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醒來時,已經是日暮黃昏了。


    啞著嗓子,哲哲由雅爾檀伺候喝了些水,就聽到她說:


    “福晉,側福晉在前院,堵住了貝勒爺。”


    “哦~”


    她還以為布木布泰多厲害,為了個蘇茉兒,這是願意屈尊降貴了?


    哲哲擦了擦唇瓣,抿唇問道:


    “不管她。顏紮氏那邊呢,人好一些了嗎?”


    雅爾檀給哲哲梳理著頭發,漫不經心的回答了一句:


    “午後溫樸去看過了,說是不吃不喝的,就知道躺著哭。”


    哲哲眉心一蹙,暗道這樣可不行。


    顏紮氏沒了鬥誌,不就讓布木布泰一家獨大了?


    哲哲抓著雅爾檀拿著梳子的手:


    “你現在就去打聽一下布木布泰和貝勒爺的情況。如果布木布泰留住了人,你就一字不落的想辦法傳給顏紮氏聽。”


    雅爾檀本以為哲哲是被她毛手毛腳的弄痛了,沒想到是說這個。


    有些不在意的撇撇嘴說道:


    “顏紮氏那樣子了,不說貝勒爺,就是常人都不會想去她院子裏。


    福晉您還費心管她做什麽?”


    哲哲暗罵一句蠢貨,怕雅爾檀真對這件事不上心,陽奉陰違就不好了。


    似笑非笑的說道:


    “雅爾檀,你給布木布泰下過手。沒了顏紮氏,本福晉要養胎,你想讓布木布泰得勢張狂。


    再想起你這個小人物,隨手處置了?”


    雅爾檀臉上的笑容僵住,才想起來,布木布泰沒人與其平分秋色了。


    那可不就是春風得意,真想起來,她還能不對自己下手嗎?


    一想到,顏紮氏那麽惡心的被陷害,雅爾檀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死命地搓了搓手臂,連忙道:


    “奴婢這就去。”


    哲哲無語的搖頭,實在對雅爾檀有些無力。


    這個性子,哪天栽在誰手裏還替人說好話。


    ……


    雅爾檀確定了晚上布木布泰真把人請了過去,添油加醋的就跑到顏紮氏麵前說嘴。


    “庶福晉,福晉讓奴婢給您送些血燕補身。”


    看顏紮氏不說話,轉手就把東西交給了富勒赫。


    見狀,富勒赫客氣的問道:


    “福晉怎麽又賞這樣的好東西。”


    雅爾檀的嘴劈裏啪啦說了一通:


    “庶福晉受苦了,福晉心疼呢。想來也是血燕不好,上回福晉沒給側福晉,說不準為此嫉妒了庶福晉。


    你是不知道,今兒晚上,側福晉把貝勒爺請自己院子去了。


    說不準,明日,庶福晉院子的蘇茉兒就不用跪了。”


    語畢,雅爾檀同情的拍了拍富勒赫的肩膀道:


    “庶福晉真是可憐見的,罪魁禍首沒事就算了,連下手的蘇茉兒都能逃脫。


    到頭來,就隻有你們家庶福晉她……”


    富勒赫聽的一愣一愣的,眼裏帶著憤怒:


    “側福晉怎麽這麽不要臉!”


    雅爾檀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躺著的顏紮氏,讚同道:


    “可不是嘛!真真不要臉極了,現在倒好,福晉有孕,後院怕是側福晉獨一份的寵了。”


    富勒赫神情悲憤,恨不得生撕了布木布泰。


    雅爾檀見此,再度瞥向顏紮氏那邊。果然,顏紮氏整個人坐了起來,眸色深深的。


    雅爾檀覺得差不多了,就對富勒赫說道:


    “下次再過來看你吧,唉,不清楚有沒有下次了,畢竟要是側福晉得寵有子了,福晉難過,我就不得空了。”


    富勒赫點點頭,側福晉布木布泰年紀輕輕的,正是好孕的年紀。


    真讓她日日得寵,未嚐不會有孕。


    富勒赫送走了雅爾檀,回來時,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顏紮氏。


    有些緊張的上前了一些,遲疑道:


    “福晉您……”


    顏紮氏死氣沉沉的說道:


    “你去拿點吃的來,本福晉要吃。”


    富勒赫高興的應著,會吃就好啊。不吃不喝多嚇人?


    “奴婢這就去,正巧大福晉賞了血燕,奴婢讓人做了端來。”


    顏紮氏點頭:“去吧。”


    在富勒赫走到門口時,複又出聲道:


    “明天如果蘇茉兒走了,你來告訴本福晉。”


    聞言,富勒赫滿臉心疼:“您放心,奴婢會盯著的。”


    ……


    翌日一早,天還灰蒙蒙的。起來準備看看顏紮氏的富勒赫就被門口說話的聲音引了過去。


    “蘇茉兒,你可以走了。”


    “是福晉讓你來的嗎?”


    “你放心,福晉已經求得貝勒爺的同意了。”


    後麵一聽就是激動的聲音:“好好好,我這就回去。”


    富勒赫沒扒開門縫去看,聽得出來蘇茉兒有多感激涕零。


    攥緊了拳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大門。然後轉身進去看顏紮氏了。


    “吱呀”一聲,富勒赫小心的開了一個縫隙,接著再慢慢推開。


    “啊”富勒赫彎腰貓步走的好好的,冷不丁的看到坐在圓桌邊上的顏紮氏,猛地叫出聲。


    回神後,用力拍了拍胸脯,才挨過去,小聲喚了一句:


    “福晉。”


    顏紮氏點頭,抬眸看了她一眼。


    富勒赫猶豫的說道:


    “剛剛貝勒爺身邊的人把蘇茉兒叫回去了。”


    顏紮氏嗤笑出聲:“沒想到布木布泰這麽能耐。”


    富勒赫怕顏紮氏受不了刺激,趕緊安慰道:


    “等您養好了身子,咱們去找福晉想想法子,一定能壓過她!”


    顏紮氏用食指輕輕將眼角的淚花帶過,聲音冷冽:


    “可我等不了,真是奇恥大辱。就這樣,布木布泰還好好的。”


    富勒赫惴惴不安的問道:“那福晉您的意思是……”


    她有點怕顏紮氏存了魚死網破的心思,這樣可不好。


    顏紮氏瞧得出她眼裏的憂慮,回答道:


    “晚些時候去尋貝勒爺。”


    “啊?”


    富勒赫驚訝的不行,這貝勒爺完全不想見自家福晉了。


    顏紮氏沒有多做解釋,讓富勒赫取吃的來。


    天大亮時,顏紮氏就著裝打扮了一番,去主院給哲哲請安了。


    哲哲:……


    顏紮氏打扮的顏色鮮亮,看起來格外有精氣神。


    “福晉萬福。”


    哲哲虛受了她一禮,抿了一口牛乳茶,說道:


    “怎麽不在院子裏好好休養,我這裏不需要你日日都來的。”


    顏紮氏嘴角勾著嘲諷的笑,自嘲道:


    “妾沒有福氣,若是不出來走走,怕福晉同貝勒爺一般,忘了妾。”


    哲哲輕點下巴,說道:


    “爺今日會在府中,你若是要去請安,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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