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後會回去一趟……忘了說了,舅舅舅媽新年快樂。”說完最後一句掛斷電話,明悅溶麵無表情的往屋裏去,段青山也醒來了,正半躺著玩手機,看見她進來朝她伸手,“誰找你?”


    她捏著手機,表情也不是很自然,“舅媽問我回不回去,沒什麽大事。”段青山微微歎氣,之後抱住她開口勸解道:“說實話,那些電話不是你舅母打過來的。”舅母的微信好好的躺在列表裏,手機號碼也好好的躺在久不動用的電話列表裏,那些未知號碼隻會屬於他們兩方都認識但都不待見的人。


    被戳破謊言的明悅溶也不惱怒,放下外衣之後再次躺回床上,頭埋進段青山懷裏,“我生理上的父親去舅舅家找我了,舅媽怕我回家碰見他就給我打電話預告一下……至於那些未接來電,估計是黎浩打過來的。”


    段青山聞言一愣,隨即故作輕鬆的問她,“那你要回去看看嗎?”“現在不回,見他髒我眼睛。”抱著帶著自己身上味道的段青山蹭了蹭,“見他這個年就不安生了,我可不想動腦子了。”在段青山這裏做米蟲好不愜意,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至於年後回去見到人該怎麽樣,留給那時候的明悅溶想吧。


    手機設置了聯係人才能打通之後安靜下來,秋喜見他們起身了又忙不迭的去準備午飯,之前段青山給她們都買了手機,現在秋喜和桂卿也不整天待在南苑了,成日裏抱著手機看新菜譜,雖然說飯桌上時常出現黑暗料理但家裏確實熱鬧多了。


    反倒是段青山漸漸有些焦慮,除夕那天明悅溶訂了村裏酒店最高的一層陪他看煙花,可是這人卻看著煙花炸開表情越發難看,“你怎麽了?恐高還是太吵?”


    這會明悅溶也沒心思看煙花了,和他一起坐在沙發上順著段青山的視線看著他的左手,“你不會一會要從手裏變出來些什麽吧?”


    “新年快樂~新年快樂!”明悅溶的手機倒計時響起,段青山才如夢初醒般的伸出另一隻手握住伸在半空中的手,在觸摸到實感之後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氣,連帶著看向明悅溶的眼神都變了。


    那股壓抑著的欲望和愛意幾乎要噴湧而出,明悅溶像是被這眼神灼到一般的往後退開些距離,“段青山……你…”


    段青山微涼的唇落在她的眼睫之後一路下滑,嘴角、頸間……除去最初的驚慌明悅溶並沒有其他反應隻是抱緊了人後就不再動作。


    一室旖旎,雲朝雨暮。


    明悅溶在理智徹底喪失之前還在慶幸自己沒省錢訂了最好的房間……


    第二天等她睡醒已經身在南苑了,發現段青山不在身邊還暗自鬆了口氣,剛想爬起來洗漱就聽見屋外段青山囑咐下人們沒事不要來南苑打擾又叮囑黃朔送藥來的時候用陰氣喚他不必敲門,之後就聽見腳步聲往這邊來,她連忙閉起眼睛裝睡。


    可是紊亂的呼吸和不停抖動的眼睫毛怎麽能騙過段青山?


    來人隻瞧了一眼就笑了,也並不著急戳破這人害羞的小泡泡,坐到床邊跟她按腰,手勁輕柔得像是對待什麽珍寶一般,可對於明悅溶隻覺得癢,閉著眼捏住段青山的手腕,“我們要不然分居幾天?”她連睜眼看段青山都不敢了。


    “怎麽還在害羞?溶溶,你說我提親要往誰家去?”段青山親昵的貼近在她耳邊說話,微涼的氣息吹拂到她頸間終於讓她忍不住睜眼,推開人後故作鎮定避開他的問題,“怎麽現在不叫悅溶了,乖肉麻的。”腰疼死了還得應付這人黏糊糊的勁兒。


    “因為隻有我會這麽叫。”段青山笑的得意,又親了一口她的臉後才將她扶起來:“起來吃點東西?”明悅溶順著這人拉她的力道起身走到桌前,還是往常的藥粥和小菜,難得聞到味道沒有皺眉主動去舀粥,隨手還給段青山舀了一碗,“溶溶,我不需要補。”段青山眨巴著眼一臉無辜。


    “你怎麽……”明悅溶看見他眼底的狡黠後果斷選擇閉嘴喝粥,完畢之後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帶到祠堂,看著他恭恭敬敬的上香之後在族中長輩麵前狠狠的朝自己臉上來了一下,明悅溶連忙上去攔,“你要幹嘛?”


