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昏暗的燈光搖曳不定,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壓抑的氣息。


    濮則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張古樸典雅的書案旁邊,他那如同鷹隼一般銳利無比的目光,仿佛能夠穿透人的靈魂深處,緊緊地鎖定在了對麵那個名叫黃婆子的人身上。


    不過才剛剛步入不惑之年的黃婆子,那張飽經滄桑的麵龐之上,已然被無情的歲月雕琢得溝壑縱橫、崎嶇不平。深深淺淺的皺紋猶如刀刻斧鑿一般,緊緊地鑲嵌於額頭與眼角之處,仿佛在訴說著那些年曆經的風雨和磨難。


    她那雙原本透著精光的眼眸,此刻卻呈現出一種半閉半開的狀態,乍一看去似乎有些呆滯無神,但隻要稍加留意便會發現,那裏麵其實蘊含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警覺之色。顯然,盡管外表看起來疲憊不堪,但她內心深處始終沒有放下絲毫的戒備之意。


    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綁在特製的椅子上,無法動彈,但神態卻顯得異常鎮定,根本不是一個內宅仆婦該有的表現。


    “黃婆子,亦或是應當稱呼你為巴彥娜?”濮則打破了沉默,道。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眼前這個被稱為黃婆子的人,同時也讓整個場麵變得愈發緊張起來。


    等了一會,黃婆子才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輕蔑,冷笑了聲,“看來令人聞風喪膽的人屠將軍也不過如此。”


    “昔日巴日,你的心上人,大王子的舅父。格亦古勒,你的兒子,現在是大王子的侍衛長。恩和,你的小孫子。”濮則並不著急,而是慢條斯理地將這些人物關係緩緩道出。


    黃婆子臉上滿是不屑與嘲諷之色,她挺直了腰板,毫不退縮地反擊道:“哼!難道你真覺得自己有通天徹地之能,可以隻手遮天不成?要知道,挑起兩國之間戰火紛飛、生靈塗炭這般沉重的罪責,可不是誰都能夠承受得了的啊!就憑你,也妄想承擔如此巨大的責任嗎?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一把利劍直刺對方的心窩,讓人不禁為之側目。


    “你說的在理,這處理不好確實容易造成兩國糾紛。聽說這小恩和今年八歲了,正是貪玩的年紀,若是一不小心走失了,也是有的。你說對嗎?”濮則的嘴角浮起一抹淺淡的笑意,那弧度恰似刀鋒在月下泛著冷光,寒氣逼人。


    不知是對皇庭有信心,還是對她的心上人充滿信心,黃婆子冷哼一聲,“哼,這種恐嚇威脅的小把戲就不要拿出來見笑了。”


    濮則保持微笑,“是不是小把戲,試驗一下不就知道了。”說著,他就掏出了一塊碧璽抹額,桑八上前接過,走到黃婆子麵前,攤開。


    看清楚碧璽抹額的黃婆子,臉色變了變,眼底驚愕一閃而過,立馬又恢複如常。


    “一塊破抹額就想誆騙我,濮將軍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看來這小小子不是恩和呢,放回去怕是會惹麻煩,殺了吧。”濮則並沒有理會黃婆子的話,淡定自若地吩咐道。


    黃婆子沒想到他竟是如此視人命如草芥,輕飄飄一句就要殺了她的孫子。裝作鎮定的她瞬間變了臉色,渾濁的眼睛裏布滿血絲,死死瞪著濮則。


    她的喉頭動了動,咕嚕了好一陣,才低吼道:“你敢!”


    “要不要試試?”濮則輕描淡寫地道,“隻需輕輕一揮手便可辦成。”


    黃婆子死死咬住唇瓣,眼中迸射出怨毒之色。


    濮則並不著急,饒有興趣迎上她的目光。


    黃婆子終究是不敢賭,對於未曾養育過一日的兒子,她愧疚已久,這份愧疚讓她在自己或是孫子的選擇之間有了側重,她不想因為她的緣故,讓兒子嚐到喪子之痛。她眼中的憤怒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絕望。


    臉色完全褪去血色的她終於屈服了,頹然地垂下腦袋,不再掙紮地道:“我說。”


    兩個時辰後,負責審訊的桑八將黃婆子交代的所有供詞整理好,簽字畫押之後,呈交給濮則。


    “你說,現在的女娘喜歡什麽?”翻看著供詞的濮則冷不丁問道。


    “?”桑八表情空白了一瞬,顯然是沒想到主子會問這種跟審訊毫無相關的問題。


    “咳,若不是沈三娘子,也挖不出藏了這麽多年的探子,應該給她備上一份謝禮。”濮則難得的解釋道。


    就是這個解釋是說給桑八聽,還是自己聽,那就不得而知了。


    “墜子,珠串一類的吧。”桑八想了想,根據這些時日的監視,約莫能猜出沈三娘子的喜好。


    “我的庫房……”濮則頓了頓,他一個兒郎,兵器,金銀細軟是不少,但女娘家喜好的東西恐怕是沒有的。


    “罷了。”濮則不知為何又突然斷了這個想法。重新回到正事上,“將碧璽抹額和供詞給三王子送去。”


    “領命。”桑八伸手接過東西,妥帖收好,立即去執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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