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相交。】


    “師兄——!文惠姐——!”李言芷在人群裏喊了兩聲,沒聽到回應,倒也不怎麽擔心,畢竟就在自己家門口,就算走散了一會兒兩步就能到家。


    不過好容易一起出來玩,走散了難免有些鬱悶,正低頭走著,忽然一個人站在自己身前總也不動,一抬頭正對上一張銀色的麵具和微微含笑的眼睛,“是你?”


    “小兔子,謝謝你得粥。”男子笑道。


    帶著幾分羞赧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覺得那麽喝酒不好,爹爹說過,‘萬事有度,過則必傷’,我隻是……”


    李言芷比他矮了有一頭,此時低著頭、背著手,左腳尖蹭右腳尖的樣子,讓銀麵不禁生了幾分憐喜之心,“我們今晚夜奔,你敢出來嗎?”


    “夜奔?”兔子麵具下那雙澄澈的眼睛寫滿疑惑。


    “就是約幾個好朋友,晚上出來騎馬玩。”


    “可是我一會兒要回家,出不來……”


    聽到她沒有拒絕,銀麵樂道:“這容易,你晚上先別睡,等你爹娘都睡下我去帶你出來,保證他們不會發覺,明天天亮前我再把你送回去,怎麽樣?”


    “你能保證不被我爹娘知道?”


    “保證。”


    “那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壞人?”話音剛落,周圍忽然有人哈哈大笑,“銀麵啊,我們怎麽覺得你像是騙小孩的大胡子叔叔!哈哈哈哈——”


    銀麵自己也不禁莞爾,確實這不像是自己,不過又覺得這小丫頭實在好玩,難得自己出來放鬆一晚,想給彼此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於是也不管大家夥的取笑,繼續說道:“現在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麽讓你相信,但我們大家是每年都在這裏相聚,你要是願意相信我一回兒,今晚我帶著你玩。”說完,靜靜的看著她。


    李言芷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我家住在那棵最高的梧桐樹下,我在東院西廂房。”


    “李大夫家?”人群中一人帶著幾分驚訝的說道。


    “你知道?”李言芷回頭看向那人,帶著個破氈帽,長得帶著幾分粗獷,說不上好看但也不討厭。


    銀麵隻是微微一怔,朝前麵看了一眼說道:“那就這麽說好了,晚上我去接你,記得多穿點。”說完李言芷覺得周圍的人哄呀一散,街道上又空曠了不少,一抬頭就看到了前麵不遠處正在四處尋覓的江守均和賀文惠,遂喊著朝他們走去,擔心解釋是少不了的,不過剛才的事情言芷卻隻字未提。


    “好了,沒事就好,我帶著你們兩人總歸也不怎麽踏實,要不我們別逛了,早點去翠風樓下等他們吧,那裏也有賣吃的的。”


    “好。”


    “好。”


    兩聲應承一個恬靜,一個無心。


    李言芷此時的心根本就不在這裏。


    走到翠風樓前的一個巷子裏,一直十分順從的跟在身邊的文惠忽然落後兩步朝巷子深處看去。


    “怎麽了?”守均問道。


    文惠搖了搖頭,“沒事,以為看到個熟人。”


    跟著朝裏麵看了一眼,隻見二三十步遠的地方好像站了兩個男子,不過現在他們在燈下,也看不清那略顯黝黑的巷子。


    後麵的事情總算順利,大家都非常準時的來到這裏,將賀文惠交到看起來比較靠譜的周衡玉手中,江守均這才帶著言芷跟大家辭行。


    “今晚謝謝你們。”周衡玉說道,大家也都紛紛跟著點頭。


    “沒事,我們並沒做什麽。”


    “你們不用謙虛,要不是你們,今晚我們根本不可能出來。天不早了,我們要早點回去免得賀老他掛念,你們也早點回吧。”


    眾人摘下麵具,在漸漸西沉的圓月下,揮手離去。


    “今晚開心嗎?”不知道為什麽,江守均總覺得小丫頭有點心不在焉,尋思著可能還是因為那碗粥鬧得,想著聊聊讓她寬懷。


    “還行,謝謝師兄。”


    “你個小丫頭,跟我客氣什麽。”抬手摸上她烏黑柔順的長發,“別不開心了,一碗粥而已,你也是好心,別管他們了,嗯?”


