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紫鷹上前,道:“都處理幹淨了。問清楚了,確實是汨羅姑娘毒傷了他們,他們一路追殺到獻靈閣,期間並沒有交易。”


    “沒有交易…?”洛三刀緩緩念著這幾個字。


    “但是在他們追殺的途中,屬下留意到有兩人從中阻攔,是慕老門中的大小公子。”


    洛三刀走到窗前,目光的方向正是汨羅住的地方,“沒有其他可疑之處?”


    “沒有,兩位公子也很快離開,和汨羅姑娘沒有交流。”


    “出現的,居然是最不可能勾結的人…”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懷疑,許久沒有再說話。


    紫鷹默默走到他身邊,“主子,屬下鬥膽有幾句話想說。”


    “…說。”


    “自汨羅姑娘出現的那天起,您就懷疑她另有目的,但是我們已經查了目前所有她可能勾結的人,都沒有任何可疑的線索,而這次她冒險出去,也僅僅是因為西月的事。屬下查過很多人,她最不像在說謊。”


    洛三刀:“你覺得這次是我錯了?”


    “屬下不敢。隻是屬下從未見主子對誰如此…懷疑。”紫鷹頓了頓,接著說:“而且您也並未采取西月的辦法……”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洛三刀若有所思,“她…非常很危險。你覺得我該不該殺了她?”


    危險?紫鷹抬頭看了看他,隨後他又微微頷首,道一句:“屬下不知。”


    “退下吧。”


    “是。”


    汨羅回到客棧後就回到了住處,由於跑了一晚上跑餓了,回來的時候又吃了三個雞腿,小撐,於是沒有立刻進屋,而是在外麵廊下消食。


    一邊琢磨今晚的事。


    越琢磨越鬱悶


    不僅沒查出有用的信息,還差點被反殺


    於是開始琢磨是不是自己修為不行。


    一邊琢磨一邊試煉。練了一會兒就聽見身後有聲音響起:


    “知道實力差勁還敢往外跑?”


    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誰,洛三刀唄。


    “你什麽都不告訴我,我當然隻有自己去查。”她收手,直覺告訴她跟他共處一地很危險。


    準是又來找她麻煩的。


    於是轉身打算離開。


    “想讓玉獨蘇帶你走,是因為在我這裏得不到憐憫,就寄希望於旁人?”他忽然說。


    汨羅轉身回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還是你每次打傷我的時候,就想看到我求你憐憫?”


    洛三刀:“你就是在我麵前哭死,我照樣不會手軟。”


    這幾日的發生的事,她本來本著打不過就躲過的原則,盡量不去招惹他。


    可偏偏這人上趕著羞辱人。


    她那個火啊,蹭的就竄到了喉嚨裏。


    “那日因為和玉獨蘇動手,你重傷我之後我才知道僅僅因為我在客棧裏動手你就想殺我,可你從沒提醒過我,這個規矩還是我拿大半條命換來的,就隻是這麽一個規矩…很好玩嗎,你是覺得折磨我很好玩是嗎?”


    周圍不算明亮的燈火將她眼裏的磷光照亮。


    “我說我成了黑麵就會離開這裏,是你威脅我留下的!結果後來又打傷我!我想走你不許,玉獨蘇想帶我離開你也不讓,又恨我、又不讓人帶我走,洛三刀,你腦子有病!”


    她真的不愛哭


    但真受不了委屈


    猝不及防間,汨羅的脖子被他狠狠握住,接著是洛三刀森寒至極的聲音:


    “...我現在是真想殺你啊,因為你總是不說實話。”


    “我又怎麽了!”


    “你那麽會撒謊,所以對自己的身份也掩蓋的天衣無縫,是不是?”


    她今天是真倒黴啊!


    憋紅了臉,咬牙切齒道:“我都說了我什麽都不記得!!”


    “你今晚……是想逃麽?”


    “?”


    “你也最好是想都別想。我說了,我要殺你,不需要理由。”


    汨羅當即召出匕首要刺殺他,卻被他震掉。


    她是真想殺了他啊 !


    “人前你不是很會裝乖巧?你自己看了不覺得惡心麽?”他字字像是利劍,恨不得紮死她。


    瘋子


    這個瘋子!


    她氣的眼淚狂飆!


    “那你殺啊!你殺我啊!!我求著你殺我啊!!!”她忽然崩潰,反口就狠狠咬住抓著她脖子的手!


    洛三刀吃痛。


    汨羅這次下了死口,緊閉著眼任他怎麽推也不鬆口!


    眼淚混著血液


    甩都甩不掉


    最後愣是生生咬下一塊血肉!


