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旭是來替昨天離席道歉的,知道她今天要回市區,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就趕了過來。


    沈梔妤到沒什麽感覺,她不是菟絲花,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無理取鬧。


    裴旭弄來兩張音樂節的門票,因為有樂壇天王的加持,這場音樂節噱頭十足,票價也水漲船高,基本上有價無市。


    沈梔妤欣喜不已,她其實也不過就是昨天在車上無聊,隨意扯著話題就順帶了句好可惜。


    她稀罕不已,冒著星星眼仰著頭看著駕駛位上的男人,他領帶打得一絲不苟,沉穩的樣子讓人心安。


    “你也要去嗎?”


    沈梔妤下意識問,沈芙也饞這張票很久了,如果裴旭不去的話……


    再說,她真的很難見裴旭瘋狂的一麵,西裝革履在音樂節上總會格格不入,像總裁巡視似的。


    “我不去的話,你想和誰去?”


    裴旭反問,眼神揶揄,似乎很想聽到她的答案。


    作為男人,對沈梔妤剛才對自己的崇拜很是受用,他放鬆下來,笑著看她。


    “唔……也沒有,就是覺得堂堂裴氏總裁,不會想去這種脫韁野馬的場合吧。”


    “嗯……我也沒想到我們家梔妤外表乖巧,內裏也如此狂野。”


    我們家梔妤?她沒聽錯吧。


    怪難為情的。


    沈梔妤提議帶裴旭先去商場換身行頭。


    他欣然同意。


    倆人在商場裏逛了許久,裴旭的裝扮煥然一新,沈梔妤有一瞬懷念,還是這樣的裴旭更乖更暖。


    一下子將她拉回那個夏日的午後,他問她要不要努力來國外上學,那會正是她和家裏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她填報了最遠的大學,沒幾年又聽了裴旭的話,申請到了他所在的學校。


    裴旭在哪都是閃閃發光的,她在學校裏總能聽見裴旭的名字,但是學業很忙,倆人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麵,除了搬家的時候,麻煩過裴旭幾次。


    音樂會開場,人頭攢動,裴旭怕沈梔妤被人流撞開,一直拉著她的手沒鬆開。


    倆人的距離好像更近了。


    至少沈梔妤是這樣以為的。


    正到最熱鬧的時候,裴旭又接了電話,抱歉又遺憾的眼神,欲言又止。


    沈梔妤的心又落了下來,若說前兩次,她反而沒什麽感覺,但是偏偏在現在,她真的失落了。


    她強顏歡笑地說著沒關係,見他走後,她對台上的演出瞬間沒了興趣。


    真是白瞎了這張票,早知道不如喊沈芙來看了。


    台上又換了幾首歌,她機械地揮舞著熒光棒,忽然,一道不容忽視的身影撞入眼中。


    他彎著腰,臉忽然湊近,嚇得她後仰。


    結實有力的手臂快速撈過她的細腰,這才免於跌倒,不過男人不知分寸,直接將她攬入懷裏。


    沈梔妤聽見他說:“唔……小可憐又被拋棄了啊。”


    他今日上身一件白色坎背,下身是灰色的工裝褲,許是為了融入音樂節的氛圍,他難得沒穿黑色,脖子上掛著的金屬鏈條泛著冷光。


    哦,他還戴著銀色耳釘,顯得一張桀驁不羈的俊臉更加狂妄難馴,透著邪氣。


    沈梔妤心虛地往方才裴旭離開的方向看,怕裴旭忽然掉頭看到她和一個男人不清不白。


    “抱夠了沒?放開。”


    沈梔妤扒拉了兩下裴沉的手臂,沒扒拉開。


    她隻好放棄,壓低嗓音問他:“你究竟想幹什麽?”


    音樂聲音很大,蓋過了沈梔妤的聲音,裴沉故作不解,將頭湊了過來,“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裴沉甚至還用上了手勢。


    沈梔妤倒吸一口氣,踮起腳湊了過去,裴沉隻覺一陣馨香撲鼻,頓時心猿意馬。


    “滾呐!裴沉!”


    裴沉突然笑了,他咧著嘴,偏頭看向沈梔妤的眼睛似乎要將沈梔妤溺死。


    音樂節上響起倒數聲:“5!4!3!2!1——”


    裴沉忽然抱住沈梔妤,單手扶住她的後脖頸,親上她軟乎的粉唇。


    身邊響起一聲比一聲高的起哄聲,沈梔妤睜大了眼,忘了掙紮,她不敢掙紮,隻是拚命地不讓自己的臉露出來。


    她怕被人認出來。


    裴沉這人,怎麽這樣啊!


    他親的忘我,手也開始不老實,但沈梔妤尚有理智,她抓住裴沉放在她背後的手,聲音軟乎祈求道:“不要,裴沉,不可以。”


    裴沉嘴角微勾,得逞地親了親她,以示安撫。


    他們親的忘我,身邊的其他情侶也情不自禁起來,在情歌中迷失自我,沒人再關注沈梔妤這邊的情況。


    裴沉又親了一會,胸膛上下起伏,看著一臉緋色的沈梔妤,用指腹擦去她唇角的銀線,“閉眼,別看我。”


    裴沉捂住她的雙眼,他媽的,太勾人了,魂都要勾走了。


    忽然,手中一片濡濕。


    沈梔妤在哭。


    她覺得好丟臉,又後怕。


    萬一有人拍了視頻發出去了怎麽辦?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壓軸落幕,裴沉拉著沈梔妤穿過人潮走了出去,倆人站在路邊拐角的天橋下,裴沉不知所措。


    “小祖宗,哭什麽。”


    裴沉遞出紙巾,她沒接,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掉落,像斷了線的珍珠。


    沈梔妤眼眶含淚,眼睛泛紅。


    “裴沉,你有沒有想過,你在公眾場合這麽對我,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沈梔妤越想越傷心,沒有什麽比現在更讓人難堪了。


    她索性哭的更大聲,裴沉心中煩悶,一口氣不上不下,聽她哭的心煩意亂,他索性以吻緘言。


    世界都安靜了,隻有微風拂過樹梢的聲音。


    沈梔妤嗚咽地推動他,可是男人紋絲不動,甚至越戰越勇,比剛才在音樂節上更加放肆。


    他將沈梔妤的眼淚盡數吞沒:“別哭了。”


    “裴沉你不是人,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為什麽還有臉出現在我眼前,還有臉對我做這種事情!”


    “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不好嗎?”


    沈梔妤真的傷心了,她感覺回國後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她像櫥窗裏的洋娃娃,被父母提著線,被顧客來回欣賞,被粗魯的人隨意冒犯。


    “都是我的錯,我下次不會在公眾場合這樣對你了。”


    裴沉來這裏不是巧合,他在沈家蹲了一夜,看到裴旭進進出出,倆人逛商場去音樂節,他嫉妒的發瘋。


    好不容易等裴旭走了,他失控了。


    “你!嗝——你還有下次?!”


    沈梔妤簡直被他的無恥驚到了。


    “嗯……我以後盡量征得你同意。”


    裴沉沉思了會,這才勉強退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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