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1日淩晨,淮國公馬寶的南下大軍,破仁安羌城,妙瓦底侯帶著2千殘兵,從南門破城而出,開始逃亡。


    當日上午,卑謬王的水師大將古突侯,帶著6千水師,逆水而上,騷擾明軍水師和後勤,總兵吳子聖率部出擊。


    但這一次古突侯學精了,不再尋求決戰,而是派出3個小分隊,輪流騷擾明軍水師,開始躲貓貓了。


    當日下午,老武夫淮國公馬寶,趁著水師追逐的縫隙空間,派出副將丁義,帶著思綿、鄧凱、吳承爵3個土司明協營,偷偷渡過大金沙江,兵圍對麵的色固城。


    8月1日下午,經過一天的圍攻,色固城北城門被炸塌,鄧凱和吳承爵帶著兩個土司營突入內城,開始圍殺裏麵的土司兵丁。


    早有心理準備的守將,遵循卑謬王的指示,沒有絲毫的戀戰,丟下大幾千土司丁壯,率部從南門逃亡。


    大軍閥莽白的決策,就是堅壁清野,步步為營,且戰且走,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路,為了活下去不寒磣。


    同一時間,卑謬王的援兵,留守卑謬老巢的2個大將,鄂昂山和謬達鄂覺,帶著8千精銳,1萬土司丁壯,來到美德城,協助監軍克伊達守城。


    自此,卑謬上遊200裏的美德城,變成了堅城要塞,匯聚了莽白的1.2萬嫡係精銳,2萬多土司兵丁。


    老武夫莽白,也在搏命了,此時留守卑謬的兵馬,僅僅8千嫡係,一萬多土司兵丁。


    不過這家夥也在源源不斷的調兵,準備把鎮守榜地的3千兵馬,古突城的幾千兵馬,全部調回來鎮守老巢。


    同時,也在源源不斷的花錢,招募更多的軍隊,甚至是派人去蘭納,希望把清邁的3萬禁軍騙回來。


    8月2日上午,搞定仁安羌和色固的明軍,再次揮師南下,又是吳子聖的水師開路,渡船竹筏墊後。


    8月3日下午,明軍到達美德城水域附近,淮國公馬寶下令,幾萬明軍再次分兵登陸兩岸。


    江夏王朱蘊鋏,馬三寶本部4千兵馬,參將鍾耐爾1千,騎兵營高文貴1.5千。


    還有德欽紐亞、鄧凱和吳承爵3個土司營9千人,1.5萬土司丁壯,帶上一大半的火炮、飛雷和炮抬槍,還有大量的火藥包,登陸西岸德耶謬。


    副將丁義,則是帶著本部5千人馬,思綿和謝安祚的2個土司營,還有一萬多土司丁壯,登陸東岸,兵圍美德城。


    8月4日淩晨,德耶謬城破,淮國公馬三寶,率部繼續向西,當天傍晚到達敏東城。


    當天半夜,敏東城內發生暴動,裏麵的緬軍丁壯在本地豪族的帶領下,趁卑謬王的部將熟睡時,縱火奪下南門。


    隨後,準備多時的德欽紐亞,帶著敏東侯、美德侯,3千土司營殺入城內,自此,明軍拿下了前往阿拉幹的通道。


    “轟轟轟”


    “嘭嘭嘭”


    “劈啪、劈啪、啪、、”


    、、、


    8月5日下午,若開山脈的納耶甘山,山城勃登城,1.5萬明軍土司兵,還有1.5萬土司丁壯,被堵在了這個山城要塞前麵。


    一顆顆7斤重型鉛彈,砸在城頭城牆上,碎石迸發,火星四射,城牆上隻留下一個小小的彈痕淺坑。


    這個勃登城,是典型的軍事石頭要塞小城,守軍不多,僅僅3千多人,但還有幾千丁壯土司協助。


    但真的很難啃,一百多年以來,東籲緬甸國幾次入侵阿拉幹,都是擋在若開山脈的幾個關鍵要塞麵前。


    “轟、轟、轟、、”


    “殺賊,殺若開狗,殺,,,”


    “砰、砰、砰、、”


    “咻、咻、咻、、”


    “啊哈、啊、啊、、”


    、、、


    降將美德侯領著1500土司營,押著3千土司丁壯,頭頂60多門火炮的掩護下,開始對著要塞進行試探性的衝擊。


    300米開外,城頭上的火炮,稀稀拉拉,若無若有,但臨近百米左右,城頭上的火力突然密集起來。


    城頭上,各種輕重鳥銃和弓箭,還有火炮的散彈雨,迎麵撲來,土司兵和丁壯降兵,割了一茬又一茬,殘肢斷臂,血流漂杵,哀嚎響徹山野。


    同樣,這次多虧了緬甸的戰象,沿途都是山間小道,山高路陡,又崎嶇不平,明軍的這麽多重火力,全靠戰象押送。


    “淮國公,末將請戰”


