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心理層麵來說,我們有了依靠,我們可以靠著彼此並肩作戰,這好像是第一回,雖然這不算真正的作戰,隻是攻擊和防禦的拉鋸戰。


    雙層的法布對僵屍來說比原來難攻,它們加快攻擊速度,白煙開始熏我們,我感覺頭暈眼花,我問段盈盈有沒有這種感覺?她說她沒有,隻是眼睛不太適應。


    我這是有了中毒跡象,我想拿向飄飄的血抵抗,不行,包的太緊無法拿,我隻能告訴段盈盈,我像是中了毒,讓她做好準備,我這邊如果失去力量,她要帶著我走,從袋子裏麵翻出向飄飄的血給我喝。


    段盈盈痛苦道:“你一百來斤,我怎麽支撐?無法支撐,你這次把我們給害死了,就算支撐過去,我們出來的時候怎麽辦?還有保護?”


    對啊,很令人絕望,但眼下隻能見一步走一步:“速度加快點,配合好點,我喊,同時舉腳。”


    “好。”


    “一,走,二,走……”


    喊著喊著,我越來越暈,腳步越來越沉重,越來越不聽使喚,節奏大亂起來,好幾次都幾乎摔倒。段盈盈意識到不妥,她用手在布塊裏麵掐我,疼痛讓我恢複了意識,但僅僅維持了幾秒,我呼吸顯得更加困難。我最後能想到的事情就是放開拉法布的手,我自己滑出去,劈啪倒在地上,法布留給段盈盈,這樣至少能保護她吧?


    我倒在地上,煙霧沒有那麽厚,好像意識清醒了一些,我沒有完全絕望,我摸著包裏麵的袋子,摸到一個小瓶子拿了出來,不過還沒有來得及打開,人就已經沒有了意識。


    我最後聽見的聲音,除了僵屍更瘋狂的慘叫之外,還有一種不屬於僵屍的叫喊,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爸出了來。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靠坐著牆壁,嘴巴裏有濃烈的血腥味。


    我睜開眼,能看見段盈盈就在眼前,手電筒在地上,而我們在一個密封的空間內,我連忙道:“這是什麽地方?”


    “大廳另一邊,我們順利走了過來。”死裏逃生,然而段盈盈的聲音並沒有哪怕一點愉悅,反而有幾分淡淡的憂傷在裏麵。


    我意識到事情不對,連忙又道:“是不是我爸?他呢?”


    “他可能……或許……我不太確定,他把它們吸引了開去,他被包圍,我聽見很慘的慘叫聲,那種慘叫聲就跟你破鬼,鬼灰飛煙滅前留下的叫聲一樣,所以……”段盈盈沒有往下說,她給我的眼神,是節哀的眼神。


    第一百八十九章:蠱花


    節哀,我能節哀嗎?我爬了起來道:“我不要這麽不確定的話,我要去看看……”


    段盈盈沒有阻止我,她道:“出不去,隻有進來的機關,而找不到出去的機關,除非你把牆鑿穿,一米厚,你可以試試看。你爸……原本就已經死了,你已經傷心過一次,我覺得其實現在這樣不算壞事,你不覺得很累嗎?你肯定覺得很累,他可能一樣,然後……他解脫了,在解脫前還救了自己兒子一命,閉眼了……”


    我聽完瞬間沒有了力量,有點無法相信的看著段盈盈,因為她說的這種話更接近向飄飄說話的風格,她很少這樣說話,句句在理。對啊,或許很不幸,但這個不幸不是已經早就發生了麽?我媽就告訴過我,不要太在乎,她當時沒有立刻告訴我我爸的狀況,就是不想我再多受一次傷害。


    想著想著,我已經感覺沒那麽難受,但我還是拿起手電筒四處照射,能在正麵看見一個石門框,但真的四周都找不到機關。按理說這不可能啊,能進不能出,如此設計是為了什麽?


    段盈盈指了指我右邊道:“那裏有機關,出去是一個大廳,一個養蠱工場,外麵有四個人,已經被我搞定。”


    “養蠱工場?還有人?”我好吃驚,他們是怎麽進來的?還有另外的入口?如果有為何向飄飄不知道?而讓我們從那麽危險的入口進來?我腦子一團漿糊,“你沒騙我?”


    “騙你幹嘛?你自己可以看看。”段盈盈順手在地上拿起我的包扔給我,然後才拿起自己的包道,“走吧,已經兩點鍾。”


    我把包背上,親手打開段盈盈說的機關。


    石門正麵打開,寒風襲擊進來,風裏帶著淡淡的花香,和一股腥味,血的味道。


    我先走出去,沒有防備,因為段盈盈出過去,她能安全返回來,意味著外麵真的已經沒有危險。


    果然,外麵是一個大廳,但要比上麵的兩個大廳小得多,設計亦不一樣,不平整,而是池塘狀,中間是一道拱橋,上麵躺著四個男人,他們身穿黑色運動服,腰間掛著匕首,不過沒有來得及拔出來已經被段盈盈給毒倒。拱橋兩邊是花池,紫紅青三種顏色的巨花漂浮在池麵上,每邊有九棵,三種顏色各三棵,加在一起是十八棵。


    而池水,是鮮紅的紅色,血的顏色,甚至那就是血,我連忙問段盈盈道:“這是什麽蠱?”