    “溶溶,是我對不起你。”昨晚數著零點鍾聲發現自己沒有消失的那一刻他什麽都顧不上了,滿心的惶恐被欣喜抹平,頭腦發熱就……


    “我同意了的,有什麽好對不起?你要是敢說不負責你就完了。”明悅溶沒想到自己也會這麽輕而易舉的接受段青山,也許是這麽長時間的抵足而眠下來兩人已經足夠熟悉,所以觸碰的時候心裏沒一點抵觸。


    要知道她可是第一次戀愛時被男朋友親了一下耳垂就洗了半個月的人,施和靜那會還打趣她說以後更親密怎麽辦?


    可那段戀愛注定不長久,甚至在施和靜眼裏都不能算是戀愛經曆,畢竟確認關係第一天就動手動腳的男生在明悅溶心裏直接扣分到負數更何況她是從心底抵觸這人的觸碰,那一記親吻讓她手隻要一碰水就下意識擦拭耳垂,半個月後還是施和靜幫她改掉的習慣。


    段青山被她攔住之後又結結實實的磕了幾個頭,帶著她回到南苑就開始擬聘禮單子,明悅溶看著都忍不住皺眉,這哪裏是要娶親?分明是找個借口給她送錢,誰家娶親把自己的財產通通送妻子的?


    “你就走個形式給我買點首飾就行了,別這樣。”按下這人簽文件的手明悅溶無奈歎息,“你這樣是不是以後事情都歸我管了?”


    段青山抬眼看她,“首飾珍玩家裏多的是,這些才能保障你的婚姻。”各種方麵的保障,自己是虛幻的,可是金錢和產業都是真的,不管如何都是要給明悅溶的。


    他在一張張轉讓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明悅溶站在邊上看著,知道這件事情他是蓄謀已久更改不了了就不在說話,大年初一村裏很熱鬧,鞭炮聲時不時響起,南苑遠離外邊的喧囂顯得格外清幽,這樣的清幽在年節裏就顯得有些落寞,跟段青山商量之後選擇白天在小院裏呆著晚上再回府裏住。


    段青山欣然答應,隻是沒想到還無意中替明悅溶避免了一場爭吵。


    住到小院的第一晚明悅溶就賴在柔軟的席夢思床上不想起來,段青山也沒硬拉著她回去,隻在這人睡著之後才抱著人回了府,好在小院離側門也不遠,夜晚的段家村安靜下來,夜幕裏剩下些燃過鞭炮的火藥味,他抱著人往家裏走,路上還遇見幾個外鄉人在找住的地方,段青山心情好,還給他們指了往村外酒店方向的路


    沒成想這一指給自己指出來幾個鬧事的後輩親戚。


    終日無事又是年節裏的冬日,南苑裏遠離喧囂更是讓明悅溶的懶覺睡得安穩徹底,而段青山一向睡眠淺,門外黃朔隻輕輕敲了一下門他便醒了,又小心的給房間裏的炭火填了些新炭才披著外衣出了屋子,“什麽事?”


    自從除夕之後黃朔等人就少往南苑走動了,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他們變得越發親密還是其他,黃朔看見他出來之後低聲解釋,“府外來了幾個……說是段家旁支的人,說是過來要景區分紅。”


    段青山眉眼間還帶著點剛睡醒的慵懶神色,“把人帶到會客廳吧,我一會再過去。”說著又往屋裏走。照例親了一口還在睡夢中的明悅溶之後洗漱,換上件青色繡著虎紋的錦袍緩步出了門。


    黃朔帶人去的是外院的會客廳,格局比初見明悅溶時的會客廳小些,這會那幾個外鄉人已經坐不住,連桌上晾著的茶都沒喝一口就不住的在廳裏踱步,還不忘問黃朔那個侄子什麽時候來。


    一副生怕段青山不願意見他們的樣子。


    黃朔隻是笑著請人坐下,侄子?不過是徐秋恒替他做身份之時套的名頭罷了,這幾個中年人也不過是段青山的曾孫輩,怎麽就敢這樣托大?


    段青山踏進會客廳,那幾個人連忙站起身就要過去攀扯他,被黃朔攔住之後才訕訕地坐下,東拉西扯的寒暄了一會才引出今天他們過來的目的,“大侄子啊,我們也是這一支的,就是你們在海外沒來回,我們久不久也會回來打掃一下宅子的。”


    那個為首的中年人率先開口,而段青山隻是低頭抿了一口茶並未說話。


    回來打掃?先不說之前這兒鬧鬼傳得沸沸揚揚無人敢進,就是他醒來的時候府裏破敗得不成樣子也配不上他們的說辭,現下府裏下人們兢兢業業的收拾完畢他也留心改造開始應收不過幾月就有人上門要錢了?


    還偏偏要在年裏這樣來找他晦氣,他們也應該慶幸麵對的人是自己,若換作明悅溶早就一揮手把人轟出去了,那裏還有把人請到廳裏喝茶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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