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的夏天也很熱,大地如同一座巨大的火爐,讓人喘不過氣來。


    秦嫿等人前往永安皇子府,路上突然下起陣雨,所有人都濕噠噠的像落湯雞。


    好在很快雨過天晴,等到了皇子府,身上的衣服也曬幹了,就是黏糊糊的很難受。


    永安皇子正溫柔地給女兒喂藥,突然管家拿著一塊令牌走了進來。那是康親王的令牌,他沒有認錯,定是三妹來了!


    \"快,快請人進來。\"


    永安皇子迅速擦去眼角的淚水,西部距離京城太遠,他隔幾年才回京一趟。


    關於京城發生的事情他偶有聽說,但都不知道詳情,比如三妹娶了寧國公的孫子,二妹被貶為郡王……


    \"是。\"管家恭敬地應道。


    秦嫿走進皇子府,一眼就看到溫柔淺笑的大哥。還是跟記憶中一樣端莊柔雅,不過眉眼間多了一絲淡淡的憂愁。


    路上她已經打聽過了,大哥跟駙馬感情很好,隻是他們的女兒從三個月前莫名其妙生病了,找了很多大夫都不見成效。


    據鈴蘭交代,毒是大圓教下的,他們打算以大夫的名義殺了皇子跟他女兒。


    “大哥,許久不見,你還好嗎?”秦嫿快步上前問候。


    “三妹,你變了好多,不過這樣看起來比以前健康多了。”永安皇子神色激動,聲音也不由得哽咽起來。


    “我在路上聽說小侄女生病了,幸好帶了兩名府醫過來。她們一個是太醫,另一個是聞太醫的徒弟,定能治好小侄女。”


    “真是太好了,這樣西兒便有救了。”


    永安皇子派人伺候秦嫿簡單梳洗,再備好飯菜,吃完便去看望病床上的女兒。


    那是個六歲的小女孩,名叫雷震西,一聽就知道將來要跟駙馬一樣走武將道路。


    兩位府醫給西兒看了診,確信是中毒跡象,但具體是什麽毒暫時還不能查明。


    府醫商討藥方的時候,皇子派人去給駙馬送信。駙馬平時都在軍營訓練,逢年過節才回來小住幾日,其他時候很少見麵。


    兄妹倆聊了些近況,永安皇子得知賢君在後宮一切安好,不由得放下心來。


    賢君年紀大了,平日抄抄經文遠離是非,其他人看他沒什麽威脅也懶得動手。


    晚上眾人在皇子府住下,第二天醒來西兒氣色好了不少,永安皇子喜極而泣。


    秦嫿笑了笑,深藏功與名。


    離京前一晚,她派人假扮皇太女的護衛去青雲道觀。巧的是那天晚上,皇太女也命護衛假扮她的人去偷靈泉水。


    不得不說,她倆真是心有靈犀。


    她迅速改變策略,命眾人光明正大以康王府的名義去偷,還故意不小心遺落令牌。


    總之結局是,她拿到真的靈泉水,皇太女拿到她準備的山泉水。


    此時遠在京城的秦婉,因為擅闖青雲觀被女帝撤職,跟她妹妹一樣閑賦在家。


    皇太女身邊能用的人又變少了,伴讀陳令儀被她利用完弄死,給她掙錢的宋雲菊自盡,貼身護衛宋雲梅被流放,現在世女秦婉也指望不上。


    不僅如此,女帝還把她的兩名心腹管事送去慎刑司折磨死了,罪名是仗勢欺人。


    什麽仗勢欺人?


    無非是在警告她,認清自己的身份,有些東西不是她能肖想的!


    皇太女憤怒又憋屈,她身為儲君又能如何?事事被母皇壓著,若是……


    突然間,她的腦海裏閃過一個風險很大,但收益也同樣巨大的想法。


    此事必須跟皇祖父好好謀劃,畢竟有救命的神水傍身,一個不慎滿盤皆輸。


    皇太女轉身去長壽宮,屏退所有侍從告知神水的事情。她用刀割了手指,打算展示功效,沒想到竟然毫無作用!


