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的時候,突然旁邊的通話機,發出了“嘟”的一聲響,“麗達,你送幾杯咖啡來,可以嗎?我的女兒已經到了嗎?”


    “中場休息?”張莉問道。


    那位接待小姐一邊手腳利落地衝泡著咖啡,一邊連連點頭。


    咖時是即溶的,被裝在了一個很大的玻璃細嘴咖啡壺裏麵,那位接待小姐信手從底下的抽屜裏取出了兩盒方糖,和那一疊紙杯放在一起。


    所有這一切,都被擱在一輛不鏽鋼的手推車上,做完這一切,那位接待小姐問道:“張小姐,您打算和我一起進去嗬?”


    靠西北角的會議室,是這層樓麵最大的一間房間,西和北兩麵全都是通透的玻璃幕牆,從那裏可以看到西門町繁華喧鬧的景象。


    會議室正中央是一張大理石台麵的長桌,此刻桌麵上顯得頗為淩亂,每一個位置前麵都散放著一些檔案。


    南麵掛壁上的白板,更是塗滿了亂七八糟的張莉根本看不懂的東西。


    米蒂和接待小姐兩個人在那裏分發著咖啡,而張莉的爸爸,正在和旁邊座位上的陌生人,側著身子低聲交談著。


    看到老爸朝著這裏揮了揮手,張莉抽了抽臉頰,擠出了一絲笑容。


    “散心的效果怎麽樣?”


    做完事情的米蒂,手裏拿著一杯咖啡走過來問道。


    “不錯,半路上還遇到了一個老朋友,他送給了我一隻手表,不過我戴著不合適,想問問爸爸要不要。”


    張莉聳了聳肩膀,用異常輕鬆的語氣說道。


    張莉故意說得很響,會議室裏麵的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在了耳朵裏麵,所以四周立刻傳來了一陣輕笑聲。


    張莉的父親也微微笑了笑,在那一刹那他甚至感覺到,自己那個天真可愛的女兒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讓我看看可以嗎?那隻表”


    米蒂問道,會議桌旁那些人也紛紛轉過臉來朝著這裏,很顯然有興趣的並非隻有米蒂一個人而己。


    張莉很悠然地,從口袋裏麵將那隻表掏了出來。


    米蒂笑吟吟地接了過去,但是在下一瞬間,從她的嗓子裏麵發出了異常尖銳的聲音那突如其來的尖叫聲,毫無疑問將會議室裏麵的每一個人都嚇了一跳。


    “我知道了,這肯定是仿冒的。”米蒂連忙肯定地說道。


    “是嗎?應該不會,他有求於我,想必不會送我一隻假貨。”張莉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知道真正的一隻這樣品牌的表,要多少錢嗚?”米帶說道,她仍舊難以置信。


    “知道啊,也就一億左右。”張莉用很平淡的口氣說道。下一瞬間,隨著一連串的噴發聲,飛射而出的咖啡在半空之中飄舞,緊接著便是一片劇烈咳嗽的聲音。


    張朋健的衣服和褲子上沾滿了咖啡斑點,這些全都是剛才和他麵對麵交談的那位客戶噴在他身上的痕跡。


    不過他絕對不會因此而感到憤怒,他那位尊貴的客戶此刻顯然比他更加難受,張朋健注意到,那些咖啡其中的一部分,好像是從鼻子裏麵噴出來的,作出這種高難度動作的後果,肯定非常痛苦,而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他女兒惹出來的禍端。


    張朋健自己並沒有喝那些咖啡,早晨的經曆令他確信,他的那位寶貝女兒正在交談的時候,把任何食物或者飲料塞進嘴裏,都是一件不明智而且危險的舉動。


    會議室裏麵的每一個人,都正在非常狼狽地收拾著自己麵前的檔案,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有絲毫的抱怨。


    而此刻,張朋健和那位好不容易從窒息的邊緣恢複過來的客戶,正目瞪口呆地盯著眼前那隻手表。


    “這,這,這,這是怎麽回事?”


    張朋健結結巴巴地問道,他的感覺告訴他,眼前這隻表毫無疑問是真貨,而那個客戶則愛不釋手地拿著那隻表,翻來覆去地看著,即便以他的富有,對於這樣的頂級奢侈品也仍舊不敢存有太多奢望。


    “爸-我除了打算送給你這隻表之外,原本還想問一下,你對於朱博文這個人有多少了解?”張莉問道。


    “朱博文?地產大鱷豬頭鯊?你認識他,難道這隻百達翡麗就是他送給你的?”張朋健一連串地問道。


    “你不要問這麽多嘛,先回答我的問題,當然你不願意說也行,我相信隻要上網稍微查一查,有關這個人的大致的情況總可以弄清楚。”張莉問道。


    聽到女兒這樣一說,張朋健立刻知道,想要從女兒嘴裏得到進一步的消息,幾乎沒有可能。


    此刻的女兒,並非是他剛才那一瞬間以為的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而是一個充滿了神秘、不是他所能夠理解的陌生人。