    最後她撞到柱子上,靠在柱子上嘴裏全是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就等著這個瘋子殺她跟他拚命。


    但洛三刀隻是滿目餘驚地看著她,手在還不停流血。


    “瘋子…”


    他擠出兩個字,隨後轉身離去。


    沒有殺她。


    汨羅靠著柱子無力滑坐在地,仍然一臉怒目憤然望著他離開的方向,袖子扒拉兩下眼睛和嘴,又將嘴裏的血吐幹淨。


    恨那一口沒將他咬死。


    接下來這幾天汨羅都沒有再見到洛三刀。


    杳城城主一行人也在那晚的第二天離開。


    這天,汨羅正修煉完,像往日一樣坐在房頂上打算歇息片刻,突然間身後疾風襲來,汨羅立馬翻身躲過,可衣角依舊被所來的暗魂撕裂。


    她瞧見來者,“偷襲我?”


    玉獨蘇速速來到她麵前,一副幾日飽受折磨的憔悴,對著她比劃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你居然咬他!”


    都幾天了,又不是新鮮事...


    汨羅抖了抖衣衫的灰,又坐下,“對。”


    玉獨蘇崩潰:“你咬就咬吧,你還咬下一大塊生肉!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功夫,花了幾天時間,想破了多少腦袋才給他補上嗎?!你一口就咬下來了!”


    那肉還是他去地上撿回來的!


    一大塊肉啊!


    嘴咋這麽大啊!


    眾所周知,被魂力所創傷出的傷口,就算是個窟窿也能用魔晶修複好。


    但是,尋常的創傷,割破手指都得老老實實撒創傷藥等它自己痊愈。


    更別說被咬掉一塊肉,


    就是最頂級的醫師也做不到肉白骨憑空長肉!


    而他,愣是把掉下來的肉重新安回去,瞎了眼睛一樣地伺候。


    幾天?整整三天!


    汨羅一聽他居然還給他補上,氣不打一處來,“那天晚上他可是掐著我的脖子要殺我,還淨說些難聽的話,我咬他怎麽了?但凡可能我恨不得咬他脖子咬死他!你還給他補上,他那條手沒廢掉都是我心軟!”


    玉獨蘇是真想不通!


    那晚回去都那麽晚了,這倆冤孽怎麽還能碰上!洛三刀不是回屋了嗎!


    怎麽又打起來的!


    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他怎麽想也想不明白。“話又說回來,你這次沒挨打?”


    汨羅:“那瘋子自認理虧,被我嚇跑了。”


    玉獨蘇:“你叫他瘋子,他也叫你瘋子,你倆真有默契,隻有我在受傷。”


    汨羅一股惡寒,“你別把我跟他放一塊,他才是真的瘋子,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他沒讓你給他治治腦子嗎?”


    玉獨蘇無力坐下,躺在瓦上,“我若說他平時挺正常,你信?”


    汨羅:“那我呢,我不正常嗎?”


    玉獨蘇:“你也正常...你倆分開都挺正常,但凡一塊兒,就都不正常...”


    他還沒見過洛三刀對一個人神經成這樣,他都看不懂。


    至於汨羅,更是身板比鐵硬,做的事驚世駭俗


    “是他發瘋在前,他說什麽了?”汨羅問。


    玉獨蘇想到這個就頭疼,“他什麽都沒說,我都要睡了結果他提著個血淋淋的手把我搖起來,我招誰惹誰了。”


    他問好幾遍怎麽回事,畢竟那傷口一看就是咬的。結果洛三刀始終不說,最後才憋出幾個字“那瘋子咬的。”


    不必明說就知道指的是誰。


    他哪還有時間去問汨羅,這幾日伺候那塊破肉。


    許是她當時發瘋把他給嚇到了,汨羅這時候回憶起來還覺得意猶未盡。


    終於扳回了一把!


    汨羅一拍大腿,忽然驚醒


    早知這幾日沒見到他是因為他在治傷,她就該跑了啊!


    她還以為這家夥躲在哪兒要出陰招伺機報複,害得她這幾日提心吊膽,晚飯都沒吃!


    疏忽了疏忽了


    忽然又計上心頭,對旁邊的玉獨蘇道:“我這些日子練到幾成了?”


    玉獨蘇:“就剛才,五成。”


    “五成…”


    才五成。罷了,來之前還不到四成。


    汨羅:“上次我不是說想去獵殺魔獸麽,你也答應了,是時候兌現承諾。”


    玉獨蘇卻看著天,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良久才道:“汨羅,你究竟幾歲啊?”


    “什麽?”


    玉獨蘇看起來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有時候我真感覺你,又老又幼稚,好矛盾。”


    汨羅掐了他一把,玉獨蘇當即吃痛。“你要樂意叫我一聲姐姐或是姑奶奶我也樂意聽。”


    他翻身起來:“你不是想去獵殺魔獸麽,本公子滿足你,酉時四刻,我在城西門等你。”


    說罷,玉獨蘇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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