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佛門的野心在東漢萌芽,在三國壯大,在大唐發揚光大。


    東漢明帝,崇檢暢學,於光月夜夢一日光金人,光源圓光,慈善和眉,明帝汗濕青羅撲光而去,就見那金人變作光圈飛走。


    釋迦牟尼要培養自己勢力,要在東土站穩腳跟,首先他要植根中原的土地,重點培養自己的地陪,然後與道教在東漢的地界上內訌。


    人要有自己的能力才能站穩腳跟,天竺高僧迦葉摩騰披金揀沙,東行播經,他日騎白馬夜馱東經向東而來,他們帶來了大量譯著的經書,他們要為東方愚昧的人類洗禮一個全新的世界。


    “我們都是無根的草,沒有背景,沒有文化,風吹到哪裏就往哪裏跑,哪裏賺錢就在哪裏打工,有背景有資源的天生就高人一等,天天頤指氣使吩咐我們幹活,我們從來都是愛的魔力轉圈圈天生命賤,像個陀螺一樣到處轉沒有空休息。”


    “我們是無根的草,沒有背景牆的樹,你要為正義一頭撞死在牆上,頭是血,牆是血,你的衝動致使你被全部人否定,而我不願意這樣……”朱士行見好兄弟喂刀馬下,被迫西去,西行求經。


    三國,魏國,朱士行在白馬寺受戒,所授佛學殘缺不堪,經譯難全,為求得日光真跡,他簸土揚塵越過流沙來到於闐求得真法,朱士行惠德法恒,阿難尊者親自接待了他,傳播他無上妙音真法。


    “憑什麽二線比不上一線,我就覺得二線比得過一線,東西都是一樣的,就是品牌效應差點火候,你們的品牌知名度提上去了,所以你們才坐著躺著玩你們的牌戲,我們靈山花費那麽多的人力物力和精力去宣傳自己家的品牌效應,就是為了衝散你們東方一線的品!”迦葉尊者就曾說過這個話。


    “難不成你們身上有錢就去哪裏逍遙快活,不僅自己不願意加班加點的幹活,而且還不願積極麵對香客熱情推銷商品,你們的陽奉陰違就不能允許我們的佛經提前進入市場發揚光大影響全國嗎?”


    道教香火鼎盛布散在繁華富庶的城中村,它們的演算推理數一數二乾坤八卦更是聞名於世,在曆朝曆代殺伐不斷的黑暗影史,渾水大片攪動魚躍龍門才能更快挖掘頂尖人才,他們光榮崛起是最先抓住機遇站住腳跟的一批人,這一批人通過自然人文撰寫的經章率先發財並發揚寶藏。


    他們占據全國乃至是整個市場的頭份份額比,佛教要想打贏他們就不能和他們正麵硬碰硬,雙方對著幹是以卵擊石以己之短攻他人之長,佛教在撰經界初露鋒芒可不願自討苦吃,到時候西經在東土沒稱霸天下不說,反倒提前落得個破產絕戶的下場。


    佛教先從天竺出發,再由天竺傳到龜茲,其後在西域發揚光大,西域大乘小乘百花齊放,大乘佛法獨樹一幟,通過古絲綢之路傳播到東土大唐。


    很明顯大乘小乘逐漸在西域內部消耗瓦解,這些梵文經典要想活下去就必須尋求新資源的拓展,所以外來的文化滔滔不絕湧入中原的習俗當中。


    法門寺是釋迦牟尼的一個試點,是西方資本湧入中原的一個先行跳板,他們希望將他們自己的根芽紮在東方的土壤裏,資本介入他們強調將西方文學替代成東方文俗,然壤外必先安內……


    玉帝常駐瑤池,停止了對淩霄寶殿的供職。


    玉帝散木不材,厚棟任重,無邊大廈將傾,三界的秩序危急存亡,玉帝定要投身洪爐定傾扶危,發誓亡羊補牢解除危如累卵的西門大禍。


    “他們要從農村及周邊地區向城中心包圍形成合圍之勢,事關西方文化入侵,侵略者不明身份來勢洶洶,他們浩浩然強行登入東陸,固若鐵桶金湯,他們積極向城中心進發是要逐步瓦解本土宗教的力量。”一塊鹿皮地圖上用小紅旗標注著如雨後春筍般毅然崛起的佛寺。