    “哦。”


    聽不出喜怒,守均隻好作罷,此時的他哪裏會知道,眼前低眉順眼的小丫頭正醞釀的更大的事端。


    可能覺得有點露餡的嫌疑,李言芷才一掃方才的頹然,拉著他的胳膊開心的說道:“今晚上玩的真開心啊!嗬嗬,謝謝師兄你陪我來,還給備下了那麽多滴滴金,我沒想到他們那些大小姐、公子哥的都沒玩過這個。古逍遙那家夥太討厭了,還拿滴滴金熏我,結果被大家群攻,連衣服上都燒出了好幾個洞!……”


    江守均聽著她絮絮叨叨終於恢複了的好心情,那眉眼帶笑的樣子,在一輪皎潔的圓月下,嬌美清純……


    不禁也在心裏由衷的說道。“今晚真好!”


    西斜的圓月透過窗簾把窗格和梧桐樹的枝影映在牆上,小小的一處光影,隨風移動,十分可愛。


    李言芷就這麽和衣躺在床上,看著那處猶如水墨畫般的影子出神。


    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說不上十分期待。


    在她心裏其實也挺矛盾的,一方麵她知道這樣不好,如果被爹娘知道了,那就慘大發了;另一方麵,她是真想去看看那些所謂江湖人士的生活,想感受一下他們縱情肆意的豪放。


    隨手撚起一縷頭發在手指上纏繞,李言芷有些煩躁的幹了個身,低聲嘟囔著排解道:“要是子夜之前他來,我就跟他出去,要是過了子夜我就睡覺!”


    “幸好子時未到。”


    “沒到就沒到,沒到我也……”隨口而出的話語跟她的表情一樣,突然凝固,“你怎麽……”


    依舊是銀色的麵具,月白色的長衫,此時的他剛好站在那一束透窗而過的月光下,影子在他身上微微晃動,讓言芷覺得有些不真實。


    “抱歉,嚇著你了,我來帶你出去玩。”銀麵十分守禮的上前兩步,右手伸出,微微俯身,十分自然的等在言芷床前兩步之外。


    這一刻的言芷忽然對自己的判斷有些懷疑。


    之前看他們的樣子行為,一眼就認定他們是江湖豪士,可是現在明明是一位名門世子,還是十分有名的那種,就像她從書中看到的公子蘭陵、公子衛玠、公子子都。


    “公子為人,仁而下士。”腦子裏忽然冒出這麽一句話。


    手遞出的瞬間,人落入一個結實的懷抱,接著耳邊輕語:“別出聲。”


    話音未落,李言芷隻覺得自己好像被他帶著在門前石板上一點,越過牆頭已然出了家門。


    “剛才我們從門出來的?”


    “嗯,”忍著幾分笑意,銀麵答道,此時他忽然覺得這個小丫頭的關注點好像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今晚拚酒的時候,別人都覺得他們有多厲害,唯有她默默地給他遞上一碗粥。


    現在也是,她不感歎自己功夫厲害,卻問他是不是走的門?這還真是有趣!


    “他們都在村口,我帶你過去。”


    深夜的村鎮本就沒有什麽行人,何況他們也不是走過去,自然不用擔心被人看到。


    村口處果然有一行人馬在那裏等候,見他們來了之後,紛紛上前招呼,今天跟他拚酒的那個漢子好像也在裏麵,此時見他們來了之後不僅打趣道:“喲,沒想到還真讓你帶出來了,這就是今天的那隻小兔子?”


