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這句話,一下子便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懼,同時也讓我的心子懸了起來。端木辰的表現比我更為過激,他見吳立群沒有說話,連忙衝了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便說,這個啊魏是不是假的?


    吳立群聞言,頓時為之愕然。半響之後,他一把扯開端木辰的手,瞪了他一眼說,誰跟你說這啊魏是假的?


    吳立群這話一出口,我們三人集體石化。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端木辰,他突然做出一個極為反常的動作,伸手在張大為的腰間狠狠的掐了一把,頓時一陣如同殺豬般的叫喊聲響徹當場。接著便見張大為摸著腰間的肥肉,一臉埋怨,略帶幾分不解的望著端木辰說,端木先生你掐我做什麽?


    麵對張大為的詢問,端木辰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自言自語的說,嗯,疼說明我不是在做夢。


    我頓覺眼前有一萬頭草泥馬跑過,張大為更是如此,瞅著他那眼神,我估計他心裏有好幾萬頭草泥馬在奔騰不已,不過這廝是敢怒不敢言。


    端木辰話一出口,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隨即將矛頭指向的吳立群,隻見他狠狠的瞪了吳立群一眼說,你大爺的,既然啊魏是真的,你又是搖頭,又是歎氣,搞個毛線啊?


    毛線在皖中這個犄角旮旯裏,屬於罵人的話,也可以理解為通假字,通男人的生殖器官。端木辰這話一說出來,吳立群頓時火了,他這一火,嘴也把不住門了,張口便說,我搞個毛線?我看你才是搞個毛線呢,我搖頭歎息是驚歎這個啊魏如此完好無損,品相完整,誰知道你的理解能力有問題。


    好家夥,理解能力有問題!這比毛線更為嚴重。簡直是打臉,而且左右開弓,打的啪啪作響。


    如果說端木辰的那句話有罵人的嫌疑,那麽吳立群這句話便有幾分人生攻擊的性質了。理解能力有問題,什麽樣的人理解能力有問題呢?肯定是傻子嘍。莫要說端木辰不是傻子,就算是傻子,我估摸著他也會被這句話所激怒。


    果然,吳立群這話一說完,端木辰便跳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揍他,我一看這架勢,不行了,得趕緊的上去將這二人拉開,免得他們在廝打過程中,毀了啊魏。


    可是,還沒等我出手,旁邊的張大為已是將端木辰攔下,隨即伸手扯過一把椅子,衝端木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恭敬的說,端木先生,你請坐,先消消氣。


    端木辰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張大為臉色微變,而後轉頭瞪了吳立群一眼說,老吳,端木先生是我的貴客,你這麽做有些過分了。


    吳立群本就有些惱火,再聽張大為這麽一說,如同火上澆油,當場便爆發了。我生怕他一時氣憤,將啊魏摔了,連忙叫了一聲吳老板,吳立群微微一怔,隨即將啊魏輕輕的放到了木盒裏邊,然後衝我鞠了躬,一臉歉意的說,周先生,實在是抱歉,擾了你的興致。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捧在手裏說,這樣吧,後天我來做東,還是這個地,算是我給您賠罪。


    說著,他似乎怕我不答應,於是話鋒一轉,語氣變的極為誠懇的說,周先生,請你不要推辭,上次您幫了我那麽大忙,我還沒來得急謝您呢,這次請您務必給我一個機會表達一下我的謝意。


    我本想拒絕,但瞅著他一臉真誠的摸樣,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伸手將那個名片接了過來,點點頭說,好,後天我準時給你打電話。


    吳立群見我收下名片,轉身便走,連看都沒看端木辰和張大為兩人。端木辰還好,他畢竟跟吳立群不認識,吳立群的走與留,跟他沒有任何關係。而張大為則不同了,他跟吳立群兩人屬於多年的老友,吳立群這一走,他的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我本以為他肯定會說些場麵話啥的過度一下,結果這廝張口便說,周先生,那個啊魏是真的吧?


