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三刀很快回來,


    端著藥跟飯菜,活像個廚子,當然汨羅堅決不會吃他做的東西。


    “情況怎麽樣?”洛三刀對往外走的玉獨蘇問。


    “沒什麽大礙,回頭我弄些安神藥,然後就是別讓她大動魂力,好好養幾天。”


    “養幾天具體是幾天?”屋內汨羅問。


    她可不想到時候洛三刀又拿這事各種攔她,得問個時間出來。


    玉獨蘇:“三日足夠,人醒了就沒什麽大事。”


    汨羅:“聽到沒,三日就行。”


    就在玉獨蘇麵前的洛三刀表示此舉針對性太強。


    玉獨蘇走後,洛三刀將飯菜放在桌上,一聞到味兒,汨羅肚子就開始叫。


    本來不餓,突然就像餓死鬼附體。


    “好香啊——”她發自肺腑,沒等他問就起床穿衣,簡單洗漱後就趕緊坐到桌前。


    “吃完飯再喝藥。”他將粥菜推到她麵前,將藥放到一邊。


    汨羅接過熱乎乎的湯,先暖胃,邊喝邊看著那碗黑黢黢的藥邊嫌惡道:“不是都好了嗎,怎麽還要喝藥?”


    “治療寒疾。”他麵不改色。


    汨羅一聽就知道怎麽回事,“我看那不像藥,像醋。”


    “隻要能治寒疾,是藥是醋都不要緊。”


    汨羅默默翻了個白眼,還是選擇享受食物,這碗蘑菇煨雞實在鮮,那碗薑汁魚片實在開胃,三色豆糕軟糯香甜,就連簡簡單單的紅豆粥都粘糯清甜......


    這一刻,沒有什麽不能被原諒。


    最後清炒時蔬收尾,汨羅發出滿足的歎息,“我懷疑那時候我不是累,是餓得沒力氣......”


    “昏迷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汨羅差點坐直,“難怪,算了管他呢。”


    就在有人進來收拾碗筷的時候,洛三刀已經把藥端到她麵前,汨羅聞著味兒“嘔”了一下。


    “剛吃完飯就喝藥,有你這麽折磨人的嗎?”


    洛三刀:“藥要趁熱喝。”


    “還‘藥藥’,你是在撒嬌嗎?”


    洛三刀:“......”


    趁他愣怔,汨羅轉身跑回床上,被子一蒙一卷,與世隔絕。


    留下洛三刀哭笑不得。


    哄喝藥是門技術活,洛三刀初出茅廬,處處碰壁,愣是哄了兩個時辰。


    汨羅躺了一整天才徹底恢複精力。


    黑麵傳消息回來,無外乎跟靈皇展開的事相關,洛三刀暫時離開白界去處理。


    日落西山,天邊染成了血紅。


    汨羅靜靜靠在欄杆旁,目光沒有焦距的落在遠處的山峰。微風吹過,微微泛涼。


    “你說,他知不知道太古的事?”她在心裏說。


    黑影:“你也太高看他,世人連太古是否存在都說不清,他憑什麽知道太古的事。”


    “說話注意分寸,你對他敵意太大。”


    黑影:“若不是他,我不會還受你控製,你也不會拋棄青澤。”


    它豈止是對他有敵意,簡直是討厭至極。


    “你沒把我算計死是你自己沒本事,青澤不是以前的青澤,何來拋棄。”


    黑影:“你堂堂無上至尊,竟然對一個俗人動情。你隻是要死了,不是墮落了。”


    “你懂什麽,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黑影:“要是在以前,這些人都是被你踩在腳下的,現在呢?你要改變的是原來的結局,不是改變你自己。如今你不像靈皇,像個人。”


    不像靈皇,像個人


    她心髒有那麽一瞬間失重。放在以前她會覺得,罵得真髒。


    現在,失重後又回歸正常跳動,她甚至想笑。


    可能這麽多年不僅長了年紀,還長了臉皮。


    她回到之前的話題,“靈皇出世後太古會跟著蘇醒,殺了靈皇,太古也會在七日後徹底蘇醒,這七日會降臨天災,又會死很多人。”


    黑影:“死就死了,強者才配活下去。”


    “真不想他看到那一切。”


    黑影幽幽道:“那就先殺了他。”


    “舍不得。”


    “舍不得就更要殺了他,黃泉路上才有人陪。”


    “……”


    汨羅琢磨著,越琢磨越想笑。


    黑影說完也陷入沉默,良久才開口說:“那就將他灰飛煙滅,跟你一樣。”


    汨羅安靜著沒有接話。


    遠處的山脈頂端還有積雪,如今這個氣節,那雪注定融不了。


    她看久了,連身後有人靠近都沒察覺到。


    “我答應你。”


    汨羅側身,來人是玉獨蘇。


    他目光是深思熟慮後的平靜,“替你隱瞞靈魂消蝕和安神藥,但是你的條件我要再加一個。”


    汨羅:“說。”


    玉獨蘇:“我需要不可說的解藥。”


    不可說,次於梵火的劇毒。“你要不可說的解藥幹什麽?”


    “作為毒師,想要這些未解之毒的解藥不過分吧,有沒有?”


    汨羅也沒有多想,“有,但還沒準備好,需要時間。”


    “需要幾天?”


    “著急用?你遇到什麽事了?”


    “能有什麽事,我隻是好奇不可說解藥是什麽樣子而已。”


    汨羅看著他,“需要瞞著我?”


