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鄭旦坐在賞賜的椅子上,如坐針氈,聽著那二人一唱一和。


    最後的故事梗概,竟然是……


    二皇子因嫉妒十三皇子立功,遂囚禁了十三皇子,進行折磨,致使十三皇子失憶。因找失蹤的十三皇子,蕭旭和劉禹錫前後腳追查到二皇子府。


    在二皇子府中的密室裏,發現了十三殿下,還有,二皇子早就備好的龍袍。


    二皇子的秘密被人拆穿,遂暴怒,欲將蕭,劉二人殺之,沒想到,因喝了過量忘憂水,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不小心撞至石床上,磕斷了脖頸而亡。


    蕭旭和劉禹錫互相印證,又沒有找到別的證人,鄭旦還失憶了。承章帝就是有所懷疑,也是無奈。本來還想為難這二人。不曾想,當看到呈上來的龍袍,承章帝瞬間暴怒。


    那龍袍,繁複,華麗的程度,不能用精妙絕倫來形容了,隻能說幾代先皇的龍袍,加起來都不及之分毫。


    鄭旦啞然。


    這一夜,這兩人可沒少幹好事。把人弄回府就算了,喂人家喝忘憂水也算了。這麽複雜的龍袍,不得繡個幾年才能弄好的嗎?


    最後,承章帝喘了口粗氣,“逆子。”遂擺擺手,示意三人可以走了。


    畢竟這龍袍可是活生生的證據啊。即使承章帝懷疑鄭旦讓蕭、劉二人殺了二皇子,可這十三皇子才認回不足一年,期間還昏迷幾個月。栽贓都來不及。


    坐上馬車的三人,相顧無言。


    鄭旦看著這,原本水火不容的兩人,竟然冰釋前嫌,同仇敵愾。忍不住唏噓不已。


    承章帝沒有再追問,其實也不難理解,畢竟一個人說的話,可信度不高。但若兩個毫不相幹的人互相證明,那就不同了。


    但是這龍袍。鄭旦實在是想不通。於是問道:“龍袍。真的是二皇兄的嗎?”


    “是。早幾年就做好了的。”劉禹錫答道。


    看來這楚尋楓是真想當這皇帝啊。


    本來鄭旦還想問問,這劉禹錫身體怎麽樣,武功恢複了嗎。奈何,現在自己是失憶狀態。實在是不能問。


    …………


    最後的最後,承章帝並沒給這二皇子扣上謀朝篡位的罪名。隻是說不小心磕斷了脖子,意外身亡。


    還讓蕭旭,暗中去查抄了二皇子府。自從這事發生,蕭旭是恨不得把鄭旦拴在褲腰帶上。於是 鄭旦也跟著去了。


    看到那滿院的金銀玉器,珍珠瑪瑙,名家字畫,房契地契。


    鄭旦呆了。反觀自己,當真是兩袖清風啊。


    蕭旭看著癡呆的鄭旦。輕笑一聲,“哥哥,有什麽喜歡的,你先拿。然後再登記入庫,交給朝廷。”


    “這樣不好吧?”鄭旦說著這樣不好,眼睛和手已經動起來了。然後一陣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蕭旭立在旁邊,看著手忙腳亂,最後手裏啥都沒有的鄭旦。不由得扶額,暗歎自己這哥哥失憶後,好像更傻了。


    直到,鄭旦在書畫堆裏,看到了一個又舊又破的卷軸。鄭旦輕輕拿起卷軸,緩緩打開。生怕動作大了,這帛就成了一攤粉末。


    隻見這帛上,左半部分畫著北鬥七星和一個八卦圖;右半部分,畫著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十二個圈。旁邊還甚是隨意的畫了三條波浪線。


    鄭旦看著這八卦,忽而聯想到了。在亂葬崗時,墓室裏的幹屍,道士手裏好似曾經拿著什麽東西。


    難道是就是這個卷軸?鄭旦猛的一驚,來了興趣。


    看著這一驚一乍的鄭旦,蕭旭邊看這卷軸,邊問,“哥哥,怎麽了?”


    “你能看出什麽嗎?”鄭旦問。


    “這應該是十二島的地圖。”蕭旭指著那十二個潦草的圈圈。


    鄭旦略略思忖,忽而一笑,“這或許是個藏寶圖。寶藏就在這十二個島上。前麵的北鬥七星和八卦圖是用來標記位置的。”


    “藏寶圖?哥哥怎麽知道?”


    “呃~猜的。”鄭旦當時在墓室,已經猜測,前輩手裏可能是藏寶圖了。


    鄭旦直看了一個多時辰,卻是百思不得其解。猜測著,難道要上島去觀北鬥七星?但轉念一想,若是需要一個島一個島的去找,這圖又有什麽用呢?


    蕭旭看著認真思考的鄭旦。悄悄貼近鄭旦的耳邊,沉吟了句,“哥哥,你不累嗎?”