    “道家是屬於世間人類的道教信仰,東部地區不屬於西域,它也不會是第二個西域,你們天竺人才是侵略者,是你們入侵大唐資源,不管我們有沒有答應,你們就在我們的文明基礎上建立起你們的國家!”玉帝背對靈山的強勢進攻,回籌轉惑間,提手一掌震碎陳列地圖的鎏金桌。


    五指山之事辦妥以後,觀音抽空特意前來探訪玉帝,豈料被玉帝抓住了尾巴踩住了痛處。


    觀世音菩薩首登天庭拜訪,佛寺僧三寶俱成,僧侶移廟居寺,觀音與玉帝私交甚篤,自知西部有錯在先,理虧在前,她特意過來當麵跟玉帝解釋清楚:“大唐是禮樂之邦……”


    因為孫悟空一事,東西方的關係迅速惡劣,觀音與玉帝的態度極度惡化,兩方相見勢同水火。


    “西方蠻夷,你們將刀擱在朕的脖子上,卻說大唐不是禮儀之邦,我好生生地站在這兒,豈能由你胡口白說,算我的總角總賬!”玉帝強大的頭腦指責觀音惑世誣民,令三界不恥。


    “你們不屈不撓,你們銅牆鐵壁,你們自以為是蠢到了極點。”觀音活到這把歲數,她憤然揭露玉帝年幼無知到了極點,以為稀客隻會自請,不會不請自來。


    玉帝橫眉怒視,滿腹牢騷。


    “不是我們西土要滲透進來,是你們東土人自己放棄了自己的道德,是你們人間的帝王妄圖摒棄自己心中弑父殺弟的魔咒,所以他才被迫認同我們純潔的佛偈和宏偉的願望,不是我們自己要來的,是你遺落在人間的兒子請我們來的,是他賜予我們無限的力量讓我們生根發芽廣播佛法。以此來消除人們心中枯惡不悛的影怨和邪魂。”玉帝是觀音手把手帶大的,觀音是最了解玉帝的心性脾性,觀音能欺負小玉帝也是一把好手。


    玉帝收起了神馳乖張,慢慢玉容變得扭曲,純黑的眉毛下隱忍著抽搐動怒的神經。


    “不是我們一意孤行,也不是我一廂情願,是你們大唐天子三令五申恩賜我們厚土令我等佛門中人布散甘露廣建廟宇。”觀世音咬牙切齒說出真相。


    “人間的天子不再信奉天神,因為圈養的野獸有了獨立的思想,他們要試圖撕破傀儡的偽裝反擊為王,你大意輕敵了。”觀音公然罵玉帝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是一個愚笨的神明,而且還不管事。


    “你鮮紅的麵容正在敵視你的盟友,你對我伸出的援手嗤之以鼻,你分不清麵前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你在瘋狂打壓我清明的光圈,因為你被陰暗的篷布迷住了雙眼,隻有我將它們通通扯出擎天,你才會通過我看清前麵崎嶇不平的道路。”玉帝不言不語,麵目可憎,觀音卻依然點他的火,放他的欲。


    “你滑稽乖張的模樣像披了小醜的著裝,你愚蠢至極,像個踩著氣球的跳梁小醜試探我的底線,我因為我的縱容一直忍耐你的任性,可你反而攻擊我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斬斷我的火線。”觀音害人不淺,玉帝質疑辨惑。


    “你如同烈火烹油的腐蛆,我瀕臨死亡卻要忍受你扭曲的惡心,你無意是在我破碎的神經上雪上加霜,愁苦我的裂肝揪膽的勳章……”玉帝聖潔的金身披露醜陋的真相。


    觀音未雨綢繆,自知理虧,在天界無地自容,獨身麵對玉帝夾槍帶棒的火藥味,她頭也不回地離開瑤池的大門。


    阿麗麗撐著小腦袋瓜問土地:“圓光禪師引經據典的雞鳴寺到底為何?”


