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滾滾,碾壓過青石板路,發出有節奏的聲響。車廂內,氣氛卻沉悶得如同暴雨將至。滕逸將那封密函平鋪在案幾上,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欞,照射在紙上,卻驅不散上麵的陰霾。


    “這字跡……”陶婉秀眉微蹙,指尖輕輕撫過紙張,“像是吏部尚書的手筆。”


    “確實是他的字。”滕逸麵色凝重,語氣中帶著幾分寒意,“看來,我們之前推測的沒錯,朝中有人對我們的工程心存不滿。”


    兩人仔細研讀密函內容,臉色愈發難看。信中,吏部尚書以“勞民傷財”、“擾亂民生”為由,對他們在良渚的治水工程和新村建設提出質疑,並建議皇帝“另派賢能”接手後續事宜。字裏行間,充滿了對他們功績的否定和對村莊未來發展的幹涉。


    “好一個‘另派賢能’!”陶婉將密函拍在案幾上,怒火在眼中燃燒,“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群貪官汙吏,怕是早就盯上了我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家園!”


    “婉兒,冷靜。”滕逸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掌心傳遞著力量,“我們既然已經預料到會有阻礙,就更不能自亂陣腳。當務之急,是查清這背後究竟是誰在操縱,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


    陶婉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情緒:“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隻是,這京城之中,我們人生地不熟,該如何著手調查?”


    滕逸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你忘了,我們還有‘暗樁’可用。”


    他所說的“暗樁”,是他們在各地遊曆時,結識的一批身懷絕技的能人異士。這些人雖然身份背景各不相同,但都心懷正義,重情重義。


    “你的意思是……”陶婉明白了他的意圖,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


    “沒錯,我會修書一封,將此事告知他們,請他們暗中調查。”滕逸說著,走到案幾前,提筆蘸墨,龍飛鳳舞地在紙上寫下幾行字。


    夜幕降臨,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駛出滕府,消失在夜色中。


    “希望一切順利。”陶婉望著馬車遠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禱。


    “放心吧,”滕逸輕輕摟住她的肩膀,“邪不勝正,我們一定會守護好我們共同的家園。”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更大的危機,正在悄然逼近……


    幾日後,一個消息如同驚雷般,在他們耳邊炸響。


    車輪轆轆,碾過鄉間小路,揚起陣陣塵土。幾日奔波,陶婉和滕逸走訪了附近幾個村落,從村民口中打探消息。


    “哎,你們是外鄉人吧?最近這世道不太平啊……”一位老者壓低聲音,神色焦慮,“聽說朝廷要派人來接管咱們這兒的工程,還不知道是福是禍呢。”


    “是啊,我聽隔壁村的二狗子說,那些當官的個個肥頭大耳,一來就魚肉百姓,可不得了!”另一位村民附和道。


    陶婉和滕逸對視一眼,這些傳言雖然真假難辨,但也從側麵印證了他們的猜測:這件事背後,的確有地方勢力的影子。


    回到村莊後,李工匠和劉風水師已經在等候,他們帶來了重要的線索。“滕公子,陶姑娘,我根據密信上提到的幾個地名暗中走訪,發現那些地方都和城裏的趙員外有關。”李工匠指著地圖上的幾個標記,語氣凝重,“此人表麵上是做木材生意的,實際上卻與不少貪官汙吏有勾結,勢力不容小覷。”


    “我這邊也有些發現。”劉風水師展開一張羅盤,“這幾日我夜觀天象,發現村子周圍的幾處風水寶地,都被人動了手腳,應該是有人想借此破壞村子的風水,讓我們不得安寧。”


    “看來,這趙員外是想趁火打劫,利用朝廷的力量來控製我們村子。”陶婉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我們絕不能讓他得逞!”


    “可是,我們該如何應對呢?”李工匠擔憂地問道,“對方勢力龐大,我們勢單力薄,恐怕難以抗衡。”


    “不,我們還有村民。”滕逸語氣堅定,“我相信,隻要我們團結一致,就一定能夠守護好我們的家園。”


    夜深人靜,村長家的小院裏燈火通明。王村長、吳老農和幾位德高望重的村民圍坐在一起,氣氛凝重。


    “大家都知道了,朝廷要派人來接管工程的事。”王村長歎了口氣,“我老了,沒見過什麽世麵,不知道這新來的官老爺是好是壞啊。”


    “怕什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吳老農拍案而起,“咱們村子可不是好欺負的!”


