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嬸子也不敢再逼女兒了,盡管她想的是早點把女兒嫁出去,自己少了一樁任務。


    農村裏都是這種想法,想老的快點送走,小的快點成家立業,一生的任務就算完成了,自己也能鬆口氣。


    屋子裏就隻剩下了田圓和季夏兩個人,季夏不由得問道,“你和那王知春沒拿結婚證吧?”


    田圓搖搖頭,“沒有,幸好沒拿。我跟他也沒做成夫妻。結婚當天早上,那女的就鬧起來了,下午的席麵也沒擺上,讓親戚朋友看了一場大笑話,一直鬧到了今天。”


    “到底咋回事啊?”季夏道,“你不是喜歡那個羅恒嗎?怎麽還輕易和別人結婚了。”


    “王知春找到我爹,說是喜歡我,願意做上門女婿,將來還給我爹媽養老,他們就動心了。”田圓說心裏沒有怨恨,那都是騙人的,但對方是自己爹媽,她還能怎麽辦?


    田圓的爹是生產隊大隊長,要是做了上門女婿,老丈人無論如何都會照顧一下知青女婿,王知春估計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這座土坯新房子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季夏安慰她,“算了,損失也不算很大,名聲這玩意兒對你這種有了心上人的用處也不大,要是真喜歡人家,爭取爭取不是不能爭取到,以後不後悔就行了。”


    田圓被季夏安慰得噗嗤笑了,含著眼淚那種,“你呀,一張嘴還是那麽會忽悠。我都不嫌棄他一隻手了,他還敢嫌棄我名聲不好。”


    季夏吃了一驚,“你不會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王知春和那女的不清白?”


    田圓沒想到會被閨蜜看破心思,她抿了抿唇,最後還是點頭了,“我隻有名聲不好了,我媽才會熄了把我嫁出去的心思。我想嫁給羅恒,他要是好好的,轉業了,有了城裏的工作,我們不在一起我也不會太難過,橫豎他能夠養活自己。可他沒了一隻胳膊,我怕他一輩子遭人嫌棄,養活不了自己。”


    季夏瞪大了眼睛,自己閨蜜竟然還是個戀愛腦,可她怎麽覺得還挺可愛的,原來愛情的力量真的很偉大啊!


    她也有點想被激勵一下怎麽辦?


    但她也知道,自己這輩子怕是不會這麽感性了,因為她習慣了理性思維占上風了。


    蠢萌蠢萌的女生真的很可愛,也很少見。


    “你明天要去上水利嗎?”季夏問道。


    “去啊,怎麽不去。”說起事業,田圓抹幹了眼淚,“你也去嗎?”


    “我媽非讓我去不可。”季夏也是很苦惱,算了,去就去吧,去見識一下大場麵也行。


    她沒想到場麵會這麽大。


    次日一早,四更天,外頭北風呼嘯,她就被她媽媽從被窩裏揪出來了,啥都沒帶,眼睛都沒睜開,就跟在她媽的背後先去了打穀場集合,聽大隊長和書記說了幾句,然後浩浩蕩蕩地開發。


    走到快天亮了,眼看完全沒有到達目的地的架勢,季夏有些不耐煩了,問她媽,“還有多遠?”


    謝素芬橫了女兒一眼,顯然是對女兒這種不能吃苦耐勞的品性不滿,她和季建國都是特別勤勞吃苦的人,一輩子也覺得這是很好的品性,盡管隻有一個獨生女兒,但謝素芬可從來沒有嬌慣過女兒。


    一來,之前沒有條件;二來,她深知女兒將來是要嫁人的,不能吃苦,去了婆家就是要受欺負,能吃苦,就是本事,誰都不敢低看一眼。


    在農村,過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能夠吃苦受累就是本事。


    謝素芬雖然不知道女兒到底是通過啥歪門邪道的手段,還搞了一個機械廠的總工程師幹著,要沒說一個月有102塊錢,她還不擔心,竟然還能忽悠一個月102塊錢,謝素芬覺得,女兒說不定還會連累了她爹,這女兒在這麽晃下去,離蹲笆籬子不遠了。


    謝素芬絲毫沒有被102塊錢喜昏了頭,反而昨天夜裏讓季建國去廠裏幫季夏把這總工程師的官給辭了。


    這也是她非要帶女兒來吃苦的緣故。


    季夏可不想吃這苦頭,她正打算走慢點,誰知,謝素芬一把拽住她往前走,季夏隻好跟著她媽快走幾步,走到岔道口的時候,她看到了田圓,和田圓打招呼,自然也看到了田圓旁邊,甩著半截袖子的羅恒。


    羅恒打量了她一眼,對她善意地點頭,顯然認出來了,這是自己心上人的閨蜜。


    “媽,我跟田圓一會兒走。”季夏對謝素芬道。


    謝素芬不許,她怕女兒半路逃跑,“走啥走,快點走,這是去逛街啊,早點去早點開工,幹完了好早點回來。”


    季夏:“……”


    算了,就跟著走吧。


    雖然風大天冷,但對季夏來說完全沒有問題,她當年特種兵訓練的苦,那可不是蓋的,能夠用殘酷來形容了。


    這一次團結公社要和其他的幾個公社一起挖一個人工湖出來,因為地處張家村的旁邊,習慣命名就叫張家湖。


    已經挖了一部分了,現在趁著天氣好,沒有下雪凍著,趕緊開挖。


    謝素芬幹活從來都非常積極,如果沒有特殊情況,都是拿滿工分,她把女兒帶在身邊,讓女兒挖,她挑。


    以前的水利就是靠老百姓這麽肩挑手提,一鍬一鍬挖出來的。


    曾經,她媽回到鄉下,指著那些她幹過的水利工程,自豪地說,這是我們當年挑過土的地方,那是我們當年一起做過的水利建設,她並沒有太多的感覺。


    現在,身處勞動現場,季夏隻挖了幾鍬,就隻有一個念頭,生不如死。


    幹了半天,終於到了要吃午飯的時候了,吹了下工哨子,季夏恨不得一屁股坐在泥地裏,這和訓練完全不是一回事。


    饒是她這種武力值高到逆天,身體各項指標都超出常人的人,幹這種體力活,也是要命得很。


    畢竟是血肉之軀,而且也沒幹習慣過。


    哪怕是隊員們,一年到頭連下雨天都不歇息一下的,這麽幹下來也累得很。


    剛剛秋收完了,還沒有喘上一口氣,身體也虧得厲害,現在又來做水利,每次幹完後,隊員們都會倒下一大批,過個年都緩不過來。


    謝素芬讓季夏先歇息一下,自己拿了兩個人的茶缸子去打飯,季夏獨自一人坐在離隊員有些遠的一個樹墩子上,身後是一棵老樹,正好擋一下風。


    她媽把飯打過來,遞給了季夏,季夏端到碗裏一看,傻眼了,“這豬食給誰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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