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頭的明悅溶剛到清水灣就被蕭宙按在沙發上坐著,隻能幹瞪眼看著他和阿姨忙上忙下的給她收拾房間,半刻鍾後才算是消停了,明悅溶也吃到了自她醒來之後第一頓正常的飯……一碗漢城特色幹拌麵。


    阿姨麵帶愧疚的對蕭宙搓手:“你們回來的太晚,這會家裏也沒什麽食材,隻能給你們去外邊買了點麵。”他倒是不在意朝她點點頭,吃完兩碗後才把筷子一撂:“李姨不用那麽客氣,悅溶喜歡這個,我們墊墊肚子就行了。”明悅溶也點點頭,她在麵裏偷偷加了點辣椒油,這會才覺得胃口大開,怎麽會介意招待不周。


    蕭宙吃完自己那份就利落的收拾了,跟明悅溶打了聲招呼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這一天他幾乎一直在開車,這會放鬆下來之後才覺得自己腰酸背痛,說不準明天還得趕回去幫陳戴軍忙,不如趁現在早點休息。


    明悅溶還是點頭,慢吞吞的吃完自己的那份,李姨知道她是來養病的,趕緊勸她先去休息,剩下的她來收拾。


    明悅溶也從善如流的放下碗筷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完畢之後倒也不急著休息,她這幾天睡得已經夠多的了,抱著抱枕坐到飄窗上看著夜景,清水灣是漢城能排得上名號的別墅區,李姨給她收拾出來的房間在別墅三層,正好能遙遙看到漢城市區的車水馬龍。


    “真奇怪。”她輕聲的說了一句,這才在段家村待了多久啊,現在看著漢城的夜景竟然覺得恍如隔世,大概是在段府裏跟桂卿他們相處久了吧。


    有一種自己穿越了的恍惚感,加上她陽氣不足,吹了一會夏日夜裏那股悶熱的風又覺得有些頭腦發脹,明悅溶隻能扶著牆麵又慢吞吞的回到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要是還在段家村,這會她估計剛從段府回到自己的屋子,正偷偷摸摸、盡量小聲的洗漱,不能被郝南發現六點下班的自己淩晨才洗漱,不然早就被陳戴軍發現自己跟段青山的約定了。


    過了幾分鍾明悅溶才意識到自己又在想段青山,晃了晃自己的頭試圖甩開那些不應該再想的,既然今天選擇離開就先把段家村的事情放一邊吧;她有些煩躁的扯了把自己的頭發,逼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到最後幹脆拿出手機放了助眠音頻,就這麽磋磨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好在李姨第二天早上也沒去叫她,就這麽自在的一直睡到下午,洗漱完才下了樓,李姨才告訴她蕭宙已經回去了,一邊忙著要給她準備飯菜,明悅溶以再過一會就能吃晚飯拒絕了,隻從桌上拿了個蘋果吃,李姨倒是很不好意思,說是不能讓她餓著等到晚飯那會,還是給她煎了兩雞蛋墊了墊肚子。


    吃完她就自己在花園裏閑逛,最後索性跑到陳戴軍書房裏找了本書,又拖了把椅子坐到花園裏邊曬太陽邊看,不知是不是因為陽氣消耗太多,平時漢城夏天能把明悅溶曬傷的陽光今天灑在她身上像是冬日裏那種隻有樣子沒有溫度的假把式。


    李姨時不時給她洗點水果添點水,看樣子是生怕她給曬壞了,實則暗自在陰影下觀察了好久,最終確定她是在老老實實的在看書曬太陽後才像是放下心來,離開花園張羅晚飯去了。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花園拐角處明悅溶似有感應般抬起頭,這阿姨……看起來挺不放心自己的;但她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過於糾纏,有這功夫還不如多曬會太陽,感受著那些曬到她身上輕飄飄的暖意,還挺舒服的。


    直到傍晚才慢悠悠的回到房子裏,曬了一下午才覺得身體回暖的明悅溶才走了幾步就覺得自己身體裏白天存進去的熱量在幾步之間消散掉了。


    “李姨,能給我找張小毯子嗎。”李姨乍一聽到她說話還嚇了一跳,連忙從廚房出來去給她找毯子,看著她還是蒼白的臉帶著探究:“怎麽曬了一下午還是冷啊?你再等等,我給你燉了老雞湯,一會喝了身子就暖和了。”明悅溶朝她感激的笑笑,裹緊了毯子坐到餐桌邊。


    李姨估計就是在等她進來,很快就把菜上來了,坐在她旁邊不停的給她夾菜添湯,直到明悅溶搖頭才停下來,又如前一天一樣勸她去休息,正好她看了半天書也累了,道謝之後就回去歇息了。


    就這麽重複幾天之後明悅溶終於養回了點精神,跟李姨打了招呼之後就回了學校,好在清水灣離他們學校不遠,陳戴軍又安排了司機,正好方便了明悅溶。


    她天天在家睡著沒注意時間,到學校時路上隻有幾個稀稀拉拉往食堂去的人了,看了眼課表發現不過十分鍾後就有她們的課,本來打算先回趟寢室也隻能作罷,隻好急急忙忙的往教室去。


    當明悅溶坐到施和靜身邊時她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明悅溶掐了掐她的腰才反應過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已經接近期末了,她們專業的大多都出去找實習了,剩下的又都是老油條了,幾乎都是踩著上課鈴聲來,教室裏也還沒幾個人;不然施和靜這一嗓子能吸引一屋子的注意。


