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二皇子榮訶於禦書房向父皇陳情,揭發雍嵐殿遇刺一事後,接著又匆匆回了雍嵐殿。拿了些冬日取暖用物,便叫了書鶴,一起去了晨洗殿偏殿。


    再次折回偏殿,嫣嫣及思思均沒想到,其更沒想到的是,二殿下帶了這許多銀絲炭、棉被、及吃食用度。


    榮訶知曉明慧等人用度被克扣一事,直接叫來晨洗殿掌事方公公。質問他為何克扣何家三位伴讀貴女用物,還言行粗魯,阻止思思為明慧請太醫。


    榮訶說這話時神情冷峻,眼神犀利,眉宇間都是憤怒厲色。那方公公本也是欺軟怕硬、趨炎附勢之人,開始還狡辯從無此事。當思思憤怒與其對峙,且二皇子身側書鶴於其身上揮了幾鞭後,方公公才於痛苦哀嚎中,驚慌失措、吞吞吐吐交代了此事原委。


    原來他是依照內侍庭掌事公公指令辦的差。


    榮訶當下心生憤恨,因為內侍庭掌事公公乃皇後心腹。


    見方公公吐了實情,二皇子命書鶴一一記錄了供詞,簽字畫押之後,才在再次告誡他之後,放他回了。


    彼時榮訶收了供狀,才告知嫣嫣、思思:晌午遇刺一事,他已上報於陛下麵前,方公公克扣用度之事以後再若發生,直接告訴他即可。


    嫣嫣、思思見二皇子殿下對她們關懷至此,心中甚為感動。


    對此,榮訶心裏明白,但並未表於人前。


    他將思思喚至一旁,輕說道:“思思姑娘,我於禦書房陳情時,言及你受傷一事,稱你乃出門尋太醫,誤入雍嵐殿,無故波及而受傷的,以後有人問起,你便這般回答,切記。”


    “嗯,二殿下,臣女記下了。”


    囑咐過後,榮訶又來到明慧床頭。


    彼時明慧已醒,燒也已退了大半。


    她知榮訶殿下救了他,心中歡喜,不禁珠淚縱橫。


    榮訶抬手輕拂了她臉上淚水,安慰她安心養病。說話時,眼神似水,動作輕柔,滿是寵溺。


    柔情似他,令虛弱憔悴之明慧悲喜交加,臉上除了滿滿幸福色澤,還有些許羞澀。


    榮訶看出了她之害羞,亦讀懂了她之心意。


    可惜夜色已漸深,他不便久留,便在短暫地守候後帶著書鶴不舍離去了。


    榮訶回到雍嵐殿時,李問回禦史府辦事已然歸來。


    榮訶神色沉重將殿門口遇刺一事告知了李問,詢問他意見。


    “刺客為何人派遣,此事顯而易見。最重要的,便是令陛下明白,後黨一派不僅是支持太子上位那般簡單,他們亦暗中迫害殿下,阻止殿下參與政事,與朝臣結交。”


    “李兄言之有理,此次我們並未抓到此刺客,談何告發皇後呢?”榮訶皺眉。


    “殿下,陛下既然說會處理,那必有人接手此案。宮廷防衛隸屬金吾衛管轄,此事十有八九,會交於肖似韞將軍處理。肖家剛剛被陛下削了軍權,再遇此事,勢必及其慎重。屆時我等伺機而動,爭取揪出幕後黑手即刻。”


    “話雖如此,然,我隻覺眼下你我均危機四伏。你這幾日往來宮裏,可有遇到任何異常?”


    “殿下,眼下我乃殿下協理,助殿下學習、整理詩詞、史書,理應是不會被注意。然皇後既已對何府女眷下了殺手,那說明殿下周遭人物,應均在對方視線之內。”


    “是的。眼下困境,本就難解,竟還將何家、俞家姑娘牽扯進來,委實令人頭疼。”


    “殿下莫急,估計馬上便會有人調查了。隻是在此之前,殿下須與幾位姑娘統一口徑才是。”


    “李兄言之有理,不過此事我已辦了。現在便隻等肖似韞上門了。”


    “嗯。對了,還有一事,或許可令殿下心中振奮些許。”


    “何事?”


    “今日朝堂,亓思旻大人言曰禦史台侍禦史抱病請辭,侍禦史職位空缺,望陛下擢選合適人才。何昱章大人舉薦殿下,言及殿下年歲已長,可承其職,或為曆練。”


    “嗯,確實振奮之事。不知其他朝臣反應如何?”


    “眾多韓氏門客言官拒諫,言稱二皇子資曆尚淺,未有理政先例,難接大任。”


    “嗬嗬,遑論如何,父皇也應據此覺察,斥我者或為何人了。”


    “確是,可惜陛下至今未有下旨,擇定殿下為侍禦史人選。若大好時機就此錯過,委實會很可惜!”


    “朝堂風雲變化,眼下已非我蟄伏之佳期,隻有伺機而動,方可成事。”


    “殿下言之有理,亓大人、何大人,已然共守同盟,殿下安心成事即可。”


    “嗬嗬,不止亓、何二人,我之成事,亦少不得李兄一份功勞。”


    “殿下過譽了,微臣有幸,可效犬馬之勞。時候不早了,殿下就此歇了吧,微臣告退。”


    “好。”


    就在夜色深沉,宮廷眾人已近入寢之時,肖似韞將軍方才查完近幾日皇宮人員出入、換防人員流動,及可疑人員登記匯報一幹情況。


    自肖似韞出了禦書房,他便麵色冷峻,一路凝神急行。宮裏發生此重大安全事故,他竟是經由陛下才知曉了。


    回到金吾衛布防大營,肖似韞立刻叫來左、右金吾衛分兵總管,做了調查詢問。


    據此刻情報結果看,刺客應並非近幾日入宮,可能已蟄伏宮內許久。


    肖似韞告誡各統領勘查人等嚴。直至事態被壓下之後,他才斟酌起整件事來。


    陛下言之事發地乃雍嵐殿,雍嵐殿乃二皇子居所,於此處行刺,刺客十有八九與榮訶有仇。


    縱觀朝堂上下,敢於皇宮冒然行凶、且刀鋒直指二殿下的,除了皇後娘娘,恐再無其他人了。


    陛下寵愛皇後,為她體貼、寬容、大氣、仁愛之表象所迷惑,殊不知皇後暗自培植後黨勢力,打壓、排除異己、迫害忠臣清流,更與二皇子勢同水火。


    據此來看,此刻主謀其人,呼之欲出。而重中之重,便是確認此一猜測。


    時間緊迫,肖似韞本意直接去雍嵐殿調查一番,可彼時夜色深沉,已然過了子時了。


    時辰已晚,宮人已然就寢,調查一事,隻能等天亮之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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