    土地公揉了揉黑眼圈:“這說起來也是前話……”


    天上下著凍雨,地上全是凍雪,光禿禿的樹梢舞出張牙之樂,本就枝骨簡單卻經過太平冰雨的點綴浪漫得開出花來,細條細腰開出冰淩花枝。


    下這麽大的雪,冰雪傾覆城市鄉間,這場忽如一夜的雪也阻擋不住西域商人動身跋涉千裏的野心。


    紫雲觀的觀主是個老道士叫做源真,二把手是源光道長,大老遠從天竺直奔中原名教,羅摩奇多野心甚秘,不負迦葉使命,他遵從中原禮教,投名拜帖,首當其衝,上門拜訪源真觀主。


    源光道長見來人敲響山門,動機不純,目的不善,怕是來挑釁也不為過,他主動攬責帶著一幫小道士去迎接西域遠道而來的使者。


    羅摩奇多是個粗鄙的大胡子,見到來人是紫雲觀的源光道長,他出言不遜,大言不慚:“我以為你是一個老板,沒想到你是一個雇工……”紫雲觀的雇員映入眼簾,羅摩奇多沒心思講話了。


    貴使高估了紫雲觀的實力,還真以為像傳聞中的那般道法恢宏,高深莫測。


    “貴使謬讚,貴使緣道而來,緣門上訪,不懂中原教化,粗魯野蠻,西域的胡人也是這般不講理的嗎?”羅摩奇多引人壓力,源光道長小小的回敬了一下。


    羅摩奇多不怒反笑,拈著毛須笑道:“你給紫雲觀打一輩子工到老了你也升不了職,源真永遠壓你一頭,你一輩子都是二把手,永遠給人端茶倒水的命……”


    “外麵風雪聲大,請隨我進門!”源光道長見此人雖相貌粗鄙,但言行不落俗套,他見大人物上門將人請進了他古色古香的房間。


    羅摩奇多撣了撣衣服上粘膩的雪粒子,鞋襪濕冷,腳掌冰鐵,他客隨主便隨源光道長進了屋。


    但見他靠屋的牆邊立著一塊藥師經的沉香木屏風,屏風上麵刻著艾草青蒿等各色中草藥的養怡之法,雖年紀輕輕不到三十歲就已經開始關注延年益壽的偏方。


    一蔸百年以上的老樹根刨削的茶水桌,桌上碼放著茶盤茶壺茶杯等紫砂茶具,源光道長用小小的鐵剪細細取出罐中的幾塊麩碳丟進泥紅爐煮一壺清茶。


    “貴觀主起因不來,我聽貴觀的小道士說了,你是紫雲觀的銷售總監,你出來乍到就將塊葫蘆大小的破地方發展成了麥城首屈一指的宮觀,你的功勞可不小!”羅摩奇多,疊袍入席,一坐究竟。


    “我是個胡商,不懂你們中原人念的勞什子經,以前是在茶馬古道上進茶葉賣的,後來有了大本事見到了阿難迦葉尊者,於是便有了這身的大造化,常來常往,遊說兩地,為西域的佛陀文古做貢獻。”既然源光道長以禮相待,戴紅花帽的羅摩奇多不免開誠布公。


    “你知道京城的普難寺嗎,但凡能當官的,能說上話的,頭腦聰穎,天賦異稟的,一年的年薪分紅不少,光他每個月的工資就夠每個月全家老小吃喝拉撒的開銷,年底十萬兩雪花銀的年終獎進賬就夠一個普通人攢好幾年的錢了。”


    “我給你數不勝數的銀票,良田千畝的地契,甚至可以為你直接蓋一間諾大的雞鳴寺容身,任你收留這世間失足不得誌的癡男怨女,每年給你一定數量的年薪分紅,還可以分給你30%的股權,甚至給你未來的兒子10%的股權劃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將雞鳴寺做大做強,最後讓它成功上市打入全國的市場,將附近幾乎能出現能排得上號的道教全部一口氣吃掉。”羅摩奇多開始展露它可遇不可求的野心。


    “不管是新人還是舊人,我全部都一視同仁,每個人都給兩百貫的見麵禮!”羅摩奇多在茶桌上放下一大把鈔票和地契,隨後留下兩百貫銅錢給源光道長做見麵禮。


    “請容我三日後給你回複!”源光道長不接受,也不拒絕,他要利用這三天的時間好好考慮一下未來的前景。


    源真為人剛直不善變通,此番另選他途,找對人材,羅摩奇多大喜過望,當即應允,擇三日後過來請師入席。“說好了,三日後,我定當再次拜訪!”