    銀麵點點頭。


    “長得不錯啊!銀麵你可真行,這都能撿到個極品,什麽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漢子邊說邊在大家的笑聲中拍著銀麵的肩膀。


    銀麵沒搭理他們,帶著言芷來到一匹黑馬前,伸手摸了摸馬鬃,馬也很是親昵的蹭了蹭他,“他叫黑煞,來認識一下。”說著拿起言芷的手也輕輕的摸上黑馬,黑馬雖然沒回應她,但也沒躲,“看來它還挺喜歡你,別人它可不讓碰。”


    “哎,還真是!我剛才想把它牽到這邊來都差點被它給踢了。”人群裏一個看上去比較年輕的青年撓了撓頭,一臉無辜的說道。


    “好了,人都齊了,我們出發,老規矩先到鍾樓敲響晨鍾者為勝!”


    語畢,眾人紛紛上馬,一陣嘶鳴聲中,李言芷焦急的看著銀麵,“我們快點啊!他們都走了,你可不能因為我輸了!”


    “嗬嗬!”銀麵輕笑一聲,伸手抄起她飛身上馬,“放心!黑煞從來沒輸過!”


    “可現在我們是兩個人。”


    “駕——!”


    “啊——!”


    “怎麽了?沒騎過馬?”聽到她驚呼,銀麵一隻手攬緊了懷中的她,低聲問道。


    “沒。”


    “害怕嗎?”


    李言芷搖了搖頭。


    “那就坐穩,放心我在摔不著你。”


    ……


    半山上的小院內重新恢複了寂靜,眾人做的花燈已經熄滅了,隻剩下燈籠還在一天霜色中兀自搖晃。


    賀老披著棉襖半靠在暖炕上,對身前的人問道:“屬實嗎?”


    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半跪著回道:“回賀老,剛才古逍遙說的都是真的,那個穆弘確實有問題,不過今晚他見的這個人並不是他上次溜出去見得那個。”


    “上次那個是叫石相?”


    “是。今晚這個屬下也已經派人跟著,最晚後天就能有消息。”


    “嗯,沒想到我們這個小院裏還真是藏龍臥虎的,最不起眼的一個竟然還是個金國皇子。”


    穆弘,真名慕容弘,金國大汗的長子,因兄弟黨爭而外出遊曆,喜好漢人文化,此次是借母親的宗門造了個身份來到小院。


    這是一個月前,賀老就已經知道的消息。


    半個月前古逍遙找到自己,說他晚上起夜發現穆弘偷偷溜出去了,他跟出去發現他是跟一個十分可疑的男子見麵。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回來後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今晚他們回來後,古逍遙也是借著玩笑的時候,跟自己說了穆弘的事情。


    “賀老,那我們?”黑衣人問道。


    微微歎了口氣,賀老擺了擺手,“該怎麽就怎麽著,我們就當什麽都不知道,他隱瞞身世來這裏不過是真心求學,而我所能教的都是有益於百姓的道理,是為臣之道,為君之道,更是為君子之道。如果將來他真能執掌大金,或許還是我做的一樁幸事。”


    “我們今晚還發現了一群江湖中人,似乎是有什麽約會,在西邊的村口聚集著,不過裏麵有好幾個好手,我們沒敢太靠近。”


    “這裏還挺熱鬧,隻要他們不做什麽壞事,就隨他們,不用管。”賀老本不在意,拿開肩上的衣服就要躺下休息,卻被黑衣人的下一句話徹底吊起了胃口。


    “裏麵有人帶著一張純銀的麵具,大家叫他銀麵。”


    “銀麵?你確定?”賀老對這個銀麵早有聽聞,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他。


    “他們都這樣叫他,而且李家姑娘也跟他們在一起。”


    真是一句一聲響鼓,連穆弘的身份都沒什麽在意的賀老聽到這兩句話,再也無法淡定,“芷兒丫頭?”