    玉獨蘇靠在欄杆上,無奈道:“總要允許人有點私心不是,你就當這是一場交易,別問緣由。”


    “你要是遇上什麽麻煩,一定要跟我們說,你幫忙救我幾次,別客氣討人情。”


    “真沒什麽大事,別擔心。”他笑了一下,接著說:“說起討人情,我現在還真要現討一個。”


    “說吧。”


    “不可說解藥一事不要對旁人說,三刀也不可以。”


    汨羅半含疑色。


    “我們彼此都不要泄露對方的事,也算公平吧?”


    “你中了不可說的毒?”汨羅正欲探他經脈,卻被他先行擋開


    “你就別管那麽多了,我自有用處,到時候你可得兌現承諾,可不許耍賴。”


    “你讓我探一下經脈。”


    “嘖”,他往旁邊一躲,“把脈就算了你居然還想探我經脈,多失禮啊,我可沒教過你這些,叫三刀知道了就說不清了。”


    廢話,他若想掩蓋,脈象上定然是摸不出來的,隻有經脈才最不會說謊。


    “你要是當真中毒了,我不與你提條件,現在就給你解毒的法子,”


    “別,我要真中毒了不至於誰都不說。反正,你就別問了,你要真想知道......再尋機會說與你聽吧,如何?”


    汨羅這才半信半疑放過他。


    “我知道洛川雪場那次,是你幫忙才尋得歸墟,倘若沒有歸墟......單他一人我也無力回天,這份情我會一直記得。”


    “見外了啊。”他說,隨後從魂戒裏拿出一個物什,遞到她麵前,“這個是安魂香,這幾日我不在,你先用著這個,每晚點一炷可安神安魂。”


    汨羅接過東西,“我要徹底安神。”


    “理論上可以,不過得需些時日,下次見麵再拿給你。”


    汨羅數了數裏麵的香,“七天後,你得來。”


    “好。”玉獨蘇又給了她一樣東西,“這個你拿著。”


    “這什麽?”瞧著手中用紅繩串著的一個白玉珠子,不像是魂器。


    她試著用魂力催發,白玉珠子立即亮了起來,與此同時玉獨蘇手中也發出微光,一看,是一顆一模一樣的珠子。


    “雙生玉。”玉獨蘇說:“你來去方便,既然都不想三刀知道,就以此玉為信號到時候來拿東西。”


    “好。”


    玉獨蘇走後,汨羅接下倆的時間都在同小漂亮玩耍,


    小漂亮喜水,她便帶著小漂亮到河邊。


    河水清澈,帶著初春的冰冷,小漂亮一見到那麽大片的水,高興地一頭猛紮進水裏,


    濺起一片浪花,還好這次汨羅有所防備,提前防禦。


    原本平靜的河,被小漂亮一陣翻騰,攪得裏麵的魚獸不得安寧。


    “小漂亮,動靜小點。”汨羅可憐那些被倒騰暈了的魚蝦。


    小漂亮哼哼地,紮進水裏又鑽出來,手掌一拍,一片魚蝦跟下雨似的朝汨羅淋下來。


    汨羅當即閃到旁邊樹上,“小漂亮!信不信我收拾你!”


    “嗚~”


    小漂亮整個身子淹在水裏,露出兩個無辜大眼睛,發聲的時候還冒泡泡。


    “噗。”她沒忍住笑出來,立馬又嚴肅道:“要吃你自己吃,我不吃,動靜這麽大你要翻天不成,再不老實我馬上帶你回去。”


    於是小漂亮立馬可憐兮兮,眼珠子一轉,變成小體型發現動靜果然小了很多,又開始撒歡。


    汨羅拿它沒轍,正打算靠在樹上就這麽盯著它,忽然發現周邊有動靜。


    熟悉的人。


    她安心靠在樹上,百無聊賴說:“怎麽我走到哪兒他都派人跟到哪兒,出來。”


    走出來的人,是紫鷹。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又收回目光,說:“主子擔心姑娘。”


    雖然被人跟著很不爽,但汨羅又仔細想了想,好像每次他擔心的時機......好吧,確實有一定道理。


    “他什麽時候回來?”她問。


    紫鷹:“主子未透露行蹤,屬下不知。”


    汨羅垂眸看了看這個人,印象裏一直這麽從容穩重不起驚濤,跟那個詛龍,兩個人一靜一動。


    這人不愛說話,那個詛龍又太愛說話。


    “怎麽每次都派你來盯著?”


    紫鷹:“或許,主子覺得姑娘喜靜。”


    汨羅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小漂亮鬧騰個沒完,像是不知疲累,跟這邊的安靜形成鮮明對比。


    夜幕降至,天邊染上淡淡的灰色。


    小漂亮玩夠了,一蹦一跳跟著她往回走,連路邊的野草都要咬上一口,有時候看不清,一口咬上石頭,又哇哇地找她求安慰,簡直淘氣地讓她至極無語。


    叫什麽小漂亮,就該叫小蠢貨。


    他們走在前麵,紫鷹遠遠跟在後麵,得虧不是大白天,不然她的臉都叫這小蠢貨丟光了。


    回到白界時已經天黑,廊下的燈火將路照亮,就在上完樓階時,她注意到有人在看她。


    陌生的。此人沒有收氣息,雖沒有敵意,也算不上友善。


    循著感覺看過去,對麵廊下果然站著一個人。


    燈火下,那人身形修長,一襲暗色紅袍,膚色蒼白,由於未束發的緣故,如墨長發披散,整個人透著一股子冰冷邪氣。


    汨羅眯了眯眼,是他。


    就在她認出他的頃刻,男子消失不見。


    “獻靈閣閣主,他怎麽會在白界?”黑影道。


    汨羅收回目光,抬腳繼續走,“想必留在白界的就是他。”


    黑影:“西月生前一直在抓他,估計想試探你究竟是誰。”


    想試探她是誰的人多了去,懶得給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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