    熱騰騰的茶湯還冒著熱氣兒,羅摩奇多一口茶也沒喝,屁股也沒坐熱,人就走了。


    羅摩奇多暗自思忖,如約啟動計劃,翻出胡袍,拿上胡帽踏出房門,源光道長禮數周到送他出屋,羅摩奇多伸手接過靠邊站的小道士送上來的鬥笠。


    他把手斜戴大大的鬥笠揚風雪而去,身影威猛高大,健骨健將炮如虎獸,西域的詭計已經攀江過海威如鐳射。


    “如果我沒有這個能力,我肯定會死心,相反我有這個能力,我肯定要出去闖一闖。如果我現在出了這個門,我的未來可能會高人一等,無上榮光,如果混得最差也不過是回到原來的位置,我孤單一人也沒什麽好失去的了!”三天三日,源光道長將自己關在房間,苦思冥想,最終塵封的心門已開,漏缺的陽光從光耀的門楣上飄了進來。


    “在親情友情愛情中,我將友情看的很重,因此忽略了我自己的理智和工作性質,從今以後這三種情感都不能影響我的判斷,我的內心世界必須夠強更加嚴謹,我要以此來激勵自己徹底改變……”源光道長從裏麵拉開兩扇塵封的柴門,隻身一人走在寒風呼嘯的凍土裏,有微微的雪光寒涼他冰薄的身體。


    “從今以後誰也不能影響我,我必須盡快剔出不完美的思想,加強對於文化屬性的高度認知,也所以我的格局框架必須達到最高峰。”源光道長大力推開源真觀主住宅的雪門,直麵悟道有真諦的源真。


    源真觀主發出一陣苦笑。


    源光嗔怒,汗流不止:“別笑了,這是我犯下的因,因結出了果,這是我的苦果!”


    源真觀主淡定微笑:“靜心!”


    源光與源真是忘年交,是他提攜進了宮觀,恰逢源光回複道:“我現在的心像水一樣平靜,我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裏,所以現在我可以偷偷的放鬆一下。”


    “小源,我去創作去了,謝謝你啊,不愧是陪伴了我整個青春時代的人,比源響夠義氣。”雖然源真比源光大了兩個輪回,但源光一向不拘小節,常隨著枯木道長一起喊他小源。


    老源子勸小光心結疏解:“心意所向,淡然一點!”


    源光齜牙咧嘴:“小源啊,努力可能得到一半的回報,但是不努力一分回報都沒有,我心裏還是非常清明的。”


    “你們去找老板要,要是老板不發話,我哪有錢把你們?”身兼財會的源光心煩意亂,供應商坐在辦公室裏賴著不肯走,天天死皮賴臉的過來要錢,道觀的客戶沒有賬結他哪有錢把,這經年累月的債非要了他這條老命不可。


    在那個風雪夜,源光第二次闖開源真的房間,天天三個五個來要債,源光回回躲都是不行的,不結賬就跟他硬到底不送貨,源光次次在辦公室發脾氣找出各種搪塞的理由將要債的供貨商阻擋回去。


    終於暴風雪抱團壓得他焦頭爛額,他明知躲不過手拿一堆賬本急得生焦,不說二話闖進總裁的辦公室幫他們要賬:如今快年底了,各種催款清賬紛至遝來,香油結賬,道觀租金,道士工資,各種雜捐款項的費用都要由我來安排,紫雲觀一直誠信誠實經營宮觀香火,一年到頭怎麽隻配我給供貨的香油寶蠟結款,不配欠債賒債的香客給我固定回款?”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源真不善經營管理,隻是一位坐定的牌神,每天隻會道且道真道,觀裏的小事一概不管閑,遇到小道士找他有緊急要務處理,他隻會互相推脫找師弟源光代為處理機要。


