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後院。


    隱秘的角落裏,閃爍著淡淡的火光。


    火光照耀出一個蹲在地上的人影。


    隱約中,還能聽到人影發出聲音,“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厚實的男性嗓音,響了起來。


    “你,你是劉管家的妻子吧?”


    這聲音,是蕭子墨。


    聽到聲音。


    蹲在地上的人兒,明顯一怔,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回過頭。


    火光的照耀下,看清了地上那人兒的模樣。


    正是劉雨燕。


    劉雨燕的眸底,早已寫滿了不可置信,“蕭,蕭大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讓庭飛向其他難民打聽過你,他們說你是後山的深處被發現的,庭飛去過那裏,他說發現你的地方,離劉管家的墓很近,僅僅隻有百步之餘。”


    劉雨燕依舊不肯承認,“沒錯,我確實是在後山被他們發現的,然後跟著他們一起來的天將城,可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蕭子墨繼續說道:“他們還說了,發現你的時候,你渾身沾滿了泥濘,雙手的指甲裏更是有翻挖過沙土的痕跡。


    而且,就在前不久,劉管家的墓剛好就有被人為挖開的痕跡,這難道是巧合嗎?”


    上次突發情況,為了救段景瑜,蕭子墨沒有第一時間去劉管家的墓前查看情況。


    但在那之後,蕭子墨偷偷去看過一次,雖然痕跡已經被可以模糊,但他還是發現了。


    有鏟子挖土後,留下的印記。


    那就證明,不是後山野獸所為。


    是有人,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特意將劉管家的屍首給挖了出來,悄悄帶走了。


    劉雨燕哼哼道:“那關我什麽事,難道就因為我剛好出現在那附近,就認定墓是我挖的,然後現在丟了屍體還要反過來說是我偷的?”


    說完。


    劉雨燕把手裏的東西藏了起來,起身準備離開。


    蕭子墨不緊不慢,說道:“我剛剛有說劉管家的屍首不見了嗎?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劉雨燕停下了腳步。


    她沒有回頭,開口時,也是支支吾吾,“我,我猜的,既然墓都已經被挖開了,那,那想必裏麵的屍首肯定也不見了。”


    “那就更奇怪了,那墓明明已經被我命人重新填回去了。”


    此時的劉雨燕,更加心虛了。


    手一抖。


    拿在手裏的包裹,順勢掉落下來。


    一個人偶,從包裹中掉了出來,滾到了蕭子墨的麵前。


    蕭子墨撿了起來。


    人偶的衣服上,還被劉雨燕寫上了蕭子墨的生辰八字。


    更可怕的是,在人偶的身上各處都被人插滿了銀針。


    蕭子墨不傻,他當然知道這人偶代表的是什麽意思。


    劉雨燕眼神閃爍,她含糊其辭的說道:“蕭,蕭大夫,這人偶,你,你聽我解釋。”


    蕭子墨並未生氣,也沒有責怪劉雨燕的意思。


    他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你跟我來。”


    寢室內,蕭子墨從櫃子裏拿出了劉管家當時留下來的遺書,將其交給了劉雨燕。


    雖然劉管家有被人殺害的嫌疑。


    但是這封遺書確實是出自劉管家之手,遺書上的字跡可證明。


    想必,劉管家一開始就抱著必死的心,所以這遺書是早早就準備好的。


    劉雨燕並未馬上接過,反問道:“這是什麽?”


    蕭子墨晃了晃手中的信,“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劉雨燕猶豫了片刻。


    接過。


    打開。


    當劉雨燕看完遺書後,她的眼眶早已經濕潤,淚水順著眼角慢慢滑落。


    “蕭大夫,這,難道是……”


    劉雨燕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她在蕭子墨麵前跪了下來,聲淚俱下,“蕭大夫,都是我的錯,是我誤會你了,我不應該懷疑你的。”


    蕭子墨起身。


    他將劉雨燕扶了起來,讓她坐在椅子上,“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麽你會覺得是我害死了劉管家?”


    劉雨燕緩了緩心緒,她開口說道:“那天我看到了,看到老劉被打到血肉模糊,還聽到了你跟村民說要將老劉趕去後山,讓他自生自滅。”


    蕭子墨瞥眉,“那麽說,那天你也在場?”


    “是的,雖然我跟老劉已經分開了數年,但我每次要拖他帶東西給京都的兒子,每月總有一天都會悄悄相約在後山見麵。


    那天我等了老劉很久,一直都不見他來,所以就進城來找他,沒想到就看到了他被打的那一幕。”


    劉管家每個月的其中一天,都會固定去一趟後山。


    這件事情,蕭子墨是知道的。


    但他從來不會問劉管家是為了何事去的後山。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


    蕭子墨不會去過問,更加也不會去幹涉。


    至於劉管家的妻子,蕭子墨曾經聽他說過幾回。


    聽說是因為劉管家年輕的時候,年輕氣盛,做了不少的錯事,導致妻子傷心欲絕,從而跟了其他的男人,就此離家出走。


    “所以,你就認為是我殺害了劉管家,又將他的屍首丟去了後山?”


    劉雨燕點頭承認。


    “我從以前就聽其他的婦人說,巫蠱之術很靈驗,但是必須在那人的府邸內才有用,所以我才……”


    劉雨燕越說越小聲。


    直到她羞愧的低下了頭,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對於劉雨燕的所作所為,蕭子墨是可以理解的。


    接下來的時間,蕭子墨把李丞相如何設計讓劉管家一步一步變成殺人凶手的真相,一五一十告訴劉雨燕。


    聽完後。


    劉雨燕渾身一軟,癱坐在椅子上。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做了一件如此愚蠢的事情。


    蕭子墨並不準備責怪劉雨燕,隻是淡淡說了一句,“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劉雨燕錯愕抬頭,“蕭大夫,你…”


    她不敢相信,蕭子墨竟然就這樣放過自己了。


    畢竟巫蠱之術,一直都是一種很邪惡,且非常靈驗的巫術,一旦被詛咒,下場都是十分的淒慘。


    “你並不知道內情,我又何須責怪於你,早些回去歇息吧,至於日後你要留下還是要回去,你可以自己抉擇。”


    劉管家待他如親兒子一般,現在劉管家被奸人所害,屍首又下落不明,蕭子墨又怎麽可能會為難劉雨燕。


    劉雨燕跪拜叩謝。


    而後,她退出房間。


    確認劉雨燕走遠後,蕭子墨吹了吹口哨。


    片刻後,一個身影從門外閃過,南宮煜推門進來。


    蕭子墨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怎麽樣,你都看清楚了嗎?”


    南宮煜雙手抱拳,回稟道:“看的清清楚楚。”


    蕭子墨沉吟了片刻,繼續問道:“很好,那你可有看到她把東西都藏到哪裏嗎?”


    南宮煜點頭。


    “也看的清清楚楚,是否需要我現在去將她拿下,抓她個措手不及。”


    蕭子墨搖了搖頭,“不急,明晚亥時動手,才能做到人贓俱獲,讓她沒有可辯解的餘地。”


    “是。”


    南宮煜正準備離開,被蕭子墨叫住,“南宮,你等下,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記得做的悄聲些。”


    蕭子墨說完。


    南宮煜麵色為難,“蕭大夫,這樣子做,真的好嗎?”


    蕭子墨沒有說話,但他的臉上寫滿了不容拒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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