    那極具魅惑力的聲音,突然在耳邊想起,鄭旦忽然一個激靈,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轉頭正貼上蕭旭的唇。


    額~


    四唇相接……一觸即分……


    蕭旭的呼吸又重了起來。一把按了鄭旦在那廊柱上,作勢就要將這一吻,深化了。


    鄭旦突然腦子裏鑽出一個聲音,“你還失憶呢。你是個直男。”


    於是。鄭旦一巴掌打了蕭旭的臉,特別厚臉皮的罵了一句,“請蕭將軍自重,不要貪戀我的美色。”


    蕭旭聽了這話,呲笑一聲,舌尖抵了抵臉頰內側,想了想,是多久沒有挨過哥哥的耳光了。然後戲謔一聲,“哥哥美的讓人窒息。”


    額~鄭旦差點被咽到。也沒了繼續研究藏寶圖的心思了。於是仔細將帛卷好,又用方帕裹了,才裝進懷中。


    最後,鄭旦什麽都沒拿。隻拿了那卷軸。


    …………


    塵埃落定。二皇子府,搭起了靈棚。於是,鄭旦等人需要每天著喪服,前去吊唁,然後再待上幾個時辰。不知道哪來的規矩,弟弟們需要守夜。


    一大早,鄭旦坐了自家那雕了“熙”字的轎輦,從蕭大將軍府出來。一路打著瞌睡,去了二皇子府。


    前來吊唁的官員已經很多了,拜跪過二皇子的,都去了旁邊的偏廳休息。


    與二皇子往日交好的多待一會兒。差點的,互相寒暄上幾句,表現的差不多,也就各自推諉有事走了。


    於是這二皇子府,最近幾日,都是人來人往。


    鄭旦和四皇子,七皇子作為成年的弟弟,都是需要守夜的。


    可是這個時候,七皇子卻莫名染了風寒。四皇子的側妃前幾日剛生了皇孫,承章帝特批,不用來守夜。


    於是,鄭旦,非常的悲催。直接不讓回府了。白天就在這吃,睡,還得給二皇子燒紙。夜裏還要在靈棚裏守夜。


    於是的於是,前來吊唁的眾人,都是先給二皇子行了禮,又給旁邊燒紙的鄭旦行禮。畢竟鄭旦是皇子,見了皇子自然要行禮。然後二皇子的家屬再回禮。


    這詭異的畫麵,搞得鄭旦非常的鬱悶,仿佛自己也是個死人。


    最後,鄭旦實在受不了了。白天幹脆不去靈棚了,就在偏廳裏休息。也不管那些老學究的說教了,反正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


    但是,夜裏,還是要被拖去守夜的。


    夜裏的二皇子府,萬籟俱寂。


    靈堂內的燭火劈啪作響,夜風吹動著盆裏的紙錢刺刺拉拉,棺材板偶爾會吱吱呀呀。有時候還不知道什麽東西,窸窸窣窣。


    鄭旦內心畢竟是個女子,最怕什麽鬼呀怪呀的。於是,第二日就開始覺得自己神經衰弱了。不由暗罵蕭旭,平時跟塊牛皮糖似的,關鍵時候,影兒都看不著。


    那國粹還沒吐完呢。便聽得一陣急促的呼吸聲,接著就是窸窸窣窣的聲音,伴著棺材板吱呀作響。


    鄭旦都快嚇尿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小聲著,“二皇兄,是你嗎?你可別嚇我,嚇死我,可沒人給你守夜了。”


    隻聽得那窸窸窣窣的聲音更甚了,仿佛有萬千隻老鼠要從那棺材裏衝出來。


    鄭旦顫顫巍巍,捏了把自己那軟趴趴的腿,站起來就往外衝。


    卻是在門口,與人撞了個滿懷。鄭旦“啊”一聲,以為撞到了二皇子。


    “殿下,殿下。”


    鄭旦定睛一看,來人是劉禹錫。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顫抖著,“有鬼有鬼。”


    劉禹錫撫了撫鄭旦那還在顫抖的背。關切著,“殿下,什麽都沒有。”


    “啊?真的?”鄭旦仍然不敢抬頭。


    “真的,下官擔心殿下害怕,專門來陪殿下的。”劉禹錫拉著鄭旦,往靈堂裏走了走。


    突然,鄭旦被一股力量,扯了後衣領往下拉。


    鄭旦本就驚魂未定,又被如此大力拉扯。更是魂都要離體了。於是,兩手死死鉗住劉禹錫的胳膊。


    “哥哥,還不下來?”


    “蕭將軍,別太過分。你嚇到殿下了。”


    額~聽著這對話。鄭旦頓時明了了,是蕭旭在裝神弄鬼,嚇唬他。


    鄭旦終於,長舒一口氣,脫了力。蕭旭拎著鄭旦的後衣領,從劉禹錫身上扯下鄭旦。


    鄭旦那臉,仿佛一隻河豚,又氣的圓鼓鼓了。那兩手,還不停得擦著委屈的淚水。


    看到鄭旦哭了。蕭旭也有些手足無措,頓時懊惱自己玩兒過了頭,立時慫道:“哥哥,對不起。”


    “哼~滾!”鄭旦委屈巴巴。


    蕭旭上前給鄭旦擦淚,鄭旦可是得理不饒人了,一把推開蕭旭,於是那金句又出口了,“請蕭將軍自重,不要妄想對我動手動腳。”


    蕭旭現在一聽到鄭旦說這些,就忍不住想笑。於是扯著笑,問道:“哥哥,還有嗎?”


    “請蕭將軍自重,不要心存幻想,我會對你多說幾句話。”


    “哈哈哈哈哈……”蕭旭仿佛發現了新大陸。失憶的哥哥,更有趣了。於是一把摟住鄭旦,溫柔低語,“哥哥,你好可愛!”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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