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秦嫿從西部去往南部。


    她之前去過平台府賑災,這次去的是平思府。平思府靠近南疆聯盟國,八年前兩國交戰,安槐國雖然贏了,但死傷無數將士。


    秦嫿仍然跟之前一樣,利用商人身份租個環境不錯的別院暫住。隻是這裏的人,似乎非常反感商人,或者說外地的商人。


    “你們是商人啊?那抱歉,剛才談的價格不算,每月另加十兩銀子。”租房的東家一問她們的身份和職業,立馬變換態度。


    “這是什麽意思?欺負我們是外地人?”孫林沉著臉質問。


    “愛住不住,不住拉倒!”東家無所謂地揮了揮手,把不耐煩演繹得淋漓盡致。


    秦嫿看了眼劉果,她立即笑盈盈上前跟東家說:“抱歉抱歉,我們第一次來南部不太懂這裏的規矩,若是有什麽地方冒犯了,還請您多多提點。”


    “提點?哎喲,我可沒那本事,你們別倒打一耙就不錯了。話說你們住不住,不住我可走了。”


    “住住住,多十兩就多十兩。”


    劉果跟東家簽了契約,暫租三個月,多給三十兩銀子。即便如此,東家還是擺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


    等東家走後,秦嫿命孫林等人出去打聽。總覺得從入城登記開始,這裏的人對她們態度非常惡劣。


    士農工商,雖說商人身份地位較低,但也是良民,不至於被如此輕蔑。


    秦嫿簡單梳洗過後,去附近的酒樓用餐。店娘一聽她們是外地口音,於是詢問來平思府做什麽?


    同樣聽說來做生意也變了態度,更過分的是,菜品睜著眼睛報三倍價格!


    秦嫿從來沒那麽憋屈過,隨意吃兩口便打道回府。她猜想這裏的人肯定跟外地商人有很深的矛盾,自己受了無妄之災。


    但越想越不爽,她很想發作,可對方是普通老百姓,跟她們計較有什麽用?


    傍晚孫林等人回來了,臉上表情很不好。秦嫿沒有催,她整理思緒開始匯報。


    “主子,屬下打聽到,七年前這裏來了十幾名外地商人。她們購買大量田地,雇傭大量百姓種糧,大家都極為感激。”


    “當時安槐國跟南疆聯盟剛打完,平思府距離戰場比較近,不論是土地還是人力,價格都極其低廉。”秦嫿皺了皺眉。


    當初南疆聯盟搶奪邊境百姓的糧食和家畜,以至於引發長達兩年的戰爭。


    “那些商人操控南部糧食價格,要求百姓用銅鐵做交易,然後轉頭將銅鐵高價賣給南疆。”孫林繼續說。


    “銅鐵主要用來做武器,南疆狼子野心,難道官府不管嗎?”秦嫿問。


    “官府管過一段時間,後來那些商人收買一位大人物,故而再也無人敢管。”


    “鎮南將軍!”


    秦嫿拍桌而起,在邊境文官根本無力跟掌握軍權的武將對抗。


    “剛開始是銅鐵,後來是糧食、書籍、鹽、瓷器、茶葉等。總之平思府百姓因為她們日子過得愈發艱難,自然恨之入骨。”


    “銅鐵、糧食、書籍都是嚴禁出售他國的商品,那些無底線的商人且不說,就說鎮南將軍!她享受朝廷賜予的高官厚祿,卻忘了自己身上背負的責任!”秦嫿實在想不到,一國將軍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鎮南將軍魏行歌,當年跟南疆打仗的時候,她身為副將多次立功,女帝戰後立即將她提為鎮南將軍。


    她是女帝提拔起來的將領,也是常常掛在嘴邊的忠臣典範。貪汙受賄現在變得無足輕重,秦嫿唯一期盼是她與大圓教無關。


    第二天金鳳派人回來傳話,她們一路跟蹤鈴蘭等人,發現他被送去鎮南將軍府了。


    秦嫿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曾經為安槐國立下汗馬功勞的將軍會叛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提醒護衛跟蹤的時候小心點,寧可任務失敗也不要暴露自己,保命最要緊。


