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這種人真無法說理,隻能吸取教訓,三次幫她,結果三次被過橋抽板,下次她摔死了我都不能搭理她。


    我打開手電筒兩邊照了照,找到機關把石板關閉。再往身後照,看見一條很長的通道,青磚建造,光禿禿,沒有青苔,沒有陰長植物,什麽都沒有。看地上的灰塵,很厚,我和段盈盈往前麵走,能留下來兩行很深很深的腳印,很明顯這地方已經好久沒有人來過,裏麵什麽狀況?不知道,我希望能順利,雖然有點奢侈。


    走了五十米左右,出現兩條路,我選擇右邊走,最後發現兩條路有匯聚點,就在一個小廳。這個小廳幾麵牆壁全是四四方方的窟窿,裏麵放著各種各樣姿勢的小佛像,這就是一個佛屋。而過了佛屋沒多久,來到了一個大廳,這個大廳四周空蕩蕩,除了牆壁,還是滿滿的窟窿,但窟窿裏麵放的不再是佛像,而是頭顱骨,密密麻麻都是,至少有幾千個。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了這些頭顱骨的緣故,這裏的空氣好像冷了許多,有點冰冰的感覺,毛管都豎了起來。


    段盈盈道:“這是佛門地宮吧?怎麽會這樣?”


    我道:“看上去像是後期的改造,否則如果是原來就有的,一千三百多年下來,頭顱骨不可能保存的如此完好。”


    繼續走,穿過大廳能看見一道很大的石梯,這道石梯兩邊掛著許多亂七八糟的黃顏色布塊,布塊上寫著經文,還畫著一些很血腥的圖案,感覺和佛門扯不上邊,佛門怎麽有如此血腥的東西?不明白,我心裏很忐忑,很想念向飄飄,如果她在,肯定能給出解釋。


    石梯比較長,而且彎彎曲曲,轉了三四個彎才總算下到下一層,看見一個大廳。


    這個大廳和上麵的大廳不一樣,裏麵有淡淡的煙霧飄升著,朦朧中看見的是極其混亂的狀況,整個上千平米的大廳,竟然放著幾百副棺材,紅的黑的大的小的橫的豎的很不規整,有些棺材的蓋子還開著,有些則合上。而除了棺材之外,地上還有許多骨頭,能肯定是人骨,全部一個顏色,紫黑色,中毒狀。


    段盈盈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躲到了我的身後,我繼續往下走,她拉住我的衣尾,我回頭看她,對視了兩秒,她放了手,裝出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這女人明顯是害怕,但又愛麵子。


    我回過頭繼續走,下完樓梯蹲下來觀察最靠近我腳邊的骨頭,才看兩眼,突然段盈盈拚命拍我的腦袋,拔我的頭發,也不說話,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她指了指前麵。


    我順著段盈盈的手指望去,就隻望了一眼,整個人從頭到腳瞬間冰冷。我滴神呀,大廳的數百副棺材同時間有屍體坐起來,動作好慢好慢,而且那些屍體像僵屍那樣伸直手臂,指甲特別長,看上去就是僵屍。


    第一百八十八章:節哀


    僵屍四肢僵硬,頭不低,眼不斜,腿不分,腿不彎,不腐爛的屍體,通常沒人性,沒有思維,行為憑借本能,喜歡吸食人血,原因不明,懼怕陽光,原因一樣不明!其形成過程有兩種,一是死時有怨氣存於喉中無法斷氣,二是法殺。這是我所理解的僵屍,看它們從棺材坐起來的姿勢,完全符合特征。


    但形成過程就兩種,幾百人同時死不斷氣比幾百人同時死斷氣要難得多。


    即便是法殺,做法是一件很傷元氣的事,我爸對我說過,向飄飄亦對我說過,而且我親眼目睹過。做法殺幾百人,做法的人首先就得虛脫而死,所以能形成這樣的壯舉非常詭異。出於職業習慣,我認為這裏麵有大秘密,所謂的佛門淨地已經停止在上一層。


    當然,現在我沒空去想有什麽秘密才符合環境邏輯?我現在更多在想怎麽逃?


    退出去嗎?我們剛進來,我不情願走。


    而不退,我要能對付這些僵屍才行,它們不是鬼,它們沒有魂,破鬼術對它們來說效果應該是不大。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段盈盈幫我做出選擇,拉著我的衣服就往上麵退。悲劇的是,沒退幾步段盈盈就踩中一顆骷髏頭,安靜的環境裏,骷髏頭發出哢哢兩聲刺耳的碎裂聲。


    瞬間,那些僵屍的腦袋全都轉到了同一個方向,我們所處的方向,它們應該沒有視力,至少我了解的是這樣。但那一刻我發現自己大錯特錯,它們能看見,它們直接從棺材直立起來,劈劈啪啪跳落地。它們和鬼魂不一樣,鬼魂沒有重量,它們有重量,在重力摧殘下,地上密密麻麻的人骨不停發出碎裂聲。


    它們嗬嗬嗬的叫著,呼吸聲很沉,呼吸間還能噴出白色煙霧,這整個大廳的白霧應該就是這樣而來。


    隨著它們呼吸越沉,它們開始直著雙臂向我們的方向跳動,步伐很大,速度很快,嗖嗖嗖就要到跟前,密密麻麻的一片令人不敢直視,實在是太醜陋了,一張臉爛成漿糊,麵目全非間爬滿了黑乎乎的屍蟲,我看習慣了死屍的人看了都有點作嘔。


    來不及多想,我立刻拉著段盈盈往回跑上大廳,回頭照,僵屍沒有追來,反而傳來一陣陣慘叫。我停下來,段盈盈問我怎麽了?我說僵屍可能無法上來,那些抄了經文又畫著血腥圖案的法布阻止了它們。段盈盈將信將疑地往後麵照了照,僵屍真的沒有追來,他蒼白的臉色才恢複了一絲血絲,問我怎麽辦?


