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心裏有一陣恍惚。之前他看到那個回答絡腮胡子的小弟,便是麵目模糊的一片,在他以為,似乎是做了什麽處理。但是現在看來,何才對他所做的事情,仿佛隻是一個特殊的麵具照在臉上。便可以隱藏行跡。


    難道這個貧困的下山寨子裏邊,竟然已經進化出,這麽高科技的東西,隻需要往臉上輕輕帶一下,便可以把自己本來的麵目隱藏起來。而且最主要的是,陳飛現在處在這個模糊的麵具之後,他去看外界的所有事情,都是清晰如平常一般,甚至於比帶一個透明鏡片的眼鏡。影響還小。


    這個發現讓陳飛覺得有驚喜,有害怕。倘若這種東西,流落到外間,那可真是威力太大了。就在他這麽一愣神兒的功夫,何才已經走遠了出去。


    陳飛也不敢過多耽擱。現在算得上是黎明前的黑暗,外麵的光線不算明亮,再加上這裏日夜不停的風沙刮過來。陳飛的視力,始終無法完全適應。


    之前有夜視鏡的幫助,他還能清晰的看清外界事物,而在他被抓到之後,夜視鏡已經被那些人拿走了。此時的陳飛,籠罩在這片模糊不清的麵具後麵。重新走到外界的時候,視線依舊受阻。他隻能模模糊糊的看清何才一個背影。他怕離得久了,自己失去方向,便急忙緊跑幾步跟在何才背後。


    何才不愧是這裏邊土生土長的老人,腳下生風,在這種灰暗不明的天色之下,依然不受阻礙。左傳右拐隻不過用了十幾分鍾。便來到了另一片沙場之上。


    其實以陳飛對於沙場的了解,他是分辨不出來,這些不同的沙場之間有什麽區別的。是他之所以覺得這片沙場,與他之前出苦力的那片沙場不同點在於,這片沙場的小推車,並不是站在沙場的中心位置,呈現放射形狀排列的,而是成為一個一字形,立在山壁之側。


    陳飛之前和地墩兒打架的時候,特別注意過,他的所在沙場的小推車排列方式。所以在他路過這一片沙場的時候,那些那些排列整齊,成一字狀立於山腳下的小推車。則在時刻提醒著自己,這是一片他從未到過的新的沙場。現在想來,這裏應該是絡腮胡子的地盤兒。


    陳飛原本想,仔細看看這一片沙場的具體情況。可是麵前一堆人,傳出來的陣陣暴動,立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個時候,何才已經三兩步的擠進人群之中。陳飛正常也跟著擠進去。旁邊一個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厲聲喝道。


    出去!擠什麽擠,這也是你能來的地方?


    陳飛看著那個人的穿著打扮。普通的粗布外衣,腳下一雙草鞋,衣服上邊破破爛爛的,打著補丁。而且一層灰沙。與他平日的打扮相差無幾。陳飛可以肯定,這就是跟他之前一樣,是一個從事於普通挖沙運沙,在沙場勞作的苦力工人。


    在陳飛的認知裏,那些在沙場上出苦力的勞作工人,應該算得上是這個寨子裏邊,地位最低的人。而那些麵目模糊的隨從,至少可以出入那個金碧輝煌的大廳,並且在大廳中尚有一席的座位,所以陳飛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的級別應該是高於那些普通的挖沙工人。


    可是看現在眼前的情形,卻全然不是這個樣子。從拉沙工人對自己的態度來看,他此時這個侍從的打扮,應該算得上是在這裏地位最低的人的。


    這中間有一個什麽邏輯?陳飛此時想不明白,剛才何才也沒有跟他介紹過。但是陳飛敏銳的發覺,在周圍一片挖沙工人當中,他想擠進去一條通道,看清裏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是不現實的。


    這個時候何才已經沒了影子。陳飛隻能往後抽身出來,繞著這圈兒人群,又轉了半圈。可惜這群人群之中,到處都是挖沙工人,陳飛試著另一個缺口,往裏擠了兩下,隨即便被人厲聲嗬斥了出來。