    火燒眉毛的事,源真觀主氣定神閑,他無關緊要地說道:“每個人都會經曆一段無人問津的低迷時光,所有的話都悶在心裏,所有的淚都流在夜裏,人總是會在孤獨中成長的,沒有一個黑夜是熬不過去的,沒有一個寒冬是渡不過去的!”反正源真是在甩鍋給源光沒錯了。


    “火燒屁股的事,你還坐著不動……”源真雷打不動,源光生焦,捏著鼻子坐下去跟他談。


    “你難道想把我累死啊?”源真觀主也是糊塗噓噓,倒了一開水瓶的熱茶,茶都來不及吹兩下,就心急地喝茶,結果開水把舌頭給燙了。


    “不先把你累死,難道是想把我先逼瘋嗎?”源光道長直接開啟瘋狂暴走的模式。


    觀主見師弟源光真的發火了,索性一直閉著啞巴不吭聲,再是不敢招惹他了。


    “你隻曉得給我說那些沒用的廢話,那些廢話是有什麽用嗎,是能給我吃下定心丸,還是能趕在年底之前全部發放完同事的工資?”源光滿心盤算著如何給員工結放工資,回撥款項。


    源真觀主屏住呼吸,一聲不吭,裝聾作啞,將師弟說的廢話全部當成空氣應付。


    見師弟表情不對,源真立馬拿腔表態:“我這麽大一個宮觀,難道還怕他們不成,他們要是來要債,你看樣子先結一點錢給他們,剩下的就打一張欠條,明年再過來結,就跟他們說是我說滴。”


    “道觀欠了大半年的債了,我怎麽好意思開口?”源光無可奈何,就算把他一個人劈成兩半也沒辦法解決錢的事兒。


    道觀虛有其表,內裏無數個糟粕,源光想要盡心進行整改,然而靠親的靠親,背撐觀主家眷的,他也敵不過來,都是兄弟一場,要是不想鬧得太難堪,也隻能在一旁低頭賠笑。


    源光就是那個望梅止渴的行動隊伍中提著滿滿一罐沙子的老兵,小心翼翼的恐懼最先令他招來死亡,至始至終沒有走出行軍地的號角。


    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粟米幾擔,柴火幾擔,源真將源光叫進辦公室,詢問他過年的情況。


    大清早的,外麵還在下雪,窗外的雪厚厚的,源真剛從熱被窩裏爬起來,生僵體麻,四肢冰鐵,他趕緊叫小弟子泡了一壺熱茶喝了暖身體,隨即開始打坐念了一段心經。


    心經念誦完畢後,他派人叫來師弟,他從瓷盞子上拿出一個醜橘,一個蜜橘,固執說道:“不管醜橘長的如何,人們最先愛的肯定是蜜橘,因為蜜橘的味道甜!”


    師弟源光作為西域來的羅摩奇多的招徠,源真的大弟子在他師弟的床墊裏發現了一張雞鳴寺的建造圖,而且還是他師弟親自參與手繪的一卷圖紙。


    源真早就知道師弟和羅摩奇多的事,盡管師弟一而再三的明確拒絕成佛的理念,但是他的內心依舊對他的師弟不放心,因為在沒有成聖之前,是沒有人能夠擺脫欲念的糾纏。


    源光冷聲回應:“如果蜜橘醜橘的分量克重一樣,甜度一樣,那麽人們會根據自己的喜好來購買需要的水果,那麽你開得這家道觀就不掙錢了!”


    源光大步大步跑到門邊將緊閉的房門大聲拉開,他直麵外麵鋪天蓋地的暴風雪,他對著師哥源真動情說道:“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這已經是今年的第三場雪了,早晨路麵上鋪了一地的雪,我們是第一批走在雪裏的人,路麵上結冰打滑,我們摔得七翻八仰,我的胯骨連著小腿神經都已經受到了嚴重的拉扯,我本身就有六七年的腰肌勞損,每天還幹著跟小道士一樣搬重物的體力活,他們後麵出來的道士要想避免防摔防滑就必須走過我們走過的路,作為頭批走在雪裏的人,我們必須首先創造自己的路數,我們絕對不吃別人嚼過的饃,也絕不踐踏別人越過的道路,哪怕粉骨碎身也在所不惜!”


