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是張某時,你看我不起;等我成張總後,你高攀不起。)


    昨晚張偉的呼嚕聲有點兒大,而楚心怡的睡眠向來比較淺,因此她一整晚都沒有睡好。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吃完早餐後,主治醫生也來查房了。這時,一陣強烈的困倦感向楚心怡襲來,她感到自己再也無法抵抗這股睡意。於是,她戴上了張偉給她買的遮光眼罩,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張偉靜靜地坐在旁邊的凳子上,一邊玩著手機,一邊等待楚心怡的媽媽前來交接。畢竟楚心怡目前行動不便,甚至連走路都需要有人攙扶。如果他就這樣離開,恐怕楚心怡連上廁所都會成為一個難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就接近十一點鍾了。這時,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身著電子廠工裝的老阿姨匆匆走了進來。她的身上帶著一股風塵仆仆的氣息,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長途跋涉。張偉仔細觀察著這位老阿姨的麵容,他發現楚心怡的美貌似乎正是源自於她。盡管歲月已經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但仍能看出年輕時她一定是個美麗動人、豔壓群芳的女子。


    老阿姨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張偉身上,當她看到張偉守在楚心怡的病床邊時,她的瞳孔微微一震,顯然對這個陌生男子出現在這裏感到驚訝和疑惑。尤其是張偉身上穿著普通,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有錢有勢的人。先敬羅衣後敬人,這讓她對張偉產生了一絲輕視和不屑。不過,盡管心中有些不滿,這位老阿姨還是努力保持著表麵的平靜和鎮定。


    \"你好!請問你是?\"張偉連忙站起身來,客氣地向對方打個招呼。盡管他多少猜到是楚心怡的媽媽,但該裝的還得裝。


    老阿姨看了一眼張偉,然後又看向背對著門躺在病床上的楚心怡,聲音冷淡地問道:\"楚心怡是不是住在這裏?\"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仿佛在告訴張偉不要試圖撒謊或隱瞞事實。


    “是的。心怡……”張偉剛想叫醒楚心怡,告訴她,你媽媽來了。結果楚秀蘭連忙阻止道,“噓!讓她睡,別吵醒她。”


    張偉隻好作罷,說:“我是她的朋友。既然你來了,我還有點事,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我有點話想問你。”楚秀蘭連忙攔住張偉。


    “阿姨,你有什麽事嗎?”張偉看著楚心怡媽媽,不知道她想問什麽事情。


    “我們出來說吧。”楚秀蘭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楚心怡對張偉說。


    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張偉跟著楚秀蘭出了病房門,來到走廊窗口處。


    “你跟我女兒是什麽關係?”楚秀蘭眺望遠方、目不斜視、開門見山地問。對陌生人,她從不拐彎抹角,大家的時間都很重要,浪費時間就是浪費生命。


    張偉心裏一緊,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啊。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嗯……我們隻是普通朋友。”張偉沒敢說,你女兒都在計劃要不要跟我生孩子了。


    “小夥子,你看我的樣子像傻子嗎?”楚秀蘭對張偉的回答很不滿意。


    “不像。”雖然張偉知道她想說什麽,但還是順著她的意思說道。


    “那你還不給我說實話?”楚秀蘭不相信,一個普通朋友會在她那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兒受傷住院時,主動留下來陪護守夜。她女兒還那麽信任他、那麽依賴他,讓他一直守到第二天中午。這還算普通朋友?這樣的普通朋友請給我來一打。


    “阿姨果然好眼力!其實我是你的未來女婿。”張偉忍著笑意說道。他想試探一下這個“未來嶽母娘”有什麽反應。


    “什麽?”果然,這個未來嶽母娘反應激烈,“我怎麽沒聽心怡提起過你的?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今天。”張偉平靜地告訴她。冷靜點、冷靜點,又不是你準備結婚,這麽激動幹嘛?