    “回來幾天了,就是沒回寢室住,忘記和你說了。”明悅溶輕飄飄的說,把李姨塞給她的早餐又塞給了施和靜,她也沒客氣,趁著還沒上課趕緊吃了,今天正好沒吃早餐,明悅溶這飯帶的及時。


    看著她裹得嚴嚴實實她還好奇,怎麽這麽熱的天穿成這樣?她還沒來得及問老師就來了,明悅溶上去跟老師銷了假,回頭之後施和靜身邊已經坐了人,隻好就近坐在了前排,正正對著空調出風口,明悅溶隻好又緊了緊自己的薄外套。


    真冷啊……


    就這樣挨到下課,施和靜一下課就粘著她問個不停,那黏糊勁一路上招惹了不少人矚目,明悅溶也不好在外麵說那些事,隻好拉著她上了來接她的車。


    施和靜在看到來接明悅溶的司機時就直了眼,一副你丫是不是被包了的小表情讓她很無奈,對著自己嘴巴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再示意前麵的司機,施和靜了然的點頭,也放下那股即時八卦的勁頭,跟她聊起了她不在學校時的趣事。


    等到了清水灣施和靜又差點憋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明悅溶趕緊拉著她進了房間,後又出來跟李姨交代了有客人多做一份晚飯之後才回了房間,“老實交代,你被哪位大佬包了?”施和靜看見她進來一把就把她撲到床上,明悅溶還沒來得及回答李姨就敲了門,推開門看見施和靜壓在明悅溶身上急壞了。


    “悅溶,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她不好直接去指責明悅溶帶來的朋友,隻好轉頭去說明悅溶,施和靜聞言有些尷尬的直起身坐好,李姨見狀才滿意的點點頭,放下果盤後才轉身出門,在門即將關上時明悅溶才出聲:“李姨您不用那麽緊張,朋友鬧著玩的。”


    李姨麵上有些尷尬,但是也答應了下了,明悅溶跟施和靜道了歉之後才開始接受她的審判。


    “你不會懷了吧你?壓你身上都那麽緊張?還有這房子,你知道這是漢城富人區嗎?”施和靜捏捏明悅溶的臉,她倒不會因為旁人的幾句話就生氣,但是這些問題還是得問,而且今天明悅溶裹得實在是嚴實,加上那個李姨那麽緊張很難不多想。


    “沒懷,知道。”明悅溶拍開她的手,轉身去衛生間換了條褲子,出來之後示意她看大腿跟的淤青:“我中招了,陳導給我放了帶薪假期在這休養呢,離我們學校也近,我這不剛好點就回去了?”


    其實是李姨看她看得太緊了,幾乎是她到哪就跟到哪,不說在客廳玩手機了;就連她看書都時不時的過來假裝澆花,像是防賊一樣,明悅溶實在是煩得不行。


    施和靜看她在李姨進來之後就一直微皺的眉就知道她不喜歡這個阿姨,明悅溶不太喜歡別人闖進自己的私人領域,在寢室裏她的私人領域是床簾以內,平時她想進去跟明悅溶講小話都會被拒絕,今天看著那個李姨敲了門沒等回應就進來就知道她會不滿。


    但是現在她還是比較關心明悅溶的身體,她低下身子試探著去戳了戳那塊淤青,明悅溶拉著她的手往那用力摁了摁:“一點感覺都沒有。”粗略的跟施和靜說了段家村的事,當然隱去了那些連對陳戴軍都不願意說的事情。


    施和靜聽完看著明悅溶的神色不像是看玩笑也白了臉,眼睛一眨淚就嗒叭嗒叭的往下滴:“你命怎麽這麽苦啊?早知道這樣你還不如就做我助理好了,去什麽嘉坊啊。”她和明悅溶一直要好,開學第一天就成了朋友,這幾年裏也大概知道了她的家庭情況,每次放假都要擔心明悅溶的去處。


    明悅溶倒是一直對這些事看得開,在外婆去世之前她就一直在打工,學費生活費什麽的勉強還能填上。外婆去世之後就自己在外麵租了房子,還好沒多久就認識了陳戴軍,勉強說起來,她是每個階段都有人看護的幸福小孩。


    施和靜淚眼婆娑的看著明悅溶,不知道這事出了之後陳導還會不會培養她,而當事人明悅溶倒是不甚在意,反正這次的事情之後陳戴軍給她的補償也不會少,不出意外的話省點花大概都夠半輩子了。


    又拉著施和靜躺倒在床上:“就是見了鬼,問題不大,好好修養幾天就好了,你不用那麽擔心。”做助理的話那能那麽快賺到養老金,說不定這個學期的學費都交不起,何必去怪當初的選擇呢。


    施和靜知道明悅溶就是這樣的性子,自己做出的選擇就不會再後悔,隻好不再開口做那些無謂的假設,隻躺在她身邊不再說話。


    “你看那個李姨怎麽樣,我住進來開始,一出房門就一步不離的跟著我。”明悅溶倒是開了口:“像防賊一樣。”她直覺不會是陳戴軍的吩咐,陳戴軍現在麵對她隻有愧疚,在真正的解決方案出來之前是不會這樣對她卸磨殺驢的。


    也許是這太久沒主人來住讓她把自己當成房子主人了。


    像段宏坤那群人一樣,鳩占鵲巢。


    想到這她沒忍住笑了,施和靜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前麵的問題就被她這一笑給搞懵了:“你笑什麽啊?別是腦子壞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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