    觀廬裏細雪飄飄,小道士們天生愛雪,個個熱得一身汗,他們自覺離袇房遠遠的,有的用小鏟子鏟雪,有的砌雪房子,有的捏小鴨子,有的堆小雪人……


    源真如同笑柄看待著源光低俗的笑話:“你想成聖成佛,你想與西域妖僧為伍,你想將雞鳴寺變作西天的第二個後花園,你是要不以為意背叛你心中的道德嘍……”


    “是!”源光斬釘截鐵回應源真的猜測。


    “你竟敢……!”源真對源光失望透頂,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任何的話術來回懟他不敬師長,也無法站在他的人生立場聯想到他今後的人生安排。


    “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有什麽說什麽的,沒有什麽顧忌的!”源光不願逗留,扭頭就走。


    雖然源光一再拒絕羅摩奇多,但是羅摩奇多始終佩服他可敬的人品,他是羅摩奇多少之又少敬佩過的人物,如果他不會西天效力,他也是尊敬的,現在他既然點頭同意,羅摩奇多自當別無二話,親自率隊上門迎接。


    源光兩袖清風,什麽也沒帶走,跟隨羅摩奇多的人馬下了山,而後源光道長改名圓光禪師。


    鑼鼓齊天,繽紛色彩,源光要重啟雞鳴寺,雞鳴寺是釋迦牟尼的後花園。


    “雞鳴寺的花開了,為什麽我的心上人還沒有回來?”源光在街頭與失戀的女子狹路相逢,無意之中聽到了她的訴求,這也是他決定重啟雞鳴寺的原因之一。


    在雞鳴寺上梁的那一天,掛了紅彩綢的房梁被人工拉上房頂,這也代表雞鳴寺建築的寺廟大功告成,圓光禪師挎上籃筐登上房頂撒糖,底下圍觀的吃瓜群眾一窩轟搶包了喜紙的糖果。


    恰巧這一日是黃道吉日,源真派他的大弟子淩陽跑過來勸阻圓光禪師開寺:“二師叔……”


    “因為你的一句話,我們的存在就全被否了,所以我不願意回去。”圓光置若罔聞,不予理睬。


    就在淩陽誤以為源光還在跟源真慪氣,源光早已放下門派之見,門第之見,以及佛道之間隔。


    羅摩奇多誇讚源光道長天賦異稟,他對源光道長很有信心,隻要他為他打工賺錢,不足三年,源光他便會成為整個麥城的首富。


    “明年,我的事也不做了,天天就在道觀裏守著,我就不信生意好不起來!”源真觀主坐在總裁辦公室裏,對外揚言放出狠話。


    “馬上年底了,師父現在經也不念了,每天就在道觀裏視察,說大師哥這兒做得不對,說二師哥那兒做得不對,每天指揮我們幹這兒幹那兒的……”小師弟不嫌事大看熱鬧。


    “更好笑的是,師父要大師哥清算我們做了一年的老員工有多少個,道觀的員工沒有跟他創造實質性的收益,他現在的道觀自從開業每天都是虧本的……”小師弟,模仿他師父的語氣,模仿的惟妙惟肖的,他師父火爆的脾氣拿捏的恰到好處。


    “二師兄就說,紫雲觀不能跟雞鳴寺比,我們這點微薄的工資,雞鳴寺的工資起碼是我們滴兩倍,他們雞鳴寺每天都是人,而紫雲觀一天到黑沒幾個人,他們每個月還有提成可以拿……”小師弟談論起每月的那點工資還是蠻心酸的。


    “師父看到道觀裏的貨不齊全,怪罪大師兄辦事不力,大師兄就在旁邊戳拐,說二師兄不找供應商進貨,這個事一開始就說好了歸大師兄管,況且樓上樓下欠了好幾家供應商的錢沒發,哪有供應商願意倒貼錢輕易給我們紫雲觀送貨,再說了手上周轉的錢不能都給出去,手上還是要留一些錢備用,每月按時定點的給道觀的同事發放工資。”二師兄始終都是為著他們這些小師弟的,小師弟看在眼裏,喜在心裏。


