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橋的身軀不受控製地戰栗著,他那空洞無光的眼眸中,僅有著微弱的焦距,喃喃地重複著:


    “我……我被一隻手侵犯了……那隻手爬上我的臉頰,鑽進了我的嗓子眼裏,滑入了我的食道,跌進了胃裏。”


    李明傑眉頭緊鎖,臉上滿是困惑與不解,撓了撓頭說道:


    “啥?大兄弟這全都是漢字啊,為啥組在一起我就看不懂了呢。”


    一旁的王佳雪微微蹙起秀眉,輕聲安慰著張家橋:


    “沒事兒,沒事兒,別怕,這隻是一個副本罷了,等咱們出去你還是好好的。”


    張家橋隻要一想起那冰冷刺骨的手掌觸感,從臉頰滑過,硬生生鑽進嗓子眼的驚悚,就忍不住渾身發寒,牙齒也“咯咯”作響。


    “嘎吱”一聲,那扇陳舊的門再次緩緩打開。


    朱思思牽著小孩詭的手,腳步沉穩地走進來。


    她目光掃過眾人,平靜地說道:


    “他肚子裏的手掌叫彌陀掌。你們去過「普蓮廟」嗎?”


    眾人麵麵相覷後,紛紛點頭。


    朱思思微微頷首,繼續說道:


    “如果你們去過那就好說了,你們應該沒有仔細看佛像的手掌吧?其實如果你們仔細去看,就會發現那尊佛像有一隻手掌斷了。”


    “而他肚子裏這隻手就是佛像上丟失的手掌。”


    南嶼若有所思,開口問道:


    “那麽佛像會飆肉腸,就是因為他缺失了這隻手掌對嗎?”


    朱思思輕點了下頭,又搖了搖


    “並不準確一半,是因為丟失了這隻手掌,另一半還是因為整個村子都被槐花禁錮給禁錮汙染了。”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在「普蓮廟」遇見劉老太時,她那句莫名其妙的話的含義。


    “你們沒有被洗禮嗎?沒事還會再來的。”


    原來槐花一直在暗中洗禮眾人,不斷加深他們身上的禁錮。


    想到副本要求待七天,眾人不禁後怕,若是真的待滿七天,絕對會被槐花徹底禁錮,即使完成任務,恐怕也無法逃離這個恐怖的副本。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說喬宅有一棵槐樹是禁錮你的,「普蓮廟」那棵槐樹是禁錮整個村子的。那麽怎麽才能讓普聯廟那棵槐樹徹底禁錮失效呢?”


    南嶼沉思良久後問道。


    朱思思微微揚起下巴,輕聲回答道:“很簡單,隻需要將那隻斷掌按回佛像即可。”


    如此一來,張家橋現在絕不能死。


    眾人決定把他抬到普蓮廟進行剖腹,將腹部裏的斷掌按回佛像上。


    南嶼目光堅定,開始指揮眾人: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把喬宅的禁製給解掉吧。上官清野和李明傑你們兩個扶著張家橋”


    “剩下的人把你們撿到過的全部道具都拿出來,跟我去後院把他們扔進那個土坑裏。”


    眾人紛紛點頭,跟著南嶼轉身快步走出房間。


    眾人緩緩來到後院,腳步略顯沉重。


    那被挖好的土坑,宛如一個沉默的見證者,靜靜等待著即將發生的一切。


    朱思思站在眾人身側,眼神有些空洞,思緒似是飄遠。


    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可如今,隻剩下無盡的悲哀。


    眾人依次上前,將那些承載著喬陽對朱思思滿滿愛意的物件,一一丟進土坑。


    泛黃的日記、木頭雕刻的人,褪色的童心結、簡易古樸的桃木發簪、還有朱思思親筆寫下的那封信。


    當這些飽含愛意的東西落入土坑,往昔那轟轟烈烈、舉目皆知的唯美愛情,也如風中殘燭,漸漸熄滅,徹底消失殆盡。


    朱思思和喬陽的愛情,正如張家橋所言:


    “自古萬代千秋雪,不及情自一場寒。”


    嫁人應是嫁給永遠愛自己之人,可情之一字,最是傷人。


    從兩情相悅到相看兩厭,或許無關時間長短,而在於人心的變幻。


    待那些物件全部丟進土坑後,土坑裏突然閃過絲絲金光,似是在訴說著往昔的不甘與眷戀。


    頭頂那潔白如雪的槐花,紛紛簌簌落下,如同一場哀傷的雪。


    不一會兒,槐花便將土坑裏的東西全部覆蓋,似乎為這段逝去的愛情披上了一層素白的喪衣。


    用純潔而又帶著淒美氣息的槐花,來祭奠那死去的愛情,似乎再合適不過。


    微風輕輕拂過,槐花輕輕搖曳,似是在為這段消逝的愛情低吟挽歌。


    用槐花祭奠死去的愛情,甚好甚好。


    眾人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


    “一切都隨風而去了,釋懷吧。”


    南嶼微微仰頭,對著陰沉的天空低聲呢喃了一句。


    此時,氣氛凝重得如同化不開的霧。


    南嶼轉身看向站在旁邊依舊發愣的朱思思,輕聲說道:


    “好了,現在喬宅的禁錮也解除了,你可以出去了。”


    朱思思像是被從遙遠的思緒中拉回,先是一愣,隨後忽然自嘲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起初低沉,而後逐漸變大,在空曠的後院中回蕩,帶著無盡的悲涼與淒楚。


    笑著笑著,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淌下,滴落在腳下的土地上。


    “他們都死了,我去找誰複仇啊,我現在留在世上,唯一的親人隻有妹妹了。”


    她的聲音顫抖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擠出來的,帶著濃濃的哀傷與不甘。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跟著我們去一趟薛家吧。”


    南嶼微微點頭,目光堅定地說道。朱思思聽到“薛家”兩個字,眼中瞬間迸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恨意。


    那恨意如同燃燒的火焰,熾熱而又濃烈。


    喬宅的所有人都已不在人世,但這並不意味著薛家所有人都遭到了報應。


    南嶼看著朱思思這副樣子,心中已然明白,既然喬家已無人可讓她複仇,那她的下一個目標必然就是曾欺負過她妹妹的薛家。


    南嶼在心中暗自感歎,果然他還是更討厭世間這紛繁複雜的愛恨情仇。


    這些情感如同亂麻,纏繞著每一個人,讓人難以掙脫。


    “那我們下一步是先去普蓮廟還是去薛家?”


    上官青野皺著眉頭,問道


    “嗯,去薛家吧。”南嶼沉思片刻後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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