    見黑衣人點點頭,賀老抬手慢慢撫上胡須,“這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銀麵的出現也就罷了,芷兒怎麽還跟他湊到一起去了?你看看他們幹什麽,暗中護著點那小丫頭。”


    黑衣人領命而去,剩下賀老一個人坐在黑漆漆的房間裏,看著還微微泛紅的爐火出神了半天才啞然一笑,“哎!這丫頭也真是膽大,罷了,老嘍,愛誰誰吧……”說完自己才枕著五更的更聲開始入睡。


    茗泉鎮北的官道上,一行人策馬疾馳而過,一個女子的聲音脆生生的問道:“我們去哪兒?”


    “豐縣的豐河東邊有一座鍾樓,是附近最高的地方了。”


    “遠嗎?”


    “不遠到這裏一百二十裏。”


    “天亮前我能回家?”


    “能。”二人一問一答,耐心回答的銀麵感受著懷中還未長開的小丫頭,發現身上還帶著一股甜香,其實這丫頭年歲尚小,還不到讓自己動心的地步,隻是她眼睛清澈純淨,話語間也帶著幾分天真爛漫,讓他忍不住想靠近,想好好護住這份清澈、這份天真。


    說話間二人已漸漸追上前麵的七八個人,眾人聽到二人的聲音,回頭打趣著,“黑煞今天帶著弟妹好像格外精神啊!”


    “是啊!我說銀麵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就娶了這隻小白兔吧,這丫頭雖然還小點,但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胚子,等長開了準錯不了。”


    “就是就是,你要是不要我可要下手了哈!就是,你都沒碰過女人,別到時候該上陣了,發現自己是個銀樣鑞槍頭……”眾人一陣哄笑。


    “什麽叫銀樣鑞槍頭?”脆生生的一聲問話,讓眾人哄然大笑。


    忽銀麵也無奈的的莞爾,卻回手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一杆銀槍,正抵在之前那個人的脖子上,略帶魅惑的聲音從響起,“要不你先試試?”


    “別、別,你銀麵的大名江湖誰人不知,一杆銀槍使得出神入化,但是在這上麵亡命的也夠我數半天……”說著那人便順勢推開銀槍。


    “嗬嗬——”言芷低頭掩唇而笑。


    “得,現在就替你高興上了,哎,看來一個讓你的外表真的很重要啊!同樣喝酒,老刀就沒有粥喝,你說我爹娘怎麽不把我生成你這模樣?!”


    聽著那人的感慨,言芷疑惑的問道:“你沒有媳婦嗎?”


    “有,他媳婦還在那丈母娘肚子裏。”


    “滾!——”之前感慨的人從馬上用力甩了那人一下,被輕鬆化解。眾人說說笑笑了一陣,有些話言芷還能聽懂,有些她就不知道什麽意思了。


    銀麵重新攬著李言芷,胳膊微微用力,低頭在她頭頂說道:“別聽他說瞎說,他說都是些江湖粗人,說話放肆慣了,你就當沒聽見。”


    “哎,你怎麽說話,我們都是粗人,就你細人!?”眾人又開始大笑起來,言芷不知道細人一般指奸細,更不知道之前他們說的鑞槍頭是什麽,反正他們說的很多她都聽不懂,所以隻是乖乖巧巧的坐在銀麵身前,看著周圍的景色,看著嬉鬧的大家,沒有說話。


    隻聽銀麵接著說道:“不過他們人都不壞,對朋友絕對義氣。”


    “得,一晚上就這還像句人話,丫頭,對不起了,方才我們都是玩笑。不過今晚老刀我一定要拿個第一,不能再給這小白臉給搶去!我先行一步——”說著“駕”的一聲,那個漢子忽然催馬疾馳而去,其他人也都打了聲招呼紛紛跟上。


    李言芷這才知道,原來現在才是“夜奔”。


    “我們不快點嗎?黑煞會不會累?”看著慢慢消失的眾人,言芷回頭問道。


    “不用,今晚帶你賞夜,你晚上應該沒有出來玩過吧?”