    “師傅就罵二師兄說,道觀的道士和香客勾結偷觀裏的香火錢,這一句話可把二師兄給氣的,淩棄氣得當場跑回了家。”說到這裏,小師弟就有些義憤填膺,敢情大師兄害他們。


    “二師兄還說我們沒有功勞,總有苦勞吧,生意不好也不能全怪我們,人家還可以拿提成,我們每天累死累活的給他幹,起早貪黑就撈著了這兩個錢,人家寺廟是新開張的,不像我們外麵落大雪裏麵下大雨,道觀的樓頂兒破落寒磣擺了四五個桶去接水。”


    小師弟自知二師兄始終是要回來的,隻是早晚的事兒,他經常在他大師兄的跟前攛掇,讓他去跟師父說要二師兄回來,而他的大師兄總算辦成了一件好事,他師父親自說改天把他的二師兄請回來上班。


    “聖中聖,王中王,麵北朝南,坐指當陽。”街邊市集川流不息,圓光禪師陪同羅摩奇多這個外鄉人在大街上閑逛,他望著麥城碩大的牌匾,隨機一語。


    羅摩奇多便心領神會,隨即捐錢給同鄉的知府縣衙,要求麥城更名改姓,將此地改作當陽縣,縣令收受重金同意照辦,不出一日麥城就在世上不複存在,隨即新的門牌匾掛上城門示眾,並且張貼告示四處跟不識字的群眾宣揚。


    自更改牌匾起,不出一刻,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秋煙嫋嫋繞佛寺,寺廟香客酬神拜佛香火不斷,寺壁南鍾喈喈震古圓渾,寺中書卷藏經伶仃清脆。


    “你們天天找我要要那麽多錢,我膽子小了,我嚇不過,要你們打個流水單子給我看哈子,你們不肯……”自從源光不再,源真便自己當家做主,學會接管道觀的生意。


    “你又不懂,你坐回去……”源真天天在徒弟麵前晃眼睛,他的大徒弟直接喊話讓他坐回去,安靜待著。


    “你們還搞邪了!”大徒弟七孔八竅,大老板暴跳如雷,他把喝水的玻璃杯給打碎了,杯子掉地上哐啷一響,躲在門後麵的一幫小道士都能聽見裏麵的怪響。


    大徒弟正在賬房敲算盤算一筆筆瑣碎的開支,大老板不依不饒,與淩陽劈裏啪啦在辦公室吵架,淩陽臉都紅了,喉頭哽咽,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老子今天把話放到這裏?到,但反我有這個時間,這個店長也輪不到你當,我要個店長是搞麽斯,我還隻怕不曉得自己當,把今天一天的流水調出來拿給我看!”大老板的態度強硬,不容淩陽拒絕。


    淩陽不情不願的照做,他把今天道觀入庫出庫的賬單全部做成一張表格拿給大老板的審批。


    羅摩奇多代表西域運輸大量的經卷,而圓光禪師實則是踐行西經落地販賣的最佳人選,他們強強聯合開始侵占市場。


    《漢方聞經》第一次在當陽上架出版,就因為涉及種族歧視而被迫下架,時隔三個月後重新改名《佛說四十二章經》上架,本以為雞鳴寺首次出版新書就可以生意爆火,沒想到在重新上架之後,業績銳減,銷售慘淡,強弩之末的四十二章經不幸在強途中夭折,雞鳴寺打響的第一戰不幸提早夭亡,圓光禪師得知此事件消息並不氣餒。


    當陽有一座聞名遐邇的儒學堂,儒家大師、文人雅客、商賈大富,匯聚此地,在此集合講座。


    儒釋道三家集合完畢,淩陽每隔一段時間帶人過去捧場,順便給各位大眾傳道授業,圓光禪師瞅準時機連人帶書搬過去要普法釋厄,立誓把它變作一檔弘法專場。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誰先上台宣言?”儒家的思想宣傳完畢,佛道兩家卻針鋒相對,佛教的思想如雨後春筍崛起,大筍小筍在當陽冒出尖尖頭角,老儒師不敢惹這幫外來的勢力,他立刻圓場別教和尚道士搞砸了他的場子。


