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霜為了保護同門,拚命殺死凶獸。金丹破碎,本命劍斷裂。


    一日之間,季清霜淪為廢物,張婉瑩的敵意再次釋放。


    那時林玉嬌已經拜在臨淵門下,又是中階煉丹師。日日送給季清霜丹藥,安慰季清霜。


    張婉瑩自詡林玉嬌的好姐妹,見不得林玉嬌犯傻。季清霜已經淪為廢物,配不上好的丹藥。


    ……


    陸長川腦袋都大了,張婉瑩是器修大能張長老的獨女,自幼體弱。靠著張長老給的獨家武器,和不俗的煉丹能力,在青雲宗漸漸有一席之地。


    她手中握著的鞭子是百年玄蛇皮製作,皮鞭上方布滿劇毒的倒刺,輕輕一揮能推倒百年大樹。


    陸長川去年中了一鞭子,在床上休養足足三日。


    陸長川掃了一眼季清霜瘦削的身子,醫師昨日的話到底在他心中激起波瀾。他今晚匆匆看過小師妹,便拿來一瓶丹藥探望季清霜。


    可惜吃了閉門羹,陸長川輕咳一下,準備為季清霜解圍。


    季清霜懶洋洋靠在門框,緩緩勾唇,“張婉瑩,當初我從凶獸爪下救下的人也有你吧。你是要恩將仇報?”


    “那又如何!保護弱者是強者的責任!”張婉瑩好似被激怒,一鞭子揮向她。


    “季清霜,我要挑戰你!今日非得給你教訓!”


    無人知曉,她恨季清霜不單單因為拜師,更因為季清霜身邊總是圍著一堆天之驕子,包括她最為在意的那人。


    從前季清霜天賦卓絕,她無計可施。哪怕季清霜舍命救下她,她從未有過感激。遺憾季清霜命大,沒有就此死去。


    誰知老天開眼,季清霜本命劍破碎,境界跌落到煉氣期,淪為廢物。


    季清霜躲得及時,鞭子堪堪擦著側臉呼嘯而過。抬眼看過去,院內不知何時圍了不少同門,他們義憤填膺,都在指責她惡毒。


    “小師妹待她這般好,送給她那麽多丹藥。她竟然見死不救,想要小師妹去死!”


    “季清霜簡直不配做臨淵仙君的關門弟子!不配成為我青雲宗弟子!”


    “張師姐,給她點顏色看看!”


    陸長川想阻止,張婉瑩再怎麽體弱都是築基圓滿,季清霜如今隻在練氣期,可季清霜召喚出本命劍。


    陸長川唇角微動,算了,大不了他多送些丹藥。


    季清霜提劍發覺周邊的靈氣不如從前凝滯,若非如此,她不敢輕易答應較量。不敢掉以輕心,全力以赴這場爭鬥。


    即便再三小心,肩膀還是被抽中,櫻草色衣裙被劃破,雪白的肌膚血淋淋一塊。


    一滴血滴在青蛇頭上,它周身散發微弱的綠光,不過沒人注意。


    張婉瑩見季清霜受傷,心中越發得意,什麽百年難遇的天才劍修,還不是拜在她張婉瑩的手下。


    她揮鞭速度越發快,想將五年來積攢的怨氣統統發作。


    季清霜不在乎身上落下的鞭子,握著殘劍一步步靠近張婉瑩,衣裙遍布血痕,終於靠近張婉瑩。


    舉起殘劍刺中張婉瑩的肩胛骨,在她的錯愕下,劍端對準她的脖子。


    “你輸了。”


    季清霜冷酷的眉眼沾染血色,藏在雲層裏的月亮穿透雲層,皎皎的月光打在她美豔絕倫的臉上,讓人挪不開眼,仿佛天地間唯有她一人。


    “即便我是個煉氣期的廢物,想殺你也是分分鍾的事情。”


    陸長川落在季清霜身上的目光良久,心髒傳來迅速的跳動聲。


    他張開嘴,卻沒發出聲。某一刻,他仿佛看到從前的季清霜又回來了。


    成玦冰封住的唇角,不由微微揚起。


    在場眾人靜悄悄的,沒人打擾這一幕。


    林玉嬌讓季夫人攙扶著出來,見到季清霜劍端對準張婉瑩,驚呼一聲跑過來。


    “婉瑩師姐!”林玉嬌如同蝴蝶般飛過來,將張婉瑩護在身後,“姐姐,你怎麽可以傷害婉瑩師姐!”


    陸長川想解釋。


    季清霜收起劍,冷聲嘲諷,“林玉嬌,你是宗門廣為熟知的姐寶女。我渾身浴血,筋骨險些斷裂,你倒是視而不見。”


    陸長川心情有些微妙。


    “不管怎樣,婉瑩師姐都是為了我。”林玉嬌淚眼盈盈,“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吧。”


    “的確是為了你,可你每一次都能全身而退,你的運氣我好羨慕。”季清霜將劍抵在青石磚上,支撐身體。


    林玉嬌察覺張婉瑩探究的目光,唇角滲出血絲,悲傷又無奈,“可我也中了毒,不知道能活幾天。”


    “季清霜,你休要挑撥離間!”張婉瑩捂著肩膀,是她輕敵了,沒把廢物放在眼裏。小師妹是她最好的朋友,怎麽會害她。


    季夫人看到林玉嬌吐血,不分青紅皂白一巴掌揮向季清霜,“好你個季清霜,又在欺負嬌嬌!”


    季清霜力竭,沒及時躲開,冷凝季夫人,這是第二個巴掌。


    成玦握住季夫人的手臂,讓季夫人弄清緣由後動手,小師妹自己吐血,和季清霜沒半點關係。


    張婉瑩看到朝思暮想的大師兄,原本的氣憤消散,麵上不覺沾染嬌羞,扭扭捏捏開口喚了一句,“大師兄。”


    成玦麵色清冷,根本不在意張婉瑩的嬌羞,義正嚴詞,“張師妹,希望你今後好好修煉,不要整日想著欺辱同門。”


    張婉瑩的嬌羞僵在臉上,大師兄方才看到她咄咄逼人的模樣,她沒注意大師兄也在場。早知大師兄也在,她定然不會這樣魯莽。


    成玦掃了一眼看熱鬧的同門,問他們還不去休息嗎?看來是每日的修煉太少。


    同門一縷煙般地離去。


    張婉瑩還想對心愛的大師兄說兩句話,隻見大師兄對季清霜溫情開口,“清霜,我給你上藥。”


    季清霜能察覺張婉瑩對成玦的情意,雖然她厭惡成玦,為了能出一口惡氣,沒拒絕。


    成玦讓陸長川安頓好林玉嬌,有些無措捏著藥膏,跟著季清霜進入房間。


    想到之後與季清霜親密接觸,不太自在攥緊右手。


    季清霜坐在床榻上,阻止他的靠近,讓他別動,站在那裏,她自己上藥就好。


    成玦想拒絕,可季清霜冷下聲音,讓他自重。


    成玦腳步頓在原地。


    恍惚之間,成玦不經意通過屏風看到季清霜肩膀上有個霜花的胎記。緊張閉眼,念了好幾句清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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