    “母皇果然在防備我。”皇太女淒然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不認母女情誼!


    “婧兒呀,你還是不夠了解她。”皇太君從袖口掏出一個藍色小瓷瓶,那是他命珍君從女帝那兒偷來的。


    “您是說珍君?”


    皇太女眼睛發亮,如果有珍君協助,那麽她的計劃成功率肯定大大提高!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說回西部,駙馬雷莉收到書信,得知康王來了西部連忙回府。


    她八年前見過康王一次,那時她瘦瘦小小仿佛風一吹就倒。如今隻能感歎一聲女大十八變,遠遠望去就能感受到上位者威嚴。


    秦嫿也在打量雷莉,眉眼跟雷蕾有些相似。但皮膚黝黑,身材強壯,一看就是多年訓練的結果。


    “末將雷莉見過康王殿下。”雷莉拱手行禮。


    “大嫂快免禮,都是一家人,別那麽見外。”秦嫿連忙扶她起來。


    “娘!”雷震西跑了出來。


    “西兒,你的病好了!”雷莉一把將女兒抱起來,看得出來母女倆感情很好。


    “是三妹帶來的府醫治好的。”永安皇子笑盈盈解釋。


    “多謝康王殿下,殿下大恩大德,末將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大哥,我有些事情跟大嫂商量。”


    “好,你們聊,我讓人安排晚飯。”


    永安皇子牽著女兒離開,秦嫿把大圓教謀害大哥跟侄女的計劃說出來。她打算將計就計,一舉搗毀窩藏在西部的所有教徒。


    雷莉聽完拳頭按得哢哢作響,竟敢把手伸到她的夫郎和女兒身上,真是活膩了!


    八月初,有位滿頭銀發的大夫來到永安皇子府,說她有法子救小姐。


    秦嫿一眼就認出來,她是四季春那個藍衣女人,不過化了老人的妝容。


    剛進屋雷莉就帶人把她拿下,不需要人贓並獲,也不用浪費時間對質,直接審問。


    那女子很硬氣,但雷莉從小跟鎮西將軍守邊疆,看多了對付敵人和奸細的手段,骨頭再硬,那就用錘子敲碎。


    拷問的場麵很血腥,秦嫿看了忍不住感慨,有時候死也是一種福氣,做人最怕的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錢夫郎聯係不上藍衣女子,敏銳地察覺到出事了,想也不想就要逃離西平府。


    可惜金鳳跟蹤他多時,早就布下天羅地網,他如今插翅也難飛。


    秦嫿並沒有對外公布錢夫郎是大圓教成員,而是以他製作假畫,逼良為娼,謀殺妻主等罪名送去縣衙審訊。


    龜公聽說東家出事,收拾行李帶著鈴蘭離開,然而石副統領早把他們團團圍住。


    所有人都被帶到縣衙,經過審訊,無辜人員放回去,大圓教成員全部扣押。


    石副統領眼光毒辣,一眼看出鈴蘭不是普通角色,定然跟大圓教有關。


    正當她準備嚴刑逼供時,秦嫿說:“他是本王的人。”


    石副統領沒有多問,很快就把人放了。


    鈴蘭無比震驚,當初在齊山村見到一群士兵的時候,他便知道蘇老板是朝廷的人。


    原來不僅是朝廷的人,還是皇室中人。


    萬幸他做出正確的選擇,否則早跟幹娘一樣墳頭草兩尺高了。


    鈴蘭跪在地上重重磕頭道:“賤民願意聽從殿下調遣,隻求能保住賤命一條。”


    秦嫿很喜歡他的識相,於是承諾道:“你隻要協助本王鏟除大圓教,事後本王可以滿足你一個心願。”


    “多謝殿下。”


    “起來吧。”


    “您當初競拍的一千兩銀子,草民收起來了。”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秦嫿一把握住鈴蘭的雙手,她正愁沒銀子花,要給女帝寫信借銀子用呢?


    錢夫郎被處死的那天,鈴蘭在人群中看到大圓教的標記,他毫不猶豫跟對方離開。


    秦嫿命石副統領押著贓銀入京,自己帶人去追鈴蘭,他們果然去了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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