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滿啞著嗓子吼道:“你給我算清楚,一戶三間大瓦房,到底需要多少磚。一個月,我給你一個月,五千戶必須建好。”營造司司正也是一頭包,對麵這位他惹不起,鎮守明確說了一切以他為主,耐著性子解釋道:“七千磚是不夠的,是,是,您算的沒錯,是七千磚,但是還有許多損耗,至少要九千磚,後麵還有廚房茅廁。五千戶怎麽也要四千五百萬磚。五千戶你隻給我一個月,我怎麽也建不完啊,糯米石灰是不缺,但是一戶最少也需要八人,十天做好基礎,十天砌完磚,還要等兩三天才能蓋檁子,掛瓦。隻有三千人,就是日夜不停,沒有兩個月也是完不成的。”敖滿怒道:“八月初一,五千戶必須從北城遷出來,北城那一半拆除清理還需要半個月時間,就算開始也要等到九月初了,照你說的,十一月之前光是這五千戶都根本不可能造完。十一月中旬氣溫就降低了,就不可能再建房子了。這邊還有五千戶,北城還有有一半要清理出來你是打算幹到明年年底嗎?工匠不夠,你想辦法,不要用這事煩我。”


    一回頭看到押運磚的魏旭,一指他:“魏旭,魏旭,你的磚還燙手,拉過來怎麽用,你跟我說怎麽用?”魏旭戰戰兢兢的湊過來,委屈的說道:“我也沒辦法啊,都是現燒出來的,按道理要放三五天才能用。”敖滿一腳踹過去,罵道:“七縣的磚呢?你跟我拍著胸脯說的沒問題呢?七縣的磚送過來有兩三天,差不多能用了,明天天亮之前,一百萬磚沒有擺在我麵前,我要你的命。”


    楚頌跑過來,從他身邊的水桶裏舀起一瓢水還沒遞到嘴邊,就被敖滿一把搶過去,自己咕嘟咕嘟灌了個半飽,把瓢一扔叫道:“你留在我身邊,知道嗎?聽不懂我說話?我需要有人幫忙。”營造司司正湊上來說道:“我要人,什麽人都行,有力氣就行。能搬磚和灰就行。”


    敖滿吐了一口氣:“人當時說好了的是你營造司安排,你現在找我,我有什麽辦法?楚頌,燕離在哪裏?你去找他,找他,問他怎麽辦?我要人,要人。”看到楚頌要跑,又叫道:“去學宮書庫找,十有八九在那,給你二十分鍾,二十分鍾我要得到消息。”


    楚頌跑的快斷氣了,學宮在城中間,到這裏有五公裏遠,一來一回就是十公裏,當然築基放開了跑那是沒問題的,可是街上人太多,在學宮書庫找燕離又花了幾分鍾,回來那是卯足了勁去跑,喘著粗氣說道:“燕離說,人有的是,貧民窟那邊,有,有,有壯年男女一萬多人,五點下工就無事可做,讓我們一銀一天去招募,能幹到八點。”敖滿點頭道:“好,好招,那你還不去?還杵在這裏作死嗎?”楚頌灌了一口涼水,茫然的問道:“招募多少?怎麽發錢?”敖滿怒道:“你問我幹什麽?我哪裏知道?你問他啊,錢,錢在你們緝捕司?你問雷成啊,雷成呢?他是副督造,跑去看人家蓋房子做什麽?”


    營造司司正姓馬,也是三等主事的身份,敖滿雖然是一等從事,低他一些,但是鎮守大人說了他是督造,自己是副督造。跟著楚頌帶著二十個捕快過去招募,不一會喜滋滋的回來,稟道:“督造,招募了四千人,其中有一千人能砌磚,我做主按月結算,給他們四十銀了,嘖嘖,要是能全天幹就好了。”


    敖滿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老馬,你是有病吧?當然幹全天啊,雷成,你親自去,查出這一千多人在誰家做工,告訴他東家,鎮守征召了,那邊工錢折半發放,這邊一月給六十銀。”看到雷成要走,又說道:“緝捕司一百五十人太少了,你跟吳元思說,再從東城和西城各征調五十人過來。”


    燕離的主要目標還是放在武安府縣誌上,從最初開始看,已經看了三天了。到五點的時候,依依不舍離開書庫,出了學宮,一時之間不知道去哪裏好,現在依舊是三點起來,九點到恒遠聽馮大陳二匯報藥丸的情況,趁著這個機會,猛虎門加大了對武安府的藥丸輸送,因為邊檢站那邊對猛虎門查的比較鬆,所以大量的藥丸蜂擁過來,每天通過幾種方式進來的藥丸高達三萬多顆,燕離知道不能刺激沐聲,隻留下一萬顆在武安府,其他的都偷偷的運到武安府之外去了。十點就到學宮書庫看書,這是高璿特許的,也有看著他的意思。一直看到五點,想著還是要到工地去看看,路過北城的時候,正好看到楚頌等人忙的焦頭爛額,招募人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登記造冊詢問記錄那也是必不可少的。