    段盈盈指了指有足球大的花球讓我看著不要眨眼睛,她從口袋拿出一根綁著紅繩的小竹子,一頭放進嘴裏吹了起來。頓時微細而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沒有節奏、沒有轉音,就一個狀態,吱……連綿悠長。而等聲音響過,我看見花球慢慢裂開,十幾朵同時進行,由繃緊到鬆弛的聲音回蕩在大廳。


    我專注於一個花球,目不轉睛看著,我發現這個花球裂開以後,裏麵有許多黑絲,好像頭發一樣牽扯著每片花瓣,讓原本足球大的花球盛開以後變大了四五倍。這還隻是其中一半,另外一半是空心的,裏麵慢慢有東西升起來,原本我以為是花心之類,結果是腦袋。


    沒錯,確實是腦袋,女孩的腦袋,那些黑絲真是頭發,隨著一顆顆腦袋冒起而看的很清楚。


    我嚇的一窒,太恐怖了,這腦袋包括眼球都已經變成白色,而且會動,左右搖擺,跟花形成一體,脖子以下是花幹,不是單純插在一起,而是有許多紅色小絲連接在一起。而這些紅絲上麵,掛著一條一條淺黃顏色的蟲子,米粒大小,動作遲鈍,但伸縮性很強,縮起來不到半公分,伸展起來能達五公分。


    看著看著,我幾乎要吐出來,這時候段盈盈恢複了說話:“這是精蟲蠱,能遠程控製人的行為,中了此蠱無解,七天就會死,而且死而不腐。這種蠱我們大寨早就已經失傳,我隻在書裏看見過記載,失傳原因是煉製起來太惡毒,需要以女孩的腦袋做引,以精血培養。”


    “這裏大概養了多久能看出來麽?”


    “這種蠱一個月能采精蟲,隻要一采精蟲蠱花就會枯萎,之所以在地下室種是因為蠱花死去後會留下劇毒在空氣中,方便收集。這種毒比屍毒強幾倍,人一沾上就會在五分鍾內由外而內整體腐爛。如果把這些空氣采集出去做成煙霧彈,一枚就能殺死一公裏範圍內的所有活物,包括植物。”


    我聽著感覺頭皮發麻,不過思維沒有亂:“這裏有人進來?而且在這裏養蠱,是在醞釀一場大陰謀?”


    “很明顯了吧?”


    “這東西太恐怖了,有沒有辦法毀掉?”


    “燒,但現在不能,除非一燒起來我們就能出去,否則我們要被毒死……”


    我好鬱悶,我已經從包裏拿出兩張靈符準備燒,隻能又放回去:“這東西不燒,禍害很大。”


    “先弄清楚這裏麵怎麽回事,找到舍利出去時再燒。”


    “亦隻能如此吧!”


    我和段盈盈穿過拱橋往前走,沒走多遠,我發現了不少人的活動痕跡,有煙頭、有紙巾碎和飯盒。通道盡頭還有兩道很奇怪的輪子痕跡,我蹲在地上量了量,輪與輪之間五十公分,輪印很薄,不知道是什麽車子所造成。關鍵在於,車子進來這裏做什麽?運東西嗎?那還不如單用人力方便。


    段盈盈道:“看完沒有?趕緊往前走,盡快探清楚這是什麽地方,看能不能找到舍利,找到趕緊走,這地方肯定有人,會養蠱,而且手段比我高,我恐怕無法對付……”


    我道:“你認為這是什麽人?”


    “不知道,無法猜,往下走吧,答案可能就在前麵。”


    當即的,我和段盈盈小心翼翼穿過一條長五十米左右的通道,上了石梯來到一個大廳,這個大廳如果我沒有記錯方向,有可能是在大慈恩寺那邊,搞不好我們就在大慈恩寺底下!


    大廳很雄偉,頂上掛著許多黃顏色的法布,上麵抄的還是經文,畫的還是血腥圖案。地上則立著一座座高一米左右的佛像,各個模樣不一樣,但有共通點,就是表情沒有一個是慈祥的,都非常凶狠!而半空的石壁,有像櫥櫃一樣的石窟,一麵玻璃之隔的裏麵擺的不是佛像,而是人的骨架,或者更貼切的說是和尚的骨架,蠟黃的顏色,盤腿坐著,做著佛手,身上還披著紅色的袈裟。


    我正看著,忽然段盈盈拍了拍我的肩膀,用手一指遠處道:“那邊的石窟沒有骨架,有兩個紅色的盒子……”


    我順著段盈盈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直覺告訴我這有可能是我們要找的舍利。我快步走過去,就要到的時候忽然腳下一滑,一聲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往腳下看,薄薄的灰塵下竟然是玻璃。我蹲下來用手抹了抹灰塵,能看見下麵的狀況,是一個類似於地牢一樣的空間,這是密室,有門可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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