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一隻手扯住往後退的二狗子,不讓他在這個時候搗亂。


    “也許另有隱情。”想到褚老頭時常一副桀驁不馴,不流世俗的模樣,李皓實在沒有辦法想象他在賭坊裏大殺四方的樣子。


    褚老頭又不是現在才有錢的,從他打聽到的消息來看,褚老頭自小家境就好,又一早自己掌家,手裏的錢財不知凡幾。


    在他年輕氣盛的時候,定然也有人為了利益,想盡辦法引誘他走上歧途。


    但褚老頭最後卻落了個孤身一人,不近人情的名聲,應該不會突然又去賭錢去了。


    山長也冷靜了一點,還是不放心,怎麽說他和褚老頭也是這麽多年的交情了,要是一招不慎,讓這個他很是敬佩的老人家,落得個晚年失格的名頭,實在過意不去。


    他走了兩圈,停住腳:“你們先在這坐一坐,我去問前幾天去過賭坊的人,有沒有見到過褚老先生的。”


    李皓想說,與他同去。


    還沒來得及出聲,山長拔腿就跑,不過片刻功夫,就不見人影了。


    他歎了口氣,又看見兒子已經收了神色,安然地坐在椅子上。


    有些驚奇:“累了?”


    以他兒子的聰慧,即使一開始不知道賭坊是做什麽,聽了山長的那一番話,必然能想到那不是個好去處,甚至有點危險。


    但他對褚老頭的行蹤,好像沒有太多擔憂的樣子。


    李皓對褚老頭沒有去賭坊,能有七八分的肯定,是因為他一早了解過褚老頭的生平,根據這些事跡推測的。


    但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跟二狗子分享過,怎的他看起來比自己還能確定的樣子。


    二狗子是真的不擔心,李皓還要靠亂七八糟的情報去推測。


    二狗子最開始聽到山長的話,就認定,褚老頭是不會去賭坊的。


    他還記得,二人一同做出扇車後,褚老頭曾經說過的話。


    況且褚老頭那家夥心性之堅定,寧願被世人當成瘋子,都要堅持自己的道,怎麽可能半路被什麽賭坊亂了心神。


    “爹爹,除了賭坊,還有什麽地方能花那麽多錢呢?”二狗子忍不住深思,好像有一根線一直在前麵牽引著,隻是他還沒找到線頭,隻能在原地打轉。


    李皓也坐了下來,他比二狗子知道的多一點,想到昨日去外麵打聽到的事情,沒下定決心和兒子說。


    如果褚老頭沒有進賭坊,他有沒有可能是為了那件事呢?


    李皓垂眸靜思,二狗子撐著胳膊盯著他爹看。


    哼,肯定是有事,竟然不和自己講!


    他決定,也不和老爹講自己的猜測了。


    二狗子很為老爹失去了自己這麽一個智囊而遺憾,搖了搖小腦瓜,果然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在心裏過了一遍“懷才不遇”的大戲,二狗子就看到山長風風火火跑了回來。


    他很貼心地幫山長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山長一口氣喝了下去,也不顧衣襟,喘著氣擺手。


    看他的樣子,李皓就知道,必然是沒人在賭坊裏見過褚老先生的。


    山長放下一點懸著的心:“隻要沒去賭坊就好,褚老先生一向特立獨行,現在想找他也不容易。”


    終於坐了下來,看向李皓:“你趕緊回府學去,今年還有歲試呢,等一打聽到褚老先生的行蹤,我就找人給你遞消息去。”


    山長覺得,褚老頭那個性格,說不定因為什麽事,就隨便在哪裏窩著了。


    他還是很看重李皓的學業的,自然不想他為了些閑事浪費時間。


    反正他一直都在縣城呆著,定然要打聽褚老頭的消息的,等有了信,給李皓說一聲就行了。


    李皓沒有多說什麽,和山長道別,卻並沒有要立刻離開縣城的意思。


    他牽著二狗子的手,慢慢走到山腳下,看了一眼,原本熱鬧的街道,如今不見一個攤販。


    隻覺得,這些事好像都湊到一起去了,是什麽,讓它們突然湊到一起去了呢,這個契機在哪裏?


    看了一眼稚兒,還是先把二狗子送回家去,準備自己出門。


    二狗子自然發現了,老爹根本不打算帶著自己一起去找線索,覺得還是要靠自己。


    離開縣城之前,他買了好大一塊麥芽糖,讓阿爺幫著敲碎了分成小塊,找自己的小夥伴去。


    李大少今日帶著他鄰村的表哥來了,二狗子見到這個最開始幫自己幹活的這位姓張的表哥,很是親切,主動分了一大塊糖給他。


    張表哥還記得二狗子,畢竟是他靠著自己勞動力賺糖吃的大財主,很是高興,問他還有沒有什麽要幹的活,他們如今正閑著沒事做呢。


    二狗子奇怪:“雖然是秋收過了,但地裏也不會就一點事也沒有吧。”


    這位張表哥比李大少大幾歲,家裏也不是很富裕,這個年紀也不是能單純玩樂的。


    張表哥苦著臉:“也不知道咋回事,本來我是要跟著家裏人去地裏收拾收拾的,咱們這兒冬季還種一茬麥子呢。”


    “那怎麽沒去?”李大少咬著糖,含糊不清:“他們不舍得你去?”


    張表哥給了他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他又不是嬌養長大的,前幾年沒人心疼,今年突然就被心疼了?


    他撇嘴,有點煩惱:“我娘不知道從哪裏買了一大堆紙來,非讓我學寫字。”


    李大少給了他一個同情的拍拍:“我爹也非要我寫字,還說要送我去老童生那裏開蒙呢。”


    他看向二狗子:“老大,我爹說,你爹就是在老童生那裏開蒙讀的書,所以才能考上秀才,我爹想讓我也學你爹一樣,去考秀才!”


    果然,學習是沒給快樂的孩子,都躲不過去的痛苦。


    二狗子非常同情他們,但是他抓住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追問張表哥:“你也要去開蒙嗎,還是隻在家裏練字?”


    張表哥苦著臉,要哭不哭的,舉著自己一雙黑不溜秋的手,對著大家:“就隻讓我在家裏練字,哪裏有錢去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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