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環,凱旋者駐地。


    金黃的油脂在高溫的炙烤下滲出,滴落在駐地中心的營火之中,散發出混雜著炭火氣息的香氣。


    為了迎接首領的回歸,凱旋者成員高舉著手中的酒杯相互碰杯,澄澈的酒液在火光下反射著琥珀色的光澤。


    身為外環最大的機車黨幫派,凱旋者自然享有最好的條件,這一點並不僅僅體現在生活方麵,更多的是體現在他們身在外環的地位。


    相比於經濟窘迫的卡呂冬之子,凱旋者在外環擁有更為優先的選擇權。


    相比於在外環尤為珍貴的幹淨水源與食物,平民看向凱旋者成員的眼神中帶著的敬畏與懼怕讓他們更為癡迷。


    權力的滋味如同毒品,一旦沾染,就永遠無法擺脫。


    “龐培大哥,這是新的路線分配表。”


    凱旋者駐地中最大的帳篷前,盧修斯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假笑,把手裏的紙張遞給了麵前蹲下身檢查著機車狀態的龐培。


    “幾條拓展的貨運線路,已經按照您說的分到卡呂冬之子名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那通電話的原因,盧修斯看向毫無防備地背對著自己的龐培,眼神裏少了幾分平時的敬畏,多了幾分淡淡的殺意。


    “嗯,放在這兒吧。”


    龐培沒有回頭,但是淡淡的話語卻讓盧修斯收起了眼底的殺意,裝出了一副盡職盡責的樣子問道。


    “大哥,為了這些新線路,您操勞了這麽久,現在真的要拱手讓人嗎?”


    “如果沒有莫爾斯竊取情報這回事,可能我也不必這樣大費周章了。”


    龐培淡淡道,他輕輕拍了拍陪伴了自己許多年的機車,之前淡淡的語氣突然多出了幾分寒意。


    “對了,莫爾斯堅稱這件事是他一人所為。”


    龐培轉過身,鋒利的眉眼在火光的映襯下多了幾分陰翳,目光冷硬得如同亙古不變的頑岩,盯的盧修斯後背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盧修斯,這件事你怎麽看?”


    “這個,大哥,你知道莫爾斯他也是為了咱們的利益著想…”


    在龐培注視下,盧修斯往日裏的巧舌僵硬得如同一塊死肉,之前準備的說辭也失去了作用,隻能幹巴巴地解釋著。


    “嗬,答非所問。不過我看你對這件事倒也不怎麽吃驚啊。”


    看著慌張的盧修斯,龐培收回了目光,他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淡淡的語氣帶上了幾分勸導。


    “想贏不是壞事,可我們既然坐在霸主的位置上,做事好歹得講道義。


    隻有聯盟穩固,油井才能安全,一切利益都建立在這上麵。內生嫌隙,隻會被人鑽了空子!”


    龐培單手托著腮,饒有趣味地看著默默鬆了一口氣的盧修斯,突然問道。


    “不過…我聽說最近這段時間,你好像和市裏的企業有不少往來?”


    “大、大哥,絕無此事!!!”


    還沒放鬆多久的盧修斯又緊張了起來,磕磕巴巴地解釋著。


    “是因為我們幫采油廠弄的那批防護服出了點問題,我想辦法周旋了一下!”


    就算是作風文明的內環,背叛這種行為也是一條約束所有人的紅線,背叛者不可饒恕,而在外環…


    就單凱旋者而言,背叛者會被當著所有成員的麵活剝出十三根骨頭,然後掛在營地的門前,讓禿鷲啄食血肉,直到死去。


    盧修斯當然知道這些步驟,畢竟他不止一次用匕首挑斷過背叛者的肌肉,回想著那些劇痛之下的哀嚎,盧修斯的後背完全被冷汗浸濕。


    “但願如此。”


    看著麵前在火光下載歌載舞的凱旋者成員,龐培似乎感到疲憊一般地半闔著雙眼,語重心長道。


    “盧修斯,你很聰明,也有野心,可就是容易急功近利,千萬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


    看著之前還殺意盡顯的龐培現在又如同長輩一般告誡著自己,一滴冷汗從盧修斯額角落下,但是還未來得及落下就被他不著痕跡地拭去。


    伴君如伴虎,這句在內環時聽到的話,現在的盧修斯對對此深有體會。


    雖然龐培對於自己人算不上什麽暴君,甚至可以說是個賢明的領導者。


    但是盧修斯毫不懷疑,一旦自己的計劃暴露,龐培那架重型機車會毫不留情地碾碎自己的頭顱。


    “放心吧龐培大哥,您的教導我一定好好聽從。”


    盧修斯恭敬地低下了頭,轉身的同時主動把自己的後背暴露在了龐培麵前。


    純淨的酒液落入杯中,濺起輕微的水聲,一顆白色的藥片在盧修斯的遮擋下落入杯中,隨即融化在了酒裏。


    “不過大哥,這些天您也別太操勞了,畢竟…”


    盧修斯微笑著把手裏那杯加了藥的酒遞給龐培,隨後微笑著看著龐貝舉著杯子一飲而盡。


    “…為了火獄騎行這場盛會,您可要養精蓄銳才行啊。”


    …


    夜深,凱旋者駐地外。


    “呸,這藥真**難喝,白瞎了那杯好酒。”


    龐培說著又往嘴裏灌了口水,漱掉齒縫間最後一點之前被盧修斯加了藥的酒液,語氣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用下毒這老掉牙的手段,一點創新能力都沒有。”


    “啊對對對,誰有你創新啊,好好的霸主放著不當,非要跑到內環養老。”


    龐培身邊,本應該在卡呂冬之子駐地和萊特比利一起睡大通鋪的修斯抱著手,他斜眼看著龐培,無語道。


    “至於嗎,還把我大晚上撈過來,你也給我當牛馬了是吧。”


    “沒辦法,凱旋者作為外環最大的勢力的時間太久,已經快要被權力腐化了。”


    因為漱口而有些狼狽的龐培擦淨嘴角的水漬,他抬起頭看向遠處燈火通明的凱旋者駐地,語氣深遠。


    “現在…該讓他們嚐嚐挫折的滋味了。”


    “呃…你那群小弟有沒有麻煩我不知道,不過…”


    修斯同樣看著遠處的駐地,說著在龐培夾雜著驚疑,詫異,痛心和恨不得捶修斯兩拳的複雜眼神中轉開了身,露出身後怒氣衝衝的大老爹。


    “龐培!你*****的敢凶我家露西!!!我*******…”


    “索菲斯特!你聽我解釋啊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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