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滕逸書房內的燭火搖曳著,映照著他棱角分明的麵容。陶婉坐在他對麵,秀眉微蹙,纖纖玉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輕微的聲響。


    “這幾日,我已經派人暗中跟蹤了那幾名富商,發現他們確實與左丞相有所勾結。”滕逸語氣沉穩,將幾張寫滿蠅頭小楷的紙張遞給陶婉,“這是他們的交易記錄,你看。”


    陶婉接過紙張,仔細翻閱著,越看臉色越凝重。這些交易記錄清晰地顯示,左丞相暗中指使這幾名富商囤積了大量的生絲,導致市麵上的絲綢價格一路飆升。


    “這個奸賊!”陶婉忍不住拍案而起,怒火在胸中燃燒,“他這是要發國難財!”


    “冷靜些,婉兒。”滕逸輕輕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我們已經掌握了這些證據,明日早朝,我便向皇上稟明此事,揭露他的真麵目!”


    第二日早朝,金鑾殿上氣氛肅穆。百官站立兩側,等待著皇帝的到來。


    滕逸一身朝服,腰佩玉帶,神情冷峻地站在文官之首。他深邃的眸子掃過人群,最後落在站在不遠處,一臉得意的左丞相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尖銳的太監唱喏聲響起,皇帝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走上龍椅。


    “臣有本要奏!”滕逸上前一步,朗聲道,“臣要彈劾左丞相結黨營私,貪贓枉法!”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滕逸身上,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


    左丞相臉色一變,隨即恢複了鎮定,他冷笑著看向滕逸,“滕大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有什麽證據證明老夫結黨營私,貪贓枉法?”


    “證據確鑿,由不得你不認!”滕逸將手中的奏折高高舉起,“請皇上明察!”


    皇帝接過奏折,仔細翻閱起來。隨著他目光的移動,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左丞相,你還有什麽話可說?”皇帝將奏折重重地拍在龍椅扶手上,怒喝道。


    “皇上,臣冤枉啊!這都是滕逸的誣陷!”左丞相慌忙跪倒在地,連連叩首。


    “誣陷?”滕逸冷笑一聲,“我這裏還有人證物證,足以證明你所犯下的罪行!”


    他朝殿外揮了揮手,幾名侍衛押著那幾名富商走了進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富商們一看到皇帝,嚇得魂飛魄散,紛紛跪地求饒。


    “說!你們都做了些什麽?”皇帝怒喝道。


    富商們不敢隱瞞,將他們如何與左丞相勾結,囤積生絲,哄抬物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清楚。


    “你還有什麽話說?”皇帝指著左丞相,氣得渾身發抖。


    左丞相自知罪行敗露,無力辯解,癱軟在地,麵如死灰。


    “來人啊!將這個奸賊給我拿下!”


    正當侍衛準備上前捉拿左丞相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大殿門口響起。


    “且慢——”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長公主在一眾宮女的簇擁下,款款走進了金鑾殿……


    長公主蓮步輕移,步履間流露出一股威儀。她走到皇帝麵前,盈盈施了一禮,“父皇息怒,此事還需三思而後行。”


    皇帝眉頭微皺,“皇兒有何高見?”


    長公主目光掃過朝堂,最終落在滕逸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滕大人忠君愛國,一心為民,此次彈劾左丞相,想必也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隻是此事事關重大,還需謹慎處理,以免引起朝野震蕩。”


    皇帝沉吟片刻,點了點頭,“皇兒所言甚是。”


    長公主此舉看似是在為左丞相求情,實則是在暗中幫助滕逸。她深知父皇生性多疑,若是滕逸操之過急,反而會引起父皇的猜忌。如今她出麵周旋,既保全了滕逸的顏麵,也為接下來的計劃爭取了時間。


    而這一切,都被躲在屏風後麵的李公公看在眼裏。他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若是再不阻止,左丞相就完了。他悄悄地溜出金鑾殿,想要趁人不備,將消息傳遞出去。


    李公公一路小跑,來到禦花園的一處假山後麵。那裏早已等候著左丞相的心腹。


    “快!快去通知老爺,就說……”


    “李公公這是要去哪裏啊?”