    我道:“既然它們害怕那些法布,我們就和法布融為一體,這樣應該能過去。”


    “用法布把我們包起來嗎?”段盈盈用很短的時間明白了我的想法,但是她不太同意,“不行,那些東西比厲兵和骷髏兵都要厲害,它們速度更快,數量更多,我們壓根就沒有勝算,而如果你想錯,我們就是一個死……”


    “那沒辦法,要麽走,要麽拚,你選一個。”


    “幹嘛我選?我不選。”


    “我們沒有退路好不好,回去麽?然後告訴向飄飄我們遇上一些挫折,感覺無法跨越,我們沒有嚐試就選擇了撤退?這種話你說得出口?換她她說不出口……”


    “好吧,拚就拚,不然你還以為我貪生怕死。”段盈盈受到了刺激,我故意安排的刺激,她說完立刻往回走進石梯,從石壁上拿了兩塊法布下來遞給我,再拿了兩塊把自己包在中間,就像穿裙子一樣,形成一個保護著我們的法陣。


    我們重新下石梯,下到一半又看見那些僵屍,它們發現我們去而複返,激動地嚐試往上跳,但就是跳不上來,石梯口仿佛有張網攔住它們,讓它們每跳一步都發出慘叫聲被彈回去,而伴隨著慘叫聲的,是一陣陣煙霧,一股股燒焦的味道散發出來,迅速蔓延整個空間。


    我和段盈盈說了一句緊跟著我,深吸一口氣慢慢往下麵走,我好緊張,我真怕我估計錯誤,那樣我們的血會被吸幹血,死的極其難看。幸好我想的沒錯,隨著我們走近,僵屍不停後退,它們是一個整體在活動,撲通撲通帶著既恐怖又不可思議的詼諧感往後跳,始終和我們保持著兩米左右的距離,這法布,能保護兩米的範圍。


    我越來越大膽,走進大廳,小心地在腳下尋找著可以下腳,而不會踩到人骨的空位。


    等我們走了有二十米吧,眼前的僵屍散了開來,對我們形成一個包圍圈,有的嚐試衝法布,它們直著雙臂,最先到來的是雙手。很顯然它們還是無法靠近,大概來到一米就會發出慘叫,快速的往後跳,它們首先到來的雙手會滋滋滋升起黑白相夾的煙霧,仿佛被陽光刺烤。


    悲劇的是,它們並沒有因此而退縮,反而越來越激烈,輪流著嚐試跳近,勢要衝破布陣一擁而上把我們的血給吸幹似的。而比悲劇更悲劇的是,我發現法布上的經文和圖案,會隨著它們的衝擊而變淡,可能因為越來越濃的煙霧,以及氣溫,它們越激烈,呼出的白氣越冰涼,所以越往裏麵走,我們越感覺冰冷,舉步維艱!


    段盈盈道:“金夜雨,這樣真的不行,它們越靠越近,照路程計算我們就到不了另一端,它們會衝破布陣。”


    我停住道:“你靠近過來,別再看腳下,隨便踩,但要注意,不要摔倒。”


    段盈盈嗯了一聲,照我說的話做,把地上的人骨踩得哢哢哢亂響,人歪歪斜斜地靠近了我,來到了我身邊。


    我道:“向飄飄給的東西拿出來給我。”


    “你想燒它們?”


    “不,這不行,它們呼出來的白霧有毒,會爆炸。”


    “那你能怎麽辦?”


    “你給我就是。”


    段盈盈空出一隻手很麻煩地打開她的包,把向飄飄給的袋子拿出來遞給我,我拿到以後在裏麵翻著,看有什麽東西適合用,結果一無所獲。


    而那時候僵屍已經突破了有一米,它們預感到要勝利似的,愈加瘋狂,慘叫聲此起彼伏,充斥著整個大廳,整個大廳是煙霧圍繞,越來越厚重,越來越壓迫人,能見度越來越低。


    我心裏急啊,怎麽辦?


    段盈盈亦問我怎麽辦?我心裏壓根沒主意,我還要裝出一副很淡定的模樣告訴她,往前走,我們能堅持過去,其實不太能,我們身上的法布已經淡的不能再淡,逐漸在往徹底失去保護的過程走。


    我回頭看了看,回頭的路程一樣,它們包圍著我們,隻是保持著距離在跳,我們走的速度都被牽製著,結果和往前走是一樣的,肯定快不了多少,而且我真的不想回頭。


    又咬牙堅持著走了七八步,僵屍對我們的攻擊範圍已經到了五十公分,我對段盈盈道:“法布,我往右邊揭,你往左邊揭,左右抱過來,我們用雙層,不要再單獨行動。”


    這不失為一個辦法,一加一等於二,可能可以堅持過去,所以段盈盈同意了下來,照我的意思同時揭開布塊,左右一包,我們頓時背靠背,身上有兩層布。然而一個新問題又來了,我們要同時舉步,要很默契才能走路,開始我們沒有這種默契,隻能用喊的方式,一走二走三走,走的特別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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