    “老吳說得對!”另一位村民附和道,“咱們得提前做好準備,不能坐以待斃!”


    “可是,我們能做什麽呢?”


    王村長環視眾人,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我決定……”


    “我決定,召集所有村民,連夜加固防禦工事!”王村長猛地站起身,渾濁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絕不能讓外人染指我們的家園!”


    吳老農第一個響應,他用力拍著胸脯,聲如洪鍾:“對!跟他們拚了!”


    村民們群情激奮,紛紛表示要誓死保衛家園。當天夜裏,寧靜的村莊燈火通明,村民們在王村長的帶領下,搬運石塊,砍伐樹木,加固村莊的防禦工事。男人們揮汗如雨,婦女們送水送飯,就連孩子們也加入其中,搬運著力所能及的工具。


    與此同時,陶婉和滕逸也沒有閑著。他們在村長家後院的一間柴房裏,借著昏暗的油燈,仔細研究著地圖,商討著對策。


    “趙員外勾結官府,想要吞並我們的村莊,我們必須主動出擊,打亂他們的計劃。”陶婉指著地圖上標注的幾個地點,語氣沉著冷靜,“這裏是趙員外的木材倉庫,這裏是他的錢莊,這裏是他的宅邸,我們可以……”


    陶婉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隻剩下她和滕逸才能聽到的耳語。昏暗的燈光下,兩人的臉龐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


    “好,就這麽辦!”滕逸聽完陶婉的計劃,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事不宜遲,我們明天就行動。”


    第二天清晨,薄霧籠罩著整個村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陶婉和滕逸早早地起床,他們分別召集了李工匠、劉風水師和幾個信得過的村民,向他們交代了各自的任務。


    “記住,這次行動的關鍵是速度和隱蔽。”陶婉叮囑道,“我們必須在趙員外反應過來之前,先發製人,打他個措手不及。”


    眾人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隨後,他們分成幾支隊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村莊,向著各自的目標進發。


    夜幕降臨,村莊再次恢複了寧靜,然而,在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之下,卻隱藏著一股暗流,即將掀起一場驚濤駭浪……


    就在陶婉和滕逸準備按照計劃,對趙員外展開行動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訪客卻突然造訪,打破了夜的寧靜。他帶來的消息,讓陶婉和滕逸原本胸有成竹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你說什麽?這不可能!”昏暗的油燈下,滕逸眉頭緊鎖,手中的木棍在地圖上敲擊出急促的節奏,“不可能,我們的計劃隻有核心幾人知道,怎麽會泄露?”


    來人是李工匠的兒子小李,他氣喘籲籲地跑到滕逸麵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滕……滕先生,不好了,趙員外……趙員外他……他好像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了!”


    “什麽?!”陶婉和滕逸異口同聲地驚呼,騰地一下站起身,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小李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我爹讓我去查看趙員外木材倉庫的情況,誰知道剛靠近就被他們發現了,他們好像早就在那裏設好了埋伏,如果不是我跑得快,恐怕就被抓住了。”


    陶婉來回踱步,秀眉緊蹙,“怎麽會這樣?難道我們中間有內鬼?”


    滕逸沉思片刻,搖了搖頭,“不可能,參與計劃的都是我們信得過的人,他們沒有理由背叛我們。”


    “那趙員外是怎麽知道我們的計劃的?”陶婉百思不得其解,一種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


    “難道是……”滕逸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難道是王村長?”


    陶婉一愣,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不可能,王村長是看著我們長大的,他絕不可能出賣我們。”


    “我也相信王村長的為人,”滕逸沉聲說道,“但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能將我們的計劃泄露出去?”


    陶婉心中一沉,是啊,除了王村長,還有誰知道他們的計劃?而且,王村長最近的行為也有些反常,他似乎對他們的計劃並不熱心,甚至還有些抵觸。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王村長家!”滕逸果斷地做出決定,陶婉也點頭表示同意。


    兩人匆匆趕到王村長家,卻發現大門緊閉,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回應。


    “不好,王村長可能出事了!”陶婉心急如焚,用力拍打著大門。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屋頂閃過,滕逸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黑影的衣角。


    “什麽人?”


    黑影掙紮著想要逃脫,卻被滕逸死死地抓住。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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