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嶼手持白骨劍,眼神如炬,緊緊盯著揮舞而來肉瘤長鞭。


    就在那鞭子如毒蛇般抽來的刹那,他一腳猛力踩在欄杆上,欄杆發出“嘎吱”的痛苦呻吟。


    緊接著,他從高處縱身躍下。


    樓下,那群剛從黑暗中孵化出來的嬰兒臉蜘蛛,在南嶼跳下的瞬間,紛紛將它們那詭異的目光投向了他。


    南嶼那冷峻的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他毫不猶豫地掰斷自己的一根手指,手指如同一枚暗器,被他狠狠扔向了蜘蛛群。


    瞬間,火光衝天,爆炸的衝擊力讓空氣都為之震顫。


    南嶼借著這股力量,平穩地落了地。


    “楓葉,你先去看能不能和朱思思交流,如果可以和她交流,你直接告訴我。”


    楓葉從白骨劍中閃身出現,刹那間便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了朱思思身旁。


    楓葉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女人。


    朱思思雙眼無神,隻是靜靜地趴在地上,直勾勾地看著站在旁邊的小孩詭。


    楓葉猶豫片刻後,輕聲開口說道:


    “你能聽見嗎?”可朱思思依舊毫無動靜。


    楓葉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的丈夫是喬陽,他娶了小妾,並且他們一家都對你進行了非人的折磨。而且,我還知道你唯一的兒子被小妾推進了井裏。並且你還接受了拍喜刑……”


    楓葉將朱思思嫁進喬家後的所有悲慘生平全都說了出來,然而朱思思還是毫無反應。


    另一邊的南嶼已經和地麵上如潮水般的蜘蛛廝殺在了一起。


    雖說蜘蛛的數量多得驚人,但畢竟它們才剛成長,力量和速度都比不過之前在喬家宅擊殺的那兩隻蜘蛛。


    “我知道是你殺了喬家的所有人,喬家乃至整個殘花鎮,所有的怪異源頭大多都是因為你而起的。”


    “但那不是你的錯,是他們的錯,是世界的錯。”


    楓葉的聲音在這死寂的氛圍中回蕩,帶著一絲篤定與同情。


    不知是哪句話,觸動了趴在地上的朱思思內心深處的某根弦。


    朱思思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搖搖晃晃地從地上艱難爬起,她的動作遲緩而僵硬。


    她緩緩轉向站在一旁的楓葉,那眼神中透著無盡的滄桑與怨憤。


    “這個鎮子會吃人,所以我要將它徹底毀滅,你們要阻止我?”朱思思開口,聲音如同破舊的風箱拉動時發出的嘶啞聲響,難聽又刺耳。


    “主人可以交流!”楓葉聽到朱思思的聲音後,心中一喜,立馬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了正在與蜘蛛激戰的南嶼。


    “你就告訴她說,我們不會阻止你甚至還會幫助你,並且我們還會幫助你那配陰婚的妹妹。”


    南嶼的話語通過特殊的方式傳達到楓葉耳中。


    楓葉將南嶼的話,一字不落的傳遞給了朱思思。


    朱思思聽到後,當即勃然大怒。


    “就你們也配幫助我?你們也配提起她?你們都是一樣的人!一樣該死!去死吧!”


    朱思思大吼一聲,瘋狂地操控著頭頂那巨大的嬰兒臉蜘蛛,揮舞著如肉瘤般的鞭子,狠狠地抽向了南嶼。


    南嶼手中的白骨劍在黑暗中閃爍著寒芒,他一劍甩在了一個嬰兒臉蜘蛛的頭上,那蜘蛛發出尖銳的嘶鳴。


    接著他一腳踹開擋在身前的蜘蛛,可此時頭頂巨大的肉瘤鞭子如泰山壓頂般狠狠朝著他砸來。


    南嶼咬緊牙關,爆發出了前所未有最強的速度,身體如同一道閃電般避開了這一擊,僅僅就差一個手指的距離,那鞭子若是擊中,南嶼定會被當眾抽成兩半。


    “你當真不願意和我們合作?你和我們合作就是兩贏的局麵,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那槐花是什麽意思嗎?”


    “就是因為槐花困住了你,所以你才不會從喬家出去在鎮子上亂殺人,我猜我們一進殘花陣遇見的那口紅色棺材裏麵就是你的妹妹朱念念。”


    好思念,不就是朱思思和朱念念嗎?


    南嶼一邊躲避著蜘蛛的攻擊,一邊大聲說道。


    聽見南嶼說出朱念念的名字,朱思思的眸子閃過一絲懷念,可那懷念瞬間就被憤怒占據了上風。


    “你們憑什麽提她的名字!都怪那群老東西!封建迷信給配陰婚,青梅竹馬死了一個又如何?她才是個十幾歲的少女啊!憑什麽你們要這樣對我們?”


    “我死了你們都不放過我!還有那個賤女人,她誘哄我兒子到井邊,然後毫不留情,直接將他推進了井裏,他就不痛嗎?”


    朱思思聲嘶力竭地怒吼著,那聲音仿佛要將這黑暗的世界撕裂。


    周圍地上的嬰兒臉蜘蛛在朱思思的操控下,全都朝著南嶼瘋狂撲了過來,就連那巨型嬰兒臉蜘蛛的肉瘤鞭子也如狂風暴雨般朝著南嶼抽了過來。


    南嶼此時已陷入絕境,前後左右都是攻擊,無法退也無法進。


    看著那重重一鞭子朝著自己頭上襲來,南嶼的眼神忽然逐漸變得渙散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的血液正在沸騰,身體裏似乎有什麽東西要破體而出。


    周圍的一切在他渙散的瞳孔裏如洪水般褪去,蜘蛛消失了,喬宅也不見了。


    他迷茫地環顧起了四周,發現自己居然在一間出租屋裏。


    自己的正前方一張小床上,一個刻在骨子裏、熟悉到化成灰都能認識的肥胖男人,正壓在一個女人身上湧動著。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居然發現自己的手小了一圈,並且手上還沒有曾經練劍磨下的繭子。


    突然,他感覺頭上傳來一股熱流。伸手摸了摸,發現是血,是殷紅的血。


    當他再次抬眼看向那床上的男人時,一股無名的怒火,從心底直衝大腦。


    他看了一眼旁邊,發現桌子上有一個啤酒瓶。他想都沒想,抄起啤酒瓶直接砸在了肥胖男人頭上。


    玻璃片四濺,男人也被打得哆嗦了一下,鮮血頓時從男人肥碩油膩的腦袋流了下來。


    南嶼發了狂似的抓緊男人的頭發將他從女人身上拉了下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仇恨與憤怒。


    他隨意撿起地上的玻璃片,直接朝著男人臉上劃去。


    鋒利的玻璃片深深割進了男人的肥肉裏,鮮血汩汩湧出。


    南嶼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他也不想去想了。


    麵前這個男人,哪怕他就是死了化成灰了,隻要南嶼不死他就能永遠認出對方。


    這個男人是他的親生父親,也是他哥哥南燼同母異父的後爸。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喝了酒犯賤強奸了南燼的母親,他南嶼也不會出生,更不會經曆痛苦悲慘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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