    張偉想說,主要是你女兒訛上我了,我是無辜的。她非要跟我結婚,還不肯給我生孩子。不過,說這些勁爆內容怕嚇著未來嶽母娘。先忍著,看她還有什麽反應再說。


    “你是做什麽職業的?”楚秀蘭安慰自己,別慌,先了解一下情況再說。


    “我是開網約車的。”張偉實話實說,主業開網約車,副業搞起來後,你可以叫我張總,沒搞起來之前,你可以叫我張某。


    “開網約車的?”楚秀蘭無語,龍國中年人三大保底職業之一,她沒好氣地問,“你就是這樣認識我女兒的?”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張偉認真回憶了一下答道。


    “什麽是不是的,你給我解釋一下。”楚秀蘭要搞清楚來龍去脈,別跟老娘我玩什麽模棱兩可的。


    “我跟心怡第一次見麵,是我女兒走丟了,去她所裏接孩子時認識的。”張偉回憶道。


    “你還有個女兒?”楚秀蘭吃驚道。網約車司機、離異男、還帶一個女兒?


    “嗯。八歲半。”張偉老實告訴她,就喜歡看她那驚訝的表情。


    “還八歲半?”楚秀蘭更加驚訝,大齡離異男?


    “我還有個快十三歲的兒子。”張偉繼續給未來嶽母娘加量。


    “什麽?”楚秀蘭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張偉。這個男人看起來如此年輕,但卻已經有了兩個孩子,而且孩子還這麽大了!他到底多大年紀了?楚秀蘭心裏不禁犯起嘀咕。心怡啊心怡,你究竟喜歡他什麽呢?難道是因為缺少父愛嗎?


    “你們倆已經發展到什麽程度了?”楚秀蘭焦急地問道,希望能及時阻止這段感情。


    “談婚論嫁的地步。”張偉不緊不慢地回答道,仿佛在故意刺激楚秀蘭。


    “什麽?”楚秀蘭聽完後,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差點站立不住。自己辛辛苦苦養育了二十三年的女兒,如今竟然要嫁給一個開網約車的、帶著兩個孩子的、大齡離異男!這怎麽可能!楚秀蘭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她原本還期待著女兒能嫁給一個有錢或者有權的人,甚至兩者兼備更好。那樣的話,她就能擺脫現在的苦日子了。可是現在……楚秀蘭感到無比絕望和無奈。


    “阿姨,你還好吧?”張偉見楚心怡媽媽一副被震驚到站都站不穩的樣子,心中忍不住好笑。


    哼!你就這麽看不起我嗎?張偉心裏暗暗想道。怎麽滴?難不成你女兒是準備要嫁給省長兒子嗎?張偉不禁想起前妻林智彬曾經對自己吹過的牛,在未跟他相親之前,曾經有個媒婆對她說過,如果給她再高個十五厘米,就算是市長的兒子,她都可以看不上眼。難不成那個媒婆還跟楚心怡媽媽說過同樣的話?張偉的思緒開始逐漸發散。


    “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楚秀蘭這才想起,自己竟然還不知道這個未來女婿的名字。


    “阿姨,我叫張偉。”張偉笑著回答道,心裏想著:等我的逐雲公司弄起來後,到時候你可以叫我張總。


    “張偉,請你離開我女兒。”楚秀蘭突然一臉嚴肅地看著張偉說道。在她看來,自己的女兒將來是要嫁給大富大貴之人的,這樣她才能跟著一起享清福。而眼前的張偉,顯然不符合她的要求。


    “給我一百萬,我立刻離開。絕對不會回來找她。”張偉正愁找不到機會離開,電視劇裏的那套,他也好想體驗一下。


    楚秀蘭:???


    “張偉,你看我的樣子像有一百萬的人嗎?”楚秀蘭被張偉氣笑了。她一身電子廠打工人的裝束,會是百萬富豪嗎?你不會以為我是在扮豬吃老虎吧?


    “電視劇裏不都這樣演的嗎?家長不喜歡女兒找的對象,砸出一百萬,叫男的拿著錢滾嗎?”張偉期待這樣的劇情發生,正愁公司前期沒資金開疆擴土呢!


