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羅前腳剛跑,玉獨蘇不一會兒就過來了,一看人沒了。


    “人呢?”


    “嚇跑了。”


    “嚇跑了?”玉獨蘇找了一圈人發現真沒了,“這就成功了?你確定打消了她的心思?”


    嬌媚:“打消什麽心思?”


    玉獨蘇一聽人都傻了,


    “我讓你開導開導她不要對洛三刀動心思,你不是答應了嗎你現在又問我打消什麽??”


    “噢~”


    嬌媚懶懶地靠在欄杆上,眉間不屑,


    “這不是他倆的事麽,你管這麽多幹什麽?”


    “剛才那丫頭是我徒弟!不是,你說把人嚇跑了,你跟她說什麽了?”


    嬌媚:“放心,夠她難受一陣子了。”


    “隻可惜,你的良苦用心要泡湯了。”


    “什麽意思?”


    嬌媚:“難道大名鼎鼎的玉獨公子沒看出來?”


    “來之前我都確認過了,這丫頭單相思。”


    嬌媚冷笑一聲,“有精力確認那些事,沒精力關心我現在正在氣頭上的事?”


    玉獨蘇立即寬慰:


    “我也是剛剛才知曉此事,倩兒說的籠統,正打算當麵問你呢。”


    “來了第一件事不是關心我,而是找我幫忙,你莫不是喜歡那丫頭?”


    玉獨蘇一噎,


    “我若是喜歡她藏著還來不及,還敢把她帶到你麵前來?”


    嬌媚“哼”了一聲,


    “你沒帶來的那些,別以為我不知道。”


    玉獨蘇噙著笑,摟著她的腰將她帶進懷裏,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這幾日隻在你這兒,哪兒也不去。”


    他生了一雙含情眼,一眼一笑好像能蠱惑人心。


    嬌媚的手從他的脖子一路滑到心口,不輕不重拍了一下,


    “你做好說到做到。”


    “你可知我那海域裏的魔獸是因何而死?”


    玉獨蘇:“跟他起衝突了?”


    “他派人來我這兒的前一晚,我的手下在福海客棧附近碰到了個戴著麵具的女子,


    因為買酒起了爭執,推搡間那女子傷了額角,


    第二日他的人就來我這兒要人,


    我這兒每日出去采購的人多的很,短短一個時辰哪裏能查的出,


    他便屠了我海域的所有魔獸,事後也將傷了那女子的夥計殺了。”


    玉獨蘇聽得愣了半晌。


    “那小姑娘滿身都是洛三刀的氣息,嘖嘖,


    打見到她第一眼我就確定,那晚戴麵具的女子…...就是你這個寶貝徒弟呢。”


    要是真是那女子除了汨羅也不可能有其他可能!


    玉獨蘇的表情逐漸震驚,“此事當真?”


    “我有騙你的必要麽?人家兩情相悅,你在這兒棒打鴛鴦,


    哎呀,這出戲可真有意思,我都有些期待他們之間絕美的愛情了。”


    玉獨蘇:“......你那海域裏的魔獸都死不瞑目吧?”


    嬌媚神色憧憬,


    “期待啊,我很期待。


    期待無情無欲的人開始沉淪,期待所向披靡的人有了軟肋,


    這樣他洛三刀才會遭報應。”


    她惹不起他,但總有人惹得起。


    他洛三刀能次次麵對危險全身而退,那個小姑娘就不一定了。


    最好共沉淪,這樣皆大歡喜。


    “……他倆不能在一起。”


    嬌媚環著他的脖子,將他的頭拉低,危險地眯起眼:


    “玉獨蘇,你還說你不喜歡她?”


    “跟你說不清楚。”


    “不許走,”


    她把他的臉掰過來,“那麽他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不說的話,日後就別來找我。”


    玉獨蘇:“因為......將死之人。”


    ......


    街上人影接踵,白癡正在天上盤旋,通過神識向玉獨蘇傳遞了汨羅的位置,


    他費勁地擠出人群,一個多時辰後終於找到了她。


    她坐在橋上,雙腳露在外麵晃啊晃,低著頭也不知道是在出神還是在想些什麽。


    他快步小跑過去,近了又緩緩地走近她。


    “……怎麽跑出來了?”他問。


    汨羅歎氣,“玉獨師父,我好像做了一件錯事……”


    見她的神情,玉獨蘇意識到嬌媚並沒有把那件事告訴她。他神色微動,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說:“人都會做錯事,也會……遇見錯的人,改過來就好了……”


    遇見錯的人……


    又是小姐,又是縹緲閣閣主,他到底還有多少小情人…


    越想她心中越是酸楚,難受得緊。


    “我不想去看海蛟了,我想去逛一逛,那邊熱鬧。”


    玉獨蘇:“沒事,正好我也想去逛一逛,走吧。”