    言芷搖搖頭。


    “你看,房屋地上都開始凝霜了。知道嗎?很多人都喜歡這個時候出來坐坐。”


    “因為這份靜謐?”


    “嗯,今晚我帶你也隻是想讓你出來坐坐、賞賞夜景,人生在世諸多的身不由己,就像剛才那些人看上去活的都瀟灑自在,但這份瀟灑自在大多也是強自做出來的,跟他們在一起,不管他們說什麽你都不用在意。”


    “我沒在意啊—”


    “我知道,這也是你討人喜歡的地方,要是你也是那些大小姐脾氣的,他們理都不會理上句。”


    今晚的月亮很好,亮的通透、明淨,二人一騎的影子都能清晰的印在地上。


    “丫頭——”


    “嗯?”聽到銀麵忽然叫她,李言芷從他懷中抬起頭,看著那張麵具月色下冰涼的麵具,還有麵具下麵好看的下巴。


    “以後莫要輕信他人。”語調沉緩,言芷從中聽出了幾分鄭重。


    點了點頭,銀麵又轉了話題說道:“剛才給你說話的那個老刀,有印象吧?他爹因為兩畝田地被人打死,家裏打了兩年官司沒打出個結果,反而把他母親也賠了進去,一怒之下宰了依舊逍遙自在的被告,又殺了縣令和師爺,自己逃了出來,從那以後就這樣四處漂泊。”


    “你問他有沒有媳婦那個,他有,或者說有過,被當地的一個官家公子看上,糾纏不過,趁家人不在上吊自殺了。”


    “你們怎麽認識的?也是桃園結義、聚義廳排行嗎?”


    “哈哈哈哈,怎麽可能?你個小丫頭聽書聽多了吧!我們原本都不認識,或者說現在也不十分熟絡,起碼,我們沒打聽過彼此的姓名家世,沒問過誰身上背負著什麽。隻是經常出來走動,自然結識而已。”


    “這樣就可以?”


    “當然,給你舉個例子。”銀麵說著想了想,“我記得今天有人說你的是李大夫的女兒,那你是不是從小就覺得生病的人很多?”


    言芷點了點頭,“是啊,有時爹爹和師兄都要忙到第二天早上,半夜都有人來找。”


    “但是你知道普通人家的感覺嗎?”


    “普通人家?”


    “就是不經常和大夫病人打交道的人,他們的生活中就沒有多少病人。”


    見她還似懂非懂,銀麵繼續耐心的說道:“做生意的人出門會發現到處都是生意人,求醫問藥的會發現原來這個世上到處都是病人,同樣的道理,我們這些人出門也更容易發現彼此。”


    “你說你們都是因為不得已才出來這樣、這樣闖蕩江湖,那你?”


    聽出她話語裏的擔憂,銀麵不禁莞爾,心道:“好個心善的丫頭。”


    “我沒事,我隻是想背離家中繁雜的事情,出來放鬆一下。”


    “哦。”


    二人說著,不緊不慢的趕路,銀麵不動聲色的往一個方向瞟了眼,方才他故意放慢速度,跟言芷閑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為了觀察,沒想到:“看來真是衝著我們倆的了,隻是自己在這一帶沒做過什麽事情,難道是一路跟來尋仇的?”銀麵心道。


    從散了燈會之後,他就覺得有人盯著自己,隻是自己這些年做的事情實在太多,根本不可能猜的到來人是誰?


    幸好經過觀察,他確定來人隻有一個,所以趁現在大家都走遠了,此人也還沒有援手,銀麵決定一探究竟,低頭在言芷耳邊說道:“一會兒抱緊我,別害怕。”


    沒等言芷反應過來什麽情況,銀麵攬著她在馬上借力飛身而起,轉眼落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上,那杆不知從哪裏變出來的銀槍被他拿在手裏,閃著寒光的槍尖正抵在一個黑衣人的後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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