    眼見著何才已經擠了進去,裏邊還時不時的,傳出激烈的爭論聲音,而且陳飛依稀聽到了周哥的聲音。


    之前周哥是和金子在一起的。之前在陳飛從氣息柱底下深坑中上來的時候,便沒見到這兩個人。現在既然周哥在這裏,那麽金子肯定也在這裏,一想到這些,陳飛越發著急起來。他還想擠到人群之中,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那些采砂工人,對他的敵意卻是實打實的。


    陳飛看這樣子,如果他再往前擠兩下,那怕是這次爭論的重點,將要從圈子裏邊的那些人身上,轉移到自己身上。他現在可不是處於吸引別人注意力的好時機。陳飛心裏有了顧慮,不敢再往前擠。可也不甘心在後邊,什麽都看不到,他正急的不知所措的時候。


    卻見前麵人從之中,裂開了一個小缺口,有人朝他輕輕的擺手。陳飛這個時候也來不及細看。急忙緊走兩步跟了上去。那個人是背對著陳飛,看身材極其矮小瘦弱。這也就導致了他在人群之中,具有得天獨厚的便利。


    且看眼前那個瘦小的人影,左轉一下,右碰一下。不大功夫,就深入到圈子中間。這一次陳飛不敢大意,低著頭緊緊的跟著前麵的瘦弱身影。往裏邊一點點挪了進去。


    桶哥,桶哥,你要相信我啊,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偷東西呀。


    果然周哥的聲音,聲嘶力竭的響了起來。已經擠到了人群的中央,他踮起腳尖往場地中間看過去。是非場的正中心,裏邊站著十幾個人。


    好在這裏,不知道被誰細心的,挑了兩盞亮燈。讓陳飛的視線,可以簡單的分辨出,中間的那幾個。


    他第一眼便看到周哥。半跪著身子在一個中年男人麵前,伸手扯著那個男人的衣服下擺,臉上滿是懇求的神色。從周哥的話裏,陳飛可以判斷出來,他麵前正在求的那個人,便是他的頂頭大哥。人稱桶哥。


    陳飛目光又移,便看到了在周哥身後,三四米遠的位置,孤零零的站著一個身影,那是金子沒有錯。


    金子造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呆呆的望著前方。金子身旁站著兩個人。那兩個人的服飾,與此時的陳飛並無二致。陳飛在向他們臉上看過去,果然和自己現在一樣,也是一片模糊不清的樣子。


    那兩個人的身體,雖然與金子並無接觸,但是陳飛就能感覺得到。這兩個人,實際上處於看押金子的位置。如果金子有任何舉動,比如說拔腿就跑,那麽這兩個人,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把金子按到地上。用繩子給捆起來。


    確實,陳飛也都在他們腰間看到了,有一圈兒細細的麻繩,繩稍還垂在地上。


    聯想到之前那個小弟,跟何才的匯報。陳飛大致能推斷出來,此時的金子,應該是被他們誣陷為是偷木砂的外賊。而與金子勾結的內鬼,則是這段時間,一直與他們有過密切深入接觸的周哥。


    至於說周圍這些人,拿到了什麽金子偷竊的證據,陳飛此時還不確定。但顯然,在場的那些人,都對這個所謂的證據,深信不疑。


    隔著金子有十幾米的距離,陳飛看到了何才和絡腮胡子站在那裏,何才似乎是在說著什麽。卻見絡腮胡就不停的搖頭。


    周邊還站著七八個。像陳飛這樣打扮的人。看起來像是維護治安的隨從。或者說,應該稱之為保安更確定一些。


    陳飛腦中突然閃過保安這個詞。他的思維有一瞬間的靜止。對這一職位,他心裏有著天然的一種親近感,畢竟之前,也是在大學門口,當了那麽久的保安,現在想起來,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


    就在陳飛沉浸在回憶裏的時候,突然周哥那邊。傳來了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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