    “他娘的,這幫狗娘的土司狗,末將的大刀早就饑不可耐了”


    “大帥,下令吧,讓末將增援前陣攻城,殺他個片甲不留,屍橫累累”


    明軍後陣,一個小土坡上麵,瘸子將軍鄧凱,臉色狠厲,挺直背脊,略微拐著腿走到馬三寶麵前,開始大聲請戰。


    這家夥是憋瘋了,跟著朱由榔的逃亡朝廷,被緬甸王室關了半年多時間,備受淩辱欺壓,現在終於翻身了,當然想好好蹂躪一下土司兵丁,以泄心頭之恨。


    還有一點,腳下這隻腿,就是緬甸人軟禁期間,被狗賊馬吉翔下令打壞的,如今鄧凱手握3千兵馬,失勢的馬吉翔看了都繞道走,可惜找不到機會啊。


    “淮國公,讓末將上吧”


    “末將定能殺上土城牆,砍光這幫狗娘養的土司狗,末將願立軍令狀”


    另一個永曆舊將吳承爵,身為鄧凱的好友,滿臉的剛毅狠辣,走到馬三寶麵前,拱了拱手,大聲請戰。


    這個家夥也是個猛將狠人,湖南城步苗族人,自稱是大明開國功勳,涼國公藍玉的後人,戰場上作風勇猛,曾私底下發誓,要拿回先祖的涼國公爵位。


    可惜啊,跟錯了人,攤上朱由榔這個廢物皇帝,蹉跎歲月半輩子,最後還被緬甸狗軟禁了半年,其中的屈辱心酸,可想而知。


    吳承爵和鄧凱,都是急不可耐啊,心中鬱鬱的他們,都希望在戰場上,砍光緬甸人,拿回曾經屬於自己的榮耀。


    “莫急,莫急”


    “凱子兄弟,吳老弟,本帥心中有數,再等等看吧”


    站在前麵的淮國公,手持長筒望遠鏡仔細看著城頭反擊,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拒絕了兩個猛將的請戰。


    其實,馬三寶很是理解他們,大家都是同朝為將,低頭不見抬頭見,相互熟悉的很,他們隻是跟錯了人,因此蹉跎至今。


    當初馬三寶和馬惟興,兵敗逃亡麗江,也是同樣的處境,缺兵少糧餉,士氣跌落到低穀,後麵投靠大明監國,從此走上人生正道。


    猛將鄧凱和吳承爵,都是總兵頭銜,可惜朱雍槺的戰將一大坨,總有一些先來後到,兩人隻能統領土司兵。


    唯一的欣慰,就是這些土司明協軍,裏麵有幾百個明軍老武夫,作為基層骨幹,才能做到如臂使指,指哪打哪。


    “淮國公”


    站在一旁的江夏郡王朱蘊鋏,眉頭緊皺,躊躇了一會後,還是緩緩站出來,對著馬寶拱了拱手,沉聲說道:


    “老夫雖不知兵,但觀這個陣勢,好像有些不對勁啊”


    “這個要塞,前麵的空地陣地太窄了,咱們五六千兵馬,集結在一起,太密集了吧,似乎擺不開陣勢啊”


    “你們看看,整個山道趨勢向上,這麽多將士們昂著頭往上衝,沒有任何的遮蔽,傷亡太大啊”


    放眼望去,城頭下麵幾百米的地方,全是密密麻麻的人頭,就是他媽的一群活靶子,送人頭的節奏啊。


    朱蘊鋏即便沒帶過兵,也感到這種戰術有問題啊,山道太窄,擺不開架勢,再多的兵馬,站在後麵等著,也隻能幹瞪眼。


    “江夏王,說得對”


    馬三寶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回過頭對著朱蘊鋏拱了拱手,點頭回了一句,然後指著城牆,大聲解釋道:


    “此城就是一個軍事關隘要塞,兩麵環山,崇山峻嶺,就剩下中間的山道是出口”


    “你看呐,這個城牆外表全是石頭,城牆高度至少有1丈六尺(5米),城牆厚度的話,末將估計也差不多”


    “前後兩堵牆,僅僅一個城門洞,守軍居高臨下,易守難攻,也可以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勃登城是軍事要塞,城小牆高,守軍3千人,加上丁壯也不會超過6千,關前的明軍就有3萬人,但擺不開架勢,人頭再多也是浮雲啊。


    想想也對,一百多年來,東籲王朝四百多萬人口,是中南半島的小霸主,硬是拿不下幾十萬人口的阿拉幹,靠的就是這種堅城硬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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