    他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提,也沒有因為嬌媚說的事而改變想法。


    這是洛三刀親口承認的……


    每逢新春,家家戶戶都會提前幾天都掛上紅燈籠,貼上祈福的對聯,有條件的還會特意請神社的人來自家門前驅邪避災。


    漁民商販臉上都掛著喜氣,相互噓寒問暖,互相祝賀著對方,大人們忙著收拾庭前院後,備著年貨,小孩們就鬧騰了,大街小巷幾乎都有他們的身影,嘻哈笑鬧充斥著各個角落,他們互相追逐嬉戲,樂著笑著,看他們的人們也就跟著樂啊笑啊,手上的活兒怎麽也忙不完的,因為每個人都在為有個好來年做準備。


    “咚咚鏘,咚咚鏘——”


    鼓樂喧天,歡呼聲也一浪接著一浪。大街上擠滿了人,每個人都抻著脖子觀望,舞獅遊龍的隊伍從街頭走到巷尾,人群也越湊越多。


    由多人撐起的紅色獅子活靈活現,像一隻隻活生生的魔獸一樣威風凜凜,巨大的遊龍在天上騰飛,那模樣那聲響,好似真龍現世一般,奇怪的是卻沒有任何支撐或者束縛的東西,它莊重地遊走,好像真的在驅邪降魔,布施恩澤一樣。


    過了舞獅遊龍,就是飄香十裏的街頭巷尾,白日裏各種美味變著法兒地引誘人,小販也比平常更賣力地吆喝。


    來往的人絡繹不絕,年輕的小姐姑娘們相互挽著胳膊,在鋪子前對比哪一隻釵子更好看,少爺男子們就顯得無趣了些,隻能左右手提滿了禮盒,或者脖子上也掛了采購的物什,偶爾抻著脖子張望幾下,最後還是認命地跟在那些小姐姑娘們的身後,一邊感歎造物不公,一邊熟練的提過新來的禮盒,甚至相互之間還要攀比一番誰手上拎地多,脖子上掛的沉。


    新春的時候下雪是最祥瑞的,不過前幾天和後幾天下雪都不能稱得上吉瑞,非得新春當日淩晨就開始下,下滿一整天,那才是最好的,而新的一年也會被人們稱為祥瑞之年。


    “洛城對新春一直都很重視,每年賀新春的力度都很大,巡演的神社和各種雜耍,燃放的煙花爆竹,以及免費開放的施粥點,都會在這幾日比平常更火熱地多。對於修士來說也許這些都算不了什麽,但對於更多的普通民眾來說,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種希望,麵對新的一年的希望。”


    耳邊的喧鬧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小了許多,天色也暗了,走在大街上是隨處可見的光亮,各色的花燈在身邊綻放,各色的人在身邊走過,他們也在歡笑,在為每一處驚喜而驚歎,可汨羅始終都聽的不真切,耳朵裏似乎一直被堵了一團棉花,所有的聲音進來的時候都變得模糊不清。


    “汨羅。”身邊的人叫了她名字。


    她終於有了反應,抬頭看他,說:“什麽?”


    玉獨蘇暗自歎了一口氣,“如果逛累了我們就回去吧。”


    汨羅卻搖頭,“沒有,我不累,時辰還早,我們再逛逛吧。”


    玉獨蘇不忍心戳穿她一路的心不在焉,更不忍心說上一刻她說著要吃年糕,下一刻卻買了糖葫蘆,亂買就算了,買了一大堆也不見吃一口,唯一動了一口的包子,邊上也隻是一排淺淺的牙印,然後毫發無損,皮都沒咬破。


    他想嬌媚說的對,他就是造了十八輩子的孽換來現在愛多管閑事的命,顯得自己聖賢。


    可又沒法視若無睹,於是對她說:“你若是有什麽心事,可以跟我說說。”


    汨羅想了想,問:“你有媳婦嗎?”


    玉獨蘇:“沒有。”


    汨羅:“你打算有嗎?”


    玉獨蘇:“不打算。”


    “那算了……”


    “什麽?”


    汨羅搖搖頭,“你解決不了我的問題……”


    玉獨蘇:“我也可以有,說說怎麽回事?”


    汨羅咬唇,低頭斟酌片刻,說:


    “我有一個朋友……她認識了一個人,她不想這個人娶很多媳婦,也不想他有別的小情人……”


    玉獨蘇沒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麽?”


    她抬頭看著他問,滿臉即將破碎的樣子。


    “沒什麽……”他揉了一把臉,正經道:


    “你這位朋友,占有欲挺強。”


    汨羅:“是麽,她因為這件事……很不高興。”


    玉獨蘇:“那個人知道你朋友因此不高興嗎?”


    汨羅搖頭,神情失落道:


    “他不知道,我的那位朋友……也沒有立場讓他知道……”


    “……”玉獨蘇微微啞然,他接著說:


    “天下男人那樣多,勸你那位朋友別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


    “……”汨羅一時語塞,問:“怎樣才算歪脖子樹?”


    玉獨蘇:“傷過你,凶過你,讓你害怕過,讓你不高興,讓你胡思亂想的全是歪脖子樹。”


    她一對比,發現這說的全跟洛三刀對上了,一個不落……


    玉獨蘇:“特別是打傷過你,還不止一次打傷過你的,那就是妥妥的壞樹!”


    “……”


    更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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