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哲哲猛地灌了兩口白水,才壓了壓嗓子眼的異物感。


    緩過來的哲哲詢問了一番,才明白事情的經過。


    原來顏紮氏吃了宵夜後,就準備伺候皇太極睡了。


    可沒忍住一直發出出虛恭的聲音,最後竟然在皇太極麵前來了個現場的。


    滿床的穢物,疼痛難忍的肚子,震驚作嘔的皇太極,無地自容的顏紮氏。


    總歸,當時的場麵,在富勒赫看來,簡直要瘋。


    哲哲問話的功夫,郎中也來了。哲哲安排人簡單清理了一下顏紮氏,讓郎中去給她看看。


    雅爾檀才送燕窩,這回想到了布木布泰,欲言又止道:


    “福晉,是不是側福晉……”


    哲哲眼角還有些發紅,神情帶著厭惡:


    “應當是,沒想到這麽的惡心。看來兄長並沒有好好教過布木布泰。”


    哲哲這些年過的也不是很簡單,但這麽惡心的害人方式,實在是不敢恭維。


    還讓皇太極看到了這場麵,以後看到顏紮氏不得躲著?


    想起來都要吐三天?


    雅爾檀亦是對布木布泰升起了防備的心,這要是被發現是那天是她做的,會不會……


    郎中出來時,麵上還是透著綠色,顯然他也不好受。


    “回福晉,庶福晉是食用了巴豆。加上她本身脾胃不好,才會情況失控。”


    哲哲並不意外,布木布泰能讓顏紮氏如此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巴豆。


    甚至,可能就是廚房一直備著的巴豆粉。


    哲哲給了溫樸一個眼神,溫樸立馬轉身出去。


    “郎中開些藥先吧,這樣子腹痛不止的。”


    郎中明白的點頭:


    “您放心,老朽現在就開。”


    哲哲溫和一笑:“有勞郎中了。”


    顏紮氏算是哲哲的人,所以,哲哲待了許久。等顏紮氏好一些了,親自進去看了看她。


    哲哲邁步進來時,內室裏依舊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惡臭襲來。


    不自在的用手絹捂了捂口鼻,強忍著爬上嗓子的癢意。


    靠近顏紮氏的床榻時,就放下了手絹,輕輕捏在手心。


    “顏紮氏,你還好吧?”


    顏紮氏此刻披頭散發的仰麵躺在床上,臉色白的像紙一樣。


    雙眼無神的對著頂上發呆,淚珠子串成線的從眼角滾進發間。


    聽到哲哲的話,像是沒聽見一樣,怔怔的。


    雅爾檀微微拉過了哲哲,低語道:


    “福晉,庶福晉這樣子,咱們先回去吧。讓她自己休息休息先。”


    雅爾檀可不是哲哲,完全不想忍。反正顏紮氏不說話,幹脆先走好了。


    哲哲哪能不明白雅爾檀的想法,不過這事還真不好就這麽過去了。


    見顏紮氏實在不肯吭聲,哲哲就去外間等溫樸。


    溫樸不是自己回來的,還帶了在廚房打下手的小雲。


    今天的事,溫樸盤問過了。讓小雲複述了一遍給哲哲聽後,說道:


    “福晉,這就算不是側福晉做的。也和側福晉的侍女蘇茉兒脫不了幹係!”


    溫樸這話是在提醒哲哲,不如處置了蘇茉兒,給今天的事情一個交代。


    哲哲讓溫樸把人帶進去,知會一聲顏紮氏就是。


    就這麽會兒功夫,天邊露出了魚肚白。哲哲打了兩聲哈欠,又帶著幾人去前院。


    “爺萬福。”


    哲哲給皇太極行了禮,看他一臉倦怠,估摸是被刺激的一夜未眠。


    皇太極眼皮都沒抬,問道:


    “查清楚了?”


    哲哲頷首低眉的回答道:


    “回爺的話,是廚房的小雲倒騰紅一些巴豆粉,不小心弄上了顏紮氏的宵夜上。


    至於如何不小心,則是因為側福晉的侍女與她饒舌了幾句。”


    想了想,哲哲還是決定把布木布泰牽扯進來。


    皇太極眸中一閃而過的戾氣,不悅的命令道:


    “小雲杖殺。”


    哲哲沒有意外,保持著身子微微前傾,等著皇太極後麵的話。


    就聽到皇太極冷漠的繼續說道:


    “蘇茉兒去顏紮氏院子門口跪著,跪三日不許給吃的。沒死就繼續回布木布泰那裏伺候。”


    哲哲點頭:“是,妾身明白了。”


    話落,哲哲福了福身子,由雅爾檀扶著走了出去。


    溫樸等人在門外,聽到皇太極的意思,並沒有意外。


    隻是顏紮氏受罪就算了,還惡心到皇太極,怎麽會輕輕放過?


    ……


    哲哲勞累一夜,又有身子,不大想去布木布泰院子裏勾心鬥角了。


    讓人把小雲處理了,就吩咐雅爾檀去通知蘇茉兒要挨罰的事情。


    雅爾檀領了話,趁著布木布泰還沒吃早飯,就趕了過去。


    雅爾檀笑意滿滿,甜甜的給布木布泰請安:


    “側福晉萬福。”


    布木布泰還沒吃早飯,看雅爾檀這副沒安好心的模樣,語氣敷衍的問了一句:


    “怎麽了,可是福晉有什麽吩咐?”


    雅爾檀笑眯眯的說道:


    “是貝勒爺的吩咐,讓您的侍女蘇茉兒去庶福晉的院子裏跪著。”


    蘇茉兒正入神聽著,不防聽到自己,緊了緊手心。


    布木布泰不由的想到昨天晚上,蘇茉兒回來告訴自己,今天有好戲看的事情。


    合著好戲就是蘇茉兒她自己被罰?


    布木布泰簡直無語,看傻子一樣掃了一眼蘇茉兒,壓著嗓子問道:


    “總要給個說法吧,這貝勒爺為什麽好端端的要罰本福晉的侍女。”


    雅爾檀很耐心的解釋了一下,末了補充道:


    “貝勒爺說了,如果蘇茉兒還活著,就還給您,繼續伺候您。”


    布木布泰冷了臉,本來聽到顏紮氏倒黴而雀躍的心冷了又冷。


    蘇茉兒倒是對自己自信,沒有多說什麽,深深地看了一眼布木布泰。


    就幹脆的跟著雅爾檀走了。


    布木布泰視線跟著,看不到蘇茉兒人影了,才一腳踢開了旁邊的凳子。


    “錦兒!”


    錦兒是進府後,哲哲從外頭新買來的侍女,撥給了布木布泰用。


    “福晉,奴婢在。”


    布木布泰命令道:


    “去打聽一下,貝勒爺今天晚上回來的時辰。”


    ……


    雅爾檀回去複命時,哲哲已經睡了。就和溫樸分享了剛剛布木布泰難看的臉色。


    雅爾檀年紀不大,嬌俏活潑的年紀,銀鈴般的哈哈笑道:


    “你是不知道,側福晉的臉呦,青白交加的,恨不得吃了我。”


    溫樸搖頭失笑:


    “聽說蘇茉兒是打小就在側福晉身邊伺候的,情分不一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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