    “好吧。”張朋健不得不妥協,他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朱博文外號叫豬頭鯊,他在地產界非常有名,除了地產,他還經營很多方麵的生意,可以說隻要能夠賺錢的買賣,他幾乎都有所涉及。


    “在他的名下有好幾個大型集團,但是卻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他到底擁有多少財產,正因為如此,雖然十大首富的排行榜裏麵,從來就沒有他的名字,但是很多人卻相信,他比排行榜上的幾個人更加富有。


    “這個人的背景非常複雜,除了富有之外,他在各個方麵的影響力都很大,聽說他的手裏攥著一把高官政客,正是因為這些關係,近十年裏,隻要有大型項目,他幾乎全都可以標到其中油水最為豐厚的一、兩項。”除此之外,傳說他在黑道之中也非常吃得開。


    “不過朱博文的名聲,無論是在地產業,還是在其它地方,都不是很好,他之所以擁有豬頭鯊的綽號,就是因為他做生意的手段異常狠辣,無論是上家還是下家,全都會被他吃盡食光,這個綽號最初就是地產業界的同行給他取的。


    “私下大家都知道,朱博文做工程,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空手套白狼,他的路子相當廣闊,而且信用一直不錯,所以總是可以從銀行輕易貨到款,除此之外,他還讓下家墊付工程款項,所以在大多數工程裏麵,他真正需要從口袋裏麵掏出來的錢並不是很多。


    “據我所知也有其它人像他這樣幹,不過幾乎全都淒慘收場,但是他居然這樣整整幹了將近十年。”


    張朋健說道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羨慕的味道


    聽到這裏,張莉大致已經知道,那個家夥支支吾吾不肯明說的原因,原來這個家夥十年以來,始終踮起腳尖在鋼絲繩上跳芭蕾。


    按照老爸嘴裏聽到的消息,這個豬頭鯊顯然也不是什麽善類。


    這個家夥絕對沒有他自稱的那樣可憐,能夠用這樣高風險的方式經營十年之久,恐怕他在黑道的影響力絕對不僅僅隻是有點麵子,能夠請到幾個路道很寬的大佬而已。


    這樣算來,那個令他吃癟以至於想要自殺的鬼神般的人物,恐怕來頭更大。


    張莉對於黑道並沒有多少了解,不過周圍的人談論多了,她多多少少有一點印象。


    這裏的黑道,並非是終日躲藏在陰暗角落裏麵、見不得光的人物,也不能夠看作隻是成天在大街上麵打打殺殺的小流氓們的組合。


    這裏的黑道反倒常常和普通商人一樣,開公司辦企業,甚至棲身於各界名流或者官員政客之間。


    和普通商人不同的是,這些黑道人物除了手裏緊緊抓著大把的鈔票,牽著許多政客和官員之外,他們還擁有一隻隱藏在背後的手,那隻手裏麵握著用來殺人的砍刀、手槍和用來打人的棍棒。


    張莉確信,那個看上去走投無路的豬頭鯊,絕對不可能沒有想到過如何對付那位威脅到他的敵人,能夠采用的方式隻不過兩種。


    一種便是妥協。張莉猜想,那個豬頭鯊既然能夠如此成功,他應該是個非常懂得輕重緩急的人物,想必不會因為麵子之類毫無意義的原因,而強硬到底。


    再說他在黑道並非沒有一點門路,肯定曾經通過各種門路,向那個幕後的敵人許過無數好處,這家夥可以將一隻價值一億多的手表送人,對於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想必不會太過吝嗇。


    但他的敵人卻根本沒有將他的許願放在心上,除了將他擠垮能夠得到更大的好處,便是兩者之間存在著深仇大恨。


    至於第二種方式,便是憑借自己的力量強行壓服。


    方式有許多,從讓掌握的官員出麵到收買一個殺手,栽贓陷害、背水一戰、借刀殺人、圖窮匕現,國人從來不缺乏消滅敵人的謀略。


    豬頭鯊說過自己是個孤家寡人,隻有情婦沒有老婆,更沒有子女牽掛,這樣的人最容易狗急跳牆,但是他卻非常清楚,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他的敵人進行強行壓製,無論是官路還是黑道,對方全都死死的壓住他一頭。既然是這樣,自己想要幫那個豬頭鯊的忙,又能夠有什麽樣的辦法?


    很顯然光靠壓服是做不到的,沒有這個實力不說,就算是成功做掉了那個家夥,對方的報複也絕對不是她所能夠阻擋。


    那麽唯一正確的選擇就隻有收買,張莉隱隱約約記得曾經聽到過這樣一句話:“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一個人不能夠收買,不同的是,花費多大的代價可以收買而已。”


    一個近乎於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人物,自己有什麽東西能夠打動他的心?


    “很簡單啊。”突然間從意識深處的李坎傻跳了出來說道。


    不過他根本就沒有說明,立刻又鑽了回去。


    “想通了?願意幫助我了?那就開個價吧。”張莉並不顯得多麽著急的說道。


    “把大部分時間的身體控製權給我,並且盡快幫我再找尋一個可以附身的軀體。”李坎傻說道。


    “現在大部分時間不都是你在用我的身體嗎”張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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