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師,你可以帶方榮去衛生所,但我們要全程跟著一起看檢查過程,要是他真的被打壞了醫藥費我們出沒問題!”


    蘇清月說完話峰又一轉,“但念書的事情,除了清溪其餘小孩都在學前班報了名,憑什麽不準我們其他孩子來上學?


    “如果清溪打人不對不準在你們學校念書,那我要求查清楚事情真相,也把故意欺負同學的方榮開除!否則我不服!”蘇清月憤憤不平補充完。


    高英沒想到蘇清月這麽不好對付,語氣不耐煩道:“走,那就去醫院先檢查!”


    劉寡婦算是看明白了,這不就是城裏人欺負村裏人沒啥背景嘛。


    “我也不服!高老師,請你們校長來吧!先把這件事調查清楚,再說孩子能不能上學!”


    高英沒好氣道:“校長都下班了,你們別耽誤,我要先帶方榮去醫院,他萬一有個啥三長兩短,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都賠不起!”


    “他就是流個鼻血,有啥大事兒!”劉寡婦翻個白眼。


    蘇清月轉頭柔聲問:“清溪,你當時阻攔方榮打人時,有其他同學看到嗎?”


    蘇清溪往門口望去,門口和走廊上站的幾個同學明明看見是方榮先把薑榮推倒在地的,但是剛剛都沒吭聲。


    她知道這幾個同學都指望不上。


    “當時還有一個瘦瘦高高帶個紅本子的男孩從我身邊經過,小聲告訴我‘別管閑事’可是那個男孩不見了。”


    高英皺著眉頭,蘇清溪說的應該是張浩陽,不好好學習成日裏拿個紅本子寫寫畫畫。


    張浩陽是小姑子單位紅旗供銷領導張東風的兒子,小小年紀圓滑的很。


    方榮是勝利供銷社社長方有才的小公子,方有才還是她表姐夫,她的工作這兩年提拔快也多虧了這個表姐夫暗中出力幫忙。


    不如讓小姑子幫忙牽線搭橋讓張浩陽給方小公子做個證,坐實了蘇清月妹妹打架的事實,這樣方家好交差、也可以把蘇清月帶的一群窮孩子趕出學校。


    高英思索結束,對蘇清月道:“你跟我一起去醫院給方榮做檢查,我讓老師去找那個同學,明天上課一問就知道了。”


    蘇清月一看時間都不早了,“向隊長你和劉姐帶著孩子們先回去,別擔心,我和阿野會處理好的!”


    幾個孩子都餓了,向建明和劉寡婦帶著幾個娃娃去坐班車了。


    裴淮野蹲下身子跟薑榮說話,“別哭,你爸爸是不是老薑?薑超?”


    薑榮瞪大眼睛,怯怯地點點頭。


    裴淮野摸了一把孩子的腦袋,他起身把蘇清月拉到一邊,“你和清溪先去衛生所,把薑榮也帶去做個全身檢查。”


    “我去找他爸爸,隨後就到,壯壯我帶著吧,你看好清溪就行。


    “好,那等會兒衛生所見!”


    ......


    蘇芊芊看完這場好戲,早就哼著歌回到了村裏。


    劉春杏夫婦剛做完豆腐,和下工的王菊芹幾個婦人都在說小孩上學的問題。


    “青山隊跟咱們村有過節,送孩子過去念書吧怕被欺負,不送去吧,孩子也不能耽誤了。”


    王菊芹皺著眉頭,“可不是,狗剩都八歲了,咱們也不像人家蘇家和向隊長家裏有錢,能把小孩送到縣城念書。”


    劉春杏的公婆身體不好,一年到頭都要吃藥,她和陳民的錢根本攢不住,除了家用和買藥看病,根本沒有多餘的。


    蘇芊芊豎起耳朵聽完,趕緊走過去插話,“王姐,劉姐,你們還不知道吧,蘇清溪今天在育才學校把城裏小孩打出鼻血了,人家老師不要他們去念書。”


    “真的假的?!”劉春杏隻有擔心,但是王菊芹幸災樂禍起來,“那蘇家兩小孩上學咋辦?”


    “不知道,好像要給人家城裏人道歉,還要賠償醫藥費,這會兒應該還在衛生所呢。不僅如此,蘇清溪打架還連累向家和劉寡婦的孩子都不能在城裏念書了。”


    蘇芊芊一臉痛惜道:“清月這次倒是好心辦壞事咯。”她說完就笑著回家去了。


    王菊芹還在落井下石,“該說不說,蘇清月真的會惹事,要不是她,咱們村孩子去青山隊也能念書啊。”


    劉春杏不高興了,“菊芹,你做豆芽沒掙錢?你賣菜沒賺錢?做人要有良心,蘇清月是為了大隊利益才去青山隊找合作,是他們不合作那清月有啥辦法?!


    “我們村小孩子去了受欺負隻能說咱們村的人沒本事護著孩子、沒本事蓋學校!”


    “你要是想讓孩子早點念書,就好好做豆芽多掙錢,縣城不止育才一家學校,你也可以送孩子去其他學校念書。”


    劉春杏說完搖搖頭轉身就走,王菊芹的大女兒當初跟裴淮野鬧那麽一出事情,蘇清月都不計前嫌讓她做豆芽,她卻在背後這樣說人家。


    王菊芹怔愣在原地臊紅了臉。


    劉寡婦和向建明帶著孩子們回村,個個垂頭喪氣。


    正值晚飯時間,大家端著碗在門口問,“蘇清溪跟城裏學生打架了?”


    有人擔心,有人幸災樂禍。


    “劉寡婦,我們剛還在說都羨慕你能送三個孩子去念書呢,你們這又念不成了?”


    “不如送到隔壁村去,還離得近。”


    “劉念就別去了,女娃娃念書都是給別人家念!”


    劉寡婦揚起眉毛,“快吃吧嬸子,碗裏的稀米湯都涼了,不勞各位操心了!”


    村裏人的人對劉寡婦偏見很大,一些人打量著她不懷好意說三道四。


    向建明煩躁地擺擺手,“去,都吃飯去,別亂嚼舌根,這事情還在調查中。”


    向建明媳婦杜若英也聽到了風聲,見到向建明回來了都一臉焦著,“咋回事呢,孩子真的念不了成書了?”


    他們家為了兩個孫子念書,又是準備新書包、給孫子們買衣服、又是給蘇清月帶雞蛋讓她幫忙教怎麽做自我介紹。


    向小樂一臉淡定走過去拉著奶奶的手,“奶,大伯娘,媽,別聽外麵人瞎說,清溪姐姐是見義勇為。”


    向建明緊皺的眉頭一下子鬆開了,向小樂也不知像他們家的誰,跟個小大人似的腦瓜子聰明的很。


    “好了,都吃飯吧,等著清月回來了我再去問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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