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琪,男三十六歲,本是江北省臨江府人士,表麵是綢緞莊老板,其實是九陰宗眼線,察覺被盯上之後,連夜竄逃,在某村借宿時,害怕人家泄露他行蹤,殺一家四口,其中包括一名八歲男童,除了江北省緝捕司之外,學宮已經通報各地學宮協同捕殺。三天前在武安府發現他的蹤跡,被他逃脫。文寧府學宮下了詔諭,勒令三大幫出動人馬斬殺此獠。


    燕離插嘴道:“學宮不就是平時出來組織個選秀嗎?能命令咱們?”歐唐問道:“你是九陽宗的人還是九陰宗的人?”燕離自豪的答道:“自然是九陽宗的人,我雖然混跡小宗門,但是心還是九陽心的。”歐唐笑道:“文寧府算不算九陽宗治下?”燕離點點頭道:“那自然算的。”歐唐伸個懶腰:“那憑什麽學宮不能給咱們下命令?”燕離為之語塞。學宮是絕對不能得罪的,那幫人很重視宗門的延續,他們的命令比起刑部來更加嚴厲,跟刑部不一樣的是,保護學齡前孩子是整個宗門統一的口徑,除掉文寧府在宗門還是有很多不同的意見。


    素珍繼續說道:“探子已經確定胡琪的目標就是越過文寧府逃到九陰宗。最新消息,胡琪在穿過界林之後連續遭到花豹門的伏擊和蛟龍門的追殺,目前已經甩掉,在孟家灣休息了一小時之後,現在繼續向我們這邊過來。預計在晚上七點半的時候在郝村外三裏處與他相遇。”


    歐唐正色道:“這是一場遭遇戰,對手實力強過你,你之前跟我說你打不過苟三和羅琦的聯手,我敢肯定苟三和羅琦一定打不過胡琪。不過那時你們都沒有用兵器,現在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你自己怎麽看?”


    燕離想了一會問道:“我要是打不過呢?”歐唐笑了笑:“打不過不稀奇,你要是打不過,素珍就會出手,對手是學宮點名的人,我們一定得把他留下,否則學宮就會遷怒三幫。”


    燕離低頭在地上胡亂畫了一會說道:“我有兩種想法,第一是直接在那裏麵對麵的站著,直接挑明來意,麵對麵硬剛。第二個是喬裝做本地村民,接近後暴起偷襲。”歐唐聳聳肩:“你傾向於哪一種呢?”燕離歎口氣:“其實我是想第二種,不過師兄你看我一米八高,血氣旺盛,怎麽裝也不像村民,再說他既然是暗諜,警覺性肯定極高。隻能采用第一種,我想他趕時間,而我不趕時間,是不是可以以守待攻,等他急躁的時候再伺機反擊?”歐唐撇撇嘴,卻不置可否:“走吧,我們先到那裏,就可以先熟悉環境,挑選對我們有利的地方。”


    早春的夜晚也黑的很早,不過七點天色就已經昏暗了,從界林過來其實有一條官道連接武安府城和文寧府城,那是標準的官道。官道左邊是棋縣,官道右邊是嘉縣。胡琪不敢在界林裏穿越,他並沒有受過叢林的訓練,進得去,怕是出不去,隻能在官道不遠的密林裏小心穿越,不巧被早就埋伏過來的花豹門打手和蛟龍門打手同時發現,雙方爭功的時候,胡琪趁機逃脫,猛虎門沒有出現,所以蛟龍門和花豹門的這些打手不敢就這樣闖入猛虎門的地盤,隻在自己地盤上搜索。


    胡琪略微受了一點小傷,右胸被刀劃傷,流了一些血,不過不嚴重,看著對麵嘉縣那邊許多黑衣漢子出沒,隻能轉頭向棋縣縣城奔去,有時稍微一猶豫,就有黑衣人出現,隻能選擇另一邊逃走。眼見天色擦黑,心裏暗喜,隻要再堅持一會,等到天色完全暗下來了,就能躲進棋縣縣城。


    舉目四望,發現地處都是一片稻田,除了不遠處的小村落,周圍並沒有什麽遮擋物,忽然聽到不遠處的樹林中似乎有人說話,不及細想,邁開大步就往小村落走去,這片稻田很大,每隔十幾畝地中間就有一塊場地作為打穀場。走了約有五分鍾,在一個打穀場上,看到一個高大少年盤腿而坐,大腿上橫著一把陸水劍,這是準靈器,其實也勉強算到下靈器的水準,是歐唐考慮到胡琪畢竟是煉氣期,用這種準靈器要占不少便宜。見他過來,高大少年緩緩起身,問道:“胡琪?”


