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估計,這就是李二狗能想出的最大程度的浪漫了。她把玩著那個兩個鐲子,發現怎麽也不可能解開。她不知道這個結隻能在高維空間才能解開,她覺得就這樣挺好,一輩子也不要解開。


    李二狗說:“咱們結婚吧。”


    方楚楚看著他的眼睛問:“你可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


    “你若想娶我,我要對你約法三章。”


    “哪三章?”


    “不許先問,就說你答不答應。”


    “答應,別說三章,三十章也沒問題。”


    “那好,你聽著。第一,每天至少要對我說三遍‘我愛你’。”


    “啊,這樣啊!”李二狗一聽直撓頭,他做夢也想不到方楚楚會提這樣的要求。


    這個要求看起來容易,但是實在是不好完成啊!要是哪天吵架了,還要說這三個字,豈不是很為難?


    “怎麽,你是要反悔嗎?”


    “不,不,不反悔,這條我答應。”李二狗也是拚了。他估計一開始難為情,但是後麵說順口了應該就不難了。


    “算你識相。第二條,在家裏吵架,你必須先認錯,不管怪誰。”


    “你這不是不講情理嗎?”


    “你懂什麽!這叫隻講情不講理。千錯萬錯,老婆沒錯。”


    “那要是在外麵呢?”


    “在外麵根本就不許吵架,我也不會在外麵和你吵架,我會回家收拾你。”


    李二狗一想,這個還能接受,隻要不在外麵吵架,家裏嘛,誰知道?於是他說道:“這一條我也答應了。那第三條呢?”


    “不許忘記特殊的日子。”


    “什麽是特殊的日子?”


    “就是:我的生日,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求婚紀念日、第一次見麵的日子、三八節,情人節,老婆節,還有,還有……哎呀,不說了,反正就是和我有關的特殊的日子都算。”


    李二狗又撓了撓頭,覺得女人真是既無聊又麻煩啊,這些荒唐的條件要說難也沒什麽難的,隻是他覺得真的是太無聊了。


    其實方楚楚說了這麽多條件總結起來就幾個字:你要用心待我。


    可李二狗不明白啊,他隻是覺得反正先把人騙到手再說,能不能做到這三章那是以後的事。於是他說道:“沒問題,我記性好著呢!還有嗎?”


    “沒了。就這三章,做到了就可以了。從今天就開始。”


    “啊,現在就開始了?這都晚上了,從明天開始吧。”李二狗用商量的口吻對方楚楚道。


    “不行,必須從今天開始算起。”


    和方楚楚確定戀愛關係這麽長時間了,其實李二狗連一句“我愛你”都沒有說過。


    他覺得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覺就很好,愛就愛吧,有實際行動不就行了,何必天天掛在嘴上?


    但是人家方楚楚不這麽認為,她等這三個字已經等很久了。


    李二狗清了清嗓子,他覺得嗓子有點幹,很快就覺得渾身燥熱起來。憋了半天,臉憋了個通紅也沒憋出一個字來。


    李二狗心想,這三個字咋這麽地難出口呢?


    方楚楚“哼”了一聲,把臉轉到一邊去:“還說能做到,我看你連一次都做不到。”


    李二狗被逼得沒辦法了,把牙一咬,心一橫,就在站那小山頂上,用他那獅吼功仰天大叫:“方楚楚,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那吼聲,遠傳數十裏,響遏行雲,幾乎整個昆南縣城都聽到了這個吼聲,把一旁的方楚楚耳膜震得嗡嗡作響。她趕緊捂住耳朵,大喊道:“好了好了,趕緊不要再喊了!”


    李二狗喊完,見方楚楚還捂著耳朵,衝她嘿嘿一笑。


    方楚楚氣得直跺腳,她放下捂著雙耳的手:“誰讓你這麽大聲吼的?”


    李二狗道:“不用這麽大聲我說不出來。”


    李二狗這一嗓子不打緊,把整個昆南縣城的人都驚動了。多數人都以為是附近誰家的大喇叭失控了。好多人跑出家門來朝縣城中心的這個小山上張望。


    最為驚惶的還是那些小動物,什麽阿貓阿狗的都嚇得躲進了旮旯裏,雞、鵝、鴨嚇得到處亂飛,附近有幾隻麻雀幹脆嚇得從樹上掉下來了。


    由於離得近,周氏、吳若蘭和翠兒也嚇得不輕,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結果一聽竟然是李二狗在東山上表白,頓時把下巴都驚掉了一地。


    方楚楚算是服了李二狗了,為了這三個字竟然整出了這麽一出來。她算是見識了李二狗獅吼功的厲害了,這哪裏是示愛呀,這簡直是要命啊!


    李二狗問:“每天都要說三次嗎?”


    “我看還是算了吧,要是這樣再來三次,我恐怕要小命不保了。”


    方楚楚的意思是要讓他經常說,小聲地說,隻對她一個人說,現在整得,變成向全世界廣播了。


    李二狗嘿嘿一笑:“我這叫一步到位。”


    “你以後認錯不會也需要這麽大聲吧?”


    “認錯當然要大聲了。”李二狗一臉正色道。“小聲認錯那是沒有誠意。”


    方楚楚歎了口氣:“唉,我看還是算了吧。你要是多認幾次錯,說不定我的小命就沒了。”


    結果,約法三章嚴重縮水,隻剩下約法一章了。


    紅旗巷的方海和楚冬梅也聽到了李二狗的這一聲吼,他們還以為是李二狗用大廣播在向方楚楚表白呢!這種驚世駭俗的方式實在是他們這一輩人接受不了的,楚冬梅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不過那顆懸著的心也跟著放下來了——這個女婿跑不了了。


    李二狗的獅吼功還驚動了一個人。


    在城北的山上有一座破廟,破廟裏有個老和尚,法號何苦。老和尚還有一個小徒弟,法號何必,是他十年前撿的一個棄嬰。


    由於香火慘淡,師徒倆隻能勉強維持生活。蔬菜都是靠自己種,連法衣都是打了補丁的。


    今天晚上,何苦老和尚正帶著何必小和尚在禪房裏坐禪,李二狗的獅吼功把他從禪定中驚醒,他望向燈火闌珊的昆南縣城,口中喃喃道:“沒想到,這世俗之中還藏著一個高人。”


    老和尚以天眼查探,發現了在風波巷東麵小山頂上的李二狗和方楚楚。更是發現了在他旁邊的風波巷靈氣繚繞,如同仙苑。


    “小小的昆南縣要出人才了!這麽年輕竟然有如此成就,真是後生可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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