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這麽想,我很感謝。”顧靜宜真心說。


    “不必客氣。”顧長遠看著妹妹,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問,“剛剛我見顧長思一瘸一拐,他是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不要怕,如果他欺負你了,你可以和我說。”


    顧靜宜一笑,“就顧長思那三腳貓的功夫,我讓他一隻手,他都贏不了。”


    “嗯……拳腳解決不了問題,會把問題擴大,而且還會落人口舌。”顧長遠接著說,“以後,你還是學著以理服人,這樣才能更好的解決問題。”


    回府這段時間,關於顧靜宜的傳說,自己聽了好幾個版本。


    無一不是在說顧靜宜目無尊長,欺負姊妹。仗著一身蠻力在府裏橫行霸道。幾乎沒有聽過對顧靜宜的讚美。


    顧長思闖到妹妹院中大鬧這件事,就是顧靜宜不動手,自己都要罰他。


    剛剛看到顧長思慘樣,顧長遠心中覺得他這頓揍挨的應當。


    但顧靜宜作為閨閣女子,若是是習慣了拳頭解決問題,那往後名聲必定不好聽。


    拳頭解決不了一切問題。


    這世道,對女子總是諸多要求,使人尤其擅長口舌殺人。


    她活在這世上,得明白規則。在規則中保護自己。


    自己作為哥哥,看顧不了她一輩子。


    “若是別人想要對我動手呢?”


    “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顧長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皺起眉頭,這茶葉,是陳茶。


    顧靜宜想了想,君子講究動口不動手。她是姑娘,動手應該沒問題。


    但總是揍人自己也會累,時間久了。


    萬一以後,揍人這件事成了對自己的懲罰,別人的獎勵。


    “好,以後我盡量不動手,以理服人。”


    另一邊。


    顧長思一步步顫顫巍巍被扶進院子。


    剛進院子,石頭就要慌忙喊人,想給自家少爺床上墊幾層厚厚的被子。


    “閉嘴,你想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嗎。”顧長思低喝。


    “少爺,那怎麽辦。”石頭不解。


    “你去,在床上多墊幾層褥子。”顧長思被扶到椅子旁,想要坐下,剛坐到椅麵上,一股疼痛直衝天靈蓋。


    顧長思猛地彈跳起來,整張臉皺成一團,不住的吸涼氣。


    石頭憋著笑,不敢露出來。少爺氣勢洶洶要去揍小姐,要是真打了小姐。


    估計侯爺又的請家法了,自己也要連帶受罰。


    現在小姐那一腳,可比家法輕多了。


    但石頭不敢讓顧長思發現,趕緊轉過身當沒看見,趕快給顧長思墊褥子。


    顧長思被扶著趴下,走路時渾身都痛。現在一放鬆,被踹的地方疼痛壓過其他位置。


    “少爺,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石頭站在床下。


    “蠢啊,用什麽借口找大夫,小爺我可丟不起那臉。”顧長思皺著眉,不耐煩的說。


    “那,那少爺你就這樣硬扛著嗎。”


    “去,把藥酒拿過來。這件事不要聲張。”顧長思吩咐道。


    心中暗想,顧靜宜難道是吃石頭長大的,不然怎麽拳頭那麽硬。


    靜思說的沒錯,顧靜宜就是一個不知禮法,沒有親情,粗魯野蠻的人。


    這樣的人是侯府的恥辱。


    往後自己一定要好好學武,報了今日之辱。在將顧靜宜趕出侯府。


    顧長思幻想著自己有一天威風無比,顧靜宜跪在自己腳下求情。心中越想越高興,猛地捶了一下床。


    動作太大,反倒牽動傷口,疼的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另一邊,袁青青得知顧長遠回來後,心中活絡起來。


    以前顧夫人失去女兒的那些年,心情抑鬱。


    加上身體本就多病,遭到女兒失蹤的打擊後,一直纏綿病榻。


    甚至幾次欲尋死,娘家人擔心不已。


    最嚴重的時候,家人甚至做好了吊唁的準備。


    那時她六歲,就被送到侯府在姨母身邊養著。


    所有人希望有個孩子在身邊陪伴,顧夫人能振作起來。


    六歲的袁青青已經開始記事,自家和顧夫人是表親。


    父親直到三十歲,才考上舉人,最後不過是一個偏遠縣城的縣丞。


    一家人擠在一個小小的二進院子中,父親膽小,對於收受賄賂這件事從來都是拒之千裏。也正因為如此,和其他同僚顯得格格不入,總是被針對排擠。


    也因為沒錢孝敬上峰,所以在縣丞的位置上做了五年,一直不受待見。


    袁青青關於小時候印象最深的事情,就是母親為了省下銀錢,一直摳摳嗖嗖的生活。


    為了便宜幾文錢,跑到外城和商販討價還價,縫縫補補滿是補丁的內襯衣服。


    家裏隻有一套完整的餐具,隻有來客人時才會拿出來使用。


    日常的碗,使用多年,每個碗幾乎都有了小小的豁口,喝粥時會勾到嘴唇。


    與同伴玩時,她甚至不敢揚起手臂,生怕會從袖口裏露出不合身的裏衣。


    家裏既要維護父親那可笑尊貴的麵子,又要拚命藏起寒酸的樣子。


    袁青青真是受夠了小心翼翼的生活,厭煩明明喜歡一件東西,卻因為沒錢隻能裝作不喜歡的樣子。


    袁青青被選中送到顧夫人身邊養時,她並沒有很開心。反正生活已經夠灰暗了,在哪裏都無所謂。


    但是袁青青第一次到侯府時,險些把前來迎接的嬤嬤當成顧夫人。


    那樣華麗的衣裳,衣領袖口精美的紋樣。亮眼的鐲子,簪子,竟然是一個嬤嬤配擁有的。


    自己的母親,最貴重的玉簪,放在梳妝匣最隱蔽的地方。竟然隻是和嬤嬤頭上的簪子玉料一樣。


    所以,當袁青青走進侯府的那一刻。鋪天蓋地富貴的氣息向她襲來,財氣包裹著使她飄飄然,過往灰色的日子,像是灰撲撲的舊衣服,被毫不留情的丟掉。


    袁青青就在心中暗自決定,她再也不要回到貧窮的家中,不想向母親那樣為了幾文錢討價還價。


    她,袁青青要一直享受富貴。


    但是這些日子,姨母待她也不像以往那樣親密,都是因為顧靜宜回來了。


    顧靜宜擁有的東西,都本該屬於自己。


    想到這些,袁青青像是自己的東西被奪走一樣痛苦。


    自己已經到了婚嫁的年紀,一想到父親的綠豆芝麻官,袁青青就覺得自己想要嫁進豪門貴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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