    胡琪看對方應該是煉血期,左右也沒有看到什麽人,心裏略鬆,盯著少年點點頭。少年正是燕離,在行動堂其他人的幫助下,成功的將胡琪逼到他的身邊。看見胡琪,滿意的點點頭,拔劍出鞘道:“奉命取你性命。”胡琪再次確認周圍無人,獰笑道:“小兔子找死,老老實實躲在村裏就好,非要出來送死。”他以為燕離跟武安府每個村子都有駐紮解決日常糾紛的捕快一樣,定是府裏下了海捕文書,這小子就在這裏等自己,免得自己進村殺人。


    胡琪的動作很快,幾個雀躍就到了燕離正前方,高高躍起一刀劈了過去,燕離知道敵人修為高於自己,隻是怕對方用指法攻擊,這種硬碰硬的硬鋼,他是一點都不怕的。隨著年紀的增長,燕離的力氣越來越大,遠遠的超乎同齡人,歐唐說他天賦異稟,天生神力,就是不修煉也應該有煉肉四五重的力量。


    果然刀劍一碰,燕離雙膝微微下沉,胡琪卻借力後躍,心裏暗自吃驚,這個少年好大的力量,自己這淩空一擊得有八成的力量,他居然隻是雙膝一沉。人還沒有落地,燕離便狂風暴雨般的一招緊接一招攻來,正是當日對付素媛的打法。


    遠處,素珍憂慮的說道:“不是說好了以守待攻,以逸待勞的麽?怎麽這就攻上去了?這人可不是素媛啊。”歐唐眼中閃爍著異彩:“那又怎麽樣?生死搏殺怎能墨守成規。你看他這一輪攻擊,敵人能不能扛得住?”素珍搖搖頭:“我看問題不大,胡琪很穩重,每一劍都格擋住了,而且退的很有章法,表弟攻的雖然凶,但是想憑這一輪就拿下對手,似乎不太現實。”歐唐笑道:“你低估表弟了,他為什麽非要換一身黑衣?他也是有長處的啊。”素珍掩嘴驚道:“他的耳朵很好用。”


    胡琪心裏一鬆,黑夜終於到了啊,追兵的事情暫時可以不用考慮了,解決了這小子,躲在村裏哪家休息好,趁夜進入棋縣縣城,就基本安全了啊。話說這小子力量這麽大,怎麽使用長劍來劈砍。不過管他呢,刀上承受的壓力已經越來越小了,這小子這一輪狂攻就要結束了,那時就看我的了。


    終於腰刀上壓力一鬆,胡琪大喝一聲,不進反退,一刀掃向對麵黑影的腰間,眼看著黑影被一撕而開,出手無力,心裏暗道不好,隻覺腿上一涼,本能的一刀劈下,果然見一個黑影滾了出去,避開自己這勢大力沉的一刀。不多時,那黑影又攻了過來,這次卻不與自己刀劍相交,一觸即退,自己攻了幾次都被他輕巧閃開,過了十餘分鍾,聽到那少年說道:“你的腳還在流血呢。我聽說,血流多了也會死。”胡琪心裏略有慌亂,腿上的傷口不知道為什麽還在緩慢的流血。甚至順著褲腿流在了地上,他那一劍明明隻是劃開一道口子,怎麽會流這麽多血。


    燕離哪裏會給他想明白的機會,總是不停的進攻,卻隻是和他遊鬥,不知不覺兩三個小時過去,天越發黑的狠了,胡琪若是不移動,燕離甚至看不見他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胡琪的小腿上確實隻被劃傷了一道口子,其實血並沒有流多少,不過是燕離劃傷他的時候,順便將嘴裏含著的一大口水噴了過去,他的傷口早就沒有流血,隻是水浸濕了褲子,擴大了範圍,讓胡琪誤以為自己流了不少血,心裏慌亂了一陣子,現在早就幹透了,知道被對麵少年騙了。


    胡琪看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這郊外不會有燈火,今晚又無月,勉強能看清麵前一點東西,那少年身手極為靈活,一擊不中就退到黑暗之中,緊跟著又從另外一處攻來,他跟少年不一樣,他這幾天逃命,並沒有休息好,這種死纏爛打最是討厭。忽然覺得眼前一暗,少年從那邊攻來避開之後,少年再次退走,眼前卻出現一些模糊的燈火,心裏頓時明白過來,少年從那邊攻過來的時候,恰好擋住了村落的一點燈火,心裏暗喜,等了一會,眼前燈火再次不見,大喝一聲,刷刷幾刀攻了過去,身形也開始拚命前衝,果然與少年的劍撞擊到一起,第二刀又被少年格擋住,再來第三刀的時候卻砍了個空,眼前的燈火又出現,左右揮砍兩刀,又覺得頸部一涼,原來那少年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自己身後,一劍割斷了自己的喉管,耳邊清楚的感受到少年的喘息和噴出的熱氣。


    素珍割下胡琪的人頭放在盒子裏,裝進隨身的儲物囊。燕離嫌棄的說道:“我的衣服也是放在裏麵?那我不穿裏麵的衣服了。”素珍微微笑道:“那我把你的衣服拿出來放在堂主那裏可好。話說你今天的衣服隻是有些髒,卻一點血都沒有呢。”燕離哼了一聲:“我隻是第一次沒經驗,這一套錦衣要好多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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