    圓光禪師中年發福略有些肥胖,常伴他身側的兩名弟子,也都是兩個死胖子,二弟子還比大弟子要胖些,兩個人都是圓圓的腦殼,胖得沒有下巴脖子。


    “我們先來!”源光禪師並不畏懼道教的勢力,若他們不耍陰招,他也不必犯險,他當著滾滾人流的麵,率先發言。


    “二師叔,請!”淩陽想讓開頭的和尚當前菜喂飽他們的胃口,然後自己再壓軸出場驚豔四座,淩陽心細心中就是這麽權衡利弊的。


    人群中野蠻的商賈嘲笑圓光禪師,嘲諷他不自知上錯了漢人的擂台:“你們當和尚的經書翻譯完了沒有,就跑到這裏來瞎攪和?”


    商賈的本意是想攪黃佛家的比試,哪料圓光禪師根本不畏懼此次舉辦方舉辦的活動。


    “二師叔,今天是小輩們的比試,可不要輕易上台?”淩陽並不懼僧侶的威脅,他這是警告也是對禪師的提醒。


    “多謝!”圓光禪師不願計較太多,他著手命人放下挑肩的書擔,派自己的大弟子專衡上台發言應付群儒,專衡不辱使命拿著一本圈了重點的書上台去了。


    “……!”專衡盤腿坐席,侃侃而談,嗟澪涕下。


    一家公司能發跡起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羅摩奇多總是在背後默默的支持圓光禪師發力,他在人群的背後默默關注著雞鳴寺的僧眾發言。


    圓光禪師上擂台本就不是為了來出風頭的,佛家的演講一旦演練完畢,他就帶著手下的一幫小和尚規矩地離開了闡道院。


    “二師叔莫不是怕了嗎?”淩陽當仁不讓勸圓光禪師留步。


    “……!”源光禪師畢竟已是中年人士,不願跟一個昔日的小輩計較,他沒做發言便袍袖一揚摔袖子出門。


    輪到淩陽代表道家出戰,圓光禪師看不到他們舉世矚目的風采,也見不到儒學堂贏得的滿堂彩。


    “我早就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直到帶你們出戰,並不是為了長他人誌氣,而是為了培養你們的勇氣與膽量,我需要不斷的去培養你們麵對挫折勇武傳魂的精神。”圓光禪師告誡士氣低迷的弟子們重拾心中的那份信念,佛家總有一天會超越道家成長起來的,東土也是佛家的樂土之地。


    雞鳴寺在儒學堂公開售賣佛經,道家也同樣在儒學堂公開叫賣,淩陽發現了佛家引經據典抄襲道家的經典,他們翻譯的佛家經卷中出現了大量的道家經典論句,淩陽懷疑雞鳴寺的《般若經》抄襲了《道德經》中的第五章第四節,依靠逐文逐句的對號查找,他發現自己的推論完全屬實,因為儒學堂收藏了他們的大量藏書,淩陽於是拜托官府發放了一封律師函給到儒學堂。


    儒學堂的孫不惑收到了這封信件,並將此事告知給了雞鳴寺的圓光禪師,名單上專衡的大名赫然在列,源光一刻不閑趕緊著手派人調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即便自己潑了一身髒水,他也勢必要給儒學堂一個完完整整的交代。


    因為翻譯經卷的和尚不懂西域來的梵文,便隨便給了佛偈一具沒有靈魂的肉身,隨便在古書上照抄照搬一些文段章節,譯經的和尚不知天高地厚給雞鳴寺惹來了大禍。


    起因《般若經》的著作權不在大陸,在天竺,這下子無從查起,剛好《道德經》的商標就在大陸備案,雞鳴寺不僅剛剛經過假冒偽劣,現在還涉及到商戰中的惡意競爭,圓光禪師大禍臨頭,老圓被拘留捉去監獄中關了十五日,這件事除了幾個知心人,其他弟子一概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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