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離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女……女人,你別亂來啊,我畫……畫就是了。”


    舒墨綰這才收了匕首。


    “趕緊的。”


    她不耐煩道。


    季離後悔不已,早知道這女人如此瘋,一言不合就對他動匕首,他說什麽都不帶她來看自己的畫了。


    現在好了,跟她這樣的頂級畫家比畫,這不是自尋笑話嗎?


    他拿起筆,在懊惱中畫下自己的傑作。


    這次倒是比塗鴉好一點,但比起有繪畫功底的人,那就像一坨垃圾。


    “你說你畫成這樣,是怎麽有臉說國畫不好的?”


    舒墨綰抬手指著季離的話,冷道。


    季離現在挺怕她突然發瘋的,所以辯解都有點虛虛的,“我覺得還挺好的啊,身邊的人都說我畫的好看。”


    “怎麽著,別人說你好看,你就可以不用自己的眼睛了對吧?”


    舒墨綰把玩著手中匕首,道。


    季離麵對著這把泛光的匕首,膽兒慫唧唧的咽了咽口水,搖頭。


    “再說一遍,你這畫好看嗎?”


    舒墨綰問。


    季離很想說,有匕首指著,他覺得好看也不能說好看啊。


    “季少,你最好老實的說,要不然我這把匕首可不長眼睛。”


    舒墨綰冷笑道。


    季離豁出去道:“它跟坨垃圾差不多。”


    “喲,這眼睛終於不瞎了啊?”


    舒墨綰嘲諷。


    季離覺得屈辱又丟臉。


    他眼睛當然沒有問題,隻是聽多了身邊人的吹捧,把他自信吊的老高,就看不到自己存在的毛病了。


    但現在被舒墨綰這麽威脅,他也看出了自己的畫是真難看。


    “各位來評評,這兩幅畫誰好看?”


    舒墨綰還叫工作人員拿來了一個大喇叭,她對著喇叭喊。


    沒多久,這邊就聚集了不少人。


    “你們要怕得罪人,就匿名投票,我看看我和他誰的票多。”


    她還貼心道。


    工作人員立刻拿來了投票的箱子,讓大家寫下自己中意的。


    不用得罪人的活,大家都樂於參加。


    等票投完拿出來數,舒墨綰全票,季離零票。


    “……”


    季離原以為大家會看在自己老爺子的麵上,多少給他幾張的,哪裏知道沒一個人投。


    這女人到底什麽來頭,能讓大家都不顧他爺爺的麵子?


    “看我幹什麽?對這個結果不服?”


    舒墨綰淡掃他一眼,道。


    季離搖頭。


    但到底是不甘的嘟囔了句,“可大家都說我畫得好看的。”


    他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畫很難看。


    “就你畫成這樣都有人說好看,隻能說他們看在你是季家公子哥的份上了。”


    舒墨綰不屑道。


    季離張口要反駁,腳後跟突然挨了打,他惱怒轉頭:“誰他媽……”


    對上親爺爺噴火的眼,他縮了縮肩膀,訥訥道:“爺爺,您怎麽來了?”


    “我要不來,會知道你在畫展丟人現眼嗎?”


    季老怒道。


    他昨晚拗不過季離的請求,勉強答應他拿畫參展,但也跟小張說了,讓他把不孝孫的畫作放在不起眼的地方就行了。


    這孫子的畫什麽水平,他還是清楚的。


    季離皺眉,下意識反駁:“爺爺,我怎麽能是丟人呢?要不是她好為人師,非得揪著我不放,我能出醜嗎?”


    親爺爺來了,他也就不用害怕舒墨綰了。


    季老又一拐杖抽他小腿上。


    “要不是你在畫展裏大放厥詞說國畫不好,書默會找你麻煩嗎?”


    老爺子中氣十足的罵,“我畫了一輩子國畫,積累的好名聲都被你這個不孝子孫給敗壞了。”


    “爺爺,她就是書默?”


