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府城租的牛車還在外頭,李皓讓二狗子進了車廂,自己坐在前麵趕車。


    進了城,二狗子掀開車簾往外看,和前天回來的情形差不多,依舊沒什麽擺攤的人。


    看李皓走的路線,是去縣學的,二狗子心裏想著,前天他們沒進去,難道今天就能進去了?


    誰知到了山門外,前天還攔著他們不讓進的人,跟沒看見李皓似的,任由他帶著個孩子進去了,也沒說不是在縣學讀書的,不許進門這樣的話。


    二狗子就好奇,昨天李皓到底去做了什麽,怎麽不過一天的功夫,情形就變了?


    李皓帶著他先去拜見山長,二狗子乖乖跟在李皓身後照葫蘆畫瓢,對著山長行禮。


    山長見了他很是高興:“怎麽這時候回來了,快坐,何時到的縣城?”


    李皓坐下:“昨日到的。”


    山長知道他這個學生的性子,最是知禮,定然是一到縣城就會來縣學拜會的。


    他想起來山門外守著的人,恍然大悟:“定然是那些人攔住你了!”


    李皓起身幫著山長倒了杯茶水,又分了二狗子一點,手掌握住茶杯,神色間帶出幾分好奇:“從前都是當值的同窗,在外頭灑掃順便盯著些山門外的人,怎的多了這麽些人?”


    山長搖頭:“你不知道,因你們這一年考上秀才的人多了,來縣學求學的人也多了。”


    他放下茶杯,有些愁悶:“這本是好事,咱們縣學也收的下這麽些人,人多了,束修也能多些,先生們日子也鬆快點。”


    李皓為他添了些茶水,跟著點頭:“咱們縣學興旺,先生也有展才的機會。”


    山長苦笑:“誰知縣裏突然多了個賭坊,來求學的,也並非是一心向學的,總找著機會要出門賭錢去。”


    他又喝了半杯茶水:“本來有心向學的,也因著他們這些人,弄得人心惶惶,有一日竟是一間屋子空了大半,全都出去了。”


    二狗子瞪大眼睛,該不會這些人全都去賭錢了吧?


    “學裏的先生們憂心這些人,怕出什麽事了,全都出去找人。”山長皺眉:“誰知這一群人,全都跑去賭坊,被先生們在門口瞧了個正著。”


    他和李皓說:“因為是頭一回,也不能把這些人全都趕回家去,我就雇了幾個人在門口看著,出來進去的都有個底。”


    李皓有些遲疑,拿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沒見過這個場麵吧?”山長本來說著說著,又開始發愁,看見他的樣子,隻想笑。


    以為這個學生雖然聰慧些,到底沒經過太多的事,想自己剛知道他的學生們,跑去賭坊耍錢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呢。


    二狗子默默放下茶杯,看了一眼老爹多變的表情,心裏暗道:從前不見他能做出這許多表情來,現在倒是什麽心事都擺在臉上了?


    李皓不知道他的寶貝兒子在心裏腹誹他,對著山長苦笑:“確實是學生少見識了,隻是奇怪,怎的縣城裏突然開了個賭坊?”


    若說從前縣城裏,倒也是有賭坊的。


    但那都是暗地裏開的,即使零星有幾個在縣學讀書的去過,也沒有大張旗鼓,帶著一群人一起去的。


    就算他們膽大包天,當真敢攛掇著同窗一起去賭坊,那賭坊也不敢真的聚集一群血氣方剛的讀書人在那裏耍錢的。


    山長也稱奇:“我還特意去縣衙問過,隻是沒見著縣令,想等幾日再去看看。”


    “對了,褚老先生前些日子也回來了一趟,怎的沒在府學那裏教他讀書?”山長看著乖乖坐在李皓身邊的二狗子,笑開了:“你近些日子可開蒙了,讀了什麽書,可背會了?”


    二狗子隻覺天降奇禍,裝作懵懂:“褚老先生一早就回來了,也沒讀什麽書。”


    就是褚老頭在的時候,他也沒讀過什麽書。


    雖然說他對讀書沒有那麽排斥了,但他才三歲哎,剛上幼兒園的年紀,讀書太早,說不定要少白頭啦。


    二狗子覺得,讀書雖好,但他老爹還在上升期呢,自己可以多玩幾年,以後誰知道老爹會不會無所事事,盯著他學習啊。


    山長覺得奇怪:“褚老先生還沒回去嗎,他還來我這要回了以前存在書院的錢,我以為他是要在府城置產業了?”


    李皓收回看兒子的眼神:“老先生不在縣學裏?他的下人有東西讓我給他帶回來。”


    褚老頭的下人也不知道為什麽,聽說他們要到縣城裏來,推辭自己有事,怎麽都不願意回來,托了李皓把賣掉瓷器坊的錢帶回來給褚老頭。


    山長還以為褚老先生已經回了府城:“老先生在縣城沒有其他住處了,他又不在書院,能去哪裏呢?”


    想到褚老先生從他這裏把錢全拿走了,山長有點慌亂,忙站起身,圍著桌子繞了兩圈:“不得了了,難不成褚老先生也去那賭坊了?”


    褚老先生十好幾年都沒出過縣學的門,和外界幾乎沒有太大的瓜葛,現在突然出了門,自己一個人在縣裏轉悠,遇著個新鮮的事去圍觀也是有可能的。


    誰知道他會不會陷進那裏頭去啊!


    山長隻覺得天旋地轉,太陽穴突突地疼:“不然老先生帶著這麽些錢,也不去置產業,也不回縣學住,還能去哪啊?”


    要是褚老先生真的陷進賭坊出不來,錢都被輸光了事小,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怎麽對得起他們這些年的交情呢。


    山長回想起開辦縣學之初,褚老先生慷慨解囊對他的幫助,簡直潸然淚下:“我對不起老朋友啊,怎麽就不多想想,多問問呢!”


    他一邊哭,一邊在屋子裏跺腳,看得二狗子目瞪口呆,被他這個樣子嚇了一跳。


    好家夥,這都是他自己腦補的事情吧,誰會因為腦補的事情,就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褚老頭真的已經成了賭紅眼的大賭徒了,誰能想到,他隻是一時間不見了呢?


    二狗子嚐試往後退了兩步,覺得山長真是個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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