    李公公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他心中一驚,猛地轉過身,隻見陶婉正站在他身後,臉上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陶…陶姑娘…”李公公支支吾吾,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咱家…咱家隻是出來散散步…”


    “散步?”陶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目光落在被他緊緊攥在手中的紙條上,“李公公手裏拿的是什麽?莫非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李公公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將手背到身後,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什麽…隻是一些…”


    “哦?是嗎?”陶婉步步緊逼,語氣中帶著一絲寒意,“既然如此,那便請李公公將手中的東西拿給本姑娘瞧瞧吧。”


    李公公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但他依然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心理,試圖蒙混過關。


    “陶姑娘,這…這不太好吧…”


    “李公公這是在抗旨嗎?”陶婉語氣一冷,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李公公渾身一顫,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逃了。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李公公額上的汗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滾落。他心知肚明,今日之事已無轉圜餘地。他閉上眼,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猛地將手中的紙條撕了個粉碎。


    “大膽!”陶婉一聲厲喝,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李公公的手腕,厲聲質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李公公麵如死灰,顫聲道:“老奴…老奴什麽也沒做…”


    “還敢狡辯!”一直沉默不語的滕逸上前一步,冷眼看著李公公,沉聲道,“你鬼鬼祟祟,私傳消息,究竟意欲何為?!”


    李公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夠了!”陶婉一聲冷喝,製止了李公公的表演,她轉頭看向滕逸,沉聲道,“看來李公公是不肯說實話了,我們還是先回金鑾殿吧。”


    滕逸點了點頭,兩人一左一右,押著李公公回到了金鑾殿。


    此時,金鑾殿上的氣氛已經劍拔弩張。左丞相眼見李公公遲遲未歸,心中隱隱感到不安,卻又不知發生了何事。


    “臣參見皇上!”陶婉和滕逸押著李公公走進金鑾殿,齊聲說道。


    皇帝見到這一幕,頓時臉色一沉,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滕逸上前一步,將方才在禦花園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稟報給了皇帝。


    皇帝聽完滕逸的稟報,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怒視著左丞相,厲聲質問道:“左丞相,你可知罪?!”


    左丞相心中一驚,但很快便鎮定下來,他強裝鎮定地說道:“皇上明鑒,臣…臣不知……”


    “你還想狡辯!”陶婉上前一步,將從李公公手中奪下的紙條碎片扔到地上,“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麽?!”


    左丞相低頭一看,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那些紙條碎片雖然已經被撕碎,但上麵依稀可見“證據確鑿”、“速速行動”等字樣,赫然就是他與李公公之間的密信!


    “這…這…”左丞相頓時語塞,額頭上冷汗直冒。


    “皇上,臣有話說!”一直沉默不語的右將軍突然站了出來,他走到大殿中央,對著皇帝深深一拜,沉聲道,“微臣以為,滕大人和陶姑娘所言句句屬實,左丞相包藏禍心,罪不容誅!”


    右將軍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頓時一片嘩然。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左丞相見大勢已去,頓時麵如死灰,癱倒在地。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計劃,竟然就這樣被輕易粉碎了……


    “左丞相,”皇帝的聲音如同從九天之外傳來,冰冷刺骨,“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左丞相嘴唇顫抖,眼神飄忽不定,想要辯解,卻又無從開口。鐵證如山,他如何抵賴?“皇上,臣……臣隻是一時糊塗……”他語無倫次,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蠅。


    “一時糊塗?”一直沉默的長公主冷笑一聲,語氣淩厲,“左丞相,你位高權重,卻包藏禍心,意圖謀反,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嗎?”


    左丞相無力地癱軟在地,他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再多的辯解也無濟於事。他悔恨交加,卻為時已晚。


    皇帝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的心腹大臣,如今卻成了階下囚,心中五味雜陳。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左丞相,念在你往日功勞,朕饒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左丞相押入天牢,聽候發落!”


    隨著皇帝一聲令下,禦林軍迅速上前,將左丞相押解下去。曾經權傾朝野的左丞相,如今淪為階下囚,不禁令人唏噓。


    左丞相被押走後,金鑾殿上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皇帝看著滕逸和陶婉,眼中滿是讚賞,“今日之事,多虧滕愛卿和陶姑娘了,你們二人機智過人,立下大功,朕心甚慰。”


    “臣(臣女)不敢居功,為皇上分憂,是臣(臣女)的本分。”滕逸和陶婉謙遜地回答道。


    一場風波就此平息,但朝堂之上,暗流湧動。左丞相倒台後,陳侯爺成為了朝堂上最有影響力的貴族之一,他看著滕逸和陶婉,眼神深邃莫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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