    啊魏是真的,吳立群之前已經做過鑒定。不但我聽到了,就連端木辰,張大為都聽見了。現下我見張大為出言詢問啊魏的真假,一時間無法確定他到底想做什麽,隻得老老實實的點點頭說,啊魏是真的,謝謝你了張老板。


    張大為見我道謝,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隨即連連擺手,口稱不敢。而後假意客套了幾句,便切入正題,說是讓我幫他看看家裏的風水。


    俗話說,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倘若在拿到啊魏之前,張大為提出這個請求,我肯定毫不猶豫的拒絕。即便他給再多的錢,找出再多的理由,我也不會出手相助。因為我跟師傅一樣,均有一個臭脾氣,但凡我們看不順眼的人,無論他有什麽身份地位,一概不理。


    不巧的是,張大為正是我看不順眼的人。


    但現下,我卻無法拒絕。拋開一切因果關係不說,就是啊魏這份人情,我也必須得償還。


    不過,有一點我十分不理解。那就是張大為既然知道端木辰是位奇人,為何偏偏要找我幫忙?這個問題,我百思不得其解。


    坐在一旁的端木辰好像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他笑了笑說,師兄,倘若是捉鬼驅邪,算命卜卦,我還能幫的上忙,但布置風水局……


    說到這裏,他連連搖頭。而我則是騰然驚醒,同時也明白了他找我的原因。因為在堪輿這個行當裏,地師分為兩個流派,一個是地理派,一個是術數派。地理派則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尋龍點穴,布置風水也就是世人熟知的風水先生。而術數派則是以術法為主,一般多見於捉鬼驅邪,為人祈福等等。


    舉個例子來說吧,比如一對夫婦感情出了問題,如果去找地理派的地師,他們肯定是素手無策。如果找術數派的地師,他們就有辦法解決了,而且辦法還不止一種。


    就拿三年前的一次經曆來說吧,我記得當時是找我師傅幫忙的是一個女的,她說自己老公在外麵有了外遇,想讓我師傅幫她挽回老公的心。像這種事情,我師傅一般不願意出手。一來,給價太低。二來,隨意幹涉婚姻的後果十分嚴重,這一點可以參考民間流傳的俗語,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廟宇乃是供奉菩薩的地方,容不得褻瀆。連菩薩的的廟宇都能搗毀十座,都不願意破壞婚姻,由此可見破壞婚姻的嚴重性有多大。


    看到這裏有些無神論的讀者,肯定會說我在導人迷信,你若這麽說,我不反對。因為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的認知僅限於現代科學,而我了解的東西遠遠超出你們的想象。


    九零後的讀者印象應該不深,但八零後,七零後,乃至六零後的讀者,我相信大家對九十年代破除土地廟應該有印象吧。當時發生了多少靈異事件,沒人做過統計,但我相信肯定有人真正經曆過這件事情,而且親眼目睹過這個事情的嚴重後果。


    我給大家說一個真實的案例,由於這個事情是真人真事,並且當時人尚在人世,介於他是退休幹部的身份,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這裏取他的姓,用朱某來代替。


    話說這朱某是皖中這個縣城的一個下屬鄉鎮黨委書記,當時他接到了上級的通知,便組織人員,開始統計轄區內的土地廟個數。結果,還沒等他開始搗毀這些土地廟,當天晚上他便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說是在這夢裏頭,有一個白胡子老頭,勸他不要拆除土地廟。


    他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往心裏去。第二天上午,他便著手讓人清理轄區內的土地廟,一天之內,連續拆毀了十二座土地廟。這下卻是壞了,當天晚上,便遭到了報應,他唯一的兒子變的瘋癲了起來。


    一開始,他也沒在意,畢竟他是一位國家幹部,又是黨員,對於封建迷信這套是嗤之以鼻。可到了第二天,他就發現兒子的狀況顯得更為異常,不但不認識人,還出現自殘的現象。


    這時,他才慌了。


    不過,他依舊沒有往求神問卜上麵去想。他將兒子送到了醫院,結果是一番檢查,各項都十分正常,這讓他感到十分奇怪。同病房的一個老大爺看到這個情形,便隨口說了一句不是撞邪了吧。


    這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聽老大爺這麽一說,他頓時聯想起之前打土地廟的行為,於是他將這事跟自個老婆一說,兩人一合計,最後決定去找高人看看。


    通過熟人介紹,他們找到了我的師傅,我師傅看了一下那個孩子的情況,當場就說了,這是搗毀土地廟,神靈怪罪了,需要謝罪。他說土地廟裏頭供奉的土地爺雖說神位低微,卻是正神,而且是天下各路堂口和神界溝通的一個重要使者,上到表文的傳送,下到拜金的焚化,都離不開土地公公的幫助。


    甚至,人死了之後,陰兵都要拿著勾魂牌和批票押著亡魂到土地廟通關。


    所以說,這土地爺雖說職位卑微,卻也容不得褻瀆,特別是普通的凡人。


    這朱某一聽頓時嚇的臉色驟變,急忙問我師傅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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