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羽和母親嶽母以及三位夫人告別後,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惆悵。他一時覺得沒有地方可去,就騎著馬在街上轉悠。鄧雲帶著燕雲十八騎在一旁默默地跟著,他們就像高羽最忠誠的衛士,時刻守護著他的安全。


    大街上已經張貼出來了告示,百姓們知道了當前的情況。有想跟著高羽南下的正在進行緊急的準備,也有一些不想南下,但是也不敢留在城裏的居民,紛紛到鄉下避難投親。


    整個城市一片混亂,高羽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造成今天這種局麵,究竟是因為什麽?是因為他的無能嗎?可是麵對一百多萬大軍的圍攻,他確實無能為力。這是高羽第一次有了無力的感覺,這種無力感就是明明自己做對了所有的事,可是還是無法改變形勢的發展。


    高羽不舍地看著幽州城大街上的每一個店鋪和每一條街,這裏是他奮鬥開始的地方,可是馬上他就要舍棄這裏,此一別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甚至是還能不能回來。


    這座城市承載了他太多的回憶和夢想,如今卻不得不麵臨離別。他的心中充滿了眷戀和不舍,但他也知道,為了百姓的安全,為了國家的未來,他必須做出這個艱難的抉擇。


    走著走著,高羽發現自己到了薛孟陵的將軍府。高羽讓鄧雲他們一同進府休息,自己則是一個人走進了正堂。門衛看到高羽來了,急忙跑去通報。


    薛孟陵上午就啟程去了軍營,所以隻有長公主高晴一個人在家。不多時,高晴就迎了出來。遠遠的看到高羽,高晴喊道:“羽兒,你怎麽有空跑到老姐這來了。”


    當高晴走近後,就看到高羽的臉色很不好。此時已經臨近中午,於是高晴就命人準備了飯菜和酒。


    自從景帝去世後這將近兩年的時間裏,高羽每天都寢食難安,一直在為幽州和大夏的未來擔憂。他想盡了所有的辦法試著去化解這場浩劫,可是到頭來發現都無濟於事,而他隻能是舍棄幽州的一切,到遙遠的南方從頭再來,其中所要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高晴明白,自己這個老弟壓力太大了,畢竟他也隻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年輕人。心念間,高晴決定幹脆今天就讓高羽一醉方休,好好減減壓。


    中午時分,美酒佳肴已經準備好,今天的午宴非常的豐盛。高晴屏退了所有下人,姐弟兩人相對而坐。高晴親自為高羽斟酒夾菜,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心疼和關愛。


    高羽沒有心情吃,而是不斷地喝酒,不多時就有些醉了。


    高羽對高晴說道:“長姐,你說今天這種局麵的造成究竟是因為什麽,弟弟不明白,我明明已經很努力了,我明明麾下能臣良將如雲,我明明手中有幾十萬能征善戰的大軍,可是我還是無法保住幽州、無法守護好大夏,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高羽說完就凝噎地哭了起來。


    高晴走過來,心疼地將高羽攬入自己的懷中,不斷地撫著高羽的背安撫著。此時的高羽就像一個孩子,這一年多來他承受了太大的壓力。


    在文武大臣們麵前,他必須要做好一個王,一個統帥的職責;在母親和妻兒麵前,他必須盡到兒子和丈夫、父親的責任。那個時候無論他有多大的壓力,隻能自己硬挺著,隻有在姐姐這裏,他可以無所顧忌地把心裏的苦水全部吐出來。


    高晴心疼地說道:“羽兒,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相信,就算是把父皇放在你的位置上,也沒有你做的好,可是你也知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就能改變的,所以姐姐希望你要試著去理解自己,原諒自己,不要過於的去苛責自己,不要想著去改變一切,你隻要把能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做好就可以了,凡事隻求無愧於心,剩下的就交給命運吧,如果這次浩劫真的躲不過去,那隻能說是大夏氣數盡了,而我們都已經盡力了,九泉之下,麵對曆代先祖,我們也問心無愧。”


    高羽擦幹眼淚,說道:“是,我是幽州的王,是幾十萬大軍和數百萬百姓的主心骨,我會盡我所有的努力去保護他們,如果上天注定我要失敗,那我就坦然地接受失敗,唉,心裏的話說出來,舒服多了,來,姐姐,今天陪弟弟一醉方休。” 高羽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酒,仿佛要將所有的煩惱都淹沒在這酒中。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最後枕著高晴的腿睡了過去。


    高晴沒有打擾高羽,就這樣心疼地照顧著自己這個最小的弟弟,她心裏明白,他太累了。


    高羽整整睡了一個下午,期間鄧雲不放心,來看了好幾次,看到高羽睡著了,也沒有打擾。高羽這段時間有多麽的不容易,作為貼身近衛的鄧雲看的一清二楚。


    高羽在傍晚時才醒了過來,看到高晴為了不打擾自己,愣是陪著自己坐了一個下午,也是非常的不好意思。跟高晴寒暄交代了幾句後,就離開了將軍府,帶著鄧雲和燕雲十八騎前往了幽州城外的鷹師大營。


    高羽走在前往鷹師大營的路上,晚風吹拂著他的臉龐,讓他的頭腦清醒了一些。他想起姐姐的話,心中多了一絲釋然和堅定。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浸在痛苦和自責中,他必須要勇敢地麵對現實,帶領著自己的軍隊和百姓,為了生存和未來而戰。


    高羽帶著鄧雲眾人來到幽州城外的大營時,卻未見到薛孟陵和獨孤影的身影。經詢問留守的副將肖豹得知,為順利拿下冀州衛,為後續占領睢陽做好鋪墊,薛孟陵和獨孤影已先期帶領四個鷹師和張文遠的鷹七師,在傍晚時分出發。


    他們力求在冀州衛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以最短的時間、最快的速度將其攻克。高羽聽完肖豹的匯報後,對薛孟陵的做法表示了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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