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蘇青荼是一個怎樣的人,這一路走來,白鳳陽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狐卿卿想起了他們曾經一起經曆的點點滴滴,那些歡笑和淚水,都是他們共同的回憶。


    “其實,在你出聘那日,我偷偷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生氣了好久,甚至想過將青荼讓給你。但是,最後我還是說服了自己,隻要青荼開心,那自己還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呢?”狐卿卿的聲音漸漸變得柔和,仿佛在講述一個美麗的故事。


    此時,一向帶著三分譏諷七分嘲弄的眼神,此刻也泛起了一層淡淡的水霧,看的眾人心中一緊。狐卿卿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和無奈,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白叔,我希望你能夠放下偏見,接受滄瀾,讓青荼得到幸福。”狐卿卿的聲音充滿了期待和希望,他相信白鳳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我滄瀾自願跟隨冥王殿下,無論作為什麽,都毫無怨言,為證真心,自願斷尾,永不歸海!”滄瀾神色堅定地說道,仿佛已經做出了決定。不知何時,滄瀾手中多了一把帶著暗紅色光芒的水晶匕首,他緊緊握住刀柄,眼神決絕。


    手起刀落,那長袍之下美麗的魚尾瞬間被切斷,鮮血四濺。人魚斷尾如同叛族,意味著他從此與大海斷絕關係,日後便是遇水如焚。斷尾的劇痛讓滄瀾差點昏死過去,但他依然咬緊牙關,忍著劇痛將魚尾交到了蘇青荼手中。


    由於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目睹了這場驚心動魄的一幕。他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景,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真是深海強種!鮫人斷尾,如同叛族……小魚,你這是何苦?既然不要你,你歸了海便是!為何要如此這般與生你養你的大海切斷了聯係,你值得嗎?”蘇九兒心疼的拿起了落在柱子後麵的衣物將滄瀾的尾巴遮了起來,而轉頭看著白鳳陽的那眼神中的波瀾卻久久不能平息。


    白鳳陽看著眼前這條倔強的人魚,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驅趕,這條人魚都不會離開這片本不屬於他們的陸地。而且,他甚至不惜自斷後路,也要留在這裏。白鳳陽不禁好奇地問道:“你究竟是什麽時候察覺到我們並不希望看到原本屬於大海的魚兒被困在這裏的呢?”


    此時的蘇青荼已經完全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似乎無法理解白鳳陽的話。而白鳳陽則繼續說著,同時將已經打包好的魚尾遞給了她,並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這魚實在是太倔強了,如果再繼續驅趕他,恐怕真的會鬧出性命來。我的青荼啊,你看看,這事我還是沒能給你辦成,真是愧疚呀。”


    “你擋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人魚族不僅僅隻是能魅惑人心而已。作為海洋生物,我們擁有著異於陸地上任何物種的敏銳第六感。當你擋在我的麵前的時候,我便感受到了你為救我父神與魍樓決鬥時的那種氣息,也感受到了當年你我歸海時的那種感覺。其實,我們人魚是最為知恩圖報的。”


    滄瀾說到這裏,微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保護我的尊嚴,救了我的父神,放我歸海,這些事情,哪一件又豈是一條魚尾能夠報答的?所以,我才會想要用自己的生命來報答你的恩情。”


    滄瀾的聲音雖然很輕,但他的話卻如同重錘一般,砸在了在場每個人的心上,引起了無盡的波瀾。尤其是那些曾經看不起滄瀾的人,此時更是感到無地自容。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這個看似柔弱的人魚,竟然有如此高尚的品德和勇氣。


    而對於白鳳陽來說,滄瀾的這番話讓他深受感動。他從未想過,自己的一個小小的舉動,竟然會得到如此豐厚的回報。此刻,他對滄瀾充滿了敬意,同時也為自己之前的行為感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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