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到季清霜被打,嬌嫩的右臉印著五指紅痕。成玦抿唇,說不出的感受在心髒蔓延。


    陸長川原本斥責的話吞進肚子裏,從前見到都是季清霜被季夫人寵上天,這個巴掌力道十足,感覺自己的臉也火辣辣地疼。


    轉念一想,季清霜不顧親妹妹,又覺得季夫人做法沒問題。


    季夫人還想打左臉,被成玦止住,“季伯母,夠了。”


    “阿玦,你是在心疼這個賤丫頭嗎?你忘記她在聯絡器說的要與你退婚,我看她八成是勾搭野男人,想把你踹了。”


    季清霜愣愣看著季夫人,不愧是親生母親,她猜對了。


    “季伯母,休要毀掉清霜清譽,”成玦麵色如墨,哪怕季清霜要退婚,他也不會隨意抹黑季清霜。畢竟他曾真心愛過她,隻是後來她變了。


    “季清霜,快放心頭血救你妹妹!”季夫人不再揪著這一點,當務之急是救下嬌嬌。


    季清霜被壓著送到林玉嬌的床榻前,發覺林玉嬌手背青紫,有氣無力躺著,她驚喜季清霜的出現,小鹿眼如星星般璀璨。


    “姐姐,你來了。”


    “看看,枉費嬌嬌如此敬愛你!”季夫人心疼走到林玉嬌麵前,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抱歉姐姐,我不是故意要叫你回來的,我知道你如今隻想重塑本命劍。”林玉嬌委屈又可憐。


    “可我隻想活下去,姐姐你別怪我,和我說話好不好?”


    季清霜對上這張和自己毫無相似的小臉,毫無半點波瀾,說出身體實況。


    “我本命劍破碎,心脈也斷裂。醫師說不能重塑心脈,我活不過十六,你要逼我去死嗎?”


    林玉嬌的委屈僵住,季清霜真是無師自通賣慘。


    “你覺得自己大限將至!才要和我退婚。”成玦雙手按壓季清霜的肩膀,心髒迅速收縮。


    陸長川期期艾艾欲言又止。


    季夫人不信,拿著匕首逼迫季清霜放血。


    成玦擋在季清霜麵前,等醫師確診再說。


    醫師來到後,給季清霜把脈,眉頭越皺越深,“這位姑娘心脈斷裂,的確活不過十六。天靈地寶將養著無礙……放心頭血並不影響心脈。”


    前半段,成玦抿唇,無意識按壓食指,聽完第一句深吸一口氣,好在還有機會補救。


    陸長川憐憫盯著季清霜,沒想到季清霜這個禍害會死在他麵前。


    陸長川想到她剛拜師,不過一個紮著雙髻的小丫頭,總愛跟在他身後“二師兄,二師兄”喚著。


    天真爛漫又活力可愛。


    半年前,她本命劍破碎,滿身陰沉。陸長川懷念很久以前的小清霜,沒想到會看到酷似她的林玉嬌。


    季夫人聽此,將匕首拿起,要季清霜放心頭血。


    成玦和陸長川紛紛擋在季清霜麵前,他們會叫閉關的師尊出關,師尊一定有辦法。


    林玉嬌無聲笑了,正和她意。


    整個宗門,師尊是最寵她的。


    ——


    墨金感覺主子這兩日很奇怪,總是一臉困惑摸著腹部。主子是覺得自己完美的身材不複,焦慮不止嗎?


    主子從前最喜歡喝茶,墨金給主子更換五盞茶,每一盞均是滿的,主子絲毫未動。


    理由是——


    “茶對崽子發育不好。”


    墨金驚恐盯著主子的腦袋,主子腦袋裏長了什麽東西嗎?為什麽說出這些奇奇怪怪的話。


    崽子?


    那不都是女子孕育的嗎?


    可惜墨木被主子派出去執行秘密任務,據說是調查一個女人。


    墨金想主子千年鐵樹終於開花了,可主子腦袋壞了。


    傻了的主子怎麽能討到道侶?


    墨金正在鬱悶之時,聽到主人喃喃自語。


    “放肆!”


    墨金定眼瞧去,主子耳尖紅透了,銀色發絲襯托下,紅得像個熟透的果子。


    主子之後又要他每日上一盞茶,日日盯著茶麵,墨金好奇偷看時,看到一個女人。


    隻是那個女人好慘,渾身髒兮兮的,滿是血汙。


    墨金想若是她不嫌棄主子腦袋壞了,他一定幫主子娶到做夫人。


    想到主子娶夫人,說不定會有可愛的小主子,墨金忍不住笑出聲。


    主子卻冷眼掃向他,要他安靜。


    墨金捂住嘴巴,主子太凶了。看向茶盞,發現那個可憐的女人被打了一巴掌。


    咦——


    蛇大人怎麽會在那個女人手裏。


    它凶死了,墨金都不敢碰。


    墨金剛想詢問,聯絡器響起,大長老身死,宗主請主子主持大局。


    ————


    青山峰。


    季清霜回到居住五年的房間,仔細打量裏麵的每一處布置,八寶架上的瑪瑙花瓶,石榴大盆景,四足鼎消失不見。


    想必全部被季夫人搬到林玉嬌的房內,沒有半點家的影子。


    她依戀的家,如今隻想重新修煉後快些離開。


    可天下之大,何處是她的家?


    季清霜空蕩的腦海裏猝然浮現墨聿白妖孽的臉,清冷的臉龐不由微微發燙。


    怎麽辦,那可是反派,他不砍了自己就萬事大吉。


    房門敲響,成玦和陸長川結伴找她。


    成玦手中端著一蠱湯,由百年靈芝熬成,可滋補心脈。


    陸長川則是一瓶高階丹藥,陸家特意送來,助他突破化神初期。


    季清霜沒收下,她不想和青雲宗有半分聯係。內心嗤笑這兩個人,是見她活不久,想要惺惺作態多麽在意她這個師妹。她會好好活著,活得比他們都久。


    陸長川俊朗的臉上當即露出不悅,抿唇良久沒發出斥責。


    成玦澀然端著湯藥,小心藏起食指上的水泡。


    季清霜準備關門,一把長鞭重重砸在門框上,門框撞擊嘭嘭響。季清霜抬眼望去隻見一身緋紅衣裙的女人,目光灼灼瞪她。


    “好你個季清霜,小師妹重傷,唯有你能救人,你居然冷眼旁觀,我張婉瑩今日非得給你厲害瞧瞧!”


    季清霜抬眸淡淡掃一眼張婉瑩,她們同年拜進青雲宗。


    張婉瑩請求臨淵收她入門,臨淵卻收自己為三弟子。


    張婉瑩退而求其次,拜丹陽長老為師。


    從那以後,張婉瑩一直視她為假想敵。


    十四歲前,季清霜修煉一騎絕塵,十二歲便結丹。


    張婉瑩比不上她,漸漸放下敵意。


    誰知半年前,季清霜帶領同門下山除魔,遭遇凶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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