    護衛頗有些意外,換做其他主子肯定不會這麽說,於是鄭重地行禮離開。


    劉果提醒說今日是中秋,秦嫿看著桌上的月餅,忍不住想起遠在京城的李淮安、石明奕、東方清三人。


    原本東方清也想跟來,她沒同意。主要這一路追查大圓教肯定沒辦法照顧他,也沒人陪他玩,不像上次去北部還有另外兩人。


    中秋過後,金鳳繼續監視鎮南將軍府,楚燕調查七年前的商人,孫林查當地官員。


    秦嫿走訪附近幾個縣,發現問十個人,有四個聽過大圓教,並且認為是很好的教會。


    她們經常做善事,還提倡人人平等。


    這已經不是官府跟大圓教勾結,而是赤裸裸的宣傳,官員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秦嫿趕緊給女帝寫信,她沒提魏行歌,隻說發現疑似副教主在南部盤桓多年,人多勢眾,需要調動大量駐軍指揮權。


    九月初,鎮南將軍生辰臨近。


    她竟然勒索當地所有官員、富商給自己送禮,就連秦嫿這個剛來平思府一個多月的人也不例外。


    “我生意還沒做起來,拿什麽給將軍送賀禮啊?”秦嫿叫苦連天。


    “哼,我們每年都得交,對麵酒樓一年一千兩,交少了兵娘天天找麻煩,生意壓根做不下去!”東家冷嘲熱諷。


    “將軍過壽咋比女帝還張揚?”


    “天高皇帝遠,在這兒她就是女帝!原本她不是這樣的性子,自從收了個外地商人的兒子做小侍後全變了,唉。”


    “那小侍姓什麽叫什麽?”


    “聽說叫王承什麽?忘了,反正進門沒兩年將軍正夫郎就病死了,大夥都懷疑是他害的,不然憑什麽扶正?”


    “是不是王承耀?”


    “對對對,你認得他?”


    “是啊,我就是為了找他才做商人,這一趟平思府還真來對了。”


    “你可千萬別衝動,人家現在是將軍正夫郎,權勢大著呢,一隻手都能捏死你!”


    “謝謝你的提醒。”


    秦嫿笑了笑,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王承耀是大圓教教主的兒子,魏行歌定是知道他的身份才扶正。再看看她在這邊作威作福的模樣,不難想象是何居心?


    無非幻想著大圓教成功顛覆皇室,皇子年老體衰,夫郎身為男子不能登基,可不就輪到她來做皇帝。


    晚上金鳳派人送信,上麵說魏行歌給南部四位知府送請帖,邀請她們參加生辰宴。


    秦嫿本來找不到理由混進將軍府,這不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她立即給東方知府修書,並派護衛快馬加鞭送過去。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女帝聖旨未到,她身邊僅有二十名護衛,五十名府兵,對上魏行歌壓根不夠看。


    四鎮將軍在緊急情況下,可以不經女帝同意調動五千兵馬。到時候她反咬一口,說自己是大圓教成員,那就隻能下輩子再來。


    生辰一天天逼近,終於女帝回信了,不過派了個大麻煩過來,兵部侍郎江潔!


    江潔原本是兵部尚書,因舉薦的官員窩藏逆賊被降級。女帝派她來,無非是希望她立功好恢複尚書一職。


    “江侍郎,你覺得震西將軍如何?”秦嫿看著江潔似笑非笑。


    “鎮西將軍戰功赫赫,英勇無畏,不知殿下此話何意?”江潔皺了皺眉。


    “哎呀,本王也不是懷疑你的能力,隻是擔心你年事已高,身體衰弱,心智迷糊,容易被人誤導罷了。”秦嫿一臉無辜。


    江潔氣得臉紅脖子粗,這些話是她當著諸位大臣的麵評價康親王,現在反倒用在自己身上!


    秦嫿就是這麽記仇,嘲諷她的,自然要還回去,否則睡覺都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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