    “小夥子!有時間呢,多跑幾單網約車,或者多看點有用的書也好。別整天看那些無腦小視頻和肥皂劇,容易降低你的智力。”楚秀蘭歎了一口氣,對張偉說。


    這小夥子一定是看無腦劇太多了,《第一次見麵,總裁嶽母娘竟然穿打工裝來試探我》,《我的女友媽媽是總裁,甩手一百萬分手費叫我滾》,他一定是腦補了太多這些不現實的網絡爽文內容。


    “阿姨,你提出讓我離開心怡這種無理的要求,我很難接受!”張偉故意說道。其實他不想一腳踏兩船,未來嶽母娘不喜歡他,正好是一個離開楚心怡的好借口。但問題是你看不起我,算什麽意思?這口氣我吞不下。不行,要搞點事才舒服。


    “怎麽無理了?”楚秀蘭問,“那好,我問你,你現在有房子嗎?”


    “離婚時給前妻了。”張偉給未來嶽母娘增加爆發的籌碼。


    楚秀蘭:!!!


    “房子都沒有,你哪來的勇氣敢娶我女兒的?”楚秀蘭實在難以理解眼前這個男人。一個大齡,離異,還帶著兩個孩子,連自己的房子都沒有的網約車司機,究竟是哪裏來的勇氣竟敢求娶她的漂亮寶貝女兒。難道是梁靜茹給的嗎?


    “你女兒給我的勇氣啊!買不起房子還可以租嘛!”張偉故意這麽回答道,臉上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他心裏清楚得很,這樣的回答會讓對方生氣,但他就是喜歡看未來嶽母娘生氣的模樣。


    “你……總之,你們倆的婚事,我不同意。”楚秀蘭瞪大眼睛,滿臉怒氣地盯著張偉。她怎麽可能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一個一貧如洗的人呢?這簡直是癡心妄想!


    “你這話留著跟心怡說吧。”張偉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他也沒打算真的娶她女兒,隻是想逗逗這位未來嶽母娘罷了。此刻的張偉覺得心情格外舒暢,因為他成功地戲弄了這個一直看不起他的女人。


    “張偉,張偉!”就在楚秀蘭被張偉氣得說不出話的時候,病房裏傳出楚心怡呼喊張偉的聲音。


    “你女兒醒了,有什麽,你跟她說吧。”張偉匆匆留下這句話後,就進病房了。


    “張偉,你去哪兒了?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啊!”楚心怡現在極度依賴張偉,看到張偉進來後,就責備道。


    “你媽媽來了,讓她先照顧你吧。我去給你們買午飯,然後我去忙點事,下午或晚上再來找你。”張偉安慰道。


    聽到媽媽來了,楚心怡似乎有點不太高興的樣子。因為她媽媽是她領導通知的,她其實並不想告訴媽媽自己受傷的事。


    告別了楚心怡,張偉到醫院外麵的快餐店裏打了兩份份量十足的快餐,並在上麵用記號筆標明哪份是楚心怡的,怕她一個不小心吃了忌口的食物,影響恢複。


    弄好後,張偉拎著兩份盒飯送上住院部2107病房。


    “哼!獻殷勤倒是獻得挺積極的。心怡,你就是這樣被他打動的?”楚秀蘭對張偉的盒飯不屑一顧,還冷嘲熱諷道。


    “媽媽,你幹嘛這樣說人張偉?你這麽看不起他的話,別吃他買的盒飯。”楚心怡此時儼然已經站在了張偉這邊。


    “哼!我楚秀蘭就是餓死,死外邊,從這裏跳下去,也不會吃他一點東西。”楚秀蘭當著張偉的麵,信誓旦旦地對楚心怡說。


    好吧!你隨意。張偉沒理會未來嶽母娘,跟楚心怡告別後,回母親家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後,去就近的沃爾馬買了架無人機回去,打算拆解研究,將功能應用到他的“雲領域”裏。


    張偉走後,中午一點左右,肚子餓的咕咕響的楚秀蘭趁女兒睡覺的機會,打開張偉買給她的盒飯吃了起來。邊吃邊感慨:“這個臭小子,一份快餐用得著買這麽多配菜嗎?太浪費了……嗯,真香!”


    一旁裝睡的楚心怡悄悄用手機,抓拍下媽媽偷偷吃飯的樣子發給張偉。


    張偉看到後,回了張本尊真香圖給楚心怡。兩人不約而同地看著微言回複偷笑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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