    季離震驚道。


    他剛回國沒多久,對國內畫家不是很熟悉,但這個書默聽爺爺提過多回,所以對她記憶深刻。


    爺爺說他學畫多年,結果畫的狗屎不通,丟了他老人家的臉麵,又對書默大誇特誇,他聽多了自然是不服的。


    “她是書默,讓你更抬不起頭了?”


    季老諷道。


    “……”


    季離怒起,撇嘴道:“爺爺,您能別盡誇別人,把我貶的狗屎不如嗎?”


    他也要臉的。


    “你要能把國畫畫好,而不是腦殘的去學西畫,我能說你嗎?”


    季老同樣是火的,“我看你是被你爸媽給寵壞了,連我的話都不聽。”


    害他也跟著丟臉。


    “國畫國畫,您整天就知道國畫,它到底有什麽好的?”


    季離跳腳,“照著山水人畫,還不如一副相機拍的好,看著都煩。”


    季老更氣了,他想抽死這個對國畫半點研究都沒有的孫子。


    “相機能拍出這幅山河圖的意境嗎?”


    舒墨綰指著自己的畫,道。


    季離看了一眼,直接卡殼。


    他再草包,也知道相機拍不出來。


    好的作品,能讓人身臨其境,感受畫者高超的畫工。


    “就算拍不出又怎麽樣,相機拍出來的東西還是比畫還原。”


    季離嘴硬。


    季老氣的眉心跳了跳,舉起拐杖就打。


    “爺爺,您不能因為我說實話,就惱羞成怒啊。”


    季離邊跑邊嚷道。


    季老拐杖揮的更勤了,不過到底人老體力跟不上,沒打多久就氣喘籲籲。


    張會長上去攔人勸阻。


    “好了,老爺子,別真把自己氣出好歹來。”


    “氣死我了,這個兔崽子一點都不懂國畫就算了,還詆毀它。”


    “各人愛好不同,正常的。”


    “那也不能忘了自己是哪的根啊。”


    “……”


    對這個,張會長沒法評。


    他家兔崽子要敢通過詆毀自己國家的東西,來達成自己的崇洋媚外,他絕對會把他的腿給打折。


    “找人把他給我轟出去。”


    季老不想看到季離這個不孝子孫,道。


    張會長叫來安保,讓他們請季離出去。


    “等等,把他今天要展的垃圾作品,也給我扔出去。”


    “爺爺,那可是我的精心傑作,不是垃圾,您不能扔。”


    “你給我閉嘴。”


    季老低吼。


    “您就是把我嘴縫上,也不能扔了我嘔心瀝血的作品。”


    季離不服道。


    季老被氣的胸口都有點悶了。


    這比塗鴉還難看的畫,這兔崽子還敢說是嘔心瀝血的?


    他國畫大師的名頭,都要給這不孝孫給敗壞了。


    “季離。”


    舒墨綰突然朝季離叫了一聲。


    “幹嘛?”


    季離轉頭看她,就見幾根細針朝他飛來,他驚了驚,等他反應過來想躲,它們已經紮在了他的身上。


    他突然發現自己不僅動不了,連話都說不出了。


    “啊啊啊……”


    季離驚慌失措的朝舒墨綰啊啊叫。


    舒墨綰拍了拍手,“不是你讓季老縫上你的嘴?”


    她不過是在成全他。


    季離瞪大眼,很想說他就是開個玩笑,她怎麽還當真了?


    而且她飛來的銀針是塗了劇毒了嗎,要不然他身體怎麽動不了了?


    “可以帶他去房間待著了。”


    舒墨綰對安保道。


    安保奉命帶季離離開。


    季老走到舒墨綰麵前,一臉愧疚:“書默,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季老,我看笑話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您老再讓季少這麽混蛋下去,您晚年好名聲可能要不保了。”


    舒墨綰直言不諱道。


    季老臉色微僵,繼而苦笑,“書默,你說得對,都怪我太放任他父母對他的管教了。”


    舒墨綰不予評價。


    人家怎麽教孩子,那是他們的事。


    不過把孩子縱成這樣,丟臉是早晚的事。


    季老老臉有點燙,羞的。


    但到底還是關心孫子占了上風,他忍不住道:“書默,季離他,沒什麽大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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