    找到敖滿的時候,他正坐在一個棚子裏,喘著粗氣,看見燕離過來,親熱的招呼他過來:“吃了沒?要不我請你啊。”燕離撇撇嘴:“你請我?別逗我了,那都是從我那裏強行拿來的饅頭和肉粥。”敖滿嘻嘻笑道:“來嘛,老侯,兩碗粥,四個饅頭。燕離,今天有醬肉片喲,這個真是我私人掏腰包請你和馬司正和老雷吃的喲,這樣,這樣,你把饅頭掰開,醬肉片夾在裏麵,我跟你說超好吃的。”


    燕離早上九點吃的清粥包子,到現在也確實有些餓了,學著他們兩口吃了下去,又喝完一碗肉粥,苦笑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敖滿湊過來嘻嘻笑道:“你看哈,鎮守下了死命令,今年過年一定要搬家,要讓兄弟們在新房裏過年,我算來算去,都很困難。有招沒?”


    燕離想了想說道:“有招啊,不過要多花錢。”敖滿才不考慮什麽錢不錢的呢。燕離說道:“現在就拆擬定搬遷的那半邊,現在是七月,那爛屋子裏根本沒法住人,既然如此,幹脆點,拆了,每家補十銀,露天住一個月,城牆上全部開放,就睡城牆上。他們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對吧。”敖滿扭頭看看馬司正,馬司正點點頭說道:“可行,就怕下雨。”敖滿垂頭喪氣的說道:“是啊,下雨怎麽辦?城牆下來就那麽一點寬的樓梯,慌亂中摔死人就麻煩了。”


    燕離衝著馬司正努努嘴,敖滿蒙了一下,扭頭看看馬司正,又扭頭看看燕離,馬司正苦笑道:“你是打府庫的主意?”燕離撇撇嘴,敖滿不解的問道:“府庫?府庫還有什麽?隻有存糧啊。”馬司正歎口氣說道:“府庫還有一萬頂行軍帳篷,是原來預備跟太極宗或是九陰宗開戰時的戰備物資。但是八十多年前三宗休戰後,就沒用過。”敖滿想了想說道:“恩,九陽三千年整,三宗為了紀念分宗三千年,簽下了友好協定,約定文寧府屬於九陽宗,但九陽宗不能在文寧府駐軍,所以文寧府一直亂到現在啊,哎,燕離,你二十四?”燕離點點頭,敖滿哈哈笑道:“那你是三零六零年出生的,今年是三零八四年喲,你的本命年喲。”燕離苦笑一聲:“你趕緊去見鎮守大人,先拿五千頂帳篷出來用兩個月吧。這又得多花一千金啊。”


    莊夢蝶疲倦的躺在床上,一年多了啊,終於睡到床上了,這次出去除了收獲一大堆高階靈藥和高階靈獸的貴重皮毛骨血之外,依舊是別無所獲。還沒睡醒,令牌就震了一下,摸出來一看是六十六號發出的命令,讓她十日內整理好這次探索的所有資料,到時會跟她聯係,五分鍾之內必須將資料發給他。


    莊夢蝶長歎一口,不是燕離,按照以往的猜測,越來越肯定是燕離,他符合六十六號所有的條件,年齡,身份等等,但是現在燕離人在武安府,文寧府是沒有法寶籠罩的,六十六號隻能在文寧府,才能跟自己聯係。不是燕離又能是誰呢?歐唐?對,歐唐也有可能,年齡身份地位都是符合的,可是歐唐手上沾滿了鮮血,自己在緝捕司的時候,死在歐唐手裏的捕快不下五人,更別說其他兩幫的人了。猜到歐唐,又覺得難以接受。


    陳二大喘氣:“東家,堂裏是瘋了嗎?三種途徑都在瘋狂的往這邊運藥丸,現在每天超過五萬顆了,咱們賣不掉啊。要不每個藥頭多給一點?”燕離知道堂裏也是沒辦法,去年一年幾乎沒辦法送出藥丸,積攢了幾百萬顆,過去的一年送過來的隻有兩千顆是以往積攢的,自己傳過去讓他們放開送,那還不卯足了勁將以往的積壓盡快的送過來啊,邊檢站的捕頭也是買了房的,現在房子不到手,那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天五萬顆是絕對賣不掉的,沐聲忍耐的極限是一萬顆,多了自己交不了差,送到江北省其他府一萬顆也基本上是極限,其他諸府不可能容忍自己變成武安府,每天有個千把顆藥丸,基本上都是富人吃,那